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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回 诱杀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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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昏睡间,于秀婷感到嘴巴有股香甜滑腻,丝丝清凉气息涌入喉头,渗入肺腑,淤塞的真气立即得到疏通,随即胸口被一只柔软的玉掌按着,一股暖融的气息灌入心脉,微弱的心房开始跳动。

“雪芯,放心吧,二娘不会有事的!”

“嗯!”

是雪芯和冰儿的声音,于秀婷听觉渐渐清晰,觉得喉咙有些干涸,便想叫雪芯给自己倒杯水,但却发觉自己张不了口,嘴唇似乎被两片如绵的香软给封住,但里边却渗出香滑清甜的液体,于秀婷本能的让香液流入口中,欲藉此减缓嗓子火辣,但液体并不多,始终是杯水车薪。

于秀婷鼻息粗沉,嘤咛了几声,便伸出三寸丁香,想去引纳香液,但却触及了一根软滑之物。

这是什么?于秀婷恍然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那有个人趴在自己身上,正与自己口唇相对,惊愕之余急忙推开对方,羞怒地道:“你做什么!”

“妹子,别激动,小心让伤势恶化!”

听闻声音后,于秀婷才看清眼前之人,是一个熟润酥媚的美妇人,不是洛清妍还有何人,魏雪芯和楚婉冰也在旁边。

于秀婷微微一愣,想坐起来却是浑身酸痛,难以动弹,魏雪芯急忙过来将她扶住:“娘,您别乱动,刚才是大娘给你渡真气疏通肺腑,你伤得好重!”

于秀婷抬眼望了女儿一样,见她眸子内蓄满了泪水,显然是担惊受怕了许久。

“雪芯别哭了,龑霆上边有伪佛的心血……”

于秀婷正想说话,但嗓子一阵灼热,痛得她说不出话来,只得无奈地动了动嘴唇。

母女连心,魏雪芯抹去眼泪,说道:“娘,你不要担心了,龑霆剑上边的心血我们已经收集起来了。”

于秀婷总算松了口气。

洛清妍说道:“雪芯,冰儿,你们先出去吧,这儿由我守着便可。”

冰雪双姝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离开屋子。

于秀婷细声若气地问道:“洛姐姐,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洛清妍替她盖好被子,将事情始末逐渐说出,当时于秀婷昏死过去,在金鹏背上时,洛清妍便一直以元息护住她气脉,不断地疏通淤塞的肺腑和心脉,回到睦州后,洛清妍和鹭眀鸾两人联手救治,鹭眀鸾熬药,洛清妍输气,用了一天一夜总算稳住了伤势。

于秀婷感激道:“洛姐姐,谢谢你了。”

洛清妍道:“好妹子,咱们姐妹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不要说话,保留元气为上。”

于秀婷嗯了一声,美眸凝视洛清妍数刻,也不知为何觉得她异常美丽,尤其是那于秀婷此刻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感觉到有些冷,不由打了个哆嗦,洛清妍便又给她加了一张棉被,说道:“你伤病在身,元气为复,还是要注意,千万不要着凉!”

洛清妍饱满湿润的朱唇轻轻开阖,晶莹粉嫩,好似两瓣盛开的玫瑰花,于秀婷不自觉地凝望了数刻。

“洛姐姐,这些天都是你替我输真气吗?”

于秀婷喘了口气,脸颊滚烫地问道。

洛清妍先是一怔,然后瞧见她那娇羞的模样,不禁莞尔道:“妹子咱们孩子都有了,你还在意这个吗?”

于秀婷咬了咬唇,不知如何应对,但脸蛋越发酡红,好似熟透的红苹果,就是洛清妍也有咬一口的冲动。

“姐姐又不是那些臭男人,你不用担心名节受损。”

洛清妍咯咯笑道,“再说了,咱们嘴对嘴又不是第一次了!”

最后一句臊得于秀婷红透耳根,脑海里立即回想起十九年前的那一幕——当年也是这美丽妖娆的女子替自己用嘴吸出尸毒。

这是洛清妍神秘地凑到她耳朵旁,吐气如兰地道:“想不到妹子昏迷的时候也这般不老实,把舌头伸到姐姐嘴里……”

于秀婷嘤咛一声,急忙扭过头去,娇羞无限,曾经是冰儿调笑雪芯,如今到了她们母亲这里,同样是妖后嬉笑,剑仙含羞,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羞意涌起,使得心跳加速,于秀婷的伤体实在虚弱,血气加快便感疲倦,眼皮越发沉重,一下子又昏睡过去。

望着于秀婷呼吸渐渐匀称,洛清妍不禁幽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随即媚眼瞥了一眼天色,朱唇轻抿:“时辰到了……”

中营帅帐,众人齐聚一堂,龙辉说道:“我军连番失利,损失惨重,吾决定动用炼神浮屠,直接荡平沧释天的大军!”

