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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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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再高的价,开盘的时候也是人头攒动——不过你可以更快点。”苏虹顿了顿,“找个人和你一块儿负担。俩人工资还贷,比一人强。”

“我找谁去?”雷钧放下筷子,悻悻道,“谁乐意一结婚就帮人家负担房贷?本来嫁个二婚的就吃亏了。”

苏虹沉思:“……这倒是。不过这不是根本原因吧?”

雷钧没回答,他站起身,将筷子捡起来。

“我来吧。”苏虹赶紧起身。

“行了行了,哪有客人洗碗的?”他埋头把菜端起来,送进厨房。

第二十五章 无人没有伤痛

月亮出来了,苏虹趴在阳台上,仰望空中一轮明月,今年的月亮据说最圆。黄澄澄一大盘挂在半空,让人想起质量上好的奶酪蛋糕……

“喝茶。”雷钧递过来一杯香片,“不过据说香片不能减肥。”

苏虹笑,伸手接过杯子,继续仰望月亮:“我想起……”

“嗯?”

“大学的时候,我和简柔总爱爬到宿舍顶上,晒月亮。”她轻声说,“那时候的月亮也这么好。”

“你们那时候,好得就像连体双胞胎,让我都觉得自己多余。”雷钧笑笑,他用手轻轻揉了揉鼻翼,“你们班上都知道你俩分不开,最后进一个单位都是宿命。”

“她去哪里,我就想去哪里,总觉得如果有简柔在的话,我大概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你可能理解不了年轻女性的这种牵绊。”

“这种,俗称闺蜜,是吧。”

“嗯,闺蜜。”苏虹看看雷钧,“可我听说,男的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老婆的闺蜜,恨不得干掉以后快,你看样子并不怎么想干掉我?”

雷钧笑起来:“干吗要干掉你?干掉你了,谁还能听我谈简柔?这群人都没几个认识她的。”

苏虹默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也真奇怪,那时我没结婚,她是过来人,彼此居然还能有那么多话说。大四那年男朋友考去了上海读博,分手后我几天吃不下东西,她比我还伤心。”

“嗯,简柔是个老好人,她一直就这样。”

“雷钧,我真想念她啊,真的,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后来再没有那么亲密的朋友了。”

苏虹的声音很怀念,她知道在雷钧这儿,说什么都没关系。

然后,她听见雷钧的声音:“我也很想她,半夜醒来,总会惦念她此刻过的好不好,会不会有什么难处,经常一夜一夜,没凭没据地担心她的遭遇……就好像我还能寻找到她一样。”

雷钧望着远方的目光有些茫然,苏虹看看他,闭上嘴,她把脸贴在自己臂弯里。

上大学时,苏虹就认识了雷钧。从一开始,他就是以“闺蜜的丈夫”这种形象出现在苏虹面前的,简柔既是雷钧的同学,也是他的妻子,他们甚至是在大学时期结婚生子的。而同时,雷钧也是苏虹的学长。比她只大两三岁的雷钧,却好像年长苏虹很多。苏虹常常想,婚姻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东西,为人夫,为人父,就能把一个二十刚出头的顽皮男孩子,变成一个成熟的担当起一切的人。论关系,苏虹不过是雷钧妻子的好友,她有自己的男友,虽然和简柔亲近,见了雷钧也不过打声“师兄”的招呼。可是有了麻烦,她第一反应就会想到雷钧,对此简柔倒是十分坦然:院里能做牛做马的男性不多,你男朋友又在外校读研,有了事儿,不找他还能找谁啊?不找,反而才是见外了,苏虹你可是雷钧他闺女的姨。

不能见外,所以就慢慢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人:在车站粗心大意丢了行李,可以找雷钧哭诉,让他帮忙把行李找回来;没好好复习的功课,可以去问雷钧要讲义,顺便记下所有复习要点;要实习了,系里分配意向不明,简柔出差在古代无法联系,她还是打电话给雷钧倾倒苦水……

