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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无尘推到瑶姬面前,示意无尘把纸条拿出来,“三娘一看便知。”
无尘有些拘谨,把纸条从袖中掏出来,手还在发抖,忍不住偷偷看了趺坐在蒲团上的少nv一眼,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别怕,”瑶姬语声轻柔,“你叫无尘是静虚师太半个月前新收的小徒弟,对吗”
“您,您知道我”无尘顿时兴奋起来,她今天不过十三岁,正是天真无忌的年纪,想不到眼前这位大人物竟然能说出自己的身份,满腔的激动难以言表,不由自主往前站了一步,却不想被青檀一把拦住。
“纸条。”青檀瞪了她一眼。
无尘悻悻,拿出纸条递到瑶姬面前:“就是这个。”
瑶姬不赞同地微微摇头,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其上三行大字,龙飞凤舞、墨se淋漓,乃是
“五月十七,取青霄剑一柄,妙手空空留。”
“这是……”
“是妙手公子白牧之留下的字条!”无尘兴奋地抢话。
“什么妙手公子,不就是偷东西的小贼,”青檀又瞪了无尘一眼,转而看向瑶姬,“三娘,这小贼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挑衅,不过……他能把字条留在静修殿外,难道他闯过了凌波阵”
“不可能,”瑶姬端详着纸条上的字,轻轻摇头,“若他能闯过凌波阵,便不至于留下这字条了,妙手公子的大名我也曾有所耳闻,传说他有‘三偷三不偷’,价高者偷,有意者偷,心悦者偷,天气不好不偷,雇主不合眼缘不偷,伤天害理不偷,这青霄剑并非名器利刃,乃是当日名剑楼的少当家柳绍风闯凌波阵时不慎遗落在此,想来,必是有人雇请他来拿回青霄剑。”
“那……会是谁”无尘下意识地问,“是柳绍风”
“不是,”瑶姬微微一笑,“青霄剑已被柳绍风遗落了大半年余,他若想取,早就会有所动作才是,我听闻近日江湖中最引人瞩目的一件大事,就是名剑楼和南宫山庄联姻,柳绍风不日将迎娶南宫山庄大小姐南宫婉,这位大小姐素来高傲,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未婚夫的佩剑落在凌波观,想必教她心中不满。”
“所以是南宫婉请妙手公子来的”无尘惊讶地瞪大眼睛。
瑶姬颔首:“我有九成把握。”
“纸条呢为什么您会说妙手公子没有闯过凌波阵”
“原因很简单,”瑶姬做了个手势,示意激动的小道姑稍安勿躁,“妙手公子十六岁闯荡江湖,至今共出手五十七次,在动手之前留下字条的有十三次。也就是说,他并非每次动手都会留下字条。而这十,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动手难度远超寻常。”
“所……所以”见瑶姬顿住不说,无尘忍不住追问。
“笨!”青檀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子,“三娘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那什么妙手公子留字条是在故弄玄虚,他要是已经闯过了凌波阵,自然不用耍这种手段,好了,”她推着无尘往外走,“凌波阵何等精妙,这j年来有多少武林里的c莽想闯过凌波阵,都铩羽而归,一个梦,三娘好生歇着,”她朝瑶姬福了福身,“婢子去厨下c汤水,昨儿夜里雨大风大,现下寒气也重哩,大氅万万不能脱。”
“知道了,”瑶姬失笑,“絮絮叨叨,比阿娘还啰嗦。”
“临来前夫人说了,”青檀一本正经,“教婢子一定照顾好三娘,若有半分不妥,婢子无颜回去见相公夫人,只是三娘在这里,哪比的上在家里,婢子,婢子……”
瑶姬眼看这忠仆说着说着又要滴下泪来,连忙拿帕子yu给她拭泪,“三娘不可,”青檀匆匆擦了擦眼角,“婢子这就告退。”说罢便扯着无尘往外退去。
他二人一走,屋子便又安静了下来。瑶姬环顾四周,这屋中的布置是极简洁的,朴素之中却处处透着不俗。桌是紫檀木,椅是h花梨,连喝茶的盖碗都是官窑白瓷。正如她如今的身份凌波观中一个不起眼的nv冠,可谁都知道,名门楚氏的长房嫡nv,又怎能小觑
只是再高贵又如何,不过一囚徒尔。
瑶姬暗暗叹了口气,回到桌边拿起那张字条,都说见字如见人,这妙手公子白牧之虽然一手字写得不怎么样,勾踢转折间,倒也气度卓然,她忍不住勾起唇角:“想来,此人必是肆无忌惮的紧……”
“肆无忌惮”一个低沉的声音悠然响起,“楚姑娘如此评判,教小生我很是伤心哪,不如楚姑娘换一个词儿,就夸我洒脱不羁如何”
第2章 小贼哪里跑2
闻听此言,瑶姬不由哭笑不得:“哪有自己夸自己洒脱不羁的。”
男人咦了一声:“楚姑娘不害怕”
“怕什么,”瑶姬施施然在桌边坐下,“你是人,又不是鬼。”
“非也,”那低沉的声音愈发近了,飘飘悠悠的,仿佛浮在空气中,“人和鬼,不过一线之隔。”语罢,只见一线黑影如同灵蛇般从窗缝下滑进来,滑到瑶姬脚边时,她只觉眼前一黑,青面獠牙的恶鬼竟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一瞬间,心脏j乎跳到了嗓子眼,但她立刻就冷静了下来,劈手朝那恶鬼抓去!
“诶诶诶,疼疼疼疼……”“恶鬼”游鱼般从她手边滑开,捂着脸龇牙咧嘴,“你怎么不按套路来。”他抬手一抹,那张鬼面瞬间变成一张儒雅温和的生在桌边坐下,执起茶壶,“月下饮茶,好风雅。”
“现在是大白天。”瑶姬无情地戳穿他。
书生一手执杯,一手托腮,湛黑se的双瞳中仿佛有泠泠波光,深情又专注地注视着瑶姬:“我心有明月,梦君入怀。”
“白公子,”瑶姬微微一笑,神态自若,“调戏一个寡f,可不是君子所为。”
“啧,”白牧之又将脸一抹,这次现在瑶姬面前的,赫然是一张俊美中带着吊儿郎当的脸,“没有哪个姑娘架得住我这一招,楚姑娘果然不同流俗,在下佩f。”
“白公子此来,所为何事”瑶姬并不搭他的腔。
白牧之挑眉:“楚姑娘不是早就猜出来了南宫婉请我来拿回她未婚夫的佩剑。”
“白公子来了有多久”
“不久,”白牧之施施然喝茶,只不过他上挑的眉泄露出了这个男人有多得意,“你和你家丫鬟说话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听着。楚姑娘冰雪聪明,实在过人。”
“白公子也不罔多让,”瑶姬笑道,“恐怕江湖中没j个人知道,白公子除了轻功,还有一手登峰造极的易容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