楚婉冰道:“夫君,炼神浮屠尚未完工,这个时候动用恐怕力有不逮。”

龙辉道:“无妨,因为炼神浮屠的制造点就在苍霞谷,正好是敌军的辖区,到时候我军立即佯攻苏明周围的三大城池,分散敌军注意力,然后取出炼神浮屠,直接摧毁洛川!”

楚婉冰道:“但我们现在只有完成了两口炼神火炮,真正的炼神浮屠还在制造。”

龙辉笑道:“不用担心,在月长老的巧手施为下,一口火炮已经足够摧毁一座苏明城了,到时候火炮一来,佯攻的大军立即反扑,配合火炮攻取要地!”

楚婉冰又道:“这两尊火炮有一尊转载了机械轮轴,可以跑起来不逊快马,但令一口还需要牲口拖拽。”

龙辉道:“这我已经想好了,由月俊宛长老驾驭第一口火炮,先行赶赴战场,剩下那一口便安排高手押运,也可以充当殿后之效。”

楚婉冰道:“月长老擅长机械,由他操控也是最佳选择。”

龙辉道:“而且后方还有高手压阵,只要小心隐蔽心中,必然可以马到功成!”

苏明城,一名华服艳丽的女尼朱唇含笑,眸凝得意,纤纤玉手按在一尊巨兽的天灵,正以通灵秘法与巨兽沟通,正是度红尘和九不像,在其周围站着朝廷军的高层核心,神渊、尹方犀、靳紫衣、仇白飞、张焕雨和沧释海。

神渊问道:“师太,乱贼下一步准备如何行动?”

度红尘笑道:“他们要取出炼神浮屠,而且还要佯攻苏明周围的三大城池以分散我军注意力。”

靳紫衣道:“炼神浮屠藏在何处?”

度红尘道:“相爷莫急,待贫尼一一道来,那帮逆贼胆子也挺大的,竟然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苍霞谷。”

说着便将窃听到的消息一一说出。

神渊沉吟片刻道:“苍霞谷正处我军势力核心地带,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盛产矿脉,当初妖族出世后就潜入江南,如此前后推敲此地着实有可能是制造炼神浮屠的地点。”

靳紫衣道:“难怪这些妖人一直没有动用炼神浮屠,原来是准备攻击我军后方。”

仇白飞道:“苍霞谷山路崎岖,蜿蜒盘旋,而且四周险要,要想攻进去恐怕有难度。”

神渊笑道:“仇大帅,小可倒有一个想法。既然那些妖人要取炼神浮屠,我们不妨在外边候着,让他们取出来后,再来一支伏兵,坐收渔人之利。”

仇白飞道:“此法虽好,但炼神浮屠威力惊人,若他们发动此物,我军恐怕难以抵挡。”

神渊道:“那么就抢夺先机,在对方没有开启浮屠之前下手为强。”

仇白飞嗯了一声,道:“敢问护国法师,该如何抢夺先机?”

神渊道:“苍霞谷地势险峻,山壁陡峭,若在谷内开炮必然震塌山壁,我们只要悄悄跟上去,待时机成熟立即动手抢夺。我想这火炮威力如此巨大,总不可能说放炮就放炮吧!”

神渊乃沧释天分身,对于行动计划分析得头头是道,节节有理。

靳紫衣道:“靳某也研究过炼神浮屠,这东西确实可怕,但是针无两头利,其缺点就是在抽吸地火的过程耗时过久,我们只要能抢在对方开炮前下手,要夺下火炮并不困难,而且他们还是兵分三路运往战场支援,我们有的是机会下手!”神渊笑道:“相爷所言甚是,既然他们分前后押运,那咱们就有选择地下手!”

仇白飞道:“若论高手,我军并不占优,再加上波旬大师也遇害,只怕法师此计难施也。”

神渊笑道:“未卧虎林一战净尘和宗逸逍都受了伤,于秀婷也因与波旬大师一战重创,至于半路杀出来的元鼎嘛,相信龙辉那小子也不会完全信任他,所以去押送炼神浮屠的先天高手也就只有龙辉、妖后、鹭眀鸾还有袁齐天,但龙辉身为主帅定会坐镇睦州,所以到那时我方重点面对的顶尖高手也就三人。妖后和袁齐天则由吾和尹太师牵制,而鹭眀鸾那妖女有夺神之法,那就请佛家高手布阵压制,再由紫鹤真人和相爷联手缠战,只要拖住这三大高手,剩下的小鬼就好办多了。”

靳紫衣道:“法师莫非是想针对第一口火炮?”

