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62
味儿,他低声道:“那我就自己行动。”
俞风城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别傻了,没人能自己行动,你更不能,你试过一个人孤立无援吗?真要那样你一天都撑不过去,班长也不会放你一个人行动的。”
白新羽抬眼看着他,小声说:“那你呢?”
“什么?”
白新羽淡道:“没什么,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说这个太早了,反正,我没指望你……”
“我也不会放你一个人。”俞风城深深看着他。
白新羽心脏一颤,俞风城海一般深邃的眼眸里有着什么让他想要探究的东西……
俞风城耸耸肩,“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会通过选拔,没什么差别。”
白新羽的肩膀垮了下来,他失望地翻了个白眼,“你不怕我拖你后腿了?”
俞风城道:“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凡事听指挥,严禁擅自行动,你现在的能力也不差,应该不至于帮倒忙。”
白新羽轻哼一声,“我才不会帮倒忙呢,连长都看好我了,要不也不会特意选我。”
俞风城摇了摇头,“关于这一点,还真不好说……”
“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好好准备吧。”俞风城说完就要走。
“俞风城。”白新羽在背后叫住了他。
俞风城回过头。
“万一……我是说万一,真的因为我你没能通过选拔呢。”白新羽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傻逼的问题,可他那张嘴就是不受控制地说出来了,他究竟想得到怎么一个答案?他实在不敢承认,在内心很深处的地方,他有点希望俞风城失败。
俞风城道:“不可能,我一定会通过。”
“我是说万一啊,凡事都有万一。”白新羽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你他妈怎么还说啊!是不是自己的嘴啊!
俞风城的眼神陡然冷了下来,“那你最好别是那个‘万一’的原因。”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新羽在原地呆立了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俞风城刚才的眼神和口气让他有些害怕,没错,他不能成为那个“万一”的原因,否则俞风城好像会吃了他,像俞风城这样的男人,根本无法忍受自己的前进路上有碍脚石吧。白新羽猛地灌了一口水,眼神变得尤为坚毅,他不会再成为拖任何人后腿的那个人,就算他和俞风城以后都不见面了,俩人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共同上“战场”,他要成为让别人能够信任的战友!
许闯带队,带着他们团选出来的80人,坐上车,开往离营区两百多公里的一个训练基地,那里同样是高海拔,比昆仑山气候暖和一些,有充足的森林资源,地形复杂,非常适合野外实战训练,雪豹大队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
军用卡车把他们拉到了一个野外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地里,营地里炊烟渺渺,正在做晚饭。
白新羽下了车,就见一个身高腿长的俊朗男人朝他们快步走来,他一眼认出那是俞风城的舅舅霍乔,霍乔和许闯拥抱了一下,俩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又是大半年不见啊,老许,你脸上褶子好像更多了,哈哈哈。”
许闯摸摸自己的脸,哼笑道:“越多越爷们儿。”
霍乔看了看他身后的兵,“哎哟,各个鲜嫩嫩的。”
俞风城看着他舅舅,却没有上前,霍乔也只是扫了他一眼,没太多表示,俩人好像完全不认识对方,白新羽知道他们是为了避嫌。
许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已经弄走我好几个宝贝兵了,我每次见你都一肚子气,也不知道你给我们团头灌什么迷魂汤了,还专盯着我们团招兵。”
霍乔哈哈笑道:“我这是对你带兵能力的肯定啊。”他的目光搜寻了一圈,放到了陈靖身上,他朝陈靖招招手,“小陈。”
陈靖小跑过去,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霍乔点头笑道:“你终于来了,我很看好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我尽力而为。”
霍乔捶了捶他的胸口,“我虽然很想要你,但是我不会对你们任何一个人手下留情。”他最后一句话提高了音量,显然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陈靖道:“是!”
