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回 薛蟠伤人身陷囵圄 宝玉摆平夏家刁妇
(ps:因为要写宝钗,就得写薛蟠金桂这点烂事。我也懒得编了。就索性把高鹗写的搬过来改巴改巴得了。好吧,我又偷懒了。话说最近色城人气低迷的一逼啊。
却说薛姨妈自王夫人那回来,只见有两个衙役站在二门口,几个当铺里伙计陪着,说:" 太太回来,自有道理。" 正说着,薛姨妈已进来了。那衙役们见跟从着许多男妇,簇拥着一位老太太,便知是薛蟠之母。看见这个势派,也不敢怎么,只得垂手侍立,让薛姨妈进去了。
那薛姨妈走到厅房后面,早听见有人大哭,却是金桂。薛姨妈赶忙走来,只见宝钗迎出来,满面泪痕。见了薛姨妈,便道:" 妈妈听见了,先别着急,办事要紧。哥哥在外头喝酒失手伤了人命。" 薛姨妈唬得一惊,宝钗搀扶着进了屋子,因为头里进门时,已经走着听见家人说了,吓的战战兢兢的了,一面哭着,因问:" 到底是和谁?" 只见家人回道:" 太太此时且不必问那些底细。凭他是谁,打死了总是要偿命的,且商量怎么办才好。" 薛姨妈哭着出来道:" 还有什么商议?
" 家人道:" 依小的们的主见:今夜打点银两,和大爷见了面,就在那里访一个有斟酌的刀笔先生,许他些银子,先把死罪撕掳开,回来再求贾府去上司衙门说情。还有外面的衙役,太太先拿出几两银子来打发了他们,我们好赶着办事。
" 薛姨妈道:" 你们找着那家子,许他发送银子,再给他些养济银子。原告不追,事情就缓了。" 宝钗在帘内说道:" 妈妈使不得。这些事越给钱越闹的凶,倒是刚才小厮说的话是。" 薛姨妈又哭道:" 我也不要命了!赶到那里见他一面,同他死在一处就完了。" 宝钗急的一面劝,一面在帘子里叫人:" 快去找荣府里那边老爷说说。" 贾政王夫人听了也大惊,忙让贾琏过来帮忙料理。
这宝钗方劝薛姨妈,那里金桂趁空儿抓住香菱,又和他嚷道:" 平常你们只管夸他们家里打死了人,一点事也没有,就进京来了的。如今撺掇的真打死人了!
平日里只讲有钱,有势,有好亲戚,这时候我看着也是吓的慌手慌脚的了。
大爷明儿有个好歹儿不能回来时,你们各自干你们的去了,撂下我一个人受罪!
" 说着,又大哭起来。这里薛姨妈听见,越发气的发昏,宝钗急的没法。
贾琏弄清了来龙去脉,又和薛姨妈商量一番,便携了银子往南边赶去处理,不在话下。
又过了半月有余,这日宝玉正在王夫人处闲坐,只见薛姨妈家的老婆子慌慌张张的走来,到王夫人里间屋内,也没说请安,便道:" 我们太太叫我来告诉这里的姨太太说:我们家了不得了,又闹出事来了!" 王夫人听了,便问:" 闹出什么事来?" 那婆子又说:" 了不得,了不得!" 王夫人哼道:" 糊涂东西!有紧要事你到底说呀。" 婆子便说:" 我们家爷不在家,一个男人也没有,这件事情出来,怎么办!要求太太打发几位爷们去料理料理。" 王夫人听着不懂,便着急道:" 到底要爷们去干什么?" 婆子道:" 我们大奶奶死了!" 王夫人听了,啐道:" 呸,那行子女人死就死了罢咧,也值的大惊小怪的。" 婆子道:" 不是好好儿死的,是混闹死的。快求太太打发人去办办!" 说着就要走。
王夫人又生气,又好笑,说:" 这老婆子好混账。一会让凤姐去亲自瞧瞧,别理那糊涂东西。" 那婆子没听见打发人去,只听见说" 别理他" ,他便赌气跑回去了。
宝玉听了,想许久不见宝钗,正好过去看看,忙道:" 母亲,凤姐一时怕是抽不开身,不如我先过去看看,安慰安慰姨妈也好。" 王夫人想宝玉也半大爷们了,多经历经历也好,便点头答应。宝玉便奔梨香院而来。
这里薛姨妈正在着急,再不见来。好容易那婆子来了,便问:" 姨太太打发谁来?" 婆子叹说道:" 人再别有急难事。什么好亲好眷,看来也不中用。姨太太不但不肯照应我们,倒骂我糊涂。" 正说着,只见贾宝玉来了,给薛姨妈请了安,道了恼,回说:" 我母亲知道大嫂子死了,问老婆子再说不明。
着急的很,打发我来问个明白,还叫我在这里料理。该怎么样,姨太太只管说了办去。" 薛姨妈本来气的干哭,听见宝玉的话,便赶忙说:" 倒叫我的儿费心。我说姨太太是待我最好的,都是这老货说不清,几乎误了事。宝玉且坐下,等我慢慢的告诉你。" 便道:" 不为别的事,为的是媳妇不是好死的。" 宝玉道:" 想是为薛大哥犯事,怨命自己寻了短见死的?"
