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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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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床榻上昏睡的人儿,雪倾颜痛苦的低首埋入了锦被之中,“风儿,你醒醒好么?当我求你了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也不争了,再也不跟他们争了,你说怎样就怎样?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求你了…

这痛苦的声音,是雪倾颜?他怎么了?声音为何如此嘶哑?竟然用如此卑微的语气恳求她,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雪倾颜么?负清风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上力气,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她想开口告诉他她没事儿。可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她都做不到,她怎么了?对了,她记得燕溪为了她中毒了,然后她吃下了那红瓷瓶里的解药,之后便吐血昏迷了,那燕溪呢?燕溪怎么样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渐渐而来的脚步声是她所熟悉的,是任逍遥和云天却来了。

看到床边那抹身影,任逍遥与云天却相视一眼,缓步走了过去,“雪倾颜,你先吃点儿东西去休息罢,昨夜你已看了一夜,现在换我与师兄来守。

雪倾颜默然的点点头,血眸中一片暗淡,“燕曦朝呢?他怎么样了?”

燕溪?负清风闻言一震,想动却无力动弹半分,一心想要知道燕溪的消息

提到燕曦朝,云天却不仅叹息,无奈的摇头,“跟风儿一样,还在昏睡,不过那药已经起了作用,燕曦朝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身子慢慢缓了过来,只…与风儿一样还未醒来。顾流烟说的没错,那药是解药无疑,但效果却让人无法预料,这解药必定是有毒的,否则风儿她就不…”

“小风儿会醒来的,一定会的,她不会丢下我们,不会。”任逍遥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案上,缓缓坐在了床侧,伸手抚上负清风昏睡的脸,指尖触及的温软让他心中的担忧微微减轻了些许,至少她还活着,还活着。

看到她吐血昏迷那一瞬间,将他们所有人都吓坏了,整个大军都乱了,他们几个更是失去了理智。那一刻,看到她面无血色的昏迷不醒,脉象微弱,他有多担心,多害怕!她怎么能如此任性就去试药呢?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果然,在她的心里,燕溪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顾了!

他可以理解他,却不原谅她,她怎能那么自私?她有没有想过他们?等她醒来了,他一定要找她好好算算账!

“我也相信她会醒来……,雪倾颜喃喃的开口,起身坐到桌案边,一口一口木然的吃着,他要好好补充体力这样才能守着她。在那一刻,他才惊觉在这世上什么都不重要,唯有她,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了她,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原来,燕溪在她心中竟然那么重要,重要到以命试药,可是,她知道她有多可恨么!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她若出了什么事儿,又将他们置于何地?

听到这样的消息,负清风不知是喜还是忧,原来那真的是解药,如此说来燕溪有救了!但是,但是…他们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毫无力气呢?意识明明已经恢复了,但是身子却没有恢复,燕溪是否与她一样已经恢复了意识?她多想开口告诉他们,她没事,让他们不要担心,可是她根本做不到!看着他们担心,她也好心疼,可如今她根本无法与他们交流!那解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外再次走进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轻盈,一个稳健,负清风已经辨认了出来,是云追月和雪阡陌来了。

“…她怎么样了?”两人同时开口,问的是同一个问题,视线同时望向了床榻上昏睡的负清风,除了面色微微苍白之外,与睡着无异,见三人沉默以对,两人心中涌起的希望再一次的落空了,“还没醒么……。”

“阡陌,军营里安排好了么?“雪倾颜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抬眸望向来人。自三日前风儿陷入昏迷开始,军中一度混乱,特别是负家军一直守在府外不肯离去,造成城中拥堵瘫痪,百姓无法正常交易作息。他们担心风儿,他可以理解,但他们围堵在府前又有何用?

雪阡陌闻言一怔,无力的坐在了软凳上,“已经各自回营了,劝解了很久,我答应他们每日去营中跟他们报告风儿的最新情况。”

云追月见状也坐了下来,墨蓝色的眸中一片暗沉,“我去了一趟燕国大营,燕曦朝虽然昏睡不醒,但他手下那些复燕会的人却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想趁风儿昏迷,雪国军队混乱的机会攻打雪国。”关键就是复燕会中那些前朝旧部捣的鬼,本就身份尊贵,在军中也一向有威慑力,如今燕曦朝昏迷,他们说出的话又有何人敢反驳?