霍乔又恢复了笑脸,“大家坐一天车都累了,接下来的几天你们也吃不上什么像样东西了,所以咱们今天晚上吃顿好的,来来来,自己动手啊,有吃有喝啊。”
战士们听他这么说,都抱着这是最后一顿的想法,赶紧拿了碗筷打上饭,大吃大喝起来,恨不得一次在肚子里存一个星期的货。
吃饭的时候,白新羽就坐在俞风城旁边,他能感觉到俞风城时不时会朝霍乔的方向瞄一眼,他微讽道:“你不去找你小舅叙叙旧?”
俞风城低声道:“我们都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个关系,你也别跟别人说。”
白新羽撇撇嘴,“我才不说。”他看着正在和许闯等人谈笑风生的霍乔,那修长健壮的身体、那爽朗的笑声、那随性洒脱的气质,真是一个让人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他的强大和自信的男人,也难怪俞风城会崇拜霍乔,在俞风城的成长中,霍乔恐怕一直就是这么一个男人中的男人,能让年纪小的孩子充满了敬畏,并在心里埋下‘想要成为这样的男人’的种子。
晚上,霍乔在营地里开起了篝火晚会,这群战士从来没跟雪豹大队的人接触过,一直以为他们神秘又可怕,一个眼神都能秒杀人,结果这几个雪豹大队的人跟普通的老兵大哥好像没什么区别,爱笑爱闹爱喝酒,而且闹起来比谁都疯,喝起来比谁都猛,他们想象中的这次选拔肯定惊险无比,结果当天迎接他们的居然是一场欢快无比的篝火晚会,吃喝管够,还没人约束着,简直比在部队还爽,一时战士们都玩儿疯了。
白新羽正喝着,就见俞风城朝一个帐篷走去了,他忍不住跟了上去,那个帐篷在营地后面,比较隐蔽,其他人都没注意这边。他走近一看,才发现霍乔在帐篷旁边等着俞风城呢,俞风城一走过去,霍乔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俩人没进帐篷,白新羽隐约听到他们在聊家常,即使是那么平淡的话题,俞风城也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突然,有人拍了下白新羽的肩膀,白新羽吓了一跳,一回头,居然是陈靖站在他身后,陈靖皱眉道:“你干嘛呢?”
白新羽指了指他们,支支吾吾地说:“我……”他一喝酒脑子就不好使,虽然也没喝多少,但一时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陈靖看了看俞风城和霍乔,口气有些严肃,“难道你在偷听?”
白新羽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我找地方上厕所。”
陈靖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抓着他的衣领子,“这边。”
白新羽只好跟上他。
陈靖搂着他肩膀,低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霍乔在给风城泄题吧,他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多想。”
白新羽“哦”了一声,“我没那么想。”
陈靖看着他,“新羽,我相信很多人也告诉你了,选拔伴随着很多危险,明天无论是什么任务,你都要服从指挥,第一不能逞强,第二还是不能逞强,明白吗。”
“班长,我明白,你放心!”
陈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喝差不多就行了,早点休息吧。”
白新羽倒是想休息,可是整个营地欢腾得不行,不少人大吼大叫,谁能睡得着啊,白新羽只好再加入他们的行列,尽情地吃喝玩乐,尽管他依然频频回头,朝俞风城和霍乔的方向看。
他为什么要在意人家亲戚之间说什么呢,他为什么要在意俞风城崇拜霍乔呢,可他……真的有点不爽。
那天晚上,他们闹到后半夜才陆续去睡觉,大部分人都还有自控能力,知道明天要干正事儿,没有喝多,不过或多或少都喝了一些,白新羽躺倒在床上,想着明天可能经历什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新羽,新羽!”
白新羽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叫他,身体好冷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叫醒的还是被冻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睛,日光很是刺眼。白新羽微眯着眼睛看着头顶,奇怪……帐篷呢?