薛姨妈道:" 若这样倒好了。前几日头里,他天天赤脚蓬头的疯闹。后来听见你兄弟问了死罪,他虽哭了一场,以后倒擦胭抹粉的起来。我要说他,又要吵个了不得,我总不理他。
有一天,不知为什么来要香菱去作伴儿。我说:' 你放着宝蟾,要香菱做什么?况且香菱是你不爱的,何苦惹气呢?' 他必不依。我没法儿,只得叫香菱到他屋里去。
可怜香菱不敢违我的话,带着病就去了。谁知道他待香菱很好。我倒喜欢,宝丫头知道了说:' 只怕不是好心罢?' 我也不理会。头几天香菱病着,他倒亲手去做汤给他喝。
谁知香菱没福,刚端到跟前,他自己烫了手,连碗都砸了。我只说必要迁怒在香菱身上,他倒没生气,自己还拿笤帚扫了,拿水泼净了地,仍旧两个人很好。
昨儿晚上,又叫宝蟾去做了两碗汤来,自己说和香菱一块儿喝。
隔了一会子,听见他屋里闹起来,宝蟾急的乱嚷,以后香菱也嚷着,扶着墙出来叫人。我忙着看去,只见媳妇鼻子眼睛里都流出血来,在地下乱滚,两只手在心口里乱抓,两只脚乱蹬,把我就吓死了。问他也说不出来,闹了一会子就死了。我瞧那个光景儿是服了毒的。宝蟾就哭着来揪香菱,说他拿药药死奶奶了。
我看香菱也不是这么样的人,再者他病的起还起不来,怎么能药人呢?无奈宝蟾一口咬定,我的二爷,这叫我怎么办?只得硬着心肠叫老婆子们把香菱捆了,交给宝蟾,便把房门反扣了。
我和你宝姐姐守了一夜,等府里的门开了才告诉去的。宝玉你是明白人,这件事怎么好?" 宝玉道:" 夏家知道了没有?" 薛姨妈道:" 也得撕掳明白了,才好报啊。" 宝玉道:" 据我看起来,必要经官才了的下来。我们自然疑在宝蟾身上,别人却说宝蟾为什么药死他们姑娘呢?若说在香菱身上,倒还装得上。"宝钗本在内屋回避,如今也呆不住,挑了帘子出来道:" 妈妈,宝兄弟说得甚是在理,依我看就依他所言办。若把香菱捆了,可不是我们也说是香菱药死的了么?