而这个可以依靠的兄长般的男人,也从未有一次让她失望过,整个大学阶段,工作最初的几年,雷钧的存在,给苏虹的人生铺上了一层安全感,它不明显,淡淡的,犹如水色的艺术背景,不仔细根本觉察不到,然而,无论何时,它就在那儿。

一切,是在简柔失踪之后被打破的。

那是苏虹第一次在雷钧脸上,看见了绝望的表情,这使得她大大惊骇起来!甚至这惊吓,远胜过简柔的失踪……

她第一次发现雷钧也会软弱,第一次发现他也会手足无措,丧魂落魄,第一次发现他也会流泪。

后来,苏虹默默告诉自己,不要再去麻烦雷钧了,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一个人扛着,她不能再把雷钧当成“天”了,因为雷钧自己的天空已经丧失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苏虹慢慢发觉,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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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钧好像很快就从妻子失踪的悲剧中挣脱出来了,他开始照常工作,照顾女儿,对同事多有体贴,热情对待朋友的需要,对苏虹,也依然如往常。

他看起来并未受到妻子离去的打击,颓丧只持续了很短时间就消失了,如每个坚强的人那样,雷钧终于接受了现实给予他的一切。看到这结果,局里每一个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谁都怕局里的顶梁柱雷钧垮了,不仅因为他优秀的能力,更因为他让人喜爱的为人。

但是只有苏虹知道,他还没有好。

她知道雷钧心里还想着简柔,他依然对失踪多年的妻子念念不忘,卧室里还保存着简柔的东西,桌上留着她的长颈香水瓶,虽然里面的液体早就挥发干净了,雷钧却依然不肯扔掉,仍旧擦拭干净,摆在梳妆台上。她的那些衣服依然好好挂在衣柜里,苏虹甚至都能想象出来,在无人的深夜,雷钧靠在衣柜前,用手温柔地抚摸着这些丝质的或者棉布的衣物,将它们轻轻搂在怀里,嗅着那上面几乎已经闻不出来的淡淡馨香,那是离去的女主人所留下的味道……

没人说话,夜里很静,只能听见邻家电视发出的微弱歌声,伴随着不知哪里来的虫鸣。牛奶一样的月光淌下来,将他俩渐渐胶裹在同一个哀婉回忆里。

空气中,有不知名的秋花,散发着凄怆柔软的芬芳。

中秋节之后的清晨,雷钧在局里后山的慢跑道上遇见了方无应。

那是一条山道,不通车辆,只供游览以及晨练人员使用。雷钧隔三差五会提前一小时来晨练。而方无应则是天天清晨都要进行十公里的长跑锻炼。

“怎么样?昨天的约会?”雷钧打趣道,“看起来神采飞扬。”

方无应笑了笑,没说话,他摘下耳机,将它塞进口袋里。

“你这跑鞋不行。”他指指雷钧的鞋,“跑长距离,鞋底要稍微硬一点,像这种老太太鞋,久而久之会伤脚底。”

雷钧无可奈何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好好的运动鞋,被你说成是老太太鞋。”

“长跑是要讲技巧的。”方无应道,“还是花钱去买双正规跑鞋比较好。”

“听起来很有经验?”

“以前全军竞赛得过奖,铁人三项第一。”

“真不含糊。”雷钧有点惊讶,但是想想又释然,“不过也是应该的,毕竟是特种部队出身嘛。”

“什么就应该呀?”方无应笑笑,“天下哪有那么多应该?练出来的。”

“好吧——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约会咋样?”

“啥约会?”

“你看你,又想回避话题了吧?”

方无应低头笑笑,没说话。

“怎么?不成功?“

“没约会,昨天。”他说,“其实是给我姐上坟去了。”

雷钧一愣,他停下脚步,“啊”了一声。

“……想着去看看她。”方无应也停下来,擦擦额头的汗,“前段时间做梦,总梦见她,可能日子到了。”

雷钧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过世很久了么?你姐姐?”