神渊道:“然也,月俊宛此人武艺极为差劲,他能位列八大长老不过是仗着精通机械阵法而已,若真的交手,在场的诸位都可以随便将他击杀!”

靳紫衣道:“可是对方的高手还在后方押运,一有异常必定迅速援助!”

神渊道:“对此贫道已有定计,既然月俊宛单独上路,那么就由度红尘师太亲自收拾此妖,而后方的高手便由吾等亲自牵制,等时机成熟,就请两位大帅的强兵猛将一拥而上,夺火炮,诛逆贼!”

靳紫衣道:“要抢夺先机就必须把握敌人每一个细节,此事便得有劳九不像随军出征了。”

度红尘点头道:“相爷所言甚是,贫尼自当率九不像助战。”

张焕雨拍手笑道:“法师此计甚妙,那本帅便派一支精兵前去协助诸位。”

仇白飞蹙眉道:“既然如此,本帅也派一万步兵守在苍霞谷外围。”

西域江南两军协同作战,兵容鼎盛,誓要弭平皇图阻碍。

就在此时,军中西营涌出一道金华佛光,众人为之一愣,不解所以,于是动身前去查探,却见营内将士面带疑惑和不解地望着灵堂,那儿正是摆放波旬遗体之所在。

走近一看,竟是诧异景象——波旬遗体竟泛出淡淡金气,金色气芒盘旋不散,慢慢地汇聚成型,衍生出新的法相,似真似幻,叫人难辨真伪。

度红尘柳眉一扬,展颜换笑道:“妙哉,波旬掌教因祸得福,于秀婷那一剑不但没有害死掌教,反倒让掌教修成真正的五神通!”

风尊者和地尊者面露诧色,难以理解,度红尘笑道:“二位尊者不必忧虑,待掌教苏醒那一日便是神通大成,法身大圆满之时。”

神渊倍感欣慰,点头道:“既然如此,吾等都为掌教欢喜,在此之前,咱们便先夺下炼神浮屠,将叛军连根拔起,送一个清平世界予波旬掌教传法说道!”

苍霞谷,苍霞谷,笼罩在夜色下的苍霞谷分外沉重,预示着风雨将至,神渊等人潜伏在谷口的丛林中,九不像则俯身趴下借着灌木杂草隐蔽,度红尘美眸半阖,玉掌抚兽兽,人兽心念相通,窃听万里,耳边立即响起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你们动作快点,快把火炮运出去!”

是袁齐天!度红尘又仔细往下听,一个妖媚好听的女声响起:“袁师兄,你嗓子能不能小一点,被你这么一吼十野八乡的人都被吵醒了!”

“是妖后!”

度红尘提醒众人道,就在此时谷口飘出一道柔媚身姿,青衫翠裙,正是鹭眀鸾。

只见她美眸流盼,警惕地环视四周。

在确定安全后,鹭眀鸾朝谷内打了个手势,只见袁齐天扛着一物走出,那东西盖着黑布,看不出模样,在他身后便是一名妖娆妩媚的白衣女子,正是妖后洛清妍。

只见妖凰步态娉婷,容姿万千,叫人难以侧目。

压下心中躁动,神渊等人全神贯注,只见谷内缓缓驶出一架铁车,车身黝黑,在车头端坐着一名俊秀男子,正是月俊宛,在其座位四周有不少铁杆和转轮,只见他双手如飞,拨动铁杆和摆动转轮,那辆铁车便自行运转,很快就跑了起来。

看得神渊众人是一阵惊愕,想不到妖族竟有如此能工巧匠,造出了这般巧夺天工之械,月俊宛开走铁车后,又有一架铁车行出谷口,车厢以黑布覆盖,叫人难见内里物品,不过这架车子需要三匹骏马拉拽,行走速度跟月俊宛那一架比起来相差甚远。

袁齐天扛着钨铁棍在一侧护持,但不知为何,他们这行人一直按兵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过了片刻,洛清妍凤目一瞪,冷笑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神渊微微一愣,打了个手势,度红尘会意过来,当下率领九不像和地风尊者追赶月俊宛。

洛清妍脸色一沉,说道:“袁师兄,敌人似乎要对月长老下手,劳你前去支援!”