妈妈说这汤是宝蟾做的,就该捆起宝蟾来问他呀。
一面就该打发人报夏家去,一面报官才是。" 薛姨妈听见有理,便问宝玉。
宝玉道:" 宝姐姐说的很是。报官还得我去托了刑部里的人,相验问口供的时候,方有照应。只是要捆宝蟾放香菱,倒怕难些。" 薛姨妈道:" 并不是我要捆香菱,我恐怕香菱病中受冤着急,一时寻死,又添了一条人命,才捆了交给宝蟾,也是个主意。" 宝玉道:" 虽是这么说,我们倒帮了宝蟾了。若要放都放,要捆都捆,他们三个人是一处的。只要叫人安慰香菱就是了。" 薛姨妈便叫人开门进去。宝钗就派了几个女人帮着捆宝蟾。
只见香菱已哭的死去活来。宝蟾反得意洋洋,以后见人要捆他,便乱嚷起来,那禁得荣府的人吆喝着,也就捆了,竟开着门,好叫人看着。这里报夏家的人已经去了。
那夏家先前不住在京里,因近年消索,又惦记女孩儿,新近搬进京来。父亲已没,只有母亲,又过继了一个混账儿子,把家业都花完了,不时的常到薛家。
那金桂原是个水性人儿,那里守得住空房,便欲勾搭她干兄弟。无奈他这个干兄弟又是个蠢货,虽也有些知觉,只是尚未入港,所以金桂时常回去,也帮贴他些银钱。
这些时正盼金桂回家,只见薛家的人来,心里想着:" 又拿什么东西来了。
" 不料说这里的姑娘服毒死了,他就气的乱嚷乱叫。
金桂的母亲听见了,更哭喊起来,说:" 好端端的女孩儿在他家,为什么服了毒呢!" 哭着喊着的,带了儿子,也等不得雇车,便要走来。那夏家本是买卖人家,如今没了钱,那顾什么脸面,儿子头里走,他就跟了个破老婆子出了门,在街上哭哭啼啼的雇了一辆车,一直跑到薛家。进门也不搭话,就" 儿" 一声"肉" 一声的闹起。
那时宝玉到刑部去托人,家里只有薛姨妈、宝钗、宝琴,何曾见过这个阵仗儿,都吓的不敢则声。要和他讲理,他也不听,只说:" 我女孩儿在你家,得过什么好处?两口子朝打暮骂,闹了几时,还不容他两口子在一处。你们商量着把我女婿弄在监里,永不见面。你们娘儿们仗着好亲戚受用也罢了,还嫌他碍眼,叫人药死他,倒说是服毒!他为什么服毒?" 说着,直奔薛姨妈来。
薛姨妈只得退后,说:" 亲家太太!且瞧瞧你女孩儿,问问宝蟾,再说歪话还不迟呢!" 宝钗宝琴因外面有夏家的儿子,难以出来拦护,只在里边着急。恰好王夫人打发周瑞家的照看,一进门来,见一个老婆子指着薛姨妈的脸哭骂。周瑞家的知道必是金桂的母亲,便走上来说:" 这位是亲家太太么?大奶奶自己服毒死的,与我们姨太太什么相干?也不犯这么遭塌呀。" 那金桂的母亲问:" 你是谁?" 薛姨妈见有了人,胆子略壮了些,便说:" 这就是我们亲戚贾府里的。
" 金桂的母亲便道:" 谁不知道你们有仗腰子的亲戚,才能够叫姑爷坐在监里!
如今我的女孩儿倒白死了不成?" 说着,便拉薛姨妈说:" 你到底把我女孩儿怎么弄杀了?给我瞧瞧!" 周瑞家的一面劝说:" 只管瞧去,不用拉拉扯扯。
" 把手只一推。夏家的儿子便跑进来不依,道:" 你仗着府里的势头儿来打我母亲么?
" 说着,便将椅子打去,却没有打着。里头跟宝钗的人听见外头闹起来,赶着来瞧,恐怕周瑞家的吃亏,齐打伙儿上去,半劝半喝。那夏家的母子,索性撒起泼来,说:" 知道你们荣府的势头儿!我们家的姑娘已经死了,如今也都不要命了!