“新羽,醒醒!”陈靖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新羽终于反应过不对劲儿来了,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在户外,眼前是被灭了火的篝火堆,再远点是一个个帐篷,可是营地里怎么一下子空了?还有他怎么动不了?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居然绑着绳子,他再回头,身边全是熟悉的战友,他们一个连的八个人,被绳子绑在了一起,不只是他们,其他营其他连的兵也被以连为单位捆成一团,有些已经醒了,有些还呼呼大睡。
白新羽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俞风城淡淡地说:“选拔已经开始了。”
大熊等人也渐渐醒了过来,“我靠,这是什么意思?”
陈靖道:“看看你们的手腕。”
白新羽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系着条蓝丝带。
“咱们团三个营下属九个连,每个连8-10人,被分成了九个队伍,咱们是‘蓝队’。”俞风城朝篝火旁边抬了抬下巴,“那里有九个颜色的信封,里面就是我们的任务,现在要先想办法弄掉绳子。”
听完俞风城的解释,白新羽大脑里只剩下一句话:操,太他妈会玩儿了!
56、最新更新
被绑起来的兵们渐渐都醒了过来,他们都没料到那么热情的篝火晚会后会遭到这样的对待,一时都懵了。
“快想办法弄开绳子!”梁小毛气得嗷嗷叫,“我就说昨天怎么给我们好吃好喝的。”
“绳子挺紧的。”陈靖道:“我们刚才已经挣了半天了,挣不脱。”
“那么怎么办?”大熊左顾右盼,“有没有什么刀、尖利的石头之类的,快找找,总不会一直绑着我们,那还考核个屁啊。”大熊从草地里抓起一个石头,去磨绳子,可是因为他是背手被绑,这个动作是别着劲儿的,不太使得上力,就算能磨断,天也黑了。
跟他们一队的别的连的排长,叫王胜的人道:“不会那么简单的,这就是我们的第一道考验。”
俞风城扭过头看着把他的手绑在背后的绳子,道:“用牙咬吧,这是麻绳,虽然粗了点儿,总能咬断。”
“咬?我们够不着啊。”
俞风城看向离他们最近的一队,已经有人醒了,他道:“往那儿挪,我们跟他们队互相咬绳子。”
这句话提醒了众人,他们八人背靠着背,由于脚也绑着,他们只能像个八脚蜘蛛一样一同在地上挪着屁股,朝另一队靠近,其他队伍也反应过来,纷纷朝着就近的队伍靠拢。
他们和另一队挨上之后,就分别伸过来几张嘴,咬着对方一个人手脚上的麻绳,那麻绳非常粗糙坚韧,不知道是用多少股亚麻编成的,大熊咬了半天,嘴角和舌头都被割破了,虽然伤口不深,但看着满嘴血,很是吓人。
其他队伍也在拼命地咬绳子,场面看上去很是狼狈滑稽,但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雪豹大队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把他们从乐园一下子踹进泥地,昨天跟他们把酒言欢的老兵,可能现在正埋伏在森林里狩猎他们,开头已经这么不留情面,后面的路该有多难走?
大熊咬了半天,嘴疼得不行了,开始转圈换人,这么换了几圈,轮到了白新羽,白新羽看着那混杂着血和唾液的被咬得参差不齐的麻绳,他不觉得恶心,他只觉得心慌,选拔才刚开始,他已经开始心慌,他俯下身,用力撕咬着那粗粝的麻绳,那绳子有一股干草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咬在嘴里令人想吐,他使劲撕扯它每一股亚麻,直到那些粗糙的绳子划破他的嘴角和口腔,把他的牙扯得生痛。
他们就这么轮番咬了半天,陈靖第一个被解放了出来,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开始在现场寻找锋利的东西,在翻找了几个帐篷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包刮胡刀片,用来割绳子,只是那刀片非常纤薄,往往割不完一根绳子就会弯折,这么弄断几根绳子后,被解放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找来石头等东西,硬是把绳子磨断了。
他们蓝队是第一个全员挣脱束缚的,几人跑到篝火堆前,拿起了那个蓝色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坐标,还有一句话:五十公里奔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