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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精品h文合集第1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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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非常虎气地插言道:

“你们这一些胆小鬼啊,一听到枪响,就把你们吓得半死,连大门都不敢出

了,还好意思讲,自己鳖了半宿的尿呐,哼哼,没把吹泡给鳖坏啊!”

“他妈的,”老农民闻言,气呼呼地向破衣少年,伸出干枯的手掌:

“这个鳖犊玩意,你这是跟谁讲话,没大没小的,从你妈妈那边论起,我可

是你六舅哟,你就这么跟你六舅说话啊,有娘养,没娘教的鳖犊玩意!”

“嘻嘻,”破衣少年非常机灵地躲过老农民的干手掌,继续眉飞色舞地讲述

道:

“嘻嘻,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你别看我小,可是,我天不怕、地不怕,

嘿嘿,就怕老师找我爸。我是第一个跑出屯子,看到出事现场的,”

“哦,”人群热切地转向破衣少年,一个个伸着青筋泛起的长脖子,满脸焦

急地追问道:

“小兔崽子,你看到现场了,真的么,你敢么,嗯,快告诉我们,当时的现

场,是什么样子啊,快给我们讲一讲吧!”

“是呀,快讲啊!”

“嗯,”破衣少年干咳几声,不无自豪地讲述起自己非同寻常的经历:

“枪声响过之后,我鞋都没顾上穿,就悄悄地溜出屯子,等我跑到公路上的

时候,杀人犯早就没影了,呶,”破衣少年指了指人群外围的大卡车:

“只有那辆大卡车,停在公路中间,火还没熄呐,还突突突地一个劲地响着

呐。我看看四下无人,就跳到车蹬上,哎哟,”破衣少年止住了讲述,扬了扬受

伤的脏手:

“当我扒上车窗时,一不小心,被碎玻璃,扎伤了,哎哟,好疼啊!”

“嘿嘿,他妈的,这个小bi崽子,”人群中不知是谁冷冷地骂破衣少年道:

“活该,谁让你愿意看热闹,哪有事,哪到!扎了也不多!哪天再愿意看热

闹,没准也得他妈的吃枪籽!嘿嘿,”

“哟,”破衣少年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地继续讲述道:

“我扒着车窗往里一看,我的老爷天呀,好惨啊!那个开车司机,脑袋被手

枪打得跟个血葫芦似的,双手还握着方向盘呐,那个女的,脑袋也给打开了花,

那血淌的呀,满脸、满身,都是啊,那女的脸上那个样子,牙咬得紧紧地,像是

痛极了,她紧紧地依在司机的身旁,双手抱着司机,……”

“哇,是够惨的,”

“挨枪籽的滋味,最他妈的难受,谁受得了哇,能痛死人啊!”

“嘿嘿,瞧你说的,就像你挨过枪籽似的,”

“谁他妈的挨枪籽,你他妈的才挨枪籽,我是猜的,看那几个死人的表情,

一定是痛极了!”

“唉,唉,”破衣少年又指了指小石头的尸体:

“这个男孩,躺在汽车后排座上,他的胳臂肘,挨了一枪,心口窝,也挨了

一枪,”

“嗯,”人们的目光扫向小石头,继续挖掘着丰富的灵感,纷纷猜测着:

“这个孩子一定是最后被打死的!”

“嗯,出事的时候,他很有可能正在后面睡觉呐,听到枪声,就起来了,杀

人犯把枪对准他,他本能地用胳臂肘挡了挡,叭,结果,一枪打在胳臂肘上!”

“对,这一枪,没打死,杀人犯就又冲他的心口窝,补了一枪!”

“哎呀,”有人对杀人犯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这,好像不是谋财害命,你看,那个女的,金项链、金手链什么的,都没

抢走啊!”

“嗨,那玩意才值几个钱,千八百的,人家图的是现钱!”

“不,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吧!你看,”有人手指着铁蛋和仁花的枪伤:

“两个人,都是右脸被击穿,这,可能是情杀吧?”

“嗯,有点道理,也有这个可能!”

“……”

“小力,”身后的三裤子轻轻地推了推我:

“别哭了,什么都没用了,收拾收拾,把铁蛋他们,拉回家去吧!”然后,

三裤子开始掏钞票:

“喂,伙计们,谁愿意把我兄弟的尸体抬到卡车上去,我给钱?”

