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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似的不由自主地面面相觑。
「进里面去吧,不要露脸和出声。」
凯伊紧闭着嘴,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确认两人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后,里奇对着话筒问:「是谁?」
「卡崔。」
刹那间,里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不停地颤抖,咕噜地吞了一下口水,里奇故意低声说:「不太方便,明天来吧,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
「是急事,不会用多长时间。」
和平时的卡崔不一样,有很猛烈的推门声。
里奇咬着嘴唇。那样就不得不开了。开电子锁的动作也掩饰不了很厌烦的样子。轻轻一拧,打开门。里奇慢慢地请他到厨房里去。
「说有急事,是什么呀?」
「找奇利阿。」
里奇觉得好像血管爆裂似的使劲屏住气。
「没有线索吗?」
「大家都在想打听同一样的事,我怎么知道那家伙在干什么呢?」
「开玩笑吧,完全不知道?我以为你是那家伙的保姆。」
里奇很快地喋喋不休地说。凯伊和奇利阿大概也在屏着气在听吧。那样抱着两个人的不安和卡崔想很快追回的焦虑,身体觉得像被火烧一样。
况且,一想到从卡崔的话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漏出来伊阿索的名字,就不能一声不响地坐在这儿。
不知道里奇的厌烦似的,卡崔压低声音说:「人,被追寻时,一定会回老家的,是那样的吧。和一般人不同,即使说假的给我也不怕,反正奇利阿是不懂事的淘气鬼。」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卡崔,你,不是有什么误会吧?我讨厌那家伙,你也应该知道吧?」
「所以,奇利阿也不只限于那样吧?」
大吃一惊的震撼传遍全身,卡崔打算说什么呢,不安地变为了吞吞吐吐说话。
「奇利阿难道不是对你顶嘴吗?讨厌也是好意的另一面。那是不管怎样看到都好像不会是老老实实地表现自己的类型。所以,即使奇利阿不修边幅地依靠你,我也不觉得有点奇怪。真的没有线索吗?」
「没有呀!」
「是吗?……如果那样的话,就没办法啦。」
卡崔从皮带扣中拿出小型的针筒,慢慢地站起来。受到他影响,里奇猛地站起来,脸色变得有点苍白。
「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吧,是最新型的。只是扎一下立即见效的。来吧,里奇,不想和你殴打什么的。」
卡崔为什么想知道奇利阿的行踪呢。怎么可能……
里奇也忘记凯伊半贴在墙上嘶哑地说:「干了什么,那家伙……」
「骗了养育中心所长的儿子吗?不会是卖淫吧?所长的儿子和那家伙好像沉溺于莋爱,大概那时使用催情剂吧。最后,两个人应该在地下的研究所干了。在那儿,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娇生惯养的伙伴因受打击,神经也变得不正常。于是奇利阿就仓皇逃窜了。那样的情况被说出来很为难的,到了现在也不用说了吧!明白吗?」
「找到奇利阿之后,打算怎么样?」长时间的沉默后,是暗暗地问。
「我的工作是找奇利阿,带过去,只是那样。」
「即使拜托你放走他也是没用的吧?」
「我还要留条命的。」
「……」
「奇利阿在哪儿?」
里奇咬住嘴唇很厌烦地仰头示意。
「原来如此……有那样的事?」
卡崔把针筒放回皮带扣慢慢地走了过去……
早上又下雨了。
带着刺骨的冷风,雨点重重地打在墙上,打在瓦砾上,打在到处都是垃圾的路上。
时间已经到了卡崔带奇利阿去之后的第三天。其间,好像上苍在责备里奇似的,雨一直不停地下。
从那之后也再没和凯伊见过面。
不但难以解开隔阂,反而完全恶化到接近断交的状态。但是,反正迟早是必须划清界线的。
里奇勉强让接受自己的思想接受这样的托词,如果不那样,恐怕会无法应付那心中的憋闷吧。
这样,就和这间房子告别了吗?
大体上看了一下被收拾完的房间,里奇很留恋地叹了一口气。
又是一年,即使伸懒腰深呼吸也没有贪婪要得到自由和空闲。
以后首当其冲的事情是什么呢?
