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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玄幻魔法 >春色满园(完结+番外) > 分节阅读_9

分节阅读_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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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已是泪如雨下。

一滴滴滚落白玉般的脸颊,飞溅琴弦无声。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花满春不愿去猜想她为何伤心落泪,听着那曲调,自己的心中也蓦地起了一片蒙蒙烟雨,堵在胸臆之间的酸楚立时化作歌声,伴着哀婉的曲子悠悠扬扬回荡在空中。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别离相思,相思别离,多少人独饮苦酒沉醉清梦中?

这首《木兰花·春恨》,是她唱得极熟的曲子,畅春酒肆的姑娘们大多身世凄苦,偶尔闲时唱来,只觉幽怨忿然堵在心头不得纾解。她听得多了,竟然字字句句刻在了心上。

曲终歌声止,君凝雪两行清泪滑落桃腮,一颗颗滴落在琴弦上,花满春心中酸涩,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宽慰她。

是九王爷不曾待她好?还是那骄横美艳的兰姑娘夺了九王爷的宠爱,使得她被冷落而生相思意?

她不敢问,也不想问。

摸摸自己的眼角,也隐隐有了湿意。

花满春长叹一声,喃喃道:“也不知,满眼春愁说向谁。”

忽地门外有人抚掌大笑,那笑声这般熟悉,屋内两人都是一愣,君凝雪慌慌张张地拭去两腮的泪水,站起身来,花满春却是哎呀一声低呼,在屋内慌张地张望,想找个藏身之处。

可已是来不及了。

萧逸一面抚掌大笑,一面跨过门槛走进屋来。

“畅春酒肆的莲月姑娘,你今日怎会出现在我府上?”他冷笑一声,细长闇黑的双目挟着促狭之意看向花满春。

骤变

“我可不记得有花过银子请莲月姑娘过府献唱。”萧逸缓缓走近前来,目光牢牢锁住花满春,不让她有机会别开脸去。

花满春闪躲不过,只得干笑一声低下头去,假作听不懂。

她装作若无其事,萧逸却存心想揭穿她,伸手轻佻地抬起她的脸来,左右看了看,冷笑一声:“啧,台上倾国倾城容,台下素颜如蒲柳,莲月姑娘这妆扮之术倒是了得!”

言下之意,是嘲笑她花满春容貌远不及人,这倒也罢了,萧逸又哼一声说道:“原来畅春酒肆内声名远扬的歌伎莲月姑娘只是这么个干瘦的小丫头,若是我说出去的话,胤城百姓怕是不会再去喝酒找乐子了罢。”

这话分明是威胁,满城的酒肆中当属畅春酒肆的当家花旦莲月是生得最美,因此上畅春酒肆的酒客也是最多,要是他真胡乱放话出去或是捉了莲月回来,苏姐就不必再做买卖了,干脆关门大吉算了。

花满春心中焦急,一抬眼便见萧逸眼中的算计,忽地脑中灵光一闪,哎呀一声,笑嘻嘻地眨了眨眼道:“九王爷千岁大人莫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帮忙?”

他九王爷权倾天下,哪里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却竟然还需要这样威胁她?

花满春好容易有一回捏住了萧逸的软处,心里乐得开了花,面上却要装得极淡然,笑吟吟地说道:“奴婢是王爷买回来的丫头,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替人办事,捞点钱财,花满春是天生的生意人,小算盘在心里噼里啪啦打得直响。

她精明,萧逸却也不蠢,他握住花满春的下巴狠狠地瞪她一眼,嗤地冷笑一声皱眉道:“你不要再想打什么歪主意,一个月四两银子,可是给的够多了。”

他面色倏地暗沉,眼中掠过一丝寒意,花满春眨眨眼,咽了口口水,连忙点头:“是是是,奴婢不敢。”

她难得老实听话一回,萧逸便也不再为难她,转过身去看向君凝雪,声音顿时柔了三分:“雪儿,事情办妥了么?”

