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只影向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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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出隐情之后的何德志，泪水滚滚而下。
想起自己还只有三岁半的二儿子，都被李默宇所限制了自由，不见天日。整个人一阵摇摇欲坠，悲愤而且无奈。
李扬和李水寒一阵沉默，终于明白何德志为什么会这样丧心病对李水寒动手。这一瞬间，李扬终于松开了紧紧掐住何德志喉咙的手指。
在这个世界上，父爱绝对是最伟大的一种爱。当自己老婆孩子都被李默宇挟持在了手中，那么何德志自然舍身亡命的为李默宇卖命。
忽然，何德志泪眼朦胧的看着李扬，眸子里生出了一道渴望之色，开口喃喃乞求道：“救救我老婆儿子，好不好?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永生当你的奴隶好不好?”
李扬终于有些不忍了起来，对于动了杀机的何德志有些同情了起来。沉默着李扬，抬起头来看了看李水寒。
当李水寒发现李扬看了过来，当即点了点头。用眼神告诉李扬，你尽管做主。
李扬这才是看向了王大川王医生，开口冷声吩咐道：“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出去吧。今年你就在李家好好过个年，年前就不要出去了。要是思念老婆孩子，就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一起在李家过个年。”
王大川看到今天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整个人都是已经懵了。一听李扬这话，迅速的点了点头，哪里还敢拒绝。
只不过，李扬整个人看着王大川，眼神一冷：“要是你年前私自出了李家，那么我就会诛了你们全家。还有，今天这里的事情你什么都没有看到，知道吗?”
王大川一瞬间洞彻了李扬的意思，迅速的点了点头，开口很是聪明的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我就在医疗室里看杂志看了一天。”
“走吧。”李扬招了招手。
王大川顿时像是断了尾巴的兔子一样，飞快的跑了出去。哪怕外面雪停之后，化雪之后冷空气迅猛灌入了他的脖子里，王大川依旧浑然不觉。
在老爷子的房间中再呆上片刻，王大川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都是要窒息了一般。
王大川离开之后，李扬在房间之中拉了一把椅子坐定了起来。开口看着何德志，冷冷的问道：“想要我救你的妻儿，那么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可得毫无保留的告诉我。”
何德志一听李扬这话，那眸子里迅速燃烧出一道希望的火苗。然后，向着李扬扣了一个响头，一把辛酸一把泪的道：“恩人，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一次行动，李默宇知道吗?”李扬第一个问题，问的相当关键。
要是李默宇知道行动失败了，那么肯定会迅速对何德志家人下手。
何德志仰起头，迅速说道：“李默宇最近这段时间，只是催促我抓紧机会，赶快行动。看起来，他很着急。但是，对于确切的行动，今日这一切他并不知情。昨晚今日针灸治疗预约决定之后，我给他打电话。但是，他没有接。并且，李默宇一般不让我主动联系他。”
“这样说来，还是有一线机会。”李扬沉吟了一下，接着问道：“你的家人被他囚禁在哪?”
“在京城。”何德志愤怒的瞪大了眼睛，开口一字一顿的道。
……
房间之中，低声细语。
雪化了之后，整个天地一片寂静。只不过，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天气更是冷了几分。
李水寒经过了李扬九龙针法调理之后，整个人都一阵神清气爽。在雪停后的第二天大清早，李水寒裹着一身军大衣，去了后面的菊园看老朋友阿福。
李水寒现在气色相比昨日，不是好了一点半点。整个人站在雪地里，腰杆挺直得像是一把长枪。满脸思念之色，水中的一壶温酒慢慢冷了下去。
李扬和李超然父子俩，大清早偷偷摸摸，想从后门离开这一座复古别墅。
因为，李扬害怕和自己母亲丁怡然离开的场景。这些日子以来，李扬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要是这样迅速分别，他害怕不仅仅母亲会哭出来，自己同样会哭出来。
路过菊园的时候，李扬向着李水寒招了招手，开口轻声的道：“爷爷，我们走了。这些日子里，你可要照顾好身体。”
李水寒转过身看着李超然父子俩，然后嘴唇一翕一合：“千万，要给我杀了李默宇。”
李默宇已经成为了李水寒心中，最大的一块阴影。对于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并且还不惜劳苦教了一身本领。哪知道，这是一头白眼狼，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在预谋对付自己。
这是李水寒，心中不为人知的痛，以及憋在心中的一口怨气。
你已经不把我当爹了，你已经不要家族了。那么，我何必还要你这个儿子，我们家族何必还要对你宽宏大量。杀了，才足以平民愤。
天子犯法，与宿命同罪。不杀了你，这些年为李家卖命的兄弟姐妹怎么想?