因为多次反复而完全明白的挣扎的内心独白,和在大腿间温和地咬着的冷淡告诉我。理性和自制力在饥渴的性面前,都是那样的虚弱无力。恍惚中又一次感到自己是堕落到了那种程度。
快感渐渐地到四肢上,滑溜溜地爬到背上。一下子到了脑。任何的话语和言辞都无法表达,那种刺激是单纯的,强烈的,而且贪欲的。
由于那样的刺激,里奇在自己的身体中也意识到了这样的存在。每次被伊阿索抱着时,总是回荡着充盈喜悦的咆哮。
一瞬间,被那种既无恐怖也又快感的妄想占据了意识的全部,里奇的脸不由绷得紧紧的。
即使过了中午,也没有看到雨变小。
里奇,二十岁的冬天即使渡过了暴风雨,也好像还没有迎来黎明的曙光。
第五章 告白(soreheart)
那是一座让人忆起沉沉黑夜的迷宫。
感觉不到体味、馨香,甚至时间的颤动。比寒冷的寂寥更遥远更沉重的静默,如无尽的黑暗埋葬了全部视线。
从那缱绻不绝、令人窒息的梦魔中醒来时,奇利阿觉得自己己经是身处其中了。
不要一想到这种感受似乎毫无道理,奇利阿又微微闭上眼睛。究竟是什么出现了,而梦又是从哪里开始的呢?现在,只怕很难分清其中的缘由了。
或许,真正的自己仅仅是和朋友们在地下活动据点集会而已吧!
这个、那个,所有的一切难道不是思塔托让人产生的幻觉吗?
漆黑的暗处,因为注意到隐隐约约有些什么在摇曳着,奇利阿才会于懵懂恍惚中想起这些。
微弱昏暗的光线明灭跳跃,像是在招手呼唤似的。
奇利阿被那模糊的亮光吸引,神情冼惚地奔走过去。
可是,无论如何走啊走,却总是忽远忽近的难以接近。
为什么……
奇利阿心头燃着焦灼不安的火焰。
难道只要那些看不到,就必须这样一直不停地走下去吗?
这样一想,连魂灵也有了不安的惊悸。
四周,是没有结局、漫无边际、广袤无垠的,永劫的黑暗。
人的存在也只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罢了……
是啊,在洞悉了这一切的瞬间,全身便有了春寒着体的丝丝凉意。
僵硬的表情,拙笨的步伐,大腿也好像伤痛似的往上抽缩。
移动寸步竟是那么艰难。奇利阿忽的跪倒在地。
尽管如此,光,仍旧在摇曳那轻歌曼舞的倩影,撩拨诱-惑着奇利阿内心原始欲望的躁动。
不要,如果不是眼睛的错觉,那摇曳将会一点一点变得微弱。就像拼尽最后的力量,都汇聚在这一刹那所迸发出的光辉一样。只是为了让这摇曳增添一丝光明,然后逐渐清晰地显露在黑暗之中。
眼前迷幻着强烈的光晕,橙色的光晕,直到一切完全静止。奇利阿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身子。
怎么……了?