方无应点点头:“好些年了,嫁得不好,没几年就……”

雷钧不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说:“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也没提过我家的事儿。”方无应摇摇头,“姐姐很年轻就没了,这事儿说起来谁听着都不舒服,所以我不爱说。”

雷钧说:“嗯,换了谁家,都是桩痛苦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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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应仰起脸,看着树丛间露出的一点儿青空,他的表情充满了极少见的茫然:“姐姐活着的时候就过得不好,每次想到她,我都觉得人世不公。”

“……”

“……嫁了很糟糕的人,不好好对她。现在虽然我有能力了,也不能挽回她的命运。”

雷钧一脸惨然望着方无应,他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惨然。

那是遭命运猛烈重击之后的无言苦痛。

“那……父母呢?”

方无应摇摇头:“也不在了。”

雷钧默然片刻,才道:“就剩你一个了。”

“嗯。没法。就算剩我一个,也得好好活啊。”他弯了弯膝盖,又往前跑去。

看着方无应的背影,雷钧叹了口气,也跟着跑起来。

……到底谁说他父母在国外的?他想,果然是谣传!

第二十六章 方无应最近心情不太好

之后的两个礼拜,都没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儿,期间雷钧与控制组人员继续完成丨人工屏蔽修补工作,第二个目的地是西汉末年的长安,那是绿林、赤眉活跃的年代,也是“越改革越糟糕”的短命新朝时代,雷钧他们没见到愁眉苦脸的新皇帝王莽,倒是在偶然的机会撞见了刚刚脱逃出更始皇帝追杀的刘秀,一度刘秀以为雷钧他们是更始帝所派来的杀手,狭路相逢,差点要挣个鱼死网破,因为方无应下令不能对抗未来的汉光武帝,小杨被刘秀砍伤了胳膊。

误会冰释之后,刘秀对伤了方无应的手下感觉很过意不去,甚至许下诺言说,来日必不相忘。方无应对此只是笑了笑,他知道刘秀的长兄刘演刚被杀,心绪乱极,一时冲动也可以原谅。

送走刘秀,控制组人员立即取出现代医疗设备,救助受伤的小杨。

这种险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之前据说在梁所长时代,有考古人员因为丢失了伪造的路引(旅行许可证),不慎被秦朝官员捉住,秦帝国是个法律非常残酷严苛的时代,那人被救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

好在小杨受的那一刀并不重,止住血之后就没大碍了。但是伤者自己有点愤愤不平:“来日?他就差说苟富贵、莫相忘了!”

“你怎么把陈胜的台词套刘秀身上啦?”李建国拍拍他的脑袋,“而且如今都是狗富贵了才不相忘呢。人富贵了,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抛弃过去。”

“你别说,刘秀他真算是个不忘本的人,”雷钧说,“做了皇帝之后回乡多次,对娶到手的阴丽华也够忠诚啦——那些包二奶三奶的家伙还不如他呢。”

小杨摸摸胳膊上的纱布,悻悻道:“反正这一刀算白砍了。就算是光武帝,也给不了我想要的。”

“光武先生可以赐给你个美人当girlfriend。”小于哈哈笑道,“当然,要以他的审美观为主。”

雷钧慢条斯理地说:“至少他不会给你那个谁……哦,安吉丽娜朱莉一样的女友。如今杂志上那些欧化的高鼻梁、高颧骨、尖下巴,还有小麦色皮肤的女人,只会被古人当成命薄家穷的丑八怪——”

“那刘秀心中的美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把安吉丽娜朱莉的标准全都倒过来就可以了嘛!”方无应说到这儿,突然热心起来,“其实我觉得吧,娶个白白肥肥的‘汉代美人’也不错!”

