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撞见
偌大的房间整个东侧是一面明亮洁净的落地窗，如果是平时，50层的位置是房间主人俾倪整个西城的绝佳高度。
而此时，厚重的落地窗彻底遮挡住外面的光线，昏黄的水晶灯下，房间里的气氛越发的压抑。
御斯年靠站在办公桌前，指尖的烟火明灭不断，低眸看着跪在地上满脸冷汗的一男一女，削薄的唇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谁也看不懂他眼里真正的情绪，或者是，不敢窥探。
他的身边，一身红衣的向华婷把玩着手里的短刀，凌厉的刀锋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微亮的光，冷锐得如同她的目光，可是她的眼睛却弯着，唇角的笑意娇媚至极。
“老阎，因为两百万现金你就将消息卖了，看来你家先生平时小气得很啊，难怪他女人不待见他。”
向华婷一句话说完，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都吓得差点瘫软，他们明显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死似乎又沉重了许多。
白夜躲在一边的酒柜边慢慢品酒，他本来是过来给御斯年换药，不成想又有戏看。
被称作老阎的男人战战兢兢，却不敢再隐瞒，“先生，我也不想的，但是对方扣了我老婆，我不能不捞她！”
老阎说完，同他一样跪在地上的年轻女人惊吓中又往丈夫的身边靠了靠。
“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出卖我们，而这女人刚才还大喊说一切与她无关，老阎，为了这种女人，真的值？”宋晔在一边恨铁不成钢。
老阎认命地低下头，“我老婆年纪轻轻就跟着一无所有的我，这些年我不能让她过好日子就算了，可我不能看着她被那些人卖去菲律宾给雇佣兵当玩物！”
“一无所有？”宋晔气得一把攥住老阎的脖领，“这些年先生给你的钱够你买几幢别墅了！”
一把将提起来的男人又扔出去，宋晔恨铁不成钢，“你特么的倒是心疼她，可她却拿着用你命换来的钱去赌，绑架她的不过是她用你的钱养的小白脸，你个蠢货！”
气极之下宋晔狠狠给了老阎一脚。
老阎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畏畏缩缩的女人，好半晌都没能从震惊中回神。
一身血红长裙的向华婷蹲下身，漫不经心的笑，“老阎啊，你就是和先生要一千万，凭你这些年的功劳，先生能不给吗，偏偏你要选最不该选的路。”
“啧啧啧，一个消息对你而言不过两百万，你害得先生损失一个亿呀！”
眼看着老阎额头又蹿出冷汗，向华婷也冷了脸色，“这也就算了，那些因为你死去的兄弟呢，他们的家小怎么办？谁来负责！”
“......”
“你以为光凭先生的钱就能补偿吗，给你一千万你愿不愿意看着你儿子死！”
“......”
跪在地上的老阎彻底瘫软在地，目光呆滞，张张嘴，辩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啊——”哀嚎声顿时响起。
哀嚎下，老阎身边的年轻女人吓得瑟瑟发抖。
而一直站在办公桌边静默良久的男人，终于动了。
御斯年随手将指尖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慢慢走向前，站定在老阎的面前。
就是这个时候，向华婷发狠的将扎进眼眶的匕首又拽了出来，随之带出的还有一只完整的眼球！
“啊——”又是一声哀嚎。
殷红的血飞溅到御斯年的脸上，落在他的唇角，他像是恍然不知。
顾若夕站在门外，空气静得她连呼吸都向是被扼制住。
明明不是御斯年亲自动手，可是她却觉此刻的他宛如修罗，殷红的血珠渐到他的侧脸，这样的御斯年，是她完全没见过的。
心脏砰砰乱跳，顾若夕覆在门框上的手扣得太紧，指甲断裂她都没发现。
御斯年扫了一眼匕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两个跪在地上的人都紧绷住了神经。
“我不会动手要你们的命，”御斯年看向眼眶血流不止的老阎，“我只会送你一份大礼，算是我们主仆一场的情分。”
御斯年随意拿过向华婷手中的匕首，将上面的眼球摘下来扔在地上。
“既然是偷拿我的东西，就用你一只手臂来还。”
匕首早已被甩到了年轻女人的面前，“你老公那么喜欢你，那你就亲自帮他把胳膊砍下来，只要你砍下来的时候他还在喘气，你就可以走了。”
老阎呆滞地看向御斯年，说不出一句话。
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不过一瞬，向华婷了然轻笑，而站在不远处慢慢品酒的白夜则对着御斯年笑着举起了酒杯，感叹于御斯年的手段。
人死了没意思，活着才有负罪感，才会后悔。
当年青女人颤颤巍巍的伸手拿起匕首，当尖锐的匕首毫不留情地砍向她老公的手臂，疼痛下，只剩下一只眼睛的男人发疯般攥住了女人的脖子。
“你真敢伤我，我杀了你！贱人！我杀了你！”
偌大的房间里，血染的一男一女拼尽全力在撕扯。
所有人都静默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到了最后，年轻的女人脖子一歪断了气，而暴怒的男人也在重伤过后晕了过去。
满室，死寂。
顾若夕站在门外，在御斯年宣布决定时就惨白了脸色。看着那个年轻女人死在丈夫的手心时，断气的瞬间，她的心脏也似乎跟着停止了跳动。
她的视线死死定格在血泊里的一双男女身上，神志都是飘忽的！
呼吸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缺氧之下眩晕感骤然冲向头顶，踉跄的后退几步，顾若夕脚步不稳，摊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为什么要过来找他！她不该来的，她刚才就应该离开的！那就不会撞见如此残忍的一幕！
细微的声响让房间里的每个人都紧绷了神经，宋晔和向华婷几乎立刻就冲向了门口。
御辰和风行一起上来的时候，就正好撞见密室的橡木门被一把拽开的样子。
几个人站在原地都有些错愕。
被围在中间倒在地上的顾若夕低着头，再也不想面对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