袁齐天点了点头,扛起钨铁棍转身欲离,却见树林内罡气涌动,强横掌力截杀而至,逼得袁齐天脚步为之一停。

“袁长老,何必急着走呢,咱们好好聊一聊吧!”

神渊笑呵呵地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正是尹方犀、靳紫衣、八大金刚、紫鹤真人。

洛清妍凤目一寒,扬起玉手,说道:“明鸾,用炼神火炮!”

鹭眀鸾嗯了一声,便要跳上马车,却见靳紫衣大喝一声:“妖妇休想!”

他猛地化作一道紫光扑来,洛清妍哼道:“臭穷酸,给我滚开!”

玉掌一扬,凤火燃起。

世人皆知凤凰灵火的威力,神渊那容她轻易施展绝式,立即扑了过去,一招光明业火猛然打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尹方犀按照预先计划扑向袁齐天,而八大金刚和紫鹤真人则以阵法咒术配合靳紫衣。

就在双方即将爆发大战之际,洛清妍咯咯一笑,妩媚之余有股说不出的狡黠。

神渊等人不明所以,但是开弓无回头箭,他们已经全力扑上去,要想制住去势根本就是不可能,转眼间距离马车还有十余步。

袁齐天大喝一声,抡起钨铁棍便朝尹方犀打去。

心知元古大力至刚至大,尹方犀不敢硬拼,劲敛五分,避强卸劲,却觉得对手招式虽猛,但力有不继,似乎后劲不足,毫无昔日宏大刚强的洪涛之势。

“面对元古大力,楼主果然不敢吐尽全力!”

那个袁齐天发出一阵阵娇脆笑声,并抽身后退,叫人惊愕不已。

神渊脸色一沉,这个声音他实在太过熟悉了,当他抬眼欲细看之际,却发现袁齐天已经退回苍霞谷,而另一侧的鹭眀鸾也避而不战,紧跟着袁齐天退走。

洛清妍噗嗤一笑:“你们中计了!”

说罢莲步一挪,娇躯如风,轻飘飘地没入苍霞谷,就在入谷的瞬间,用手在脸上轻轻一抹,露出真容。

神渊看清楚了,那张俏脸青春靓丽,虽是妩媚动人,但却少了一股成熟稳重之气,正是楚婉冰。

“糟糕,那不是妖后,是她女儿!”

神渊立即出声提醒,但是为时已晚,楚婉冰在临走前将一道火劲注入马车内,只闻轰隆一声,马车立即爆炸,滚滚热浪混杂着硝烟硫磺铺面而来,这里边哪是什么炼神火炮,分明就是一大堆炸药。

神渊立即祭起天穹妙法,以绵绵道罡护住身体,希望可减低伤害,而尹方犀和靳紫衣立即合武并气,共运紫阳玄功抗衡巨爆,紫鹤使了个避字决,施展奇门遁甲躲开爆炸,八大金刚结成佛阵防守。

爆炸产生的气浪卷得神渊等人气血翻涌,尤其是裂开的铁片如飞蝗般刺来,钻破护身气劲,割肉损皮,苦不堪言。

爆炸过后,众人虽保全自身,但也狼狈不堪,神渊衣衫破碎,满脸是血,而儒门双雄亦是灰头土脸,至于紫鹤已经被气浪掀倒在地,昏迷不醒,而八大金刚都口吐鲜血。

“诸位对妾身这份大礼可曾满意?”

峡谷内传来楚婉冰得意的娇俏笑声,听在神渊耳中好似刮骨尖刀般,胸口燃起一股窝囊火。

“哼,沧释天,今天送你一份炸药算是讨回些利息!”

水灵缇的声音也从谷内传来,“他日,你覆灭之时我定会在把你尸骸丢尽粪坑,叫你死也死得不干净!”

峡谷山道迂回,声音在里边形成迂回不定的回声,饶神渊如何高明也难锁定对手的位置。

靳紫衣咬牙怒道:“不知死活的妖女,待本相调来大军围住苍霞谷,看你还如何得意!”

说罢便从怀里掏出烟火,朝天抛去,孰料烟火刚飞起丈许就被一股异力挡了下来。

尹方犀感到气息莫名耗损,顿时明白过来:“是十妖锁仙阵,那小妖女用阵法把我们困住了!”

峡谷内,三道婀娜身姿迅速飞奔,好似黑夜里的精灵,正是楚婉冰、涟漪和水灵缇三女,原来刚才的妖族三先天不过是她们用万变幻元术化出来的假象。

在对方地盘上戏耍敌军首脑,涟漪倍感有趣,咯咯笑道:“真想回去瞧瞧那几个蠢蛋的表情,看看他们是如何气急败坏的。”

楚婉冰道:“涟漪姐千万不要,十妖锁仙阵只能阻他们片刻,拖延时间,我们要迅速撤离此地。”

涟漪哦了一声,加快脚程。

楚婉冰望了一眼水灵缇,生怕她按耐不住就去跟对方火拼,便道:“灵缇,你没事吧?”

