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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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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国战场所能集中的最大规模骑兵集团,他们当前不过是一千七八百名虹军官兵而已,而且这些虹军官兵还在与胜保、虎嵩林等人统带的步队对射。

接下去的战斗应当是毫无悬念的,清军如同潮水一般的马队会碾碎任何敢于招架在他们面前的抵挡,轻轻松松地把虹军赶到湖里去,这一仗大清兵赢定了!

僧王的脸上也带着几丝控制不住的喜气,只是他比和春稳重得多,等听到虹军的枪声突然停顿下来,他大声笑道:“贼破矣!贼破矣!”

他已经想不出自己如果在虹军的立场上,能用什么办法抵挡得住清军马队的冲锋,但是他觉得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一件事--绝不可能。

以往清军马队之所以发挥不出威力,那完全是战场的关系,太平军很善于改造地形,把他们经过的村寨都变成了街垒工事,而现在四千三百骑任意驰骋,真是太痛快啊!

甚至连清军的步队都觉得胜券在握,他们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欢呼,士气高涨起来,准备利用马队打开的突破口一举攻破虹军的防线。

但是下一刻僧王小小地吃了一惊,他看到当面的红贼变换队形了。

他们迅速地变形成了队形,原本的纵队迅速变换成横队,看得他眼花缭乱,接着就是一个个两重或三重人墙的阵形出现在僧王的面前。

这叫什么来着?僧王第一时间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个名词:“空心方阵!”

没错!就是空心方阵,虹军以一个步兵连队或两个步兵连为基干转换成空心方阵,方阵的四面都是上了刺刀的步枪,寒气逼人,在僧王这个位置看去,只见密密麻麻都是刺刀!

而他们的少量炮兵则在方阵的正中位置上,眼前一千七八百名红贼一下子变成了八九个用刺刀组成的空心方阵,虽然不知道这空心方阵有什么样的威力,但是僧王却很明显地感觉这一仗不象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但是他觉得红贼最勇悍,也不可能凭借这一千七百名红贼抵挡住已方上万步骑的冲击,尤其是四千三百名骑兵的冲锋。

这个时候,呼啸而来的骑兵已经成了虹军火力射杀的重点目标。

“放!放!放!”

僧王一下子就发现了两个自己之前没有注意的炮兵阵地,而且伴随着炮兵阵地的暴露,他们的附近也出现空心方阵的虹军,看着这些扎着白色武装带的敌人,僧格林沁觉得自己有点马虎了。

但是冲刺已经开始了!

……

“杀啊!”

“杀啊!”

米尼步枪和虹军的实心弹、葡萄弹不是吃素的,他们第一时间就把这四千三百名的骑兵集团视作自己攻击的首要目标,实心弹、霰弹、燃烧弹和其它各种种样的火器都朝着僧王马队这团乌云压了过来。

时不时就有倒霉的清军中弹摔了下来,然后被后面的大队马队压成了肉饼,但是这毕竟是清军满蒙勋贵集团最强的本钱,面对着时不时倒下去的战友,他们还有加速冲刺的勇气。

刘森彦就是这些骑兵中的一员,他并不是黑龙江马队或是察哈尔马队的老兵,而是江北大营招募的兵勇,因为马术娴熟在清军马队混了一个小把总,今天就是他发威的时候了。

当数千骑马队冲驰出去的时候,刘森彦的血都沸腾起来,眼前不过是千多名红贼步兵而已,怎么能抵挡得已方数千马队的冲击,他甚至还第一个冲入红贼的阵中去砍掉几个贼首。

但是他很快就为自己的孟浪而付出代价,才冲了十来步,红贼已经转换了战斗队形,变成了刘森彦从来不能理解的一个方阵--不,也有一些是圆阵,看着两排甚至三排的刺刀,刘森彦就觉得这仿佛是到处都是刺的刺猬,很难下手。

“呯呯呯!”

“轰!轰!轰!”

