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天人合一之境
听着一片呻吟痛苦之声，何牧不为所动，只是微闭着眼眸，轻声叹道：“人命比纸薄，抱歉了。”
随着他的叹息，有“飕飕”的破空声传来。
数十支羽箭从城楼上射出，直击那发生暴动的人群中。
许多人未被炸伤，也没有被蜃雾偷袭到，反而被飞射而来的羽箭穿了个透心凉。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城门口有数队身披黑甲的骑兵冲了过来，围拢在莽山王周围。
“御！”
狂沙卫齐声喝到，便将手中长刀竖立，成了一排刀刃所成的隔离带。
“父亲，救我！！！”
仅仅片刻，沙暴之中，王龙的呻吟声传出。
莽山王本就微皱的眉头，听到这声音，立马紧皱起来。
但毕竟统兵数十年，面色似水，胸有沟壑，当即便令道：“停止放箭，弓箭手暂时静观其变，狂沙卫的铁骑重甲冲进去，救人！”
令达，便十骑骑兵冲向了沙暴之中，他们身披重甲，就连骑下的马匹都挂着厚重盔甲，踏着沉闷的马蹄声，如同犀牛般冲刺。
“父亲?重骑？”何牧也听见了那求救声，看着五人一队，分成两队的重骑席卷分割着乱境，嘴角一翘。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看样子，这个被蜃雾削断腿的人是你的儿子，那就不好意思了。”
操控大半天的蜃雾，此时的他感觉到自己脑子要爆炸了一般，但看着莽山王和那臭道士，血气一上来。
“曹尼玛！”
透支精神的他，此时双目之中血丝遍布，瞬间迸发出所有精神力，控制着蜃雾在王龙四周疯狂虐杀，然后将最后一颗土手雷由地底送到了被精兵包围着的莽山王脚下。
轰！
一只枯瘦的手掌插入地底，劲力爆发下，无数尘土掀飞，当然也抛飞了一颗土质手雷，还有那一闪而过，灰黑色触手模样的东西。
子亥真人那狭长的双眼微眯，不怒而威，一种沉寂的压抑传来。
“那魔物此时在地底，众位小心了。”
只见一道威严目光出现，令一众精兵都略微底下了脑袋。
先天宗师已能目中生威。
“道长，此刻在地底作妖的东西，是否就是杀了吾弟的魔物？”莽山王沉声开口问道。
“若贫道所猜不错的话。”子亥真人淡淡说道：“这淡淡的味道，应该就是了。”
话音刚落，场面一阵沉默。
但没过多久。
“纳命来！”
莽山王爆喝一声。
哗！
无穷威压携肃杀气势弥漫四周，一片飞沙走石。
猛烈的劲风，以他为中心，扩散四周，席卷众人，吹得一众狂沙卫爆退数十米，吹得躲在远处的武林人士们大惊失色。
因为站在远处的他们看到那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此时竟与莽山王呼应，有阵阵乌云形成。
先天武道宗师之威，竟如此震撼！
“王爷，铁甲御龙不能随意施展，还望王爷息怒啊！”有心腹硬着头皮劝道。
莽山王甩了甩手，沉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本王今日为吾弟，吾儿，讨个公道，动用片刻国运，哪个狗官敢多言！？”
言罢，天空中的乌云变得更是厚重。
他环视四周，恍如一只凶兽找寻猎物，那让人心悸的威压，令狂沙卫心腹不敢再开口，也令不远处的何牧噤若寒蝉。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此时的何牧亲身切实的感受到，何为惊惧，何为威压！
这莽山王如今就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他此时周身弥漫着如渊如海的气势，与那天空中越来越低的乌云互相呼应，仿佛有阵阵雷声传来。
嗒嗒。
墨生离不自觉退后了半步，实在是此时莽山王周边的威压太过让人恐惧。
“死！”
如狼似虎的凶眸看向了他，莽山王一声爆喝。
乌云密布的天空竟陡然出现一道雷霆，不偏不倚的轰击在墨生离的头顶。
轰！
一阵电闪雷鸣后，焦黑烤肉的恶心味道传来，一具黑炭尸体出现在刚刚墨生离所站之地。
“天怒！”
“这是何等的力量啊！那墨生离好歹也是江湖成名的大侠，竟然活生生的被雷劈死！”本就退后几步的武林侠客，面色剧变下，又是连退数十步。
甚至大部分人，转身便逃之夭夭！
如此先天之威，简直非人。
何牧此时也紧皱着眉头，惊疑不定。
“若是此刻逃跑，那这一雷劈下，自己的蜃雾可挡得住？”
想起那雷光洗地而死的蜃魔，他脸色一变，心下焦急起来。
但仅仅水半盏茶的时间，又是一道惊雷。
轰隆！
那原本困着王龙，沙尘暴起，蜃雾肆虐的地方，雷龙过后，又是一片寂静。
待风沙散去，那一片焦黑的土地上，除了断了腿的王龙，还有一息尚存，其余的武林人士，包括来救他的狂沙卫，都被雷击而死。
此时此刻，何牧已经不做他想了。
如此天威下，蜃雾显然已经没了用出，在这危急关头只能拼命了。
混元功缓缓开始搬运体内精气，炼精化气，只为稍后，在紧急关头能用出武道金身，逃过一劫。
虽然何牧对武道金身的期望不高，但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何牧，你过来！”
在这天人合一之际，莽山王脑海中千转百回，蓦然发现，这魔物所处之地，都有一个关联人物存在。
何牧！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绝对和这魔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何牧听到如此威严的命令，强自镇定心神，朗声问道：“为何？”
沉稳的话音落下，饶是威压四方的莽山王也对此子的心智感到一丝惊讶，但就是这幅反常的样子，让他心中疑心更甚。
咳咳。
他深吸一口气，如此天人合一的状态实在让他的身躯超负荷承担了太多因果，纵然修炼铁甲御龙已到先天层次，但还是太过勉强。
实在没时间再询问了，莽山王一声爆喝道：“因为本王要你死！”
闪光耀眼之下。
轰隆！！！
一道落雷自天而降，目标便是那脸色苍白的何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