君凝雪浅浅一笑,点头:“王爷交代的事,我自然会早早办好。”

两人相对立着,温声软语低声交谈,一个是温婉柔美,一个是英俊挺拔,落在花满春眼里,怎么都是一副清丽雅致的画卷,令人移不开视线。

“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啧啧。”她小声赞叹,君凝雪在一旁听见,眼里闪过一丝忡怔,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抬眼看一眼萧逸紧抿的薄唇,还是默默地别开头去。

“等我去接了袖儿回来,就暂住你这听雪楼,我会让江烈守在这里。”萧逸沉声说完,又冷冷看了花满春一眼,“你也搬过来陪着袖儿,务必让她高兴起来。”

“咦?”花满春愕然地抬头看萧逸,见他眼中的不耐逐渐堆积成怒意,心知不妙,忙不迭点头:“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今天这九王爷脾气出奇的暴躁,她惹不起哟。

好在萧逸也没多说,只淡淡地看了君凝雪一眼,便转身要走,待走到门旁,却又停下转过头来像是安抚她,低声道:“以后的事我会替你好好安排。”

说完,转身便大步离开,花满春伸长脖子看去,只瞥见珠玉的光亮在日光下微微一闪,他已经是走得远了。

“好好安排?呿,把千娇百媚的姑娘家扔在这荒凉地界,也算好好安排?”她难得愤然,只是因为刚才那一首曲子,勾起了她心底的酸楚,烟雨朦朦地湿了她的心。

天下男子多负心,花满春犹记得宁儿对她说这句话时,她们正坐在畅春酒肆的大浴池里,满室的雾气氤氲了彼此的脸,她看见宁儿脸上滚落下水珠,不知是雾气凝成,还是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那时候,她只记住了宁儿眼中的哀凄。

天下男子多负心。

花满春轻轻拉住君凝雪的手,低声道:“天下男子多负心,莫要空悲戚。”

她说得真情实意,君凝雪却忽地扑哧一声笑起来:“满春,我真是喜欢你。”

“嗳?”花满春愣住,这是唱的哪一出?她这边还在替她伤感着,她却还能笑出声来?

君凝雪却也不向她解释,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满春去归云居收拾了东西搬来罢。”

花满春瞪圆了眼还在心中大起疑云,君凝雪已经将她推出门去笑道:“速速地收拾了搬过来罢,今夜我们再好好说。”

门外的小青和娴儿早就候着,见她被推出来,笑嘻嘻地挽住她的膀子去归云居收拾了衣物,当天就搬了过来。

等到了入夜时分,萧逸果然带着袖舞公主回了听雪楼,只是,去的时候是个活泼俏皮的小姑娘,回来的时候却是目光呆滞面无生气,由着萧逸抱在怀中大步走进门来。

萧逸脸色铁青,神情阴寒嗜血,君凝雪一见,吓得面色越发的苍白;小青和娴儿更是吓得站到一旁去不敢出声。

花满春跟着君凝雪到门口迎接,一眼瞥见萧逸怀中的袖舞公主,心里咯噔一声,好好的一个姑娘此刻竟是像是被丢了魂魄,眼神暗淡无光,白玉一般的脸上两道泪痕未干,却又浅浅地滑下来一串泪珠。

萧逸抱着妹妹,只觉手臂上一热,低头一看,却是袖舞将头倚着他小臂,脸颊上滚落的泪珠蹭到了他手背上,一阵湿热。

他双眼倏地变为血红,蓦地暴怒,朝屋内几个人吼道:“还不去收拾床铺给公主!”

小青和娴儿吓得不轻,张口结舌地应声,逃命一样跑了下去。

“王爷,你会惊吓到袖舞公主。”还是君凝雪镇定,她只是轻轻一句话,就让萧逸将到了嘴边的咆哮吞回了腹中。

花满春悄悄抬头看他怀中荏弱娇小的袖舞,只觉和初见之时相差太多,那时候,袖舞娇蛮任性,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的她纤细娇小的身躯窝在萧逸臂弯中,双目无神、泪眼迷离,她心里悄然生了同情。

丫鬟们收拾好了房间床铺,战战兢兢地来请,萧逸看也不看她们,抱着袖舞大步进了房去,动作极轻柔地将她的鞋袜去了,又将她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上。

萧逸刚给她盖好了薄被起身要走,她却倏地坐起来放声大哭,不再是默默流泪,而是敞开了声音嚎啕大哭。萧逸慌了,连忙过去搂住她安抚:“袖儿乖,袖儿乖,九哥哥不走,九哥哥陪着你。”

袖舞却使劲要推开他,一面哭着一面断断续续地低声喊着什么,萧逸凑近前去想听清楚,却被她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推开,他进不得身去,脸色越发的铁青,紧抿的薄唇隐隐含了怒噫,周身散发出暴戾之气。

袖舞哭得凄厉,满室众人都是手足无措,君凝雪站在一旁,已是泪眼汪汪,捂住嘴低声道:“袖儿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明明是好好的一个姑娘,出了府去几日,再回来就成了这样,谁不难受?