李建国突然插嘴:“……队长,白白肥肥这词儿听起来,有点恶心。”

雷钧知道方无应在故意恶搞,不过为了耳朵的清净,他忍着笑没去点破。

“这么说,古代美人到现代社会就是丑人了?”小于问。

“可不是!”方无应故意说。

雷钧摇头:“怎可能,其实人对美的核心感觉还是共通的,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今人比古人的美感更广博了。”

“边界效应递减?”小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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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虽然不太恰当……”雷钧说着,想了想,“对了,去看看上次挖出来的北魏陶俑吧,我闺女看了以后都说,日韩那些帅哥统统得靠边站。”

“哦那是当然,北魏嘛,鲜卑美人多,”小于点头道,“那个著名的慕容家,不就是美男集团嘛——对了雷局,要是以咱队长为标准,他在鲜卑人里算是漂亮的还是普通的?”

“喂!”方无应没想到会引火上身,“这怎么说话的?!”

雷钧也笑起来:“说来,那个陶俑的眉眼,倒有几分像你们队长呢……”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已经发觉方无应的脸色开始糟糕了。

“哎呀夸你你还不乐意听。”雷钧开始打圆场,“说你是帅哥还不高兴啊?”

“帅能当饭吃么?!”他瞪了雷钧一眼,又闷闷道,“下次有损阴骘的事儿可别再找我了!”

雷钧知道他说的还是假装宦官那件事,他笑笑,没再说话。

雷钧他们从两汉回来后,局里有段时间特别清闲,因为下一站维修任务是在两晋十六国,而这之前需要进行大量准备工作,东晋到隋为止的一两百年间,是中国五千年来,数一数二的混乱年代,史上最著名的疯子杀人狂以及躁郁症患者大多集中在那一时期,平和安定的日子屈指可数,就连那个一贯坚持“对古人要像春天般温暖”的方无应,今次也终于温暖不起来了。

“一定要活着回来,听见了?”他开始反复强调,“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

“高高兴兴上班去,安安全全回家来。”有人开玩笑插嘴。

“一点没错。”他很严肃地说,“为了安全回来,最近半个月局里准备搞个集训。”

小杨手臂裹着纱布,但他仍然举手说:“队长,这次……还是不能携带热兵器么?”

“处里正在讨论这个问题。”方无应说,“大家都很清楚,史上称那段时间为‘五胡乱华’,可想而知它的混乱程度,鉴于此,我们有可能会佩戴枪械,但不到万不得已,恐怕还是得以冷兵器对阵。”

“具体将会去哪个年代?”李建国问。

“还不清楚,这不由咱们定,甚至连雷钧他们都不太能做主。”方无应看起来有些疲倦,“这一时期测量误差特别大,有可能达几十年。”

“真麻烦……”小于喃喃道,“十六国是少数民族,语言不通难免被杀;穿去北朝被当汉人杀,穿去南朝又可能被当北朝j细,哪儿都不安生。”

“不如去找苻坚,他人挺不错的。”有人开玩笑。

方无应皱了皱眉,厉声道,“你见过苻坚?你怎么知道他不错?我希望大家慎重一些,不要把这么重的任务当儿戏。”

这是控制组成员们极少见的,方无应一向说话很随意,队员们也就跟着他活泼随意,按照方无应的话来说,本来干的是出生入死的工作,如果平常也弄得紧张僵硬,那还怎么过日子?可是此刻,队长突然毫无缘故地严肃起来,队员们一时都有点懵。

“我是说,要你们提高警惕。”方无应看出大家的错愕,他叹了口气,“十六国是个异常危险的时代,之前谁都没去过,我们要着手准备的东西太多——好了,下午作训计划就会发下去,希望大家认真准备。”

再没人敢乱开玩笑了。

第二十七章 就算诗仙也不准酒后驾车!

那天接到交通大队的电话时,方无应的心情并不太好。那段时间周围的人都看出来了,他有很大的压力,对五胡十六国阶段,方无应始终抱着极高的警惕性,他也希望通过加强集训,把这种认知灌输给每一个控制组成员。

所以,交通大队的那个电话,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什么违章司机?他违章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方无应有点不耐烦,“我们这儿没有乱开车的!”

尽管他的态度不够好,人家交管大队的语气倒还是非常温和:“……之前我们接到过上面的通知,说一旦有此类可疑分子,必须通报你处。”

“可我们这儿不管违章司机……”

他的话还没说完,雷钧一把抢过了听筒:“喂喂,您好,不好意思我是这里负责人,请问有什么事儿?”