“哼!如今两国盟约未解,他们便想动手了么?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么?“雪倾颜冷哼一声,血眸渐渐染上怒火,瞳孔渐渐红透,“趁机机会?他们也不想想风儿如今这样是为了谁?他们竟然如此恩将仇报!”

“他们攻打我们也不是不能抵挡,只是如今小风儿昏迷不醒,军心混乱,根本无心恋战,一旦开战,恐……,任逍遥担忧的皱眉,缓缓用力握紧了掌心那只薄凉的小手,“风儿,醒来罢,早些醒来罢,只要你醒了,局面便会不一样了……。”

云天却陷入了沉思,桃花眸半眯着,有些诧异的喃喃自语,“怎么回事儿啊?那个死老头根本没说过风儿会有血光之灾啊?…可如今这局面跟他预料个根本是两个极端,还妥善?都快打起来了,这算什么妥善……。”

“出事了!”随着这一声惊呼传来,一抹水绿色身影闪身而入,在看到房内坐满人时微微怔了一下。

“顾流烟?”众人看到应该在燕国大营的人突然出现在此处,都不禁有些疑惑,云天却起身迎了过去,“顾流烟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儿了?难道…燕曦朝已经醒了?!”

“不是!”顾流烟摇头,眉头微皱,眸中又隐有光芒闪现,不知是喜是忧,“是封国的消息,前段时日慕天鸣不是才传位与慕梵音么?我方才收到的消息,慕天鸣已经死了,如今封国只靠慕梵音那个小皇帝撑着,对了,还有如今升为国父的燕归来。”

慕天鸣死了,大燕国的最后一个宿敌也消失了,这对大燕国来说固然是好事。这个消息如今复燕会的人都已知道了,如今正在商议如何兵分两路,同时攻打雪国和封国。攻打封国他倒是无所谓,但是雪国……。

如今负清风,燕曦朝都陷入昏睡之中,无法醒来,这种时候开战对他们两人太不公平了,经过这次之后京都之战,让更多的人认识到了负清风的另一面,也更钦佩这样一个传奇般的女人。但那是只是大部分,复燕会思想顽固的前朝旧部依旧抱着天下一统的梦想。亡国复国成功已在少数,况且如今天下局势,大燕国若想打败雪国,封国,一统天下太难了。

“看来时局已经越来越靠近了……,“云天却并没感到任何讶异,似乎像是早已料到一半,只是喃喃自语。

“是么?慕天鸣已经死了么?“雪倾颜面无表情,血眸中掠过一抹暗色,前几日他还在说当年的四大诸侯只剩一人了,如今连那一人也消失,这天下再不是以前四国鼎立的局面了。

“顾流烟,若是雪国与大燕国交战,你会帮助大燕国攻打雪国么?“任逍遥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如今燕曦朝昏迷不醒,复燕会那些旧部虽然蠢蠢欲动,但最终还是要借助他顾流烟的力量。

顾流烟闻言一怔,湖蓝色的眸子一闪,既然无限的黯淡下去,“这个问……,他无法回答,如今这也是他最纠结的问题,效忠大燕是他的宿命,但要他与负清风为敌,他又如何能办到?他一直将她当做知己,当做朋发,他无法与她为敌的不是么?否则,他就不会任由她关着他,从而避开了雪国与焰国的交战,他已经逃避过一次,这次还能再逃避一次么?他能么?

“顾流烟,你暂时不必回答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们两个快点儿醒过来,只要他们醒了,这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云追月轻叹一声,轻轻开口口这不仅仅是两国之间的斗争,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纠缠,解铃还许系铃人,一切都交给他们两个人罢。

“嗯,我会尽量拖延的,等到他们醒来。”顾流烟微微点头,忘了床榻上那抹白影一声,转身离去。

待房内恢复安静,任逍遥弟弟的叹息一声,“小风儿,你听到了么?快点儿醒来罢,这里的一切都需要你,我们更需要……

听到方才那一番话,负清风心中焦急起来,但她却还是无力睁开眼睛,不由觉得挫败极了口怎么办?若是他们再不醒来,雪燕两国真的开战了怎么办?到那时时局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时间一日日的过去,两国皆是度日如年一般,任逍遥雪倾颜云追月云天却雪阡陌四人轮番照看着负清风,每日陪她说话,喂水喂饭,她的气色已恢复如常,却还是不见醒来,日子一长,几人心中的希望也一点点的消失。