“哈,我愿意,”

“我也愿意,算我一个!”

“来,我也帮抬!”

“……”

“小力,”三裤子将我扶上卡车,我一屁股的坐在溅满血污的驾驶位上,望

着沾挂着点点血迹的方向盘,心里翻江倒海,可就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个警

察,手掐着焊枪,向卡车走来:

“先别走,呶,”说着,警察将焊枪对准车门把手,哧哧哧地切割起来,三

裤子不解地问道:

“同志,这是什么意思?”

“哦,”警察一边切割着,一切淡淡地答道:

“车门处有一个枪眼,割下来,拿回去化验!”

“朋友,”搬完尸体的农民纷纷聚到三裤子的身旁,伸出沾满血污的脏手:

“朋友,抬完了,给钱吧!”

“呶,”三裤子极为慷慨大方地将钞票分发掉,然后,冲我摆摆手:

“小力,我送老叔和婶回去,你把铁蛋他们拉回去吧,千万记住:不要过份

悲伤,要好好地开车!”

“嗯,”我哆哆嗦嗦地握住血渍漫浸的方向盘,从镜子里,望了望车后的货

箱:

“小石头,儿子,铁蛋,仁花,咱们回家了!”

……

(一百六十一)

我驾驶着溅满鲜血的卡车,经过一整夜的颠簸,当黑暗渐渐消散时,终于将

三具尸体运回到故乡的小镇。

深秋的早晨格外地寒冷,冰盘般的斜阳,鬼鬼祟祟地躲在浓密的雾霭里,那

凉冰冰的阳光,有气无力地透过浓浓迷雾,扬洒在昏暗而又苍凉的原野上,漆黑

的秋夜,飘撒着砂糖般的雪花,无垠的大地,活像是覆盖上一块硕大的裹尸布,

在斜阳的照射下,泛着可怕的、剌眼的白光。放眼望去,整个大地呈着一幅死气

沉沉的惨相。

我将汽车径直开进故乡小镇的医院,三裤子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当他帮

我启开车门时,秋日凌晨那赅人的低温将我脸上的泪水紧紧地凝固起来,凛冽的

寒风尤如刀子般地刮刺着我的面颊,因过于寒冷,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

来:“好冷啊!”

阴暗的太平间门口摆放着几束花圈,五彩斑斓的纸片随风呜咽,冰窖般阴冷

的走廊里伫立着铁蛋生前的好朋友们,此刻,正挖空心思地猜测着铁蛋那段可怕

的遭遇,见汽车驶来,纷纷迎候过来,一边搬动着尸体,一边切切私语:“铁蛋

死得真是太惨啦,三条人命啊!”

“三条人命?听说仁花的肚子还有一个孩子呢,唉,应该是四条人命啊!”

“……”

“小力,”三裤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别难过了,什么都晚了,铁蛋和小石

头,好像该着就这么死,呶,哥们,小石头生前就喜欢摆弄汽车,只要一有机

会,就要开我的汽车。唉,为这事,我没少吼他,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太混

了,我,对不住小石头哇,呶,哥们,你看,我给小石头扎了一台高级轿车!”

我的目光顺着三裤子的手指望去,方才注意到,在医院冷风嗖嗖的院子里,

果然摆放着一部纸糊的轿车,正在卡车上搬动尸体的年轻人们悄声嘀咕道:“嘿

嘿,这三裤子啊,可真逗,扎的还是奔驰牌呐!嘿嘿!”

“小力,”三裤子扔掉烟蒂,拽扯着我的手臂:“走,咱们吃点饭去吧,天

气真是太冷喽,喝点酒,暖暖身子,唉,从昨天到现,咱俩都是水米未进啊!”

当我与三裤子吃过简单的早餐,再次返回到医院时,我被告知,三具尸体已

经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于是,我跟在三裤子的身后,走进太平间,我首先来到铁

蛋的灵床前,二姑父正泪眼汪汪地守候在儿子的遗体旁,见我走进来,痛苦不堪

地指了指灵床上僵挺着的铁蛋:“小力,铁蛋在这呢!”

