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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玄幻魔法 >春色满园(完结+番外) > 分节阅读_38

分节阅读_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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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你……”花满春微喜,正要继续往下说,后堂的帘子却被人掀开,立春揉着眼打着哈欠走出来。

“喂喂,门前聚了这许多人做什么?还让不让人做买卖了?”他被扶苏叫醒,面色极不爽快,正打算拿人开刀撒气,这一看满堂寂静,客人寥寥无几,门前却聚了一堆人,更是恼火。

“立……”

“这位就是那立春小老板么?”沈穆轻抢在花满春前头站起身来,走到立春的跟前笑着问道。

“阁下是?”立春不解地望着沈穆轻,上下打量数眼,摇了摇头,“毫无印象,是今儿的客人?”

沈穆轻笑而不语,专注地打量着他。

立春又伸了伸懒腰,目光落到屋角摆着的红漆大木箱上,转一圈,也未见神情有多少变化,仍旧是极淡然地朝花满春瞪了瞪眼:“满春,叫你找人给我提亲、相亲,我烦得都只得关了茶馆了!”

说着,几步跨到花满春跟前,伸手就捏她的双颊:“你快去回掉那些媒婆,快!我在客栈坐了一早上,都见了七八个了!”

他愤愤然横她一眼:“还给你塞那些画像,全给我烧了去!”

花满春推开他的手,踮起脚尖倏地拎起他的耳朵,咬牙切齿低声道:“都是你惹的祸,这可是找上门来了!”

私情

天下无人不爱看热闹,这两三个或俊俏,或清秀,或挺拔的男客往客栈大堂内一站,自然是引得路过的人忍不住就要凑近前来瞧一瞧;更不必提其中一位还是最近几日轰动全城的立春小老板。

只是,爱看热闹是一回事,有没有胆子看又是另一回事,多数人都认出花师傅身畔立着的是那传闻中嗜血残忍毫无人性的九王爷,于是倏忽之间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原先跑进大堂在墙根站着看的溜到了门旁,原先就站在门口看的赶紧缩缩腿退到门外扒着门向里看。

立春午睡不到半个时辰,被老板娘扶苏揪着耳朵叫醒,随意披了件衣服便打着哈欠走到了前堂。

沈穆轻打量他许久,见他一身柳黄,衣衫半掩,衬着清秀却满是倦意的白净脸皮,倒是极为雅致。

“满春,满春,轻些轻些!”立春被揪住耳朵晃了几下,才完全醒过来,忙歪过头去讨饶。

他一边耳朵已是被拧得赤红,火辣辣的疼,一眼瞅见萧逸立在不远处,连忙哀哀叫着:“疼啊疼,姐夫,姐夫救个命!”

满堂寂静之中听得他这么一叫唤,众人诧异又了然的目光齐刷刷被引过来,花满春双颊微醺,看不见身后萧逸的神情,只知道再不放开立春,还不知道他会喊出些什么来。

她气咻咻地松了手,正要瞪大双眼叉腰将他训一顿,立春却滑溜得很,赶紧地捂住双耳闪到萧逸身旁立着,嘿嘿笑得十分得意。

许久没吭声的萧逸见两人不再闹腾了,细长的双眸微微眯起,将屋角桌旁站着的沈穆轻上下打量数回,忽地冷笑道:“居梁沈家当家竟会出现在胤城,实在是难得。”

花满春一怔,抬眼望过去,便见萧逸脸色不善,傲然地望着沈穆轻。

一旁的立春倏地面色苍白,瞪大眼望过去,脸上露出慌张的神情。

只是谁也没察觉。

“怎么,是来探望旧交故知胤安侯爷么?”他哼一声道,“可惜啊,胤安侯爷这几日不在城中,沈当家可是扑了个空。”

沈穆轻也不惧他,在原地向他拱了拱手轻笑道:“多谢九王爷提醒,只是,我今天来这一趟不是为了探访惊羽,而是有旁的事。”

话音刚落,花满春有些惊讶,这两人原就是认得的!再一想,沈家这样的巨富,哪会不知道攀附些权贵好讨些便利?

她眼珠子转了转,便平心静气静观事态。

萧逸淡淡地看了沈穆轻一眼,便没吭声,他冷淡倨傲,沈穆轻也不惊不怪,仍旧是含笑着道:“我此来其实是为了提亲,代舍妹沈穆琰向立春小老板提亲。”

这话不啻是在立春耳旁炸开了个响雷,他脸上的血色刷地褪去,空余一片惶然。

沈穆轻都看在眼里,却还能从容地笑着对立春道:“立春小老板,你是见过我家妹子的,相貌算是过得去罢?”

