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老师
带着几份湿红的双眼,朱思瑶很自责道,“那丹药,我给用了。”
朱思瑶的话,让她晓得,自己或许就在此刻,不管这神识内的美景有多么流连忘返,可她却只能想着,死在此处或许也还算好。
按照陈炼的实力与作风,叶红晓得,如果是他给的,那根本不需要理由。因为陈炼的判断就是最好的说明。
夕阳与水面交相呼应,虽然这里没有陈炼的神识,来的磅礴大气,可是玲珑剔透尚且可以称道。
叶红离开后,朱思瑶不晓得她会去何处。不过既然能够留下自己,说明叶红对她还是足够信任的。
马不停蹄,也等不得心中的惆怅,直接跨步跑上了台阶。刚到门口,准备敲门,忽然一想,会不会打扰陈炼的休息?
在无奈与不情愿中,朱思瑶选择了放弃。三步一回头,内心沉沉重重。台阶不多,却走出了永别的感觉。
来到下面的池塘边,要不是朱思瑶是一介女流,恐怕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叶红离开,其实是给陈炼拿丹药去的。大碍是无妨了,可是如今这形势,恐怕时间上没那个功夫。
看看古修城,王爷刚当上族长,每日就是一顿的焦头烂额。不但要防监察使得内乱,更是要当心外族的入侵。千头万绪却是一点也没个头绪。
每每让人带话,询问陈炼的状况,却又每每遥遥无期。这档子生活,说真的,不当族长总觉的,那位置至高无上,可当上了,那就是将自己活活从人变成了狗,而且还心甘情愿。
这等苦涩,能与谁倾诉?没有,一个也没有,出来陈炼。或许在王爷眼中,陈炼多少能够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世上的权力争斗,最终得以保全,逍遥快活。
夜幕静静,朱思瑶在池边的桌前睡下了。整个人一整天都jīng神紧绷,换了谁都难以抵挡。
就算是叶红的到来,也没有察觉到任何。不过叶红没有责难的意思。看她平平得身手,实在是觉得自己疏漏了。索性不打扰朱思瑶,独自一人,静悄悄地走入了屋子。
乘水的竹管,接着慢慢滴落的水流,不时地在敲击着岩石。此等喧闹,虽然令人刻骨铭心,可在当下,却能让人更好地入睡。
因为意识入夜,周围没有鸟叫,也没有孤狼在林中的哀号。当然这里是叶红的神识,相信她也不会构建这种没谱的东西。若是换成陈炼,多半保不齐会搞出一只老虎来。
依旧晕睡着的陈炼,从气sè上看,明显好了许多。不再是那种饱经沧桑的面容,取而代之的,一脸红润,血气涌上面庞。
换做旁人,说不得以为陈炼在梦中想得一些苟且之事,可叶红却明白,即便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也猜到,陈炼一开始自我催动灵力,在慢慢修复自身的创伤。
要说先前那一刀,看似简单,实则伤筋动骨。刀上所缠绕的灵气,不单单只是加重了陈炼的伤势。最要命的,导致陈炼体内的灵气波动,出现了大面积的扰乱。以至于自身无法正常运气。
想到这里,如果陈炼睁开双眼,真想对着外头空地上骂一句,“还他娘的要爵位?你想疯了吧!”
可这份在陈炼自身神识内所造成的愤恨,却渐渐地被他自己所消磨掉了。原因很简单,当陈炼渐渐开始恢复后,他发现这股扰乱他的灵气,居然在他自身本来就有的灵气的冲击下,两股力量融合后,直接冲破陈炼境界上的一道关卡。
虽然新的境界不算很高,可有这个礼物,往坏处想也算是因祸得福。回头再细想,陈炼还是依旧嘀嘀咕咕,“万一老子我这个灵气给折腾死了呢?他就这么笃定我能行?”
想到此处,陈炼突然一阵错愕,直呼“疼!”下一秒,整个在宽广神识中,被直接惊地坐了起来。
深呼一口气,犹如潜入大海上百年。那目光也是,就好像从来没见过什么东西一般。
两个眼珠一动不动,更是没有让自己的眼皮,在他的瞳孔上做到,哪怕半点的阻挡。
测过头,看到叶红在那红润着双眼,陈炼就明白,“你多虑了,也受累了。只是下一次喊醒我,不要那么痛好不,老婆。”
开场白就如此撒娇,也就在当下,两人独处的时候。对于叶红来说,这种委实的小男人真实的一面,绝对是一件至宝。要知道,别人可是没见过陈炼如此的反差。
可陈炼过去就曾自己问自己,“这到底是幸福的曙光,还是地狱得开始?”
现在看,恐怕两者兼得。两人交流完该交流的情感,陈炼东张西望。叶红猜出了他要找的东西。
“她在外头,等了两天了。你看看去?”
或许是看过往,叶红那种大肚习惯了。又或者觉得,如此肆无忌惮,恐伤了叶红的心。
于是做了个郑重其事,直坐在床,并且双手举着叶红的肩膀,两眼放光。幸好叶红觉得这两道光没带着一个sè字,否则估计她都要扇陈炼一个巴掌。
“我没那个意思,这个朱思瑶,我还真就觉得做我妹妹挺好的。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第一感觉。别弄巧成拙了。”
说完,叶红没有看陈炼,反倒是向外头张望了一眼,发现那有意之人不在,便小声道,“你确定她于是这么想的?”
后者重重地点点头,那个肯定,真的,在叶红心中绝对比当年对她的山盟海誓还要真。
既如此,叶红也就没那个念想,想要帮扶的意思。而陈炼此刻也是坐不住,拿起一根在床边的拐杖,在叶红的帮助下,缓慢地拉开门。准备跟朱思瑶说声谢谢。
门被轻轻拉开,站在屋内,陈炼就可以很轻松地看到朱思瑶的位置。此刻她还在睡着。当然现在是三更半夜,要不是他睡饱了,谁吃饱了撑,就算半夜起来上茅厕,恐怕也没他那样大张旗鼓。
没有走下去,陈炼只是嘴角边喃喃道,“她性子烈,有骨气,做事也够朋友,就是那点蝇头小利的念想,要改改。如若次,今后不可谓不是个人才。”
一副好像提点的样子,要不是朱思瑶睡着了。都觉得陈炼此刻就跟老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