我默默地走到铁蛋的遗体旁,经过医生的简单处理,铁蛋多多少少恢复了以

前的俊美,他穿着贵重的寿装,平静地仰躺着,双目紧闭,嘴上叼着一块古铜

钱,“这是仁花!铁蛋的媳妇,……”可怜的二姑父绝望地嘀咕着:“铁蛋的媳

妇,喔——,喔,他们,只能到阴间去生活喽,喔——,喔——,”

从二姑父的语调里,我完全揣测出他的心思:尽管铁蛋尚未正式举行婚礼,

但是,二姑父坚定地认为:铁蛋已经是个有媳妇的男子汉,他成|人啦,他拥有自

己的家庭啦,尽管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

整容过的仁花姑娘,那被彻底毁坏的面庞,涂抹着厚重的脂粉,尽一切可能

地企图掩盖住硕大的、纵穿整个右脸的枪眼,她身着鲜艳的盛装,安祥而又幸福

地躺地铁蛋的身旁。当我绕过她的身旁时,目光有意停滞在她的细手上:哇,仁

花的小手指,果然像奶奶所说的那样:比常人短小许多,的确够不到奶奶比划的

那条指纹。

“铁——蛋,”我俯下身去,拾起几叠冥纸,一张一张地丢弃在铁蛋灵床前

的火炉里:“铁蛋好兄弟,哥哥给你烧纸了!”然后,我悲痛欲绝地来到小石头

的遗体前:“儿子,儿子,爸爸来了,小石头,睁开眼睛看看爸爸吧,……”

“哎哟!老婶来了,老姑也来了,”身后的三裤子悄声嘀咕起来,我抹了抹

悲伤的泪水,转过身去,只见业已哭肿双眼的二姑和老姑,各自披着一件草绿色

的军用大衣,在众人的搀扶之下,一前一后,哭哭咧咧地走进太平间,分别奔向

自己心爱的独生儿子,与之做最后的诀别。

二姑和老姑久久地伫立在铁蛋和小石头的灵床前,颤抖的双手反复不停地抚

摸着儿子的面颊,尤其是二姑,每当她触碰到那块致铁蛋于死命的枪眼时,二姑

爱怜的泪水,一滴紧接着一滴的掉落在儿子的脸庞上、额头上。

二姑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枪伤,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问候着儿子:“铁

蛋啊,这么大的伤口,你疼不疼!咦——,咦——,咦——,”

话未说完,二姑再次失声痛哭:“我的儿子哟,你死得好惨啊,这一枪打在

脸上,该有多疼啊,呜——,呜——,呜——,……”

“芳子,芳子,别哭啦,好好看看你的儿子吧,过一会,就看不到啦!”众

人劝说道。

“哟唷,不好了,老菊子又昏过去了!”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昏厥过去的老姑

抬出太平间。

较之与老姑,二姑要坚强许多,她依然不停地抽泣着,目不转睛地端祥着自

己静卧着的儿子,仔细地给铁蛋整理着寿装,突然,二姑似乎发觉有什么地方不

太合适,她指了指铁蛋的脚下:“小燕子,去,你给铁蛋把鞋带好好系一系,铁

蛋活着的时候,不是这样系鞋带的,他不喜欢这样系。”

“嗳,好的,二姑,我这就重新给他系上!”

二叔的女儿小燕子立即绕到铁蛋的脚部,蹲下身去重新给铁蛋系鞋带。

“还有,小蒿子,铁蛋的腰带扎得不对劲,你再给他正道正道!”

“嗯,”表妹小蒿子应承一声,马上着手整理铁蛋的腰带,二姑仍然依依不

舍地抚摸着儿子的伤口:“铁蛋啊,妈妈的好儿子啊,你就这么狠心抛下妈妈一

个人走啦,我可怎么办呢!喔——,喔——,喔——,……”

二姑越说越伤心,说着说着,绝望之余,痛苦万状地拍打着床头,扯着已经

嘶哑的嗓子:“铁蛋啊,石头啊,仁花啊,喔——,喔——,喔,好可怜的孩子

们啊,喔——,喔——,喔——,……”

“哎哟,我看差不多啦,”不知什么人催促起来:“差不多啦,到点啦,快

把芳子弄走吧,不然,一哭起来就没完!会把身体哭坏的,”

“二姐,走吧,”

“芳子,别哭了!”