排枪与炮弹朝着刘森彦的马队射击过来,刘森彦亲眼看到一个黑龙江来的西丹中弹落下马去,也能听到身后的人翻马仰,但是没有时间让刘森彦想象更多的细节,前面就是红贼的刺刀阵了!

……

“射击!射击!自由射击!”

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直到现在龙枪团才展现出他全部的实力,无论是团炮兵连,还是营里的炮兵连,几乎都拉了出来,每个步兵连队都组成了空心方阵,有些则利用地形组成了圆阵,有的是两重人墙,有的是三重人墙。

朱顿看到那如同潮水压过来的马队,心底也是跳了好几下,这可是多少马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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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大声叫道:“告诉炮兵,尽快把炮弹打光,把炮弹打光了!还有,向检点请求支援!”

参战的兵力一下子从原来的一千七八百名增加到两千以上,但是第一团的本钱几乎都在这里了。

僧格林沁咬着牙骂道:“快点,快点!马队快点!”

马队现在虽然在加速之中,准备着最后的冲刺,但是成为虹军重点打击对象的他们损伤不小,僧格林沁就亲眼看到了十余名骑兵不是中弹就是马失前蹄,想必在他没看到的地方,伤亡还要更大一些。

这四千三百名马队,都是大清朝最宝贵的精骑,死一个僧王都觉得心痛不已,何况是死伤了这么多,今天一战,纵便是破了红贼龙枪团,恐怕也要杀敌三千,自伤八百。

但是对于四千三百名马队来说,虹军用前膛枪炮形成的枪林弹雨还不足让他们停下脚步,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刘林彦已经能清楚得看到红贼特有的白色武装化,只是他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崩溃。

恰恰相反,因为冲得太前面了,他现在已经发现红贼的十几个空心方阵已经变成了十几头可怕的怪兽,到处是密集的排枪轰击过来,刚才就有一发弹丸滑过刘森彦的耳边。

“红贼猛悍,果然名不虚传!”和春看到虹军一个个空心方阵始终巍然不动,颇有岳家军之风,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叹:“若是寻常兵队,早已经崩溃了!龙枪一股果然是红贼之中第一枝悍党,不过我军告捷,也在瞬息之间!”

正说着,浩浩荡荡的马队已经与虹军最前面的一个空心方阵差一点对撞在一起!

之所以说差一点,形象在说出战场中的真实情形,事实他们在撞上虹军的刺刀林之前,军马自觉或不自觉地沿着方阵的两翼奔去。

无论是人还是马,在这一刻都表现得软弱起来,他们都稍稍调转方向,企图把这个空心方阵包围起来,而他们刚刚往前奔了二三十步,已经遭到了数个空心方阵的侧翼火力的射杀。

人与马如同下锅的饺子落在地上,只是到现在刘森彦在枪林弹雨之中,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训练。

红贼的十来座空心方阵,就一环接一环布置在滆湖边,相互形成火力支持,他带的几十骑现在陷入了三个空心方形内的步兵排枪射杀,时不时有被打倒掺呼一声,但是他只能控制着战马在虹军的方阵之内打圈圈。

他朝着后瞄了一眼,却失望地发现最前方的那个步兵方阵在数千骑的冲击之下,始终是巍然不动,用此起彼伏的枪声告诉他们仍在继续战斗,而清军的骑兵则不思议越过那个步兵方阵,然后又绕过了一个步兵方阵,然后发现自己陷身在虹军的方阵群之中。

“该死!”他身边有人大声叫道:“该死,这马不肯冲阵!”

何止是马不肯冲阵,就是人看到如此密集的刺刀在前面,也非常自觉地调转马头饶走,只有调教得最好的骑兵加上最最密集的队形,以齐头并进的势头让军马没有一丝调头的空间,才能冲上来。

但是对于大清骑兵来说,这样的训练要求太高了,在八里桥僧王亲自上阵,结果马队冲到英法联军空心方阵阵前数十米外就再也冲不动了,马上的骑兵只能拿出弓箭与英法联军对射。

而现在整个骑兵大队都在虹军一个个空心方阵之间打圈圈,刘森彦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红贼的刺刀阵,左一个右一个,前一个后一个,到处是架好的刺刀阵,他转了半天,却发现仍然陷身于三面交叉火力的射击之中。