水灵缇道:“少主不必担心,属下虽恨昊天教之人,但还不至于火烧头脑,傻乎乎地冲去跟沧释天硬拼。”

楚婉冰松了口气,展颜笑道:“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但以后别叫我少主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妖族少主了。”

水灵缇脸色一沉,淡淡地道:“娘娘给水灵缇报仇之机会,我只认娘娘为主,您乃娘娘所出,自当是水灵缇之少主,至于某些人我是绝不会给他低头的!”

楚婉冰不禁暗自幽叹,但也不知如何化解她与丈夫间的恩怨,唯有见步行步。

话说度红尘率众追击月俊宛,九不像脚力极快,不逊快马,几个起落便追上铁车,双方距离竟有一丈之遥。

风尊者纵身一跃,足尖轻点,猛地一个俯冲朝着铁车扑去,他身法飘忽迅速,一丈距离还不到一个呼吸就消失了。

“狐妖,纳命来!”

风尊者一招“风天六神手”便朝月俊宛面门探去,要一掌将他毙命。

谁知月俊宛回头一笑,眼露异光,风尊者身子不禁一僵,随即收招回式,腰身一扭,倒转枪头,反攻度红尘和地尊者。

风天六神手快速飘渺,眨眼间便到了跟前,地尊者虽然诧异,但习武本能驱使下,使出了一招弥勒山掌,迎击六神手。

弥勒山掌雄沉,风天神手飘逸,一慢一块,一重一轻,各有特点,难有胜负。

度红尘拂尘一扫,荡开六神手,喝道:“风尊者,你做什么!”

风尊者也不答话,左右开掌,六神手好似风车般轮转,舞得虎虎生风,九不像四周狂风大作。

度红尘冷眉一挑,饱提元功,一个甩手破开逼人风压。

“风尊者,你发什么疯!”

度红尘掌力隐而不吐,并未下重手,大声质问道。

然而风尊者宛若未闻,继续出招攻击,逼得度红尘脸色一怒,用拂尘卷住他手腕,将其整个人狠狠甩在地上。

“他不是发疯,而是中了妾身的玄媚夺神术罢了!”

前方的铁车缓缓停住,月俊宛也转过头来,但却是口吐女声,叫人惊愕不已。

与此同时铁车猛然破开,一道威武雄壮的身躯窜了出来,正是袁齐天。

袁齐天骂道:“为了引你这臭尼姑中计,害得老子给做车夫,今天要是不把你们的狗腿打断,爷爷就不姓袁!”

原来这铁车并非什么自动行走,而是袁齐天躲在里边以手脚驱动轮轴,也只有他那身怪力才能推动这辆沉重的铁车。

中计了!度红尘脸色大变,便要调头逃走,月俊宛哼了一声,彩光绽放,截杀生路,度红尘被逼得险些掉下九不像,回头一看,月俊宛已经化成另一个人,正是鹭眀鸾。

度红尘暗自叫苦,如今面对妖族两大先天,而且自己的人又被控制,这场仗未打就输了九成。

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龙辉等人布下的杀局,目的便是诛杀度红尘和九不像,他们故意在营中商议的事情不过是给度红尘做的诱饵,所谓的月俊宛先走,三妖巨头押后不过是抓准沧释天等人缠战的心理,实际上后方的三妖先天不过是楚婉冰等人假扮的,月俊宛这辆车才是真正的杀招,此处不但有两大巨妖,更有一个早被玄媚夺神术控制的风尊者。

鹭眀鸾笑道:“臭尼姑,再告诉你一件事,所谓的佯攻三城也是个局!”

度红尘顿时面若死灰,袁齐天哼道:“女人就是啰嗦,赶紧动手,打完回去喝酒!”

