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债权抵押
贝利亚以前和我们提过，以诺文可以帮助巫师更好的聚集能量，一旦刺破符号，就会引爆所有能量。菲尔特那一步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他做出了英雄的选择。
“这一杯敬你。”我在对着空气说话，声音微小。
“你从不喝第二杯。”伊莱说，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一边，“今天你不太对劲。”
“有吗？”
“你从上到下怎么看都不对劲。”
“那就是吧。”我说。
几分钟后，我去看望了克里斯，我记得一路上好像刮坏了好几辆车。克里斯的样子真让人担心，我努力思考出一套尽可能让克里斯不要再沉寂下去的长篇大论，但我那疲惫而又疼痛的身体背叛了我，我现在只能想一件事――腿好痛。
“克里斯，你能说句话吗？说一句就好，你还认识我吗？”
“卡斯。”克里斯开口了，“如果你能把嘴闭上，我会更好的。”
克里斯没说什么好听的话，但他至少开始说话了，我们算不上有多深厚的友谊，可他现在真是让人担心。克里斯用半边式面具挡住了一只眼睛，露出了的那只眼睛也黯淡了，不再拥有以往那如隆美尔那种凌厉。如果不是看到克里斯这样，那个需要安慰的人会是我，我能体会到克里斯的内心世界，如果我的脸被烧掉了一半，还失去了一只眼睛，我想我的状态会比他还差。
“克里斯……”我说，他没有反应。“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好像有好几年了吧？”我继续说，“回忆过去，你从未如此――”我想了想，在考虑用什么词比较好，千万别再打击他了，“――消极。”我说，“冷静、理性、遇事不慌、英勇、果断，这就是我想起你时的第一印象。”我刻意避开了他的所有缺点，他就是喜欢恭维，而且没什么判断力。
克里斯没有说话，拿起一个药瓶，拧开瓶盖，把两个药片倒在手上，他把药片送到嘴里，拿起一瓶琴酒，把酒和药一起吞了下去。
“克里斯，我说……”我需要思考接下来要说的话，我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你是不是需要……你还好吗？”
我搜寻着大脑的信息库，自杀热线的电话号码是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没有自杀倾向。”克里斯说，他交叉起双臂。
我突然想起来了，但我好像不需要拨打自杀热线了。
“你把我吓坏了。”我说，“把酒和药混在一起，很容易不小心成功的。”
“我毁容了，但头脑没毁，不会自杀的。”
“比我想得要平静，我一直不敢提‘毁容’之类的。”
“我知道自己能好起来。”克里斯说。
“这唯一的好消息。”
一个疲惫的微笑出在他的嘴角上。
“要出去走走吗？”
“短时间内不打算出去？”
“多短？”
“一年，十年，不超过一个世纪。”他说。
“在我临死前吧。”我说。
他耸耸肩，“那估计不会太久。”
“你还能开玩笑，看来我没必要担心了。”
“巫师能活几个世纪的原因就在于能够身体复原能力。”他把酒放下。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早点知道。”
“什么事？”
“你的事，我认为伊莲有必要知道，就算我不说，她也早晚会知道。”
“你告诉她了？”克里斯狠狠的瞪着我，如同沙漠之狐的眼睛又回来了。
“我打算给她打电话，还没
有。”
“如果我反应平稳，你就会说已经告诉她了，你是这么想的，对吧？”
“还真让你猜对了，我没告诉她，你怎么想？我要告诉她吗？”
“你也说了，她早晚会知道。”
“那我就明白了，希望伊莲能接通，我去打个电话。”
我来到客厅，看到电话放在了小圆桌上，我拿起电话，拨打伊莲的号码，这是伊莲家里的电话，有一次我看到了她填写的号码，如果我没记错，那就是了。第一声铃几乎还没响完，电话就被接起，一个女性声音就问：“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卡斯。”
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钟，“卡斯？”她的声音略带疑惑，之后就是一阵安静，我猜接电话的人一定是用手把话筒盖住了，她大概是在分析我是不是在骗她，“嗨，卡斯，谢谢你救了克里斯，我替他向你问好。”
“伊莲……”我不知道怎么说，“其实……你不需要替他问好，请你稍等片刻。”
克里斯接过话筒，“伊莲。”
“我回避一下。”我说，我转身走开，来到了阳台。有时候我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会成功，我该考虑失败后怎么办，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冬天快到了，冬夜王廷的力量会随着季节越来越强大。
现在是十一月，我却不冷，大概是因为心情的原因，我觉得今天有些闷热。一辆小型货车从街面上开过去，我聆听着，我听到了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那是一种持续、流畅的声音，几辆车开过，偶尔掺入警笛声。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平静的说，就来自于我的身旁。
我差点跳下去，我的手打翻了一盆吊兰，它掉了下去，我没来及庆幸下面没有人，就要为克里斯的车默哀了，希望这不会打击他。