" 说着,仍奔薛姨妈拚命。地下的人虽多,那里挡得住,自古说的:" 一人拚命,万夫莫当。" 正闹到危急之际,宝玉带了七八个家人进来,见是如此,不由得大怒,啪啪两个嘴巴,跟着又是一脚就把夏家的儿子踹翻在地,叫人先拉了出去,便说:" 你们不许闹,有话好好儿的说。快将家里收拾收拾,刑部里头的老爷们就来相验了。" 金桂的母亲正在撒泼,只见来了一位老爷,几个在头里吆喝,那些人都垂手侍立。金桂的母亲见这个光景,也不知是贾府何人。又见他儿子已被众人揪住,又听见说刑部来验,他心里原想看见女孩儿的尸首,先闹个稀烂,再去喊冤,不承望这里先报了官,也便软了些。
薛姨妈已吓糊涂了,还是周瑞家的回说:" 他们来了也没去瞧瞧他们姑娘,便作践起姨太太来了。我们为好劝他,那里跑进一个野男人,在奶奶们里头混撒村混打,这可不是没有王法了!" 宝玉道:" 这会子不用和他讲理,等回来打着问他,说:男人有男人的地方儿,里头都是些姑娘奶奶们。况且有他母亲还瞧不见他们姑娘么?他跑进来不是要打抢来了么!" 家人们做好做歹,压伏住了。宝玉接着道:" 夏太太,你不懂事!既来了,该问个青红皂白。你们姑娘是自己服毒死了,不然就是宝蟾药死他主子了。
怎么不问明白,又不看尸首,就想讹人来了呢?我们就肯叫一个媳妇儿白死了不成?现在把宝蟾捆着,因为你们姑娘必要点病儿,所以叫香菱陪着他,也在一个屋里住,故此两个人都看守在那里。原等你们来眼看着刑部相验,问出道理来才是啊。
" 金桂的母亲此时势孤,也只得跟着周瑞家的到他女孩儿屋里,只见满脸黑血,直挺挺的躺在炕上,便叫哭起来。
宝蟾见是他家的人来,便哭喊说:" 我们姑娘好意待香菱,叫他在一块儿住,他倒抽空儿药死我们姑娘!" 那时薛家上下人等俱在,便齐声吆喝道:" 胡说!
昨日奶奶喝了汤才药死的,这汤可不是你做的?" 宝蟾道:" 汤是我做的,端了来,我有事走了。不知香菱起来放了些什么在里头,药死的。金桂的母亲听完,就奔香菱,众人拦住。薛姨妈便道:" 这样子是砒霜药的,家里决无此物。
不管香菱宝蟾,终有替他买的,回来刑部少不得问出来,才赖不去。如今把媳妇权放平正,好等官来相验。" 众婆子上来抬放。宝钗道:" 都是男人进来,你们将女人动用的东西检点检点。" 只见炕褥底下有一个揉成团的纸包儿。金桂的母亲瞧见,便拾起打开看时,并没有什么,便撩开了。宝蟾看见道:" 可不是有了凭据了!这个纸包儿我认得:头几天耗子闹的慌,奶奶家去找舅爷要的,拿回来搁在首饰匣内。必是香菱看见了,拿来药死奶奶的。
若不信,你们看看首饰匣里有没有了。" 金桂的母亲便依着宝蟾的话,取出匣子来,只有几支银簪子。薛姨妈便说:" 怎么好些首饰都没有了?" 宝钗叫人打开箱柜,俱是空的,便道:" 嫂子这些东西被谁拿去?这可要问宝蟾。" 金桂的母亲心里也虚了好些,见薛姨妈查问宝蟾,便说:" 姑娘的东西,他那里知道?
" 周瑞家的道:" 亲家太太别这么说么。我知道宝姑娘是天天跟着大奶奶的,怎么说不知道?" 宝蟾见问得紧,又不好胡赖,只得说道:" 奶奶自己每每带回家去,我管得么?" 众人便说:" 好个亲家太太!哄着拿姑娘的东西,哄完了叫他寻死来讹我们。好罢咧,回来相验,就是这么说。" 宝钗叫人:" 到外头告诉宝二爷说:别放了夏家的人。" 里头金桂的母亲忙了手脚,便骂宝蟾道:" 小蹄子,别嚼舌头了!姑娘几时拿东西到我家去?" 宝蟾道:" 如今东西是小,给姑娘偿命是大。" 宝琴道:" 有了东西,就有偿命的人了。快请宝二哥哥问准了夏家的儿子买砒霜的话,回来好回刑部里的话。" 金桂的母亲着了急道:" 这宝蟾必是撞见鬼了,混说起来。我们姑娘何尝买过砒霜?要这么说,必是宝蟾药死了的!