不知不觉中,那异样的距离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觉得只要遥遥伸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触碰到它。
因不安和胆怯而缩紧的心灵缝隙中升起了好奇心。奇利阿几乎是无意识地左右张望着,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恐惧中伸出手,指尖迅速地接触到了橙色的光晕。可是既没有痛楚,也未感到灼热,圆润无隙的光轮被试探的手指无声息的刺破。
刹那间,啊!指尖似乎触到了什么。奇利阿吃惊地收住了手。
「咚、咚、咚……」鼓声不断地扩大。奇利阿合上双眼,深深吸入一大口气,再静静地吐出。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简直象念经一样无数次重复。舔着干燥的嘴唇,充满了期待和不安的鼓声冲击着太阳穴,腋下渗出了滚烫的汗珠。然而好奇心还是挣脱了理智的束缚,奇利阿集中全部精神,再一次笨拙地伸出手指,踌躇中融融温暖触手惊心。怀念中的追思的涌动和妙不可言的安全感让奇利阿更加大胆,五指并拢,如抚摸般将手掌压在上面。那种熟悉的手感不知为什么让奇利阿微笑了。突然鼓声响起。不是错觉,手中的东西确实有着呼吸的起伏。象初临人世的生命一样弱小无助,可是却传送着生命的讯息,于是奇利阿屏住呼吸紧握了手掌。
寂静地返回这令人畏惧的黑暗迷宫中,唯一存活着的只有掌中的东西。与不知这到底是什么的忐忑相比,现在更想依靠能兼具鼓声与温暖的事物。绝对不会放手。可鼓声变得细微,好象逐渐消失一样愈发稀薄。奇利阿慌忙握紧了双手,强有力地专注着执着信念的倾泄,醉麻地揉搓着它。就在这时,手中的东西急速地增加了力量,坚硬地抵抗起手指的抚弄。咦?奇利阿猜测着这到底是什么。手中的东西坚硬、温热,跳跃着脉搏。为了确定那种感觉。奇利阿缓慢地上下移动手指。于是,一瞬间黑暗震颤了,大气有节奏地喘息着。奇利阿不由得张开了唇,他不觉得这是傻傻的妄想。也许从迷惑于这异样的沉默世界之时起,就已经丧失了正常的感性。每当紧紧揉搓它,大气就会低语,不厌其烦地想要攫获奇利阿。无形的黑暗包裹在四周,吹拂着毒热、霪乿的气息。这种直透毛孔深入肺腑的妖邪气息,让奇利阿的身体感到了莫明的痛苦。
黑暗中的震动与自己心中的鼓声浑然一体,就那样从身体中浮出。奇利阿不由得呻吟起来,动人心魄的甘美在脑中紧紧萦绕,产生了霪乿中欲死欲仙的幻觉。「啊、啊、啊……」在模糊的视线中,里奇站起来,喘息着。用指腹按住胸部,他弯曲了身体,唇齿间喘息着迷醉的声音。奇利阿狂喜了,即使在梦中也是冰冷地背对自己的里奇现在就在掌中,连呼吸都被燃烧、汹涌,邪念膨胀起来,他用最淫邪的姿势肆虐着里奇,全身上下都在咆哮着官能的欲望。
一年来未见的达拉古纳还是那样美丽,整洁的外观沁入眼睛,吹过建筑群的风凛冽无比。被磨砺过的冷峻之美和都市特有的体味都让人感觉不到。里奇既没有污垢也没有毒素,那种透明纯净的美简直让人惊叹得要停止呼吸。虽然有着纤细敏感的神经,有时会莫名其妙地放声大叫,但与其他宠物露骨地说出自己的感情相比,反而让人心情舒畅。
从今天又要开始过宠物的生活了。在那个曾经觉得永远也不会回去的豪华房间的角落里,惆怅着呼吸的催迫,里奇忽然有了想吸烟的冲动。从口袋里找出一支,但刚想点上火却又停住了手。
昨天刚被他说过不要吸烟吧。哼,我才不管呢,只要不在大家面前吸就可以了。里奇吞吐着烟雾缭绕的快乐,事到如今想改变宠物们的地位也没用了。
「啊你主人有留言。」
「说什么?」
「让你去卡鲁84号。」
「啊?然后呢?」
吸着烟的里奇不由自主地呛咳起来。卡鲁是宠物们专用的医疗中心,让我去那里也就是要做健康诊断吧。于是嘴角隐约描绘出些许笑意。现在什么都无法改变,对此,已经是完全充分彻底地明了于心了。那确实存在的一年空白是无法填补的。
卡鲁84号建在第三区的一角,如果车载连三分钟都不需要,但里奇还是慢悠悠地享受着闲庭信步的乐趣。拨开厚重的云层,久违的太阳也罕见地探出头来向下张望。乳白色的建筑浮起了鲜艳夺目的红色十字,里奇自如地推开了医疗中心的大门。接待处的人是四年来熟悉的脸,令人愉悦的声音未尝更改。里奇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已经用亲切的微笑来催促了「在三楼第三间,医生在等着你呢。」然后就是整整三个小时。每年两回好象被赋予的义务一样,测定体重的增减以至性病的有无。对这种似乎深达大脑基层的彻底检查,里奇每次都感到异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