“铁蛋,石头,仁花,喔——,喔——,喔——,”

二姑哪里肯依,拼命地推搡着众人,双手死死地拽住床头,说死也不愿离

去:“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无可奈何之下,众人索性将二姑生硬地抬出太平间,二姑在极度的痛苦之中

再次昏厥过去。

“我说,趁这机会,快点抬走吧,……”

混乱之中,雇来的工人们开始乘机抬走铁蛋等人的尸体,将其搬到卡车上,

当抬仁花的尸体时,我听到一个矮胖子工人对身旁的工友悄声嘀咕道:“过去听

老人说,怀孕的女人死后不僵尸,我不信,今天我这是第一次抬怀孕女人的尸

体,这么长时间啦,天气又这么冷,可是,仁花果然还没有僵尸啊!”

“真的,是没僵尸,老人说得没错啊,我真的长见识了!”

在无边无际的大地深处,在一片密林的边缘,在一座可怕的院落中央,十分

刺眼地呆立着一根耸入云天的、怪物般的大烟囱,烟囱的最顶端好似一个黑乎乎

的大肛门,不停地喷吐着浓烈的、刺鼻的烟气,那是曾经活力四射、不知疲倦、

忙忙碌碌、野心勃勃的人们,最后的、最无奈的表现形式,一切从此灰飞烟灭,

化为乌有。

大烟囱的下面是一座巨大的,有着四个入口的焚尸炉,这里乃是怪物的大嘴

巴,猪肉拌般的尸体摆放在幽暗的、泛着油渍光亮的大铁床上。

穿着一身裹尸布的工作人员,仿佛是地狱里的小鬼,一个个面无表情地按动

起铁床顶部的绿色按钮,只听轰隆一声,焚尸炉的大铁门突然咧开红红通的大嘴

巴,里面的烈焰散发着灼人的热浪,仿佛即将从大嘴巴里喷涌而出,还没容人回

过神来,挂满油渍的铁床以惊人的速度不可阻挡地滑向怪物贪婪地嘴巴里,铁蛋

等人娇嫩的血肉之躯,顿时被熊熊的烈焰彻底吞没,同时,痛苦地抽动着。

“铁蛋!”

“石头!”

“仁花!”

“咣当”一声,怪物心满意足地闭上红血色的大嘴巴,发出幸福的轰鸣声,

一边嚼着嘴巴里面的美味佳肴,一边轻声地哼唱着。

十余分钟之后,小鬼拎起一根乌黑的大铁棍悠然自得地伸进怪物的嘴巴里,

狠狠地捅扎着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帮助怪物把食物搅开、捅烂,以便于尽快将

其吸收、消化。当确认尸体已被彻底搅烂之后,小鬼抽出大铁棍,“叭”地一声

丢在墙角里,然后操起双膊兴灾乐祸地望着怪物继续吞食着尸体。

约莫三十多分钟之后,小鬼不知从哪里弄来几个铁篮子,塞到怪物的下巴底

下,然后,再次启动一个按钮,饱餐一通的怪物渐渐安静下来,吧嗒着厚重的嘴

唇,品味着尸体的余香。小鬼不再理睬怪物,拎着直冒青烟、盛满碳灰的铁篮

子,信步走出门外,低头瞅了瞅手中的纸条,冷冰冰地问道:“12号,13

号,14号!……”

“啊,铁蛋子,小石头,仁花!……”二姑父泪水涟涟地接过铁蛋等人的碳

灰,放置地水泥台上,打开刚刚买来的骨灰盒,开始收敛铁蛋等人年青的灰渣。

“小力子,别哭了,”身后的新三婶,悄悄地推搡着我:“快走吧,快去看

看你的姑姑们吧,好好劝劝她他,别一个劲地哭啦!”

