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店小二
看到老爷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拳头，管家紧忙说道：“这何牧的身份，我又让县衙里的堂弟打听了一下，原先是泾阳县何氏一族的公子，只是泾阳大水后，家族破落，便用最后的家产在城南花街买了一处宅院，落了户。”
乌木闻言，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城南花街？具体位置在哪儿。”
“花街街尾，原先宣福客栈老板的院子。”
“如今城南已是一片废墟，这贼人在宣化城可有人脉？”
“与李府的公子，李穆阳有些许交情。”
乌木听到李府，脸色一变，阴晴不定。
半响后，才听他低声呢喃道：“李府，可是李正堂的公子？”
管家点了点头。
老者神情惊疑了片刻，摇头说道：“不管了，你把人手都散出去，城南和城北的城门处都要盯紧，其余人就在城里面给我找，就算是掘地三尺都要把他找出来。”
停顿片刻后，又继续接着说道：“还有，他受了我一拳，此时必定要购买滋补疗伤的草药，各处药店还有客栈的人，你都给我打点好，只要传来确凿消息的，赏银百两，若能抓获，则赏银前两，。”
“机缘已失，根苗已断，此子必死！”
“小的这就连夜去打点。”管家连忙在磕头后，匆匆离去。
此时李府，一处幽静的小院。
一个身材枯瘦，面容猥琐的人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当然作为一个死人，躺在哪里都无所谓。
李正堂和李穆阳就站在这尸体旁。
一个神情严肃，一个神态惊骇。
“这就是你的手下乔三？听说你待他不薄，这处院子都赏给了他？”李正堂这般问道。
李穆阳低垂着头，低声道：“孩儿，孩儿也不知他，为何如此。只是爹爹常说，要待下宽厚，这才这才……”
李正堂点了点头，神色中有些复杂，终究是叹了一声，道：“能被魔教的人放进来两年，你阅历尚浅，不怪你。”
他又指着夜空中，被乌云遮住的皎月，充满感叹地缓缓说道：“皎月也能被乌云遮住，机缘也能从我们指缝间溜走，果然是强求不得，强求不得，唉。”
默然片刻，李正堂又道：“那何牧，你看着处理，记得要不留痕迹。年后我将送你去京兆郡北安城，你在皇都好好进学，若不能混个功名，那为父便只能送你入边军中，磨炼了。”
“阳儿知道了。”
李正堂吐出一口白气，望着夜空，略显疲惫地感慨道：“为父所融之灵，无增寿之能，如今机缘已失，先天无望。现在只能为你铺就道路，未来，阳儿你能走到哪一步，就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李穆阳看着父亲的背影，终于发现记忆里孔武有力，身材魁梧的父亲，此时已经变得有些发福，鬓角也有银色发丝闪烁，突然眼眶便是一红。
寒风催梅折枝去，残月照柳盗花来（此柳非柳树）。
一夜宁静，何牧睁开眼眸，看着窗外朝阳投进来的晨光，心中恍然。
鲁松庭已经被关长庆老爷子带走了，住了没几天的院子成了废墟，看着视野中的虚拟屏，何牧这才找到了些许慰藉。
“只有你还在，这个世界，我终究是个过客。”神情略显落寞的他，无聊的翻起了自己属性。
“卧槽？”
【姓名：何牧】
【气运：白丝五十一缕】
神态懵、逼的何牧看着自己平白无故多出来的气运，一脸问号。
然后他翻到看着自己的视野中的虚拟屏旁边的小区域，笑了。
一个三足青铜圆鼎旁有数十缕气运围绕，就像一个白色的毛线团一样。
而在这圆鼎旁，混元功孤零零的占着一个格子。
此时何牧看着这门功法，平稳了下呼吸，觉得自己胸膛上的创伤已经好了大半，就想要升级功法。
咕噜。
肠胃传来的信号，让他停下了这个想法。
第一次修行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此刻不吃东西，就敢提升功法？何牧觉得自己真是飘了。
摇了摇头，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他挣扎着起了床，穿上衣服，洗了个冷水脸，这才走出房门。
阿欠。
门外走廊上的寒风让人下意识打了个喷嚏。
“客官您这是要用早吗？”
勤快的小二此时已经看到了刚出走廊的何牧，这位随手就给几个铜板的好人，让他的心情非常好，服务也更为卖力。
“嗯，来两个大馒头，切几斤酱牛肉，再来壶热茶送到我的房间里，我就不下去了，这钱你拿着结账后剩的就是你的了。”
将装着铜板的钱袋扔给店小二，何牧就赶忙回了自己的房间。
店小二掂量着手里的重量，扯开钱袋一看，全是品相完好的新钱，立马喜笑颜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了后厨。
给后厨交代了一翻，等着厨子把酱牛肉切好的同时，店小二跑到柜台处准备结账。
今天的柜台多了一个大汉，他看到店小二走过来，立马黑着脸道：“今日开始，只要你们店来了一个身材瘦弱，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受了伤的年轻人，就赶忙留住他，然后到乌家来找我报信，说不准爷爷还有赏钱给你。”
对这个经常来客栈收钱的大汉，店小二虽然没好感，但也只能唯唯诺诺点头。
等到这大汉趾高气扬离开了客栈，店小二这才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算账的老者略带慈祥的看着眼前的小子，说道：“好了，人走了，背地里骂一骂就行了，把钱和厨房的条子给我，我给你把账结了。”
接过条子和沉甸甸的钱袋，老者像是不经意的提了一句，“昨日夜里来那个年轻人，你看着像不像受伤的？”
店小二听到这话，赶忙摇头道：“昨晚还是我给这位客官烧的热水，这大冬天敢洗澡的，怎么可能像受伤的人。”
老者点了点头，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随口说道：“这年头，做事机敏点好，这两天你就注意点，乌家可是惹不起的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