众人焦急,花满春却暗暗叹息一声,走过去不顾袖舞胡乱挥舞的手一拳拳一掌掌落到她身上,牢牢抱住了她颤抖着的身体。

萧逸眼神一黯,正要上去拉开她,却见她俯身到袖舞耳旁悄悄说了句什么话,袖舞竟慢慢放下手去,也抱住了花满春,大声哭嚎渐渐低下去,只剩抽泣之声还在满是寂静中回响。

所有人都愣住,萧逸更是惊讶,等花满春安抚了袖舞沉沉睡去,他终是忍不住,走到床边朝她低声道:“你随我来。”

花满春点点头,又替袖舞掖了掖被角,起身朝君凝雪眨眨眼,君凝雪立刻会意,走到床边坐下,看护睡熟了的袖舞。

萧逸大步走出去,花满春跟着他走,竟是到了听雪楼外的竹林前。

“你跟袖儿说了什么?”萧逸压下满心的狐疑,寒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唱了首曲子。”花满春摇摇头,撒了个谎,在心中长叹了一声,清扬,为了你,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对着杀人如麻的九王爷撒了谎。

她这么说,萧逸却也还是不信,一双如寒冰一般的眼等着她看了很久,冷冷地哼一声道:“谅你也不敢在我眼前耍什么花招。”

花满春连忙点头,晶莹的大眼瞪得滚圆:“奴婢是下人,哪里敢欺骗九王爷千岁?”

她在心里清楚,这事定然和清扬脱不了干系,看在和他多年的交情份上,她只好帮着瞒下去了。

萧逸总算是信了,淡淡地哼一声也就没说什么。

这正是月上中天时,夜风沁凉,拂过竹林,哗哗作响,一片如水月华照在院落中,伴着浩浩清风、疏疏竹影,却是分外迷蒙美丽。

花满春就立在这样的月下,睁大了双眼,头一回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浓黑的眉斜飞入鬓,气势凌厉;一双细长有神的眼闇黑如夜,深沉如潭;高挺的鼻,薄薄唇,总是面带着讥诮与冷峻,他不如七王爷箫楚长得俊美,却比箫楚多了一份摄人心魄的气势。

和缓

良辰美景,月色迷人,俊美男子翩翩立于风中,该是怎样一种别样的风致,花满春瞪大眼睛赞赏地打量萧逸半晌,忽然一拍手,惋惜地叹气:“只可惜胤城酒肆里不招待女客,要不然……唉!”

若是城内酒肆都去了不招待女客这一条规矩,这等标致英俊的男人要是拉到酒肆去陪酒,还不叫一干女人如痴如狂,一掷千金?

花满春惋惜的神情明明白白告诉萧逸,她花满春小奸商正在打他的主意;萧逸一面在为了袖舞担忧,一面又觉花满春胆大猖狂、蠢得可笑。

“你胡乱想些什么?”萧逸冷冷地看着她,一身凌厉之气瞬间骇到了花满春,“若是敢在背地里做些什么事,小心我将花立春捉回来。”

花满春一凛,又听他傲然说道:“到时候可由不得你!”

“是是是,奴婢明白。”花满春悄悄吐了吐舌头,忙不迭点头。笑话,他可是堂堂摄政九王爷,她花满春命如蝼蚁,哪里敢得罪他?她可不想害了立春。

她老实听话,萧逸却是心里有些不信,茶馆说书大肆诽谤皇族、酒肆台后替唱、敢与他讨价还价,无论怎么看,这花满春都不是个简单易与之人,怕是她身后有些背景才对。

萧逸心里琢磨着,又想起袖舞的事,不由怒火又起,袖儿去了七王府没几天,出了这事,问七哥,也说不知道为何,只是一夜之间袖儿便成了这个模样,见谁都不理会,只知道默默流泪。

“该死的七哥!”萧逸咬牙咒一句,恨恨地挥掌拍向身旁一棵粗壮的翠竹,咔嚓一声,竹影凌乱,半截竹子竟被这一掌生生拍断,连枝带叶轰然砸下地来。

花满春“噫!”地尖叫一声,一蹦三丈远,眼看着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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