当我在新婶的陪伴下,返回小镇,推开二姑家的房门,走进里间屋时,只见

二姑和老姑相拥在土炕上,蓬乱的脑袋上敷着一块浸湿的白毛巾,四只眼睛早已

因痛哭过度而高高肿起,几个中年妇女死死地搂抱住我的两个姑姑,喋喋不休地

唠叼着劝慰的、可是两个姑姑根本就听不进去的话语。

见我走进来,两个姑姑狠狠地挣脱开几个中年妇女的胳膊,纷纷向我扑来,

四只手臂紧紧地搂住我,再次失声痛哭:“呜——,呜——,呜——,……,力

啊,姑姑的亲侄子啊。姑姑前世作了什么孽啊,老天爷为什么这样报复我,我是

个丧门现啊,我断子绝孙啦,呜——,呜-,呜——,”

“唉,”始终坐在土炕尽头的奶奶,听到两个姑姑的念叨,突然开了腔:

“唉,你们啊,你们,当初说什么也不听我的话,把个短命鬼娶到了家,呶,”

奶奶抬起手掌:“这个疯丫头啊,长得一点也没有福相,手指短的要命,唉,铁

蛋子,可是借了她的光!把个小石头,也捎带上了!”

“呜——,呜——,呜——,”面对奶奶的絮叨,两个姑姑似乎无言以对:

“小力子,大侄,姑姑完喽,姑姑什么也没有啦,姑姑连个抓手都没有啦,呜—

—,呜——,呜——,姑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芳子,菊子,别哭啦!”众人毫无意义地劝慰着,两个姑姑则拼命地挣扎

着:“姑姑完了,姑姑没有儿子啦!”两个姑姑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我擦抹着流

淌不住的泪水,依偎在两个姑姑颤抖的怀抱里:“姑姑,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儿

子,姑姑,我给你们当儿子,我,我,……”

“力啊,你愿意给姑姑当儿子吗?”两个姑姑哭哭咧咧地问我道,我毫不犹

豫地应答道:“嗯,姑姑,我愿意给你们当儿子,姑姑,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们

的儿子啦!”

“大侄,你愿意给姑姑当儿子,那,小力,你叫我妈啊,”两个姑姑几乎异

常口地催促我道:“力啊,叫啊,快点叫我们妈妈啊!”

“嗯——,”我再也抑制不住悲痛的心情,泪水彻底模糊了视线,我挣脱开

两个姑姑的真挚的搂抱,咕咚一声,跪倒在土炕下,发自肺腑地唤呼道:“妈—

—妈,妈——妈,妈——妈,”

……

正文 春光辉荒野

春光辉荒野

第一章

我住在春水乡春水村,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壮小伙,当初村中的几个小痞子到我舅舅家闹事,我舅妈忙跑到我家找我,我二话没说,跟了过去。一人对几人,拳头对匕首,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羞愤而去。

至此,人人皆知,老王家的小子是个打架的好手。那些小痞子见到我象老鼠见了猫,远远躲着,实在躲不过,就热情的跟我打招呼,称“王哥”我也不能做得太绝,点点头,给他们一个面子。

我姥姥家与我家同在一个村,只是一个在村东头,一个在村西头,有几百米远,我爸妈在一次地震中没了,我本应该也死了,可是我命大,习得的气功救了我,那时我已经是十多岁。

舅舅是个很孝顺的人,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那时在村里,高中毕业可了不得,是一人大秀才了,如果能考上大学,那可是光宗耀祖,可他却不考,要出去打工,把姥爷气得够呛,后来挣了些钱,带回来一个媳妇,长得俊俏极了,人又和气,在整个村里极有威望。

他又买了台拖拉机,那时,整个乡镇也找不到一台那东西,他用它帮别人搞运输,几年间,在村里就是数得着的富户了,盖了一间大瓦房,宽敞明亮,将姥姥姥爷接到他家去住。

舅妈也不干活,就在家里伺侯他两位老人,还有一个女儿,送在镇中心小学上学,长得跟舅妈一样,很美,我跟她叫姐,从小我就梦想娶姐做媳妇。

我家出事后,舅妈本想将我接过去,到她家去生活,我也有点心动,跟这么美的舅妈过日子可是幸福极了,可我舅却不答应,说是让我自己住,自己生活,我当时恨死他了。但随着书越读越多,对他的用心倒也能明白,当初他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云云,听得我挺迷糊,现在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我现在自己过得很好,有两亩地,是舅舅的,他家现在不用种地,用钱买粮吃,一头牛,五只羊,一间小土房,日子倒也过得很好。春天种玉米,秋天种小麦,那些粮足够我吃的了,再加上我在家的园子里种些各种各样的蔬菜,算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生活了。

