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意

！

一声清冷而微带柔和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张小凡身子一震，立刻转身。

许久，才喃喃出声：“雪琪……”

陆雪琪慢慢走了过来，咬了咬唇，道：“我想来看看你，我便来了！”

听着耳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眼前，停下，张小凡不知为何，突然有几分紧张，鼻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有似无，几乎是下意识，张小凡放轻呼吸，似是生怕把这香气吹走。半晌才道：“不用担心，我很好！”

陆雪琪微微抬头，目光定在了他眼上的白纱，心里有些酸涩，带着淡淡的疼：“你的眼睛……”

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搭在他的脸庞，白纱的边缘，有些痒。

张小凡伸手握住，感受着那淡淡的凉意，“无碍，过两日便好，无须担心。”

张小凡的手很大，带有些许粗糙的茧，手心温热，陆雪琪却觉得那双手似乎带着魔力，带着烫人的温度，似乎要将自己灼伤，下意识想要抽出手来，却被紧紧的握住。

热意从那双手传来，蔓延而上，让陆雪琪脸上也带上一丝红晕。

一时安静下来，张小凡也有些赧然，道：“可是累了？”

陆雪琪目光微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又移了开来。正好目光向旁边看去，见不远处地面倒着一根粗大的黑节竹，多半年月太久腐朽而落，位置正好。

两人走了过去，正要坐下，张小凡忽然拉住了她，道：“你等等。”

陆雪琪微微一怔，却见张小凡脱下外袍，不禁瞪大眼睛。（嘤嘤嘤，我感觉我家雪琪这样做表情肯定可萌了(づ￣3￣)づ）

张小凡弯腰，把外袍铺在上面，然后才道：“你现在坐吧！”

陆雪琪无言，嘴角动了动，一双明眸只望着张小凡的身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下，随即拉了张小凡一下，道：“你也坐吧！”

张小凡脸上可疑的红了，道：“不，不用，我站着就可以……”

话未说完，却被手中柔荑牵扯，把他拉过来一起坐在竹子上。

张小凡端坐在竹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坐的正直无比，只有陆雪琪感觉到，他的掌心有些潮意。

她忽然道：“小凡。”

张小凡微笑道：“怎么了？”

陆雪琪凝视着他，道：“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张小凡怔了一下，自己是一直对陆雪琪很好的，从七脉会武，到当初他们二人被困在死灵渊下滴血洞中的时候……只是，不一样了，张小凡自己是知道的，从三日前的会审后，自己就有了变化。或许别人没有察觉，张小凡现在……更像一个人了，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一个血肉之躯。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张小凡就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自己就是张小凡，说的自己似乎都信了，直到三日前那场情绪的爆发，张小凡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把自己当做“张小凡”，而不是……“张晓凡”。

这三日，张小凡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如今，他才算真真正正的活自己，而不是替“张小凡”而活。

是了，自己其实很早前就不是“张小凡”了。

他们二人的头顶之上，竹叶在山风中轻轻摆动著，仿佛也在轻轻诉说着什么。

“雪琪，还记得黑石洞的那两只狐妖吗？”半晌，张小凡幽幽地道。

陆雪琪轻轻点头，道：“嗯，记得，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张小凡微微一笑：“当初在小池镇外那个树林里，我曾经在满月之夜看过一口古井，你知道在古井里面，我看到的是什么吗？”

竹影婆娑，点点碎阳照了下来，落在竹林中的空地上。

一个低沉的的声音响起：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