他带的一队骑兵已经全部看不见了,只看到几个骑兵正在马上拉开弓,企图与红贼展开对射,结果是显而易见--米尼步枪超过弓箭整整两千年。

明明已方有着四千三百名骑兵冲阵,可是打到现在,红贼这些方阵虽然有所损伤,但是马队只能绕着他们的空心方阵绕圈圈,然后遭到多面火力的射击,一些清军急得只能跳下马来,拿起了长兵器就朝着虹军的空心方阵里突击。

更多的骑兵则在堵在一团二连组建的那个空心方阵之前,他们口瞪目呆看着眼前的战局。

曾经不可一世的僧王马队,就在这些空心方阵面前措手无策!

这是火药与钢的力量!

第395章 举身赴清池

骑兵曾是战争史上不可对抗的存在,西方更是出现骑士的制式,但是火药与方阵的出现摧毁了骑士与城堡,让骑兵从正面对抗的决定性力量变成步兵与炮兵打开缺口后投入的追击力量,即使以后有波兰的翼骑兵出现,也不足以改变这一革命性的军事进步。

很不幸的是,东方的中国尚末完成这样的军事革命,就被野蛮的女真重骑兵带入了两百年的黑暗,而现在展现在僧王面前的就是这革命性的军事进步,而他们的对方,则是已经在退化中倒退二百年的满洲马队。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骑兵只能围绕着那一个又一个方阵打转,绕得晕头转向,却没有一个骑兵敢拔出自己的兵队,敢于勇敢撞着那刺刀组成的枪林撞上去,只是远远在毫无意义绕着圈圈,他的心在滴血。

这可是大清朝最精锐的马队,如果在国初的话,太祖统带的马队会毫无犹豫地以惊人的牺牲精神以最密集的队形冲锋冲开这样的枪阵,他们甚至下马结阵强行突击,但是这个时空的满洲骑兵与绿营骑兵,他们已经沦落为一群游民的组合。

时间就在这么样的煎熬流逝过去,他亲眼看到数十数十的骑兵被红贼雨点的排枪击中落下马来,远方升起的白雾让这个战场变得如此可恨。

他看了一眼和春,这位钦差大臣督办军务兼江南提督和春已经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他大声叫道:“太祖爷,太祖爷,你的无敌马队何在,这就是大清朝的马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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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大清朝的马队,僧格林沁不得不受这个骑兵,只是远方的战场又出现了,两个新的大方阵进入了战场,这让整个战局起了新的变化。

“那是谁的部队?”朱顿第一时间就寻找着他们的旗帜,接着他大声叫道:“朱海兰,来得好!来得好!打完这一仗,我跟你作结拜兄妹!”

这两个方阵都是标准的步兵营空心方阵,比起前面部队用一个步兵连或两个步兵连为基干结成的空心方阵厚实得多,也显眼得多,这也让朱顿宽下心来,不管怎么样,这一仗龙枪团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即便前面的步兵方阵被清军骑兵部队冲跨了,也能收容下来。

而在最前方的方阵之中,陈多云也松了一口气了。

事实上,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方阵能顶住这成千上万的骑兵一轮冲锋,当如同洪水泻下来的清军方队压过来,他这个老兵都控制不住向后退却的念头。

但是过去的步骑实战训练告诉,在几千铁骑的冲击之前撤退,那绝对是一条死路,因此他硬是挺直了胸,只是他发现自己连队的士兵射击动作已经变形了,平时能打出三四发的时间,现在只能能打出二发甚至一发子弹,有的士兵甚至抖动着双手,在那里奋力与自己的通条作战。

他走过去踢了这个小兵一屁股,然后大声叫道:“冷静一点,不过是几千骑兵而已,又不是没有练过!”