方无应哼了一声,那意思对雷钧的“自称负责人”有点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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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钧听了一会儿,捂住话筒,冲方无应瞪眼:“人都有事儿的,你干吗不好好接待?”

“只有古人来了才通知我们。”方无应没好气道,“古人会开车么?”

“上礼拜三测出的漏洞,公元750年左右,唐玄宗时期。基本误差不超过两年。”雷钧压低声音,为防止听筒那头听见,“现在还没查找出问题所在,但紧急通知已经发往各公安和交管机构了。”

方无应眨眨眼睛,有点尴尬。

“……是么,真的?真危险!那的确是有问题。”雷钧握着听筒,一副认真的样子,“多谢您了,这样吧,我们这边马上派人过去。”

他挂了电话,方无应赶紧问:“怎么回事?”

“很有可能就是了。”雷钧说,“交警是在高速公路上逮到那辆货车的,驾驶员没有驾照,酒精测试超标,超速驾驶撞了警车,幸好人都没事。”

“然后?”

“然后?”雷钧瞪大眼睛,“然后咱就快去接人吧!”

上了车,雷钧才告诉方无应,交警抓住的驾驶者据说身高超过一米八,喝得酩酊大醉,盘着长发,说话大家听不太懂,身上有管制刀具,脾气倒是挺好。因为交流困难,他找交警要毛笔……

“交警大队有毛笔?”

“给他钢笔他不会用啊,后来给了毛笔和墨汁,他就开始伏地狂草……”

“难道是张旭?”方无应说的是唐朝书法家,以狂草出名,也是六世纪中期的人。

“但他写的是‘黄河之水天上来’……”

“也许张旭挺喜欢李白的诗……”

“唐朝人都会作诗,才不稀罕盗版人家的。”

“那就是说……我的妈!”

车里俩人,相对默默,心中泪千行。

“他怎么会跑去开福田小卡?”方无应终于一脸囧状问。

“我怎么知道。”雷钧更郁闷,“还撞了交警的车。他哪弄的车呢?”

“我更想知道他是怎么学会开车的……”

“他如果真会开车,怎么会撞了交警的车?”

“他如果不会开车,又是怎么把车开上京珠高速的?”

“可问题是他到底哪里弄来的车?!”

“我哪里知道!是唐玄宗赏赐的吧!哈哈哈!”

“唐玄宗就赏赐农用柴油蹦蹦车?!”

“……呃,最近唐朝也经济危机。”方无应打着哈哈,“早几年,可能还赏赐个马6、卡罗拉什么的。”

雷钧将快囧歪了的下巴挪向窗外。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现在心情好点了?”

方无应平视道路前方,呼出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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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啦,五胡十六国也不是地狱。”

“我尽量不把它当地狱。”方无应眨眨眼,“万一想不开,我就拿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来安慰自己。”

雷钧横了他一眼,那表情明显是不可救药了。

俩人进了交通大队,大厅里俩短裙交警美眉正在拖地,还有一小伙子拎着桶水过来,看样子这洗了不止一遍了。

地上,是墨黑一大片。

“怎么回事?”雷钧问。

那小伙子放下水桶,揉揉肩膀,“不知道,来一疯子,拿着大毛笔趴在地上写大字……”

“什么大字?”一个短裙女警打断他,“人家写的那是将进酒!有没有文化?”

“我哪儿有文化啊?”小伙子嘿嘿笑了,“那有文化的才让你俩洗了一下午地呢。”

雷钧咳嗽了一声,掏出工作证:“请问,你们邢队长在么?”

那小伙子一看工作证,赶紧说:“哦,我们队长就在二楼办公室等着您呢。”

雷钧和方无应互相看了一眼,方无应说:“那位拿毛笔写字的,也在么?”