我只读到三年级小学,父母死了,也没人给我交学费,只能辍学了,但我上学时的成绩总是第一,可能与我学的气功有关吧,回家后,我对读书的兴趣更大了,比上学时大多了,有那么一句话: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它的宝贵,我对这句话挺能理解。

本来上学时,我不大喜欢读书的,只是照着老师的吩咐,上课专心,下课做作业,没怎么出力,也不象老师在给爹妈写信时说的学习刻苦,不知怎么,就总是考第一,可能真的是我聪明?我想,还是与我的气功有关。

说起我练的气功,那可是有些神秘色彩,那是一个冬天的下午,下着大雪,雪花有眼睛那么大,田野里白茫茫一片,让我想起小学课本里的一个词:银装素裹。雪厚得能盖得住脚脖子了,这在我们村是很少见的,因为太薄了。

我爸那时正给我舅家当长工呢,帮忙开车,不过开的是汽车,舅舅家可就只有这一辆汽车呢,拖拉机很多啦,早晨时他喝了两口老烧,有些兴冲冲的走了,去镇上送货。

我想他那么高兴可能是与昨晚他俩人在房里那一阵子的折腾有关吧,反正老妈也是满面春风的,我的推理能力可是不凡的,我们班上的大牛就喜欢讲这些黄东西,一下课,就聚成一团,听他讲,我吸收能力强,一对照,就将他们俩昨晚干的事猜出个大概。

结果,他高兴得过了头,竟将汽车的防滑链忘了,昨晚上说是有些生锈,拿出来上上油。

看着越下越大的雪,我只好将能穿的东西都穿上,拿着那破链子,向镇上进发,其实小镇与我们村也隔得不太远,只有三十几里路吧,走起来,一般人要用将近一个多小时,但这是在下雪天,路可没那么好走,我也快不起来,开始时,刚一发力,就是一个跟头,跌了两次,就不敢了,只能乖乖的走了。

雪越来越大,风也起来了,吹得雪花漫天飞舞,直往领口里钻,瞬时即化成水,顺着脖子往下流,那滋味,简直想把老天揪下来打几拳。而且迷眼,弄得你眼睛都睁不开,更不用说是欣赏雪景了,没那份闲心。

我眯着眼,沿路边起,后来发现路左边好走,于是将老妈吩咐的走右边置之一旁,就走左边,走着走着,都有点困了,忽然被什么给拌了一跤,在路上砸出一个大坑,脸上全沾了雪,就像吃芋头时先沾点白糖,我现在就像那沾了白糖的芋头。

我心里那个气呀,马上起身,想找罪魁祸首算账,就是块石头,我也要将它挪挪窝,回头一看,却并不是石头,是一个人。

走上前去,一个光头的老头倒在那里,被雪给盖得很严实,我摸摸他的手,冰冷冰冷的,摸摸脸,也是那样,我想,是不是死了,唉,真可怜,这么老了,定是他儿子不孝顺,不养老,才让他冻死的。

忽然,我想起老师教的,去摸了摸他的心脏,哈哈,还动呢,看样子没死,我去镇里的决心动摇了,心里想,反正老爸那里没事,顶多今晚不回来,舅舅在那里有间办公室,还是救人要紧,就不定能救回来这个可怜的老头呢。

于是,将衣服脱了两件给他披上,我跑动几步,热乎热乎身子,将他背了起来,还好他很瘦小,也不重,跟我家里的小狼差不多,小狼是我家里的那条大狼狗。

但是,走了不到一里地,我就开始吃力了,虽说开始不重,但时间一长,越来越重,后来就像我爸那么重,再后来,就像我爸的汽车那么重了。

我跌倒,趴在那里唬哧唬哧大喘气,从嘴里冒出的热气能把雪给化了,那光头老头仍是那幅不死不活的样子,我又摸摸他的心脏,嗯,还活着,看来这个老头命还挺硬的,怎么办?

