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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依旧睡的香甜,想必这天为了我累着了,轻巧的掠过他,披衣出了门。
月色还是一样的好,走了两步,发现石凳上坐着一个人。稍稍走近一看,是萧遥,这么晚了,他也睡不着吗?
“二少夫人,你也没睡?”萧遥见了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恩,睡不着,出来走走。”现在的我与他,显得有些尴尬。
“既然如此,不妨我们坐着聊会吧。”
“好。”坐在石凳上,看着他的脸,竟有些微红。还是没变,像以前一样害羞。说是坐着聊聊,可坐下之后,萧遥一句话也没说,甚至并不抬头看我。
“二少夫人,你知道《你侬我侬》诗吗?”许久,萧遥问了这么一句。
“怎么?”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是想起什么了吗?
“我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玉,看着很陌生,但是,上面的词,每每读起就觉得心痛。”萧遥用手抚摩着那块玉佩,眼神很复杂。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
“我很想知道,这玉的来历,可问师傅,师傅总是摇头说不清楚。”
“不过一首词罢了,何必想那么多呢?”
“因为,心里总觉得它很重要,若是想不起,就会错过什么似的。”萧遥说着,站起身轻轻念着,“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俩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突然见萧遥回头望着我,才惊觉自己念出了声。
“你也知道这首词?”萧遥的眼神看起来很不一样,像是期望着什么。
“这词……很多人都知道的。”低了头,不敢再看他。
很怕自己忍不住会哭着告诉他一切,萧遥现在活着很快乐,若是记得我,只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没我,他可以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子。再说,自己的身份会带来的危险,连自己都不敢想象,何必要再拖他进来。
“是……这样吗?”淡淡的声音似乎有点失望。
“夜深了,萧公子也早点睡吧!”看了一眼越过他,不再回头。萧遥,不要怪我,原谅我。看着你却不能认你,我也好痛。
[正文:第三十八章 萧月大婚(上)]
接下来的几天,只是呆在屋子里,不敢再去看萧遥。知道他就在外面练功,听着他舞剑的声音觉得好安心。南宫默知道我的想法,并不点破,每日只尽可能弄好吃的给我。
“默,今天又是什么好东西?”见南宫默从外面进来,手上提着食盒。
“来看看。”南宫默笑着把食盒打开。
“看起来都很漂亮呀。”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四个盘子,托着下巴想不出是什么。
“小爱,坐着,”南宫默拉着我坐下,然后指着菜盘说道,“这道是‘灵芝恋玉蝉’,这个是‘鸳鸯情深’,这个是‘花团锦簇’,最后这个是‘仙女游湖’。”
“都弄这么好听的名字,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呢?”眼睛冒着小点点,看着桌上的菜。
“尝尝看。”南宫默将菜盘往我面前推了推。
“恩。”先吃……灵芝恋玉蝉好了,制作工艺很考究,造型也惟妙惟肖,黑白相映,漂亮!味道很清淡,吃了两口,食欲就被挑了起来。
“在吃吃这个。”南宫默又将‘鸳鸯情深’挪到我面前。
“这对鸳鸯雕的很逼真呐!”心里一喜,伸手去抓,“咦?这……是软的?”不是用萝卜或木头雕的,是面做的,哇!厨师太伟大了。
“这些都是萧月女王下令御厨专为你做的,好让你的身体尽快调养过来。”南宫默笑着夹起那盘‘花团锦簇’里的‘红花’放在我碗里。
“恩,她还真上心。”边说边将手上抓的鸳鸯喂进嘴里,味道很像寿桃,软绵绵的,点点甜味,下次要让御厨专门为我做一篮子,什么造型的都要吃一遍。再看向碗里的那片‘红花’,是胡萝卜雕的?尝了尝,全然不是萝卜的味道,很清脆,口感不错。
“还有两天就是女王的新婚大典,她再三嘱咐,你一定要参加。”
“萧月要结婚了?”想不到时间过的蛮快的,眯着眼睛笑道说,“我当然会参加的,我还要送她出嫁呢!”
“只是……”南宫默欲言又止。
“你是说萧遥?”看着他的眼神,我大致猜想到他想说的。
“恩,这如何处理?”
“……”说实话,不好办。萧遥在世人眼中已经是死去的人,但是,萧月是他唯一的妹妹,唯一的亲人,若不参加婚宴,不论对萧遥或萧月都是永久的遗憾。而我,将对萧遥抱着永久的愧疚。
“小妖精,精神很好啊!”迷踪老头笑歪歪的进来。
“三师伯!”南宫默让迷踪老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顺手端上茶。
“你还在呀?我以为你早回赤炎国去了。”拉过亲亲老公,瞪了迷踪老头一眼。
“这是在赶我老人家吗?”迷踪装做很伤心的摇头叹息。
“你哪像老人家,是个老妖精!你老实说,是不是在打萧遥的主意。”盯着迷踪老头,语气很不高兴的问道。迷踪老头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在一个地方呆这么久,这里唯一可以让他感兴趣的,除了我,就是萧遥。
“唉,小妖精,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迷踪老头嘿嘿的笑着,撮着手说道,“萧遥现在的体质不同一般,二师兄可以收他做徒弟,我也可以稍微利用一下嘛,小妖精,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劝你少打他的歪主意,你研究的尽是些奇怪的巫术,我不想萧遥被你变成小动物。”断然拒绝迷踪老头的荒唐想法,愤愤说道,“你若是对他做了什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二少夫人为何事这么动怒?”
