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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审神者成长记录番外下(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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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部看不到,其他的付丧神却看的一清二楚。

那个巨大的玻璃器皿层层破裂,就像侵染黑夜的墨水在某个点迅速聚集,星星点点的墨色会聚成一个黑色的剪影,仿佛能将全部的光线都吞噬殆尽。

这个象征着他们所有绝望的青年缓步而出,两只脚踩在地上,手臂抬起,一只手按在肩膀上动了动。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节活动声响起,噼里啪啦就像在石室里点燃了一串小爆竹。青年活动着肩膀脖颈,动作间无形的流露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压迫感。

这时的长谷部也终于察觉了不对,他泪眼朦胧的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那位真正的战争兵器正低着头,漆黑的眼睛透不进一丝光,透过湿漉漉的刘海漠然的注视着他。

时也在做着一个亢长的梦。

梦里漫天都是弥漫着的灰雾,昏昏沉沉的令人提不起精神,他几乎感知不到自己的手脚四肢,只能一个人在黑暗里踽踽独行,找不到目标,更分辨不出方向。

世界的意志压迫着两个同样的魂魄。它不允许有超出范围的不安定因素,一个醒来,另一个就必定沉睡。

山姥切温热的体温浸透了他的衣物,暖融融的往身体里渗过去,却无论如何也没法温暖他的皮肤。世界在时也的身体上套了一层膜,阻拦了一切能够同他接触的事物。那份山姥切用鲜血和灵魂堕入黑暗换来的暖意,只能被挡在外面无法进入。

遥远的黑暗里传来隐隐约约的痛哭声,这是时也从前记忆中经常听到的声音。在那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上,漫山遍野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侥幸存活下来的士兵们将这些尸体运回后方,烧成一堆堆小小的灰烬装进木盒子里带给他们的家人。

时也总是活下来的那个,他经常会接替魔力耗尽的法师为他们烧毁尸体,他也常常跟着班师回朝的将军慰问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属。他总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年迈的老人抱着木盒子痛哭他们失去的儿子,年轻的少女为战死的情人哭泣,初为人母的少妇挺着大肚子暗暗的抹泪,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不敢放声大哭……

他总是能听到,这种浸透了绝望和悲痛的哭泣声。

这是山姥切在为他哭泣吗?

时也快管不住自己乱成一团的思绪了。他的记忆和思维缠绕成纷乱的毛线球,大脑中分管各事的区域似乎串了岗,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模糊斑斓的色块。他的大脑乱成一团浆糊,脆弱的灵魂在世界意志的压迫下无法动弹。

他就连睁开眼睛,摸摸山姥切的头发,告诉他别哭了也无法做到。

石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连呼吸都放得更轻,生怕惊动了那个苏醒的人形兵器。

加贺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浑身都是尘土和鲜血,他狂喜的睁大着眼睛,注视着那个他们溯行军这么多年来拼尽全力想要唤醒控制的最终兵器。

他是知道一部分计划的,也心知肚明自己在这个计划中扮演的角色,一个用来拖延时间的炮灰也无所谓,只要能让他看到,看到那个人形兵器苏醒的模样就心满意足了。

加贺是溯行军内部地位很高的一位研究员,他从而立到现在的耋耄之年都在做着一件事,那就是研究这具从天而降的躯体。溯行军曾经因为研究陷入困境而放弃过研究一段时间,甚至断了所有的经费,调拨走了绝大部分的研究人员,唯有加贺态度坚决的留了下来。

他认定了这具躯体是上天给予他们的礼物,只要能够破译上面锁定的密码就能够控制他,控制这个能够毁灭一切的人形兵器!

他日复一日的维护着魔偶的躯体,甚至自掏腰包置办了维护器械。慢慢靠着那份几乎快凝结成实体的执念研究着,在溯行军内部过着穷困潦倒的隐形人生活。

直到溯行军和时之政府最终决战的那一天,那个浑身浴血的白衣少年踩着传送阵的灵光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加贺远在后方,捏着那份战败的讯息,知道自己崛起的机会终于来了。

溯行军的计划很简单,杀了真田时也,调动埋在魔偶脑中的控制芯片,取得魔偶的控制权,杀了那些围剿的付丧神们。

这个计划几乎孤注一掷,实施起来也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最重要的一点是,即便他们成功刺杀了真田时也,谁能保证那枚芯片确实能够起到作用呢?

谁都无法保证。

但是战况又着实迫在眉睫。那些付丧神们经过了千百年来的锤炼,早就脱离了当初的复制之躯,脱胎成为了真正的神明,他们每个人的战力都和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只要被他们找到溯行军的踪迹,就会被围剿的一干二净。

溯行军们本来就在当年的战斗中元气大伤,狼狈逃窜到各个位面以求留下火种,谁曾想他们自以为很隐蔽的动作却被付丧神们抓住了蛛丝马迹,一路围追堵截誓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在这种前所未有的困境下,残余的溯行军们甚至在这种绝望中看到了被斩草除根的可怕未来。他们第一次有了一种走到尽头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加贺站了出来,声称已经研究出了可以控制魔偶的芯片,并且成功突破魔偶的自我保护机制,顺着他脑后被磕破的一块小小伤口将这枚芯片埋进了他的大脑之中。

于是这个疯狂的计划通过了,溯行军们被逼到绝境,终于忍不住孤注一掷,将翻盘的希望全部压在了魔偶的苏醒之上。此刻的溯行军们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抓紧那一点希望就不敢放手,无论结果是输是赢,付丧神们都将迎来最凶狠的反扑。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群解散了,是我任姓了,和大家说抱歉。