他温和地笑着望向立春,眼里却毫无一丝笑意,立春勉强与他对视,只觉两道含了嘲讽的目光射过来,将他烧得灰飞烟灭。

“是。”他苦笑着,指尖冰凉,一点点顺着肌肤爬上心头来,巨大的惊惶包围住他。

“琰生得很俊俏。”他低下头去轻声补了一句。

扶苏正掀了帘子进来,遥遥地望见立春忽地身体一晃就要栽倒在地,惊呼了一声,早有花满春抢上去扶住了他。

沈穆轻面色不变,目送着花满春与扶苏扶着跌跌撞撞的立春回后院,不由得轻笑一声,摇头道:“想不到立春小老板这般经不起惊吓,回去琰该要怪罪我了。”

萧逸漠然地望着他,许久,冷笑道:“沈大当家好雅兴,编了这一出戏特地来皇城里演给花立春瞧,真是不容易。”

说完,看也不看他,挥了挥袖子,带了江烈出门去。

沈穆轻在桌旁缓缓坐下,目送他大步出门去,端起凉透的茶水来轻啜一口,摇了摇头笑道:“若不是这样,我沈家哪里能得消停?”

&&&&&

秋日的天黑得早,这时候已是漫天红霞,日坠西山时分。

门前围观看热闹的人早就都各自三三两两散了去,这时辰本就客少,加上午后这一场热闹,越发的冷清,老板娘扶苏索性收了算盘,让厨子老赵提早做了饭食,也好停了灶火,早早歇了。

小伙计小周乐得清闲,眼见着天已是逐渐黑了,便去掩了客栈的大门,回头去厨房端了酒菜来给沈穆轻一行人吃。

沈穆轻带来的几个壮实的脚夫吃完饭,自然留在了店内,各自去休息。

扶苏在柜台旁立着记账,刚把笔搁下,仍旧坐在桌旁慢慢品茶的沈穆轻忽地笑着问道:“这花师傅与立春小老板感情很好,是么?”

他眼神有些暗沉,扶苏瞟他一眼,目光移回账本上去,妩媚地笑道:“沈大爷说满春与立春么?那是自然,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还能生疏了?”

沈穆轻微微点头,“嗯”一声便不再说话。

许久,扶苏收起账册,掩口呵呵笑着,凤眼中尽是妩媚风情,她走到桌畔来伸手拿起茶壶给沈穆轻将茶碗满上,望着他在昏暗油灯光里微微带了愠色的俊秀脸庞片刻,轻笑道:“沈大爷与您家妹子不是感情也是极好?”

“不过……”她将茶碗双手托了放到沈穆轻跟前,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事还是莫要代人出头的好。”

说完,纤细的腰肢一扭,嫣嫣袅袅地走到后堂掀了帘子走了。

满堂寂静无声,唯有灯火摇曳,灯花毕剥声轻微响起。

仍旧是满室寂静,拐角处的卧房内一人在床,一人坐于桌旁,僵持着。

立春伏在被褥间,闷不吭声,他被扶回来已有一个多时辰,一进得屋内便推开扶着他的两人,倒入床内,嘴闭得比蚌壳还紧,任花满春说遍好话都只说一句话:不知道。

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这句老话说得很是在理,花满春满心疑问,满腹牢骚,在这一个多时辰里越发的焦躁,终是忍不住狠狠一拍桌子,破口大骂:“好你个花立春!问你什么也不说是么?不知道沈穆琰是谁?不知道居梁沈家是什么?不知道为何沈穆轻找上门来?你当我是痴了还是傻了,一句不知道便想来搪塞我?”

“你瞧瞧,他沈家把见面礼都抬来了,指名道姓说是冲着你花立春花老板来,你还敢说你不知道,说你与那沈大当家不认识?”花满春气得热血直冲头顶,险些捞起桦木椅子冲过去砸立春。

“我是不认识沈穆轻么,从未见过这人……”立春埋在被褥间低声嘟囔着,落在花满春耳中,她一阵冷笑:“你夜夜出城去居梁沈家宅子里,与人家的妹子厮混,竟连她大哥也没见过么?”