背我是背不动了,用什么办法把他弄回去呢?我蹲在那里想办法,手都快僵了,才想出来一个法子,现在想想,那时还挺笨的,亏别人还夸我聪明呢,去附近的山坡上弄来一堆树枝,用藤条绑起来,弄成一个雪橇,弄完后,我的手确实冻僵了,又是扒雪找树枝,又是绑雪橇,能不冻僵吗?挺后悔没把小狼带来,要不就不用我自己当狗来拉雪橇了。

这次好多了,甚至下坡时还能滑雪呢。终于在傍晚,我回到了家,老妈在家里做饭等我们回家吃呢,见我拖了个光头老头回来,一脸惊讶的问道:“小舒,你怎么弄个和尚回来?”

我这才知道我救的是一个和尚,不是没人养的老头,心中有些气愤,好象他骗了我一样,但很快又被好奇占据了心,原来和尚是这个样子,以前听别人说过和尚,却没见过,这下,明天,一定要好好显显,羡慕死那个死大牛。

老妈将烧好的热水加了些雪,把老头浸在水里,我有些奇怪,一问才知道,原来受冻的人不能用热水泡,只能用温水,至于为什么,她就不说了,说什么说了我也不懂之类的大话,我心想一定是她也不懂,也就悉然,给人留个面子,这种小小的常识我还是明白的,即使她是我妈。

后来,光头老和尚醒了过来,只是说声多谢小施主,就没事人一样,我心里不大高兴,最起码要千恩万谢吧,我可是救了他一条老命呀,后来听老爸说,出家人对生死看得不那么种,我就更迷惑,难道他不是人?要不怎么能不看重生死呢,越觉得光头老和尚是个大大的怪人。

后来,老爸纠正我的称呼,说不能叫光头老和尚,因为和尚都是光头的,老妈把我们两人一起骂,又纠正一次我的称呼,说要叫大师,甚至连称呼时的动作都定了下来,要先立正,微垂眼,双手合什,先念一声“阿弥陀佛”再称“大师”逼着我把这个动作练了十多遍。

后来那老和尚大笑,说我这个动作很规范,可惜用错了地方,因为他不是和尚,他是西藏的喇嘛,至于藏密云云,我是没听明白,只知道,我被老妈折腾的够呛,最后她还弄错了。

老和尚住了两天,就好了,要在我家的柴房住一段日子,那老和尚果然是个怪人,两眼有时会放光,挺吓人的。直到有一天,我见到小狼被他抓住,最奇怪的是他的手竟没有碰到小狼,能隔着几寸,又见他一挥手,小狼被扔出很远,打个滚,爬了起来,没事。很神奇,于是,我下定决心,要跟他学学这招,如果学会了,那大牛可就不能再猖狂了,我就像扔小狼一般将他扔出去。

还以为要费些功夫呢,没想到,一说,他就痛快的答应了,让我挺失望的,还以为他要百般发难呢,这样太容易点,没有刺激。

但跟他学起来,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太枯燥了,又得跟他学着念咒,说些不是中国人的话,又得跟他学结手印,这可是个难活,那些五花八门的手印,记住了可真不容易,我也挺佩服自己,那么聪明,竟能记住了。

临走时,我问了一个关健的问题,能不能娶媳妇?他哈哈大笑,道:“越多越好,用欢喜大法!”

我这才放心,担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由于他给我灌顶了,修练起来很有意思,有时候我整夜不睡觉,用一些特殊的姿势修练,第二天精神更旺,这些,老爸老妈都不知道,只知道我更聪明了。

我一直叫那功夫为气功,老喇嘛纠正也不听,这名字听着简单。

地震那天晚上,我仍是在修练,但我以为那是幻相,就没理会,却没想到,真是地震,结果老爸老妈和我都被埋在房子里,等被扒出来,他俩人已经去了,我因为修了气功,虽不吃不喝两天,仍没什么问题,但我成了孤儿。

从那时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他们没死,只是跟我开玩笑,过两天就会回来的。

每天夜里,我不修气功,不睡觉,只是睁着眼,盼着门被悄悄的打开,他俩鬼鬼祟祟进来,好第二天早晨吓我一跳,但是没有,只有风从田野里吹过来,吹得门呼呼响。

有时,听到他俩的屋里有什么响声,总是以为他们俩人又在干那事。偷偷走过去一看,什么也没有。空空的屋子,我怕他们躲起来了,看看被子,被都没动过,我只能又一遍对自己说,他们真的走了,不再回来了。