说罢抡起钨铁棍劈头砸下,元古大力刚猛暴烈,就算借个天做胆度红尘也不敢硬接,使出赤伏心法中的“春秋挪移”。

这是一门巧妙的步法,讲究灵快飘逸,施展出来丝毫不逊风尊者的风属功体。

袁齐天也不管度红尘如何躲闪,就这么一棍打下,方圆十丈内气压顿时倒流,度红尘的飘逸身法立即被震溃,可谓是一力降十慧。

眼见主人遇险,九不像发出一声咆哮,逼出体内异能,欲护主救险。

鹭眀鸾玉手一番,七彩神光盖头浇下,将九不像的异能限制在三尺之内,叫它无法逞凶。

九不像猛地一跺足,土气翻滚,化作道道土锥刺出。

鹭眀鸾莲足轻点,下盘一沉,拔山掌之力灌入地面,一股土性真气蔓延开来,将九不像的土锥一一瓦解。

土锥无效,九不像张口怒吼,声波牵扯出一股强烈气流,好似炮弹般撞来。

鹭眀鸾见招拆招,檀口一张,发出一声清脆鸾鸣,这一声乃是以狮王拳的音波法门做基础,再结合其鸾雀神通而成的“鸾雀鸣”!九不像的声波霸道刚烈,堪比崩坍之山洪,而鹭眀鸾的音波却是无孔不入,就像蚂蚁般,任由山洪何等剧烈,它们总能见缝插针,穿墙透壁。

一轮交锋下来,九不像的声波还未靠近鹭眀鸾娇躯半丈就被击散,而鹭眀鸾的音波在穿过后又能重新聚集,化零为整,汇成一点。

九不像虽有神通,但毕竟智慧未启,遇上鹭眀鸾这等精明的打法立即落了下风,被鸾雀鸣震得翻到在地,但它皮厚肉坚,一个翻身又爬了起来。

鹭眀鸾咦了一声,再起绝式,玉手一扬,苍木淬火猛地烧了过去。

九不像摆了摆头,前蹄透出一股寒气,冰封烈火,叫鹭眀鸾颇为讶异。

而那边度红尘被袁齐天压得毫无还手之力,任她拂尘如何挥洒,招式如何精妙,袁齐天就是一棍打下去,浩荡无匹的力量直接砸碎一切灵巧。

度红尘被震得气脉剧痛,口吐朱红,只看袁齐天钨铁棍一抖,喝道:“臭尼姑,看招。”

忽地点向度红尘数处大穴。

元古大力恰似洪涛决堤,冲得度红尘真气溃散,百骸顿时一软,啪的一声瘫倒在地。

袁齐天铁棍一挑,把度红尘扛在肩上,就像是一个担货郎,哈哈大笑,纵身御空而去。

鹭眀鸾哭笑不得,嗔道:“死猴子真个没正经,好好的一个俏尼姑就被你糟蹋成这样子!”

眼见主人被擒,九不像咆哮连天,震得地动山摇,鸟惊兽走,鹭眀鸾凝眉一看,暗忖道:“这畜生似乎发怒了,我犯不着跟它死磕,反正普天之下就度红尘可以跟它沟通,捉了臭尼姑就等于废了九不像!”

想到这里,祭出鸾雀妖相,展翅高飞。

九不像并无飞行之力,拔腿就跑,在地上不断追赶,但天上云层密布,再加上双妖有意隐瞒心中,九不像追了半里就失了踪迹,不由得仰天悲鸣,呼呼大叫。

捉拿度红尘后,鹭眀鸾立即从袖中掏出烟火弹,发射出去,只见天空燃起一朵璀璨的牡丹花,惊艳千里。

苏明附近的三大城池,分别是鹤舟、丹郡、昆岗,而龙辉派出佯攻的大军分别由梁明、王栋、孙德率领,当见到天际的牡丹烟花后,三人不约而同地掏出一个锦囊,打开一看,只见里边写着:“天现牡丹花,佯攻变真打,速速拿下敌城!”

三人刚开始接到的军令只是扰敌佯攻,然而这不过是掩盖真实战略目的之说法,毕竟对方有九不像和度红尘存在,若一开始就将真正命令告之,反倒会人多口杂,一个不小心就被九不像听去,故而隐而不发,将真正军令放在锦囊内。

三人在出征前龙辉就暗中将锦囊交托,着他们见到烟火为讯再打开锦囊,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守住机密,又能误导敌人,原本张、仇二人都以为龙麟军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对于三城的防御并未重点过问,恰恰给了龙麟军可趁之机。

烟火为讯,战鼓擂响,三路大军齐头并进,朝着三大城池扑杀而来。

且看梁明一军脱颖而出,将军挽弓拉弦,百步穿杨,猛然一射,正中鹤舟城头守备之眉心,端的是大振军心。

一箭射敌,梁明气势如虹,一手扣住九枚箭矢,连珠快射,嗖嗖又添九名亡魂。

“兄弟们,先给这般孙子来上几百箭!”