小伙子挠挠头,咧咧嘴,好像不知道该说啥,倒是那位短发姑娘嘴快:“那位啊,也在办公室,酒还没醒,睡着呢。”

雷钧默默叹了口气,和方无应上了二楼。

他们来到队长办公室门口,雷钧敲了门,里面传出中年人的声音:“请进。”

推门进去,雷钧出示了工作证件,又介绍了方无应,那位邢队长人倒是挺热情的,不过在雷钧问违章人员在何处时,他的表情有点为难。

“在里面房间。”他指了指隔壁,“写完了诗之后就大醉倒地,怎么都弄不醒,我就叫两个小伙子把他扶上来了,先叫他在这里面睡一会儿。”

“我们想看看他,可以么?”雷钧问。

邢队长点点头,走到里间,推开门:“看吧,他还没醒呢。”

雷钧走进房间,那里面的沙发上,躺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脸冲着里,正呼呼大睡。头发的确盘在头顶,但是身上却穿着一件蓝色工装服,裤子则是一条牛仔……

那把“管制刀具”就摆在他身边,雷钧认得出来,那是一柄古剑。

第二十八章 违章罚单:来自谪仙的见面礼

“先让他睡,我们在外面谈吧。”邢队长说着,让雷钧他们出来。

俩人坐定之后,邢队长给他们谈了当时的情况。

当时发现超车的是他们队里的两位交警,本来限速一百,此人将小卡开到了140,车身以s形往前冲。

“我们交警一看就知道司机是喝了酒的。”邢队长表示理解地摇摇头,“一般喝了酒的,就爱上高速去撒酒疯。”

“听说……撞了是么?”雷钧小心翼翼地问。

“不太严重,车身擦了一下。”邢队长说,“交警想要他停下来,喊话他不听,警示灯也不行……总之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司机似乎完全不明白。”

“能明白才怪。”方无应在肚子里嘀咕了一句。

“带回来以后,没法录口供,全队的人都围着他看,又唱又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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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唱又跳?”

“就拿着那把管制刀具,在大厅里舞来舞去,几个小伙子都抓不住他。”邢队长指指里屋,“唱完了,又要毛笔,我还以为他主动要求录口供,结果他兴致大发开始作诗,写‘黄河之水天上来’……”

雷钧只觉得舌底泛起苦水。

“基本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多谢你们的协助。”雷钧说,“现在我们就把他带回去。”

邢队长十分合作,他指挥两个年轻交警把昏睡的人帮忙搬扶到楼下雷钧的车里,将他安排在后座上躺着。

一切安顿好了,看着雷钧他们上了车,邢队长才说:“违章罚款通知,已经寄去你处了。”

他的表情笑眯眯的,完全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方无应苦笑:“好的,我们会承担所有损失。”

车开上公路,雷钧郁闷地拍拍方向盘:“真好,人还没到,先弄下一份罚单。”

“反正是公款,你担什么心?”

“……挪用公款替私人出罚金,这算不算违法?”

方无应正色道:“怎么叫挪用?局长当然会审批同意的。雷钧,你该换一种思维:如果他撞伤或者撞死了交警,那不是更完蛋?”

“那就叫他把牢底坐穿!烂在牢里!谁也不去保释他!”雷钧恨恨道,“就让他跟萨达姆一样……”

“……萨达姆是谁?”

雷钧被后座伸过来的脑袋给吓了一跳!他一个急刹车,三人一起往前冲——

“唉哟!”

车停下来,方无应扭头看着后座捂着脑袋的男人:“……萨达姆也该系保险带呀。”

“行了,他知道什么是保险带。”雷钧看看后座的人,“您还好吧?我刹车太猛,多有得罪。”

“呃……”男人按着自己的脑门,哼哼。

“您把那保险带扣上。”方无应比划着,“对,你是那根带子?看见它的头了?插进去,不对是下面!对了,你给它插进去。”

雷钧等到后座的人把自己折腾清楚了,才深吸一口气:“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么?

后座的男人摸摸额头上的包:“……记是记得,可如今我不太肯定。”

方无应笑道,“自己的名字都不能肯定了?”