“……”扭头见萧遥站在门口,那种柔美还是那么让人心动,转向迷踪老头说道,“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去和天极斗毒,再无聊就回赤炎国去,不许再给我添事。”
“哎呀,小妖精,你怎么……怎么……”迷踪老头跺脚走了出去,嘴里还不停的唧咕着,“吃了我徒弟就开溜,用完了我老头就把我踹走,小妖精,小妖精……”
“厄……小妖精?”萧遥愣愣看着迷踪老头远去的背影。
“哦,萧公子,进来坐吧。”收起刚才的不快,笑着对萧遥说道,“我正有事要找你。”
“二少夫人有何事,尽管开口。”萧遥的变化就是比从前多了点果断。
“是这样,过两天是女王的成婚大典,我们希望你能参加,”看萧遥不解,接着说道,“我们与女王都是故交,虽然如今你已不记事,但是,女王还是希望你可以做为家人般送她出嫁。”
“送……女王出嫁?”萧遥依旧不解,转眼看向南宫默,“二少主,我以前与女王关系很好吗?”
“很好。”南宫默简单的答了一句。
“哦,既是如此,理应去送送,正好,我心中有许多疑问,说不定可以找女王解开。”萧遥说着,手又摸上那块玉,如今已挂在腰间。
南宫默只静静的看向我,我无奈的笑着。萧遥去问萧月,能问出什么?萧月是不会说什么的,萧遥只能再失望一次而已,现在有点怀疑,不认他究竟是对是错。
快半个月了,第一次出了树林,又见了红色的宫墙。原来自己可以这么厉害,过起隐居的生活居然没厌倦,不过,吸收人气的感觉很好。妖精是做不得的,神仙是不能做的,还是做人好,有吃有喝有玩,潇洒惬意。
萧月想的很周到,早派了软轿在树林边等着,萧遥不能露脸,连带着我也享福。舒服啊,坐人力轿子一晃三摇的,又不颠簸,勾的瞌睡虫都跑出来了。坐在轿内感觉四处都是鼓乐声,掀起轿窗一角看了看,真是处处挂红,喜庆非常。宫女内官都出出进进,异常繁忙,侍卫也增加了许多,不停的来回巡视。
萧月坚持要在意然宫出嫁,我也明白她的想法,只是,看着被挤的水泄不通的宫门,心里一阵发酸。当初,我与萧遥成亲时,门口清冷,没有一个道贺的人。为了不引起注意,轿子绕到了侧门。下了轿子就有人迎了上来。
“王妃,女王久候多时了。”
“带路。”
南宫默与萧遥跟在我后面,而天极与迷踪两个家伙,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暗地里观察萧遥,只见他对这里不停的打量,眼神很迷茫,看来,很多事忘记了是不容易再想起的。随着那侍卫,走到了萧遥曾经住过的屋子。
屋内的摆设都没有变动,只是贴了喜字,挂了红绸,显得更有生气。镜子前面端坐着萧月,见我们进来,忙起身走来。
“四……”萧月看了我身后的萧遥将后面两个咽了回去,转眼即笑着说,“二少夫人,可算来了。”
“我可是早就说了要来送你出嫁的,”将萧月按回镜子前面,笑着向萧遥说道,“萧公子,这红盖头由你来盖好么?”
“这……好吗?”萧遥犹豫着走过来。
“能有四……能有萧公子送,本王很知足了。”萧月说着,忍不住眼里闪起的泪光。
“女王,有些话不知我可不可问?”萧遥见了萧月这样的表情,眼神更为疑惑。
“问吧。”萧月略一调整,平静的说道。
“这玉……你可知是谁送给我的?”萧遥拿着腰间的玉佩,说道,“既然我们是故交,你定然知道,还请如实相告。”
“这……”萧月迟疑的看我一眼,弯起嘴角说道,“本王只知道这玉是萧公子所爱之人赠送,若萧公子想不起此人,只能说明她在你心中不够重要,那本王也没必要将她的名字告诉你。”
“……”萧遥闻言,又惊又喜,随即又忧郁起来,“既是我所爱,为何我却不记得她,她真是我所爱吗?”萧遥说着,眼睛向我看过来。
“萧公子也不必急噪,也许,过段时间能想起来。”看他眼里的伤痛,我也会心痛,只好说些安慰的话。
“……”萧遥没有说话。
“女王,六王子的送亲队伍到了。”门口的侍卫进来通禀道。
“知道了。”萧月淡然的一挥手,侍卫退下。
“萧公子……”看萧遥还在发呆,将手中的盖头递了过去。
“……”萧遥接过盖头,看着萧月突然问了一句,“那人是你吗?”
……
萧月惊诧的瞪大了眼,一时没缓过神来,南宫默闻言轻皱了下眉头,眼神有些复杂的望着我。轻咳了两声,唤回呆愣的人。也不怪萧遥会这么想,萧月那种表情,说话又含蓄,还指明要萧遥来,正常人都会认为他们有暧昧关系。
“萧公子说错了,本王不是送你玉佩的人。”萧月轻叹一声,说道,“我该去接送亲队伍了,帮本王搭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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