" 宝蟾急的乱嚷,说:" 别人赖我也罢了,怎么你们也赖起我来呢?你们不是常和姑娘说,叫他别受委屈,闹得他们家破人亡,那时将东西卷包儿一走,再配一个好姑爷。这个话是有的没有?
" 金桂的母亲还未及答言,周瑞家的便接口说道:" 这是你们家的人说的,还赖什么呢?" 金桂的母亲恨的咬牙切齿的骂宝蟾,说:" 我待你不错呀,为什么你倒拿话来葬送我呢?回来见了官,我就说是你药死姑娘的!" 宝蟾气的瞪着眼说:" 请太太放了香菱罢,不犯着白害别人,我见官自有我的话。
宝钗听出这个话头儿来了,便叫人反倒放开了宝蟾,说:" 你原是个爽快人,何苦白冤在里头?
你有话,索性说了大家明白,岂不完了事了呢?" 宝蟾也怕见官受苦,便说:" 我们奶奶天天抱怨说:' 我这样人,为什么碰着这个瞎眼的娘,不配给二爷,偏给了这么个混账糊涂行子。要是能够和二爷过一天,死了也是愿意的。' 说到那里,便恨香菱。我起初不理会,后来看见和香菱好了,我只道是香菱怎么哄转了。
不承望昨儿的汤不是好意。" 金桂的母亲接说道:" 越发胡说了!若是要药香菱,为什么倒药了自己呢?" 宝钗便问道:" 香菱,昨日你喝汤来着没有?"香菱道:" 头几天我病的抬不起头来,奶奶叫我喝汤,我不敢说不喝。刚要扎挣起来,那碗汤已经洒了,倒叫奶奶收拾了个难,我心里很过不去。昨儿听见叫我喝汤,我喝不下去,没有法儿,正要喝的时候儿,偏又头晕起来。见宝蟾姐姐端了去。我正喜欢,刚合上眼,奶奶自己喝着汤,叫我尝尝,我便勉强也喝了两口。
" 宝蟾不待说完便道:" 是了!我老实说罢。昨儿奶奶叫我做两碗汤,说是和香菱同喝。
我气不过,心里想着:香菱那里配我做汤给他喝呢?我故意的一碗里头多抓了一把盐,记了暗记儿,原想给香菱喝的。刚端进来,奶奶却拦着我叫外头叫小子们雇车,说今日回家去。我出去说了回来,见盐多的这碗汤在奶奶跟前呢。我恐怕奶奶喝着咸,又要骂我。正没法的时候,奶奶往后头走动,我眼错不见,就把香菱这碗汤换过来了。也是合该如此。奶奶回来就拿了汤去到香菱床边,喝着说:' 你到底尝尝。' 那香菱也不觉咸,两个人都喝完了。我正笑香菱没嘴道儿,那里知道这死鬼奶奶要药香菱,必定趁我不在,将砒霜撒上了,也不知道我换碗。
这可就是天理昭彰,自害自身了。" 于是众人往前后一想,真正一丝不错,便将香菱也放了,扶着他仍旧睡在床上。
不说香菱得放,且说金桂的母亲心虚事实,还想辩赖。薛姨妈等你言我语,反要他儿子偿还金桂之命。正然吵嚷,宝玉在外嚷说:" 不用多说了,快收拾停当。刑部的老爷就到了。" 此时惟有夏家母子着忙,想来总要吃亏的,不得已反求薛姨妈道:" 千不是,万不是,总是我死的女孩儿不长进。这也是他自作自受。
要是刑部相验,到底府上脸面不好看,求亲家太太息了这件事罢。" 宝钗道:" 那可使不得。已经报了,怎么能息呢?" 周瑞家的等人大家做好做歹的劝说:" 若要息事,除非夏亲家太太自己出去拦验,我们不提长短罢了。" 宝玉在外也将他儿子吓住。他情愿迎到刑部具结拦验,众人依允。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