立春不做声,花满春不怒反笑,伸手重重拍一下圆桌,咬牙道:“扶苏姐姐总说你立春比我有脑子,我也就从来也不过问你的事,你夜夜在外留宿我也只当不知道,但盼你哪一日能领个姑娘回来,我也好替你高兴高兴;可你呢?藏着掖着,等我给你寻媒婆说亲事了也不开口告诉我你已经有了相好的姑娘,你还当我是你姐姐么……”

说着,花满春心里愤然,捞起桌上放着的画像就砸过去:“亏我还天天给你在这些画像堆里挑人!”

那画像卷轴不重,却砸上了立春的肩背,他将头从被间抬起,反手自身后抓过那画轴放到床里,重重叹息一声,重又趴回去。

只一眨眼的功夫,花满春依稀看到立春的脸上闪过的痛苦神色,她又心疼又恼火,不顾手拍得通红发疼,又狠狠地一拍桌面,低吼道:“问你沈穆琰是不是你相好的姑娘,你又不肯实说,是怕娶回家来我这个母夜叉会欺凌她么?还是你花立春胆儿小没出息,与人家姑娘好了这许多日子也不敢承认?”

这一吼,热辣的眼泪刷地沿着脸颊淌了下来,她伸手胡乱抹抹脸,嗓音带了些哽咽:“咱们姐弟俩虽然没什么银子,却也是娶得起媳妇的,他沈穆轻拿金银珠宝砸死我花满春我也不不卖你,可是立春你毕竟是与他妹子私下有情,这责任……”

她哽住,说不下去了。

她不是不狐疑,立春那一句“琰生得很俊俏”她是亲耳听见的,哪里还能怀疑沈穆轻的话有假?且不说七八箱金银与两千万两买他入赘之事,心爱的姑娘家大哥上门提亲,该是一桩好事才是,可为何立春面色发白,竟像是极不情愿一般,他死活不愿说,沈穆轻那边问过也只是淡淡一笑回了一句:“只要立春小老板肯跟沈某人回居梁城沈家,前因后果一齐奉上。”

末了,沈穆轻静静看着她半晌,眼中缓缓浮起莫名的笑意。

那笑让花满春一阵哆嗦。

她不明白,她很是糊涂,这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幼时,立春与她极亲密,一对粉雕玉琢的小人时常牵了手在屋前树下玩耍嬉戏,不曾想那岁月竟这么快就远远地去了,此刻的立春,就像是和她隔了几重屏障,摸不清他心中所想,瞧不见他的神情,只存留了年幼时分立春清亮着嗓音对她说过的话:“满春,满春,等我长大了也不娶媳妇,陪着你一直活到像隔壁大爷那么老。”

她记得她张开豁了门牙的嘴笑嘻嘻地说:“立春听话,爹说要立春继承香火。”

那般久远的回忆,险些丢失在了荏苒时光里,此时忽地记起来,真是无比的荒谬。

“立春,你是真的不想娶么?是真的想陪着我活到白发苍苍么?”花满春低声自语,忽地却又无力地自嘲,“花满春,你是蠢货么?”

立春静静伏在床上,听得她这么说,蓦地一僵,双手捉紧了被面,却始终没有再抬起头来。

“立春,我累了,我回屋里去了。”花满春双颊犹有泪痕,换了淡然的神色,站起身往门边走,走到门外反身替他关门时还是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想通了就告诉我,沈穆轻会在客栈住些日子,从长计议吧。”

她还是不忍心对立春说太重的话,他是立春,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们一同走过冰天雪地的大街倒在畅春酒肆门前的时候,她在意识迷离前搂紧了他。

立春是她亲弟弟。

门掩上了,带着沉重的叹息轻轻带上,她转身离开,身后的房内响起一声低而痛苦的声音:“满春,我真的不想……”

明了

一灯如豆。

灯盏内油已见底,油将尽,灯将枯,烧得枯焦的灯芯半截垂在灯盏外,任忽明忽暗的一点小火微微跳动其上,未剪的灯花噼啪爆开,在这寂静的屋内分外清晰。

夜风紧贴着窗棂而过,晃动着窗扉,轻微地响。

于这安静中,花满春斜倚着床静坐,眼微肿,面色却已恢复红润,和缓了许多;眼泪早就止住了,满心的怨愤也逐渐消散了去。

十八年来,她是第一次对立春发火,是伤心,又是失望,在这无奈之中骤生的漫天愤怒让她终是忍不住拍着桌子对着立春大吼。

其实,她哪里舍得?

临窗的矮几上摆了一盆怒放的菊,清浅淡雅的紫色,是前几日立春自花市买了来特地放在她的卧房中,说是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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