只是有时候也希望大家能够偶尔稍微想想我的感受,真的还蛮难过的。

晚安。

以后车会补档的。

以及,假如和晋江签约之后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

第67章不毒的脑(1)

鹤丸国永第一次看到那个男孩子的时候,是在夜色。

夜色是长船家的酒吧,“谈生意”的地方,也是鹤丸国永负责管理的区域。长船家很大,他需要管理的地方很多,所以经常是这里跑跑那里呆呆,直到那天为止,他已经很久不去夜色了。

当鹤丸国永踏入门槛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坐在灯光下的年轻人。

他坐在钢琴下,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摆动,流水般的音符便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灯光并不明晰,将他的侧脸打得一片模糊,却能看清他垂在肩膀上的半长黑发,如同鸦羽一般,柔软细碎。

不知道为什么,鹤丸国永就站在那儿看着对方发起呆来,怔怔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大家族的一把手。

直到这支快接近尾声的曲子结束,不知何时竟然一片安静的酒吧里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掌声,甚至有人还在大声叫好,“再来一曲!”

年轻人从琴椅上站起来,面对着在座的观众们鞠了个躬,这回鹤丸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半长不短的黑发,白皙的皮肤,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嘴角上翘的样子很好看。

是个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年轻人。

他鞠完躬,就走去了吧台的方向,另一个等候的乐师拿起了小提琴接替了他的工作。吧台那人很多,鹤丸国永的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不断变换,直到他坐下的身影被别的客人遮住。

鹤丸走进酒吧的阴影里,目光就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钉在年轻人举着被子的手指上,不动声色的问旁边的下属。

“那个琴师是谁?”

下属早就发现了鹤丸毫不掩饰的目光,一听到老板提问立刻回答,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的味道。

“是新招的琴师,叫真田时也,来工作已经半个月了,很受客人欢迎。”

鹤丸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挪动着脚步换了个角度去偷看。真田时也坐在吧台的凳子上,举着一个杯子,里面是冰块和无色透明的液体,据鹤丸的观察来看,应该是冰水。

没有喝酒。鹤丸有些赞赏的颔首,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赞赏个什么劲儿,然后继续做着不太体面的偷窥之事。

盯着酒杯就难免看到手指,鹤丸注视了一会儿,发现真田时也有着一双一看就是会弹琴的手。纤细修长,五指托着杯子的时候就像是玉石一样,在吧台的灯光下竟然呈现了几分冰肌玉骨的味道来。

鹤丸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痒,他在周围寻摸了一下,端起一杯同样的冰水。

新换的角度非常不错,还能看到真田时也的一个极清晰的侧脸。他正一边抿着冰水,一边和调酒师说话,他们好像很熟的模样,有说有笑的模样很吸引人,似乎是说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真田时也放下了杯子笑起来。

他笑起来带着一点青涩的味道,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就像大学校园里所有女孩子的初恋一样美好。鹤丸的眼里露出了几分不加遮掩的惊艳来,再次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他想要他。

“老板想见你。”

下班之后,时也正坐在吧台上清点今天额外点单的小费,琴师的工作和普通的酒吧服务员不一样,他们按时计费,有客人想点歌的话还要额外收费。

自从时也来夜色工作后,他每次结束工作之后都能收到一笔可观的点单费。

突然,一个黑西服的保镖走过来对他说。

时也停下了数钱的手,疑惑了看了保镖一眼,没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只好把吧台上的纸钞拢了拢囫囵收起来,站起了身。

老板找他有什么事?

想起他来这工作半个月了,也没见到老板一面,难道是那位神出鬼没的老板心血来氵朝想要见一见他这位刚刚工作的员工?

那他还真是关心下属。

时也漫无目的的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着保镖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里。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几乎没有脚步声。门口的保镖为他打开门,露出里面明亮的灯光。

里面的设施很奢华,精致的水晶吊灯,柔软的羊毛地毯,低调复古的壁纸。而在房间的中央放着把老板椅,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米色的风衣,身形不算高大,但是十分修长,他优雅的交叠着双腿,白色的头发垂在肩膀上,十指交扣的坐在那儿。

出于自身原因,时也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那双交叠的手。

唔,很漂亮的手,非常适合弹钢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男人坐在那儿的时候散发出极强的气势,令人不禁有点呼吸困难,但是除了这点生理反应之外,时也竟全然没有被这种气势吓到。

说来奇怪,明明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穷学生罢了。

男人坐在椅子上,目光幽深,下巴点了点时也面前的一把椅子。

“坐。”

举手投足间仍是压迫感十足,时也却仿佛没事儿人一般大大方方的走到椅子上坐在,还心满意足的对椅面的柔软度点了个赞。

对面的老板仍旧用方才那种深深的目光看着他,于是时也决定主动出击,“您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鹤丸短促的笑了一声,终于换了个姿势,用手指托着下巴,“怎么,没事不能找你吗?时也?”

最后两个字仿佛含在舌尖反复吸吮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吐出,黏糊糊的几乎能冒出泡泡来。时也不适的动了动身体,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

他是老板呢,不能翻脸。他这么跟自己说。

这时鹤丸柔声道,“听说你是新来的?是吗?”

时也点点头,“是的,来工作已经半个月了。”

“在这里工作的感觉怎么样?”鹤丸表现得很正常,仿佛他就是一个关心下属的老板一样。

时也想了想回答,“挺好的,大家都很和善,客人们也很捧场。”

“是吗?”鹤丸短促的笑了一声,柔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换一份工作?”

时也疑惑,“什么?”

“你很好看。”鹤丸意味深长道,“我很中意。”

时也愣了愣,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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