我转身看去，把手放在了枪上，在那里站着一个女人，美到能让男人尝试去谋杀她的男性朋友。她交叉双臂站在那里，脸上表情平静，她有一头黑色长发，不是正常的黑发，她的头色比亚洲人的头发浅一些，偏褐色。她的头发随风飘动，露出了纤细的喉咙线条，她的皮肤是苍白的，却并不病态，嘴唇鲜红，就像刚进餐后的吸血鬼，眼睛是桑葚色的，瞳孔不是人类那种圆形瞳孔，更像是蛇的竖针式瞳孔。
单从外表上看，这是一个很迷人的女性，但我觉得她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或者根本就不是人类。我再看她的衣着，她身穿一件银白色礼服，剪裁堪称完美，领口低到能让我看到她是否在深呼吸。裙子下腿露出的程度让我能看到她穿着高跟鞋，我就知道她的真实身后不会比我高，她穿着透明的鞋，水晶鞋比塑料鞋要好听一些。优雅、美丽、危险，这就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我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像兰花。
“我在想，你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她的嘴唇弯曲成一个古怪的微笑，既冷酷有甜蜜，冷酷的就像一把磨利的刀，一只乌鸦飞了过来，这个女性生物身处手臂，乌鸦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我有很多名字。”女人的嘴没有动，是乌鸦说的，声音很像正常女人的声音。“你想知道哪个？”
“你是冬廷的精灵女王？”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为一个精灵女王，你应该知道答案不是免费的。”
“我听说过你的狡猾，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你太爱显摆了自己的成果了，你会自己说出来的。”
“好吧，你说对了，很简单，只要一点小小的思考。首先，你是精灵，这太明显了。”
乌鸦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其次，你不可能是个王储或是母后，你看起来不老，和莉比相比，她又显得太稚嫩了，所以你是现任女王，你出现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表现，连说话都是乌鸦替你，根据一些传说，那就是你了，你应该就是冬夜女王。”
“你可以叫我玛琳菲森。”
“你用乌鸦做翻译？”
“我有名字，我是迪万。”乌鸦说，这次是沙哑的声音，不再是女人的声音，“女王的真实声音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不理解。”
“很快你就会理解了。”乌鸦说。
玛琳菲森的嘴唇动了动，她露出牙齿，又尖又白，这可不是微笑。声音异常刺耳，就像被一百个出了故障的音箱围了起来，刺耳的声音让我耳朵好像湿了，我摸了一下耳朵，已经出血了，这就是玛琳菲森真正的声音。
声音停止了，我逐渐缓过来，出于不甘示弱的心理，我踮起脚尖，直起身来，在身高上不低于她。
“你明白了？”
“明白了。”
“我是精灵界冬季王廷的主人，黑暗与空气女王，大地与光明的监视者。声音是我的力量的一部分，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声音就会拥有恶意。”
玛琳菲尔特仰起头，带着同一副笑容看着我，有一名精灵女王站在我的面前，精灵女王很麻烦，比我那个教父还要麻烦，不是莉比这样的预备精灵王能比的。玛琳菲森远超凡人能力的极限，即使是在我最好的时候，她依旧是远远超过我。事实上，除非召唤一个对我有十足恶意的神祇，或者站出来挑战议会，否则我不大可能遇到像玛琳菲森这样麻烦的生物。
“你为什么找我？”
“作为一个退役的凡人巫师，你应该知道答案不是免费的。”
“对，我还知道你会主动说明的。”
“确实如此。”乌鸦点头承认。
“请继续说。”
“傲慢、大胆，很少有人类敢在我面前直立，你没有行李。”
“我没有喊你过来，也不是找你去了。”
“我知道你在找我的东西，有一个生意，对你很有利，你要加入吗？”
“我不想再做交易了。”
“恐怕现实会逼你做交易。”乌鸦说，替玛琳菲森说，“你不能决定。”
“怎么会？”
“你自己看看。”
玛琳菲森指着我的手，我拿出一把小刀，另一只手摊开，按在了阳台上，我试图控制自己的手臂，想把刀扔掉，但我还是把刀刺进了自己的手背，而且很用力。
“你明白了吧？除非你欠我的，否则我不可能剥夺你的自由意志。”
“我不记得我向你求助。”
“我也不记得，但你的教父记得，你用你的生命换了打败贝利亚，从那以后，你的生命权就归克莱门特所有。”
“你怎么会有？”
“在人类世界，债权可以转移，这叫……贩卖抵押品，精灵也可以。你就是抵押品，你被卖了，被我买下，你现在就是我的商品，你的生命现在抵押给我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卖掉？”
“这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可以放心，这次是最终交易，你不会再被卖掉。”
“这我才不放心，至少克莱门特不会用刀刺我的手。”
“我也不会，是你自己刺的。”
玛琳菲森扳开我的手指，迅速的把刀抽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