梁明大喝一声,身后军阵立即冲出一排弓弩手,只看他们装备奇特,每两个人负责一架弩箭,这些弩箭比平常的还要大上一倍,需两人才能抬起,只见其中一人半躺在地,用脚蹬开弓弦,另一人则将三尺长短的钢钎搭在上边,随即扣动机关,霎时飞箭如蝗,铺天盖地。

这种弓弩乃是巨型弩箭震天弩,原本的震天弩因为注重射程和威力,故而构造庞大沉重,只能放在城头或安在船只上,如今经过月俊宛改良,使之便于携带。

梁明精通箭术,对于其麾下部队的要求也偏于远程进攻,所以弓弩营乃是他着重培养之所,当月俊宛设计出这种弓弩后,他立即向龙辉要了过来,并训练了一批操纵震天弩的好手。

弩箭一轮狂攻,就算是坚实的城墙也疮痍百孔,哪怕是城头的掩体也被射穿,城上的守兵死伤过半。

梁明哼了一声,叫道:“换爆裂箭!”

弓弩营闻言立即搬来一批箭矢,这些箭矢通体乌黑,上边刻着火焰符文,正是道门的灵火咒。

箭矢打在城上,受到撞击后,灵火咒立即点燃,赤火熊熊。

而城头守兵立即搬水灭火,其动作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可是水一浇下火势反倒更加旺盛,顿时火海蔓延,一片哀嚎。

这些箭矢亦是从盘龙圣脉运来的沧海火石打造而成,荒海内有无数深海火山,每到特定时期便会爆发,从而喷出大量的石头,这些石头甚是独特,可漂于水上而不沉,内蕴至烈之气,最要命的是其有着水火并生之性质,一旦点燃非水可灭,反而是越浇越旺盛。

梁明眼见机不可失,振臂一呼,率军攻城,重骑兵缓慢推进,掩护攻城兵靠近城池。

到了墙下,攻城兵搭建云梯,以此攀爬登城,随即便与城头守军短兵相接,这些士兵身上摸了一层海泥,这些沧海火石虽可燃水,但唯独不能烧这些海中泥巴。

城头守兵被火烧得死伤无数,那些守军那是龙麟军百战精锐的对手,甫一交锋便斗志尽丧,不是被杀死就是落荒而逃。

梁明一不做二不休,调来四辆攻城车,同时撞击东南西北四大城门,这些攻城车足有三个人高,长宽将近一丈,前端乃是五根削尖的粗木,每根粗木需两人才能合抱,轮轴乃是精铁打造,运转起来嘎嘎作响,碾过之处皆发出闷闷地动,在车的后方有三名独角巨人推动。

这些独角人巨力大无穷,推起车来毫不费力,再加上身穿厚实铁甲,身上全无死角,根本不怕城上射下来的箭矢。

行至城门,三名独角巨人猛然发力,轰隆一声铁甲攻城车狠狠撞开大门,就在门破的瞬间,铁甲车内藏的暗格忽然打开,从中跃出十余名士兵,他们身手矫捷,武艺超群,踩着攻城车车身跳入城门后,迅速扫清门后的守兵。

孙德负责昆岗,他本为麒麟军将帅,对于骑兵作战颇为在行,他所率领的部队也别具一格。

队伍中骑兵开路,就在进入昆岗守城兵器的射程范围时,骑兵猛地朝两翼分开,在其身后竟是百余辆战车,这些战车以战马拖拽,每辆战车上驾着一口三环弩炮,其炮口朝上,车上炮手拉开机关,弩炮射出三道火焰,只见火光划过夜空,钢钎铁箭刺入城墙,内藏灵火咒顿时爆发,烈火点燃整个城墙,这些钢钎同样是以沧海火石打造,守城士兵同样以水灭火,结果便是越烧越旺,玩火自焚。

战车强袭,火炎焚城,孙德再命两翼骑兵合围昆岗,这些士兵擅长骑射,一边奔跑一边放箭,城头上的守军因为火势缘故无法分身,被龙麟军骑兵袭杀至眼前尚未得知,没被火烧死就被弓马快箭射杀。

瓦解城头守卫,孙德又命令步兵登城,云梯搭建,同样是涂抹海泥的士兵冲入火海,犹如站瓜切菜般收割人命。

而王栋的一路,战况更为激烈,丹郡守将乃是西域军调来的勇汉,名为巴哈克,此人乃彪悍善战,对于守城根本就不耐烦,如今看到龙麟军来犯当即点起兵马,开城迎战。

西域强兵对上龙麟精锐,双方便在城外展开了激烈死战,杀声震天,怒吼连连。

巴哈克轮着一口铜锤,舞得虎虎生风,胯下乃是一匹枣红战马,四肢强健,肉彪骨悍,在战场中来回驰骋,犹若无人。

“乱臣贼子,受死来!”