“会的。”李扬站在雪中，开口一字一顿的道。
李水寒不再说话，只是对着李超然父子俩嘴角挤出了牵强的笑容。
李超然看着父亲雪中的身影那么萧瑟，微微一笑道：“父亲，这些日子，可要保重。实在没事，可以和怡然多聊聊。现在，他已经不再恨你了。”
李水寒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而李扬和李超然顺着这被清扫过的幽径笑道，徐徐走向了后门的出口。
忽然，身后雪地里的李水寒仰起头来，大声的吼道：“超然，扬儿。去京城杀不杀李默宇不重要，一切，一切都要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首要。要是太凶险，那么就早点回来。爷爷，还是会毫不保留支持你们父子俩的。”
短短一席话，回荡在李扬父子耳边。
然后，这一对父子在这大清早，眼眶都是情不自禁湿润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爷爷的性格，像是钢铁一样生冷。这些年来，一切为了家族利益为首要。对待自己几个儿子，都是铁面无私，一切站在家族利益的前提上考虑事情。
但是，这一次爷爷变了，彻底变了。
李默宇，是家族重大的隐患。但是，李水寒却松了口，可以不杀李默宇。可以放弃家族的利益。一切，以你们父子平安为重。
这句话要是放在别人嘴里说出来，太过于寻常不过。但是，现在从李水寒口中说出来，分量却是那么那么的重。
李扬父子俩在幽静的小道上顿了顿，然后迅速向着前方而去。那儿，有着一辆奥迪a8停在出口。并且，司机已经备好。
大雪只是化了一点点，整个天地依旧一片银装素裹。
李水寒就站在雪地里，看着李扬父子俩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虽然李水寒的身躯还是挺拔得像是一把长枪。
但是，看上去，李水寒身影孤寂而落寞。
终究，他不过是年过花甲的老人。
看着那一条小道，李扬父子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再低下头，看着这菊园依旧被雪花埋藏，自己的兄弟阿福在雪地里无影无踪。
这一瞬间，李水寒的嘴唇轻轻的张开，吐出了一口冰冷的白气，低声的叹道：“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当兄弟不在，儿子孙子都已经不在。这一个向来目的性很强的老人，终于迷失了自己。望着这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何处是我家?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大雪里，只留下李水寒这凄凄冷冷的一句话，渐渐飘远。
李扬和李超然一路登记之后，进入了头等舱，飞上九天云霄。
李扬坐飞机做过很多次了，这是第一次进入头等舱。头等舱的座椅，可以随时伸展成一张床。在舒适性和柔软性上，都是比经济舱好了太多。
当然，飞机的头等舱价格，向来不菲。
不过，这对于李家来说，这点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爸，这次去京城，一切以你为主还是以我为主。”李扬这一上飞机，问出了这一个关键的问题。
不过，李超然嘿嘿一笑，开口一脸谲诈的道：“扬儿，谁告诉你我们这是去京城的?”
李扬一愣，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父亲，开口迅速问道：“不是去京城，那去哪?难道，你是要告诉我，你要带我去马尔代夫旅游吗?”
“臭小子，想得美。”李超然哈哈一笑，然后开口道：“我们这是去扬州，去看看我大哥，你大伯。你大伯这些年执掌李氏家族，比我有经验。有些事情，我得向他请教一下。并且，这一次要去对付二哥，我想听一听他的意见?”
“呃……”李扬愣了愣，然后满脸憧憬之色，嘿嘿一笑道：“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长易觉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扬州，号称淮左名都，竹西佳处。那儿，我想应该是一个出美女的地方，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