“我觉得应该是,但是大家都说不是,尽管我觉得我没出问题,可大家都觉得我出了问题,我越想说明白,就越说不明白,真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咦?!你们怎么会说长安话的?”

雷钧叹了口气,小声和方无应说:“没听说诗仙是个话痨啊?”

“……他这是太糊涂,又喝了酒,思维混乱了。”方无应十分理解,“我要是犯糊涂了,比他话还多。”

“好了,你仔细听着。”雷钧打断后座男人的絮叨,“你啊,你姓李,叫李白,字太白,还有个号叫青莲居士,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啊?”

后座的男人脸露惊讶神色,他一把扳住驾驶座的沙发:“你怎么知道我?这儿的人都不认识我——还有,你怎么会说长安话?!”

雷钧指指方无应,“他也会说长安话。刚才不是告诉你怎么使用保险带了么?”

“长安话里没有‘保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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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所以我们用了译音,你就记住那玩意儿叫保险带就行了!”

他看起来大约183公分,剑眉入鬓,眼睛微微有点凹,脸上线条刚硬,年龄在四十岁上下。

“喂,你又乱动什么呀?”

“我的剑……”

方无应拍拍驾驶台:“在这儿呢!没丢!”

“哦,那就行了。”李白放下心来,“你们也知道我?”

“全中国……不,很可能连带着无数外国人都知道你,但是他们却不认识你的脸。”雷钧笑笑,“谪仙,酒喝得怎么样啊?”

“好酒!真好酒也!”

“什么酒你喝得赞不绝口啊?”方无应来了兴趣,他扭头看着李白,“说出来让我们也去买!”

“唔……”李白摸摸没刮干净的胡子茬,“就这么小一瓶,琉璃似透明。”

“哦哦!啥名字?!”

“唔,恍惚记得那上面写着:红星二锅头……”

方无应转过身来四处看。

“干吗呢?”雷钧看他。

“找面墙来撞!”

雷钧叹了口气,再度发动了汽车。

“真是好酒……”

“三块五的二锅头,真是好酒。”雷钧恨恨换挡,“喝了就去撞警车,真是好酒!”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方无应打断李白的吟哦:“喂喂,错了!”

“何处出错?”

“那诗是给白云边酒厂的,你喝的是红星二锅头,得给人家北京牛栏山酒厂另写一首!”

“写什么写?”雷钧说,“你还想再灌他一瓶啊?”

“原来那酒家叫牛栏山么?”李白皱皱眉,“唔,这‘牛栏山’三字,可不太好入韵啊!”

“啊哈哈哈哈你就写‘将车买酒牛栏山’嘛!”

“不妥不妥……”

“全都给我闭嘴!”雷钧抓狂,冲他俩吼了一声,车里终于安静了。

……但是一路上,却总能听见方无应低低的笑声,以及李白在那儿颠来倒去“牛栏山”念个不停。

第二十九章 李白的现代历险

全局的人,围拢着李白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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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观看的人反倒完全不在乎,低头擦拭自己那柄宝剑。

“衣服,哪儿来的?”方无应作为主审官,首先开了口。

“人家给的。”李白头也不抬地回答,“是个好人,说我的宽袍大袖不方便,就找了他自己的衣衫,然后问我要去哪儿,说可以免费带我去。”

苏虹大惊:“那辆福田小卡,难道就是这个人的?!”

李白抬起头,神情迷惑:“……福田小卡?”

“就是你开的车呀!”

“哦哦!”李白恍然大悟:“原来这铁坐骑名叫福田小卡?此车与比丘有关?”

方无应摇头:“没关,和佛教一点关系都没有——先不要管那些,总之那车的牌子叫福田!”

“可‘过去诸佛……’”

方无应不耐烦地打断他:“不要给我讲授佛学!此福田非彼福田!你先告诉我此人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他姓王,名胜平,是他写给我看的……他听不懂我说话,我就把我的姓名写给他看,结果他说我的姓名好生奇怪……李白二字到底哪里奇怪了?!”