封国都城沣都

整个皇城都陷入哀痛之中,城中百姓皆身披缟素,家门外悬挂白色灯笼,门前焚香告拜,宫内更是一片哭声,殉葬的嫔妃们更是哭的凄惨。

看着那两排被强逼着自缢的嫔妃们,新帝慕梵音握紧了双拳,“国父,为何要有这种殉葬的仪式,这样不是太残忍了么?”那其中有一部分根本未曾被宠幸过,还有几名女子只有十几岁而已,这样的年纪根本不应该遵循着这样的仪式殉葬,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在他眼前消失,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皇上,且慢。”立于身旁的燕归来缓缓伸手挡住了慕梵音的去路,金色的眼眸微微敛下,声音情郎,不紧不慢,“先皇驾崩,尸骨未寒,皇上若要修改制度需在丧期之后,以表孝心。”

“等到丧期之后她们已经死了!”慕梵音语气焦急,转身望向了身侧那张淡然的面容,眸中满是不解,“为何国父看到如此凄惨的一幕竟无动于衷?难道,国父不觉得这样的制度很荒唐么?”父皇驾崩他很伤心,也想表以孝心,但也不必用活人殉葬这种方式,他一直都反对这样荒谬的制度,曾经一度上觐,却总被驳回。父皇总说,他乃真龙天子生前富锦荣华,死后亦然,何况这些都是属于他的东西他必带走。

人死如灯灭,又如何能带走?

虽然父皇常说他生性仁厚,但不合适做帝王,该狠得时候不够狠,帝王绝不能心软,而他根本做不到。他明白,若不是焰国废长立幼酿成大祸,若不是他生性仁厚受百姓爱戴,若他不是长子,父皇不可能将皇位传与他。而他也从未想过坐上这帝王之位,他不喜欢每日对着那些批阅不尽的奏折,后宫永远争斗不断,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皇宫的禁锢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喜欢的是自由,哪怕只有清风白云相伴,只要自由。只可惜,他错生与帝王之家。

“天道如斯,各安天命,人不为之,生与死不过一念之间,何须烦扰?”燕归来淡淡的开口,金眸安然,没有半丝波澜。

“联就知道国父一定会这么说慕梵音闻言叹息,看到远处白绫上那渐渐僵直的身影,缓缓阖上了眼睛,转过身去,“国父,是否有话要与联说,到养心殿去罢。”

“是,皇上。”燕归来闻言微微一怔,金眸中掠过一抹涌动,随意消失无恒,步伐轻慢的跟在那抹清瘦的身影后朝养心殿而去。

他的确有话要告诉他,只是他怎会知道?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但是,这么多年了

罢了,一切随机应变罢。他要是也只不过是天下太平而已。

两人一前一后在身后宫人的簇拥下朝养心殿而去,到了殿门口,慕梵音缓缓停止脚步,“你们都退下,将门关上。”

“是,皇上。”一众宫女太监立即行礼,躬身退了下去,关上了大门。

身后的光亮消失,慕梵音缓步朝桌案旁走去,亲自倒了两杯茶,“老师,过来坐。”

听到这声老师,燕归来微微一怔,走到慕梵音身旁坐下下来,接过他递过来的白玉杯,微微颔首,“多谢皇上。”

“现在只有我跟老师两人,老师不必拘礼,梵音也不再是皇上,只是想跟老师说说话而已。”慕梵音轻轻抿了一口茶,优雅的放下了白玉杯,“老师,我们认识多久了?”

“十年了。”燕归来轻轻的饮着茶,眉眼未抬,缓缓道。是啊,已经十年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封国十年了。

“除去老师在外征战的时间,梵音一直与老师在一起,老师应该很了解梵音才是,你知道我不喜欢深宫高墙之内的生活,也知我对皇权无意,父皇一向最听老师的话耐说道此处,慕梵音缓缓侧身靠近了燕归来,”只要老师说的父皇都一定肯信,父皇这次会立梵音为储君,也是老师的意思罢?”十年了,不止是他了解他,他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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