巴哈克一个铜锤打下,便有一名龙麟军士兵脑浆四溅,惨死当场,手段残忍凶暴。

“神州境域,岂容尔等番邦胡狗放肆!”

随着一声怒喝,只见王栋左右各持一口陌刀,策马奔驰,抡起双刀便朝巴哈克劈去。

巴哈克怒目圆瞪,拍马便杀来,舞起铜锤砸向王栋天灵。

王栋凛然不畏,双刀十字交叠,朝上迎去,硬生生夹住铜锤砸头,随即双臂发力,猛然一绞,陌刀好似一口剪刀般将铜锤断成两截。

巴哈克不由心寒胆颤,丢下断兵,拍马便逃,王栋那容他走脱,策马追来,陌刀横向一削,便将他两人带马斩成两截。

主将身亡,守城的西域兵团军心大乱,被龙麟军杀得节节败退。

王栋大喝冲进去,立即带领一支精兵杀出一条血路,强入城门,那精锐同样是一群手持陌刀的骑兵,他们将步骑的特点融汇在一起,既有骑兵的迅猛,又有步兵的沉稳。

看到巴哈克身亡,守城副将也不管城外的士兵,立即紧闭城门,王栋大骂一声窝囊废,策马冲了过去,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门缝之间,然后虎臂一伸,将一口陌刀插入门缝,随后朝下一劈,啪的一声,城门的门闩立即断成两截。

王栋侧身一让,命令身后士兵撞击城门,龙麟军士兵杀红了眼,卯足劲地冲了过来,咚咚地连番撞去,几个起落便将城门挤开。

王栋喝道:“铁甲营,速速开路!”

这些铁甲营将士已经舍去了厚实重甲,改为轻便皮甲,他们手持盾牌军刀,率先入城,举起盾牌抵御城内的攻击,然后用军刀劈杀敌军,奋力抢夺阵地。

当夺取足够空间后,身后的勾枪营和陌刀营便依次进入,钩枪率先刺杀堵在城门后的敌军,陌刀阵则强行开路,这三大近战兵种相互配合,将丹郡城打开了一个缺口。

城门失守,副将立即调来两千多人,誓要夺回城门。

“陌刀骑,给我冲进去!”

王栋指挥那支配备陌刀的骑兵冲杀进城,这支骑兵可谓是王栋麾下最为精锐的士兵,他们原先都是从陌刀营挑选出来的,然后再苦练马术,做到陌刀和战马的结合,人数虽只有一百人,但却是钢铁精兵,无所不往,西域军的两千人马被陌刀骑一冲就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王栋杀红了眼,两口陌刀左右开弓,好似一尊绞肉机,所过之处唯剩一片肉泥。

陌刀骑撕开敌军最后防线,各营士兵相继涌入,将战果不断扩大,整个丹郡上空被一片哭喊悲鸣笼罩,城内百姓吓得藏在屋里不敢探头,不少人还卷着被铺躲入床底,幸亏龙麟军军纪如山,将士们不能侵犯百姓,若不然这座城早就成为了血海地狱。

打下城池,王栋生擒副将,便要搜刮敌军准备和粮草,忽然一道婀娜倩影飘入眼前,此女身着紧身夜行衣,勾勒出玲珑身段,而且肌肤胜雪,明眸皓齿,看得龙麟军众人一阵目眩,不少人忍不住地吞口水,可谓丑态百出。

王栋瞧出此女来历,正是雀影部的探子,当即骂道:“狗崽子,别老掉哈喇子,少在这儿丢人!”

那名女子并无任何害羞之意,美眸落落大方地扫了众人一眼,递过一枚刻着五爪盘龙的令牌,说道:“王将军,龙主有令,你一旦打下丹郡立即发兵苏明!”王栋接过盘龙令,微微蹙眉道:“发兵苏明,那儿可是驻扎了二十万大军。”女子道:“将军不必担心,除了你这路大军外,梁明孙德两位将军也都朝苏明进兵,而且睦州也派出大军正面强攻苏明。”

王栋不由吸了口冷气,说道:“四路合围?这可是我军发起的最大会战。”

女子传话完毕后,足尖一点,犹若一股青烟消失在夜幕。

自从沧释天主力屯兵江南,龙麟军是首度发起规模如此大的军事行动,王栋不由热血沸腾,大声招呼众人道:“兄弟们,跟我去打苏明,活捉张焕雨和仇白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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