“好吧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小武赶紧安慰,“那……这个王胜平现在何处?”

“本来应该在客栈。”

雷钧觉得一阵头晕:“哪里的客栈?”

“……不知是哪里的客栈,我依稀记得那客栈名叫‘县政府招待所’——这‘招待所’就是客栈之意么?他带着我找了好几个‘招待所’,似乎囊中羞涩,要寻便宜住处。”李白说,“可为何他不寄宿农家?那样就一个子都不用花了嘛。”

“这儿没农家可以寄宿。”苏虹悻悻道,“诗仙有所不知,如今农家乐的价格更高。”

雷钧眼看李白又要糊涂,赶紧打断苏虹:“既然车是人家的,你为何单独开车跑出来?”

“他说他要即刻赶赴洛阳。”李白想了想,“说要……哦对了,交货。”

雷钧想起邢队长说过,福田小卡上有两台小型电动农具。

“可他人呢?怎么换了你开车?”

“他病倒了哇!”李白很不满地说,“腹痛难当,我叫来客栈主人,主人说这事儿不归他管,叫我俩自己上……呃,上医院!真是人心不古!见死不救!”

大家面面相觑!

“那后来呢?”

“我不知那医院在何处,就只好把他扛在肩上满街转,逢人便问此地何处有大夫,却无人肯理会我……”

“……大家恐怕被你吓住了。”

“后来王胜平神智略微清醒,他指点我拦下一辆铁坐骑……”

“估计是的士车。”凌涓低声说。

“那坐骑主人便将我俩带去一处乱糟糟的医馆——就是那客栈主人说的医院。”

“他现在怎么样?”

“怕是还在医馆里。”李白说,“医馆里有好多身着白衣的女子,她们将王胜平安置到一张床上,拉了床就跑,我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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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郁闷。

“后来又有白衣女子来找我,叫我写一份详单。然后反复比划医药费三字。我料得那是在说银子,可我身上并无分文……”

“那……怎么办?”

李白低头,继续擦剑,过了半晌,他才抬头:“我找人打听到一家‘质舍’(唐时称当铺为质舍),将身上的官凭金龟卖了。”

方无应他们的脸上,露出非常惊讶的神色!

“谁知那质舍主人好生小气,挑剔金质不够纯,又说不似古物……我便怒道,这金龟乃贺工部得蒙圣上所赐,是出入庙堂之凭证,怎会有假?啊啊结果那人竟拿牙齿咬,还咬了俩牙印!这官凭又不是糕饼!这要是咬坏了往后叫我如何……”

“等等!”苏虹打断他,“我记得……这金龟被贺知章充当了酒资?”

“后被我用重金赎回,因贺工部不久就告老还乡了,所以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做留念。那质舍主人无论如何也不肯给换金银,只给我一大把纸!”李白一脸愤然,“我知那纸能易物,王胜平告诉过我,但纸张怎么能和金银比?太不可靠!”

“那你怎么办?”

“没弄到金银,我只得拿着那一大扎红彤彤的‘飞钱’(唐朝纸币名称)回了医馆。”李白哼了一声,“那些白衣女子倒是很喜欢‘飞钱’,二话不说就都收了去……”

“全拿去了?!”

“不,留了一些。”李白放下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搁在桌上,“对了,各位,这纸上到底是何人?怎么这些飞钱上全都是他一人的画像?”

“目前没法和你解释这些,诗仙,咱有更重要的事儿办。”雷钧说。

“对,首先得找到王胜平,还要找到那家当铺,把贺知章的金龟官凭拿回来。”凌涓说,“看来,此事得通知公安机关。”

苏虹又问:“谪仙,后面的事儿呢?接着说。”

“我在医馆门口守了一夜,后来白衣女子又来找我,问我是不是王胜平的家属,又说他是‘胃出血’,还问之前是否有饮酒。”

“明白了。”苏虹翻了个白眼,“你看你看,就因为你爱喝酒,拉着人家喝,把人喝到胃出血。”

李白搔搔头发,有点尴尬:“我也不知他不经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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