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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顾朝升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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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升按照爷爷的遗愿,带着爷爷的骨灰坐上回老家的火车。

坐在火车上,他两只手紧紧地抱着用黑布包裹着的盒子,里面是爷爷的骨灰。他此刻的心格外的沉痛,对以后的生活也开始有了迷茫,不禁陷入了回忆。

想到自己15岁时就参军,那时只是单纯的想着自己去参军不仅能吃饱饭,还能为爷爷减轻点负担。爷爷也不用担心自己不够吃,总是省下自己的口粮给自己,不容许自己拒绝,盯着自己吃完。

他去当兵了,爷爷也就能吃饱饭了,所以当征兵信息传到村里时,他毫不犹豫地报名了,并且经过考核成功入选。记得他回家将这个消息告诉爷爷的时候,爷爷当时一声不吭,他被爷爷的沉默都吓到了,过了好一会,爷爷才严肃地说:“既然你已经决定当兵,就要做一名真正的兵,要对得起党和人民,不管遇到任何困难,都要咬紧牙关坚持到底,不要轻言放弃,因为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你没资格反悔,我也不会认一个当了逃兵的孙子。”

他当时被爷爷严肃的语气震惊到了,因为他参军只是为了让自己和爷爷吃饱饭,没有想到其他的。听了爷爷的一番话,他才觉得原来当兵不是自己任性而为的,也要扛起责任的,但是他没有退缩,向爷爷保证自己以后会当一名真正的兵。也正是因为爷爷的一番话,让自己在以后大大小小的战争中,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没有放弃,因为每当自己退缩时,总想起爷爷的话,自己没有退路,只能放手一搏。自己也因此屡屡立功,可以说自己获得的军功章有爷爷的一半功劳。

自己初始为了能让爷爷也吃饱饭,而选择去当兵,认为他去当兵了,那么爷爷就不会省下自己的口粮了。殊不知自己低估了爷爷对自己的爱,爷爷总觉得部队虽然粮食多,可人也多啊,担心自己吃不饱,还是省下自己的口粮,且比他在家时吃的更少。还用休息的时间去打猎,只为了能让自己吃口肉,自己在家却是吃糠咽菜,每月的家信都说这是队里大丰收,口粮富裕吃不完,寄点给他,让他吃。自己也从未怀疑,直到自己有了随军的资格,回老家接爷爷,听村民们说起才知道真相。回家看到骨瘦如柴的爷爷,当时他是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自己得有多自私啊,想到自己吃饱饭的时候,爷爷却在吃糠咽菜……

原本想爷爷随军,在他身边,他就能照顾到了,却不想爷爷早已累跨了身体,让他真实的体会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

想到这,泪水模糊了双眼,不自禁地流下来滑入衣领,他不敢再想了,他怕自己会自杀,这样更对不起爷爷,可他还是控制不住汹涌的泪水。

顾朝升对面坐了一对老夫妻,看见他不停地流泪,都吃了一惊。顾朝升穿的是军装,军人都是流血不流泪,此刻他却压抑地哭着,这必是遇到什么大事了,再看他紧紧地抱着盒子,盒子用黑色的布包着,估计这就是他哭的原因。

“小伙子,没有过不去的坎,哭解决不了问题”对面的老爷爷见状对顾朝升说着。

一旁的老奶奶见顾朝升这么伤心,自个老伴说话还硬邦邦的,这不是添乱么,狠狠地瞪了一眼老爷子。转头对顾朝升说:“小伙子,你年纪跟我孙子差不多,我在这卖个老,你有啥事跟我说说,说了心里也痛快点,省的自己憋着难受。”虽然老奶奶在看到用黑色布包裹的盒子,心里也猜到了一些,不过也没冒然地直接问,毕竟他们还不熟,更怕自己直接问了,惹得小伙子更伤心。

“是啊,有啥事说出来,看我们能不能帮到你”坐在顾朝升旁边的大娘也附和地说着。

原本还沉浸在悲伤回忆中的顾朝升,本不想回应她们的,可奈不住她们的热情,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淳朴的,真的是一人有难八方支援的。为了说明自己不需要帮助,才对她们说:“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不需要帮助,我刚刚只是想到去世的爷爷了”他别的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这话大家就都明白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了。

“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要带着逝者的希望继续地活着,这样他们才能够安息,你一味地沉浸在苦痛中不能自拔,逝者还能走的安心么?”老奶奶对顾朝升说着,旁边的老爷爷和大娘也点头赞同,甚至他们这一节车厢上的人也赞同的说“是啊”,一个个都劝慰着顾朝升。其实他们早就注意到穿着军装的顾朝升在独自流泪,只是他们也不好冒然地去问,在老奶奶问的时候,都竖着耳朵听着,现在知道情况了怎能不去安慰。

顾朝升听了他们的话,再想到爷爷的临终遗言,心里也豁然开朗,手里的盒子感觉在发热,仿佛爷爷也在劝慰着自己。

这时火车即将到达h省站,耳边响起了播报员提醒乘客到站的声音。顾朝升站起来,收拾好东西,对着这节车厢的人敬了个军礼,说着“谢谢你们,不然我就辜负了爷爷的期望,”然后在众人的劝慰声中下了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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