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两人告别
当时传到外面的消息是，成州所有人一夜之间染上了瘟疫，变成了一座死城。
如今看来，隐藏起来的真相却是那么的残忍，没人知晓的是那整整半个月，成州被下令封锁。
故而消息根本就传不到外面，一直到半个月之后，瘟疫蔓延到其他的地方，这件事情才终于瞒不住了。
如果说上一世的记忆没有错，那么成州注定要变成一座死城，而卫景曜此次前往无异于自寻死路。
“王爷，可否不去……”谢扶摇的声音有些沙哑，开口之后，就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谢姑娘这是何意，难不成是在担心本王？”卫景曜嘴角挂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想要缓和一下沉重的氛围。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谢扶摇却万分郑重的点了点头。
“是，我是担心你，我担心你会有去无回，我担心你不是死在瘟疫上，就是被仇敌杀死。”
谢扶摇喉咙发紧，就连呼吸有些困难，心中的话就像潮水一般肆无忌惮的吐露了出来。
卫景曜嘴角一僵，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她这是在乎自己？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尽是无言，半晌，卫景曜才缓缓开口。
“其实，事情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我们手中有大量的牛黄丸，足够成州百姓使用。”
卫景曜苦笑道，他不是不知道此行的危险，可是作为楚王的责任和担当，驱使着他不能退缩。
“只要能够压制住成州的瘟疫，不让它蔓延，其他的地方也就有惊无险了。”
“可万一压不住呢，牛黄丸只是用来预防瘟疫的，要阻止瘟疫的蔓延，还需要大量其他的草药一起调配。”
谢扶摇知道卫景曜此次前去还是有胜算的，可是她不愿意去赌，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危险，也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万一瘟疫来势凶猛，草药根本就没有用，亦或是王爷也染上了瘟疫，那又该如何？”
谢扶摇很难想象，如果卫景曜死了自己会如何。
这大半年以来，两个人虽然有争吵，但大部分的时间的相处还是十分愉快的。
与其说两个人是相互合作，倒不如说是相互扶持，就像朋友和亲人。
一想到自己或许再也见不到卫景耀的音容笑貌，谢扶摇的胸口就痛得发紧。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若是能救得了成州的无辜百姓，本王死得其所。”
卫景曜墨黑的瞳孔眼波流转，看着谢扶摇悲切近乎绝望的表情，他忽然有些后悔将这些话说出来了。
她在心痛吗？
这是谢扶摇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露情绪，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卫景曜几乎已经以为自己和谢扶摇的关系，不会再有更多的进展。
可是今天，卫景曜却有了不一样的发现，谢扶摇对自己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只是她心中所顾忌的事情太多，才会一次又一次，把最强烈的感情深深的埋在心底。
卫景曜的眸色深沉如夜，这一眼仿佛将谢扶摇望到了最深处。
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这个认知上会怎样心情大好，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尽。
“王爷可以不去的……”谢扶摇呢喃道。
不去了吗，不，自己是一定要去的。且不说圣旨难为，但是常州的宿迁和百姓的性命，自己就不能放任不管。
“本王尚且没有染上瘟疫，谢姑娘便已经担忧至此，而那些已经染上瘟疫的人，他们的家人又该是什么心情？”
卫景曜的眼眸之中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谢扶摇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孩童一般，而卫景曜就是那个大人，喋喋不休地给自己讲着道理。
卫景曜所说的这些自己不是不懂，可就是因为太懂，心才会那么痛。
“王爷若执意前往，臣女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希望王爷注意安全，凡事莫要逞强。”
谢扶摇扭过头去，一点一点慢慢吸收着自己悲伤的情绪。
自己或许太过悲观了，卫景曜此次前往也并非没有好处，若是成州的瘟疫能够压制下去，皇上便会对他刮目相看。
这样距离储君的位置，就会更进一步了，若是此事成功，楚王的功劳簿上会写下中中的一笔。
自己明白这个道理，卫峥又何尝不知，所以一旦卫景曜去了成州，他绝对不会让其活着回来的。
“此次前往，本王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卫景曜看懂了，谢扶摇眼神中的忧虑，他不动声色地解释着。
“有天七和他手下的在暗处保护，本王不会有事，至于瘟疫的事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谢姑娘放心，本王只是去救灾而不是去送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中还是有数的。”
卫景曜在心中默默打定了主意，说过这一次能全身而退，那么，自己便再也不会轻易放弃谢扶摇了。
如今宣王都已经成亲，自己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更何况诺大的楚王府，似乎还少一位精明能干的正妃。
卫景曜突然凑到了谢扶摇的面前，浓郁的木兰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谢扶摇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退步，可是后脑勺冰凉的触感告诉自己，后面已经退无可退了。
可是卫景曜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附在自己的耳边，极具魅惑的声音缓缓流出，“安心等着我回来。”
温热的气体打在谢扶摇的耳蜗，谢扶摇一个激灵，浑身上下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卫景曜扬起唇畔，看着谢扶摇惊慌失措的面容，一时间竟觉得十分有趣，若是她肯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
“谢姑娘很少来主动找本王，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为了避免两个人太过尴尬，卫景曜不着痕迹的转移的话题。
“心草堂的牛黄丸已经不够用了，所以我想让王爷再派人送一些过来。”
谢扶摇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过于震惊，以至于自己都忘记开口了。
“好，等回去之后，本王就安排成安去做。”卫景曜答应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