那段日子,舅舅让姥姥一家别来看我,让我自己呆着,但我那时候还不会做饭,美丽的舅妈过来给我做饭,有时,舅舅不在家时,她跑过来陪我,我只有窝在她芬芳柔软的怀里,才能睡得着。她柔柔的拍着我,给我唱歌,让我的手摸着她的雪白滑腻的奶子,那是给我最大的安慰。

舅舅对孩子的要求很严格,但我却并不怕他,只能这么说,我除了怕我那到了天堂的妈妈,谁也不怕。而舅舅的要求是让我怕他,于是对我很严厉,我也丝毫不让,每次我们见面,都是冤家聚头,战争不断,还好有舅妈与姥姥在中间调和,至今也没什么大的战争,但局部战争是免不了的。

在与舅舅的不断冲突中,我对自己越来越严格,因为我要超过他,免得他总是趾高气扬,目中无我。

我喜欢读书,但开始时没钱,只好自己去别人家借书,借课本,跟大牛借,他现在已经上五年级了,但他人比较不聪明,自从我将他打败以后,他就服了我了,下课后到我家,一是让我给他做作业,二是帮我干活,我们称“二人合作互助组”自从那次打击后,我的功夫大有进步,两年来的修练,初有成效,眼和耳朵都厉害了,眼睛在黑天仍能看见,耳朵就更厉害了,几十米远就像在耳边,力气大增,能拔出一颗树,我也被自己吓了一跳,看来,自己也变成跟那“和尚”一样厉害了。

我一身的力气,种那两亩地是游刃有余,牛是从大牛家买的,他家养牛,有十几头,是用来杀的,那次,我去他家,见一只瘦得只剩下骨头的大年牛,他爸只嘟囔杀这牛定要赔本,我忙说不如卖给我,他多半是怜悯,答应了,卖给我一百块,在那里,一百块可不是个小数,够一个大人一个月挣的了,但对于那牛来说,确实是很便宜了,于是,我用我一年卖菜的钱买下了这头大瘦牛。

回来后,我对它宝贝的要命,让小狼看着它,小狼现在是我的好助手,跟我一个屋睡觉,我练功时,它就趴在我身边,我发觉他越来越厉害,越来越聪明,进步太明显了,后来总结,可能是因为我练功的关系。

于是,每天我都要运功来个全身按摩,一者锻炼我的功力,二者,给他淬炼筋骨,效果很明显,他更聪明厉害了,跑起来跟一阵风似的,叫声震耳,全村都能听见,我家在村子的最东头,门前有一条河,河的对面就是一座大山,屋子的后头就是一块平坦的草原,没人耕种,屋子在那里有点孤立,有些突兀。好在,我用一些荆棘一些树枝围了一个篱笆,开垦出一小块地种菜。

村中的狗很多,向乎每家都有一条,小狼就是狗王了,别的狗见着它,尾巴一夹,老老实实的,如果小狼一叫,全村的狗都跟着叫,只听一片吠声,家家都不得安宁,为此,不少人都找上门来,要求将小狼捂上嘴巴,但小狼能听懂我的话,不再叫得那么大声。

我对大瘦牛也很好,精心喂养,平时也是运功给他按摩,我练的密宗功夫果然神奇,不几天,大瘦牛精神焕发,双目精亮,毛发发光,好一条俊牛!而且它大有长进,竟学会了踢人。

一次,我将他放出去,让它自己到门前的河边喝水,村里有个光棍无赖,想牵走它,结果被它一个蹄子,把腿踢断了,那光棍当场惨叫,结果又被它踢了一下,两腿都断了,后来,舅舅出面摆平了这事,这后来,它可出名了,村里人见着它,都躲得远远的,以防跟它的蹄子接触。

我在村里很安全,可能大半是因为我这两个动物的关系,小狼不用说了,它一瞪眼,一般人就悚然,没人敢惹它,而且它很精明,别人给的东西它不吃,也不离开我的视线,抓个兔子,也就是三两步的距离,大瘦牛也是个厉害角色,后来我给大瘦牛起了个大黄的名字,叫起来很顺口。

我现在只有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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