但那只是周秀英的骑兵搞对抗性演练,他觉得这千军万马会在瞬息之间把自己这个只有两百人的小方阵淹没,但是不可思议的场景出现,在雪亮的刺刀林身后,刘多云亲眼看到成百上千的马队绕过了他们的方阵朝着两翼迂回过去,他整个人差点跪下来了。

没错!检点说的没错,绝对没错,他的狂热劲头又回来了,浑身都有劲头,大声叫道:“快!快!快!射击!”

在死里逃生的感觉之后,整个二连为基干组成的方阵一下子又迸发出活力来,他们的枪声如此密集,以致于白烟此起彼伏,淹没了官兵们的射影,而对面的马队已经堵在二连的前面。

有的马队照着前面马队的历程,从二连空心方阵的两翼绕了过去,而更多的骑兵而是口瞪目呆看着眼前的事实,他们停下来,企图与虹军展开对射。

在八里桥,僧王的马队就是站在马上与英法联军展开这样的对射,他们的弓箭与鸟枪显然也造成了一些伤亡,但是二连的前方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潮--没错,就是一片血潮。

这里已经变成所有火炮集中轰击的目标,实心弹、霰弹、榴弹、葡萄弹甚至燃烧弹都轰击过来,加上至少三个步兵方阵集中火力射击的结果,每一刻都有清军落下马去,后方打来的枪炮甚至误伤了二连好几个士兵。

但是刘多云亲自拿着左轮手枪在前线与冲上来的清军对射,大声叫道:“兄弟们,不能退啊!这一仗打下来,我们就是全军第一连了!”

这个龙枪第二连作为虹军最老的步兵连队之一,在这种血腥战斗之中爆发了惊人毅力,虽然对面是数以千计,他们仍然是密集得惊人排枪与对面展开对射,甚至随时准备与冲上来的下马骑兵肉搏,有时候还会有受惊的战马撞上了刺刀阵。

……

而朱海兰的眼前又是另一幕眼景。

无数的骑兵在象走迷宫一般,在一个又一个的方阵旋转、对射、下马甚至哭泣,而自己的正前方几乎没有什么骑兵,但是伴随着马蹄声,终于有那么一个带着半身血的骑兵冲到了方阵之前。

冲在最前方的刘森彦在经历了好几次转圈圈之后,也终于挤到了朱海兰的方阵之前,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方阵与之前的方阵都不同,这可是三重人墙的厚大方阵,他不知道这方阵到底有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的冲击已经到了尽头。

而朱海兰则看到一个孤零零的清军骑兵绕过了一个又一个迷宫般的方阵,终于冲到自己的方阵之前,她毫无顾忌地抽出了军刀,命令道:“第一排射击!”

“第一排射击!”

半跪在地上的士兵已经熟悉地按动了扳机,在至少百来发子弹的面前,朱海兰看到了一幕场景,这个骑兵毫发无损地飞过了弹雨,而他身后是更多的清军骑兵:“齐射!齐射!”

刘森彦简直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刚才的惊险,至少有一百杆步枪在瞄准着自己射击,好几发子弹甚至滑过他的身子,带来了灼热的感觉,但是他还是不敢冲向这样的刺刀林。

这是绝地!

左侧是另一个更庞大的空心方阵,右侧则是水深数丈的滆湖,后方是他刚冲出来的一个个步兵方阵,而现在就是这个厚实得不象话的步兵方阵,他看着几百把雪亮的刺刀,他觉得自己到了死地!

他听到了身后沉闷的落马声,他知道这些同僚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即使不摔死也要被红贼排枪活活打死,而现在这个时候,红贼根本不会接受他的投降!

该怎么办!他终于想到办法了,他双腿夹紧,奋力搂紧马脖子,一拔马头,整个人与马在这瞬间就朝着滆湖冲去。

虹军的官兵已经看到如同神迹的场景,他们的第二轮齐射把后面冲上来的骑兵几乎都消灭干净了,就剩下了那个打不死的家伙,在虹军的下一轮齐射之下,他与战马都已经飞进了滆湖之中,接着这个好运的家伙已经从战马身上解脱出来。

他的动作显然给许多后来的清军骑兵作了表率,这些清军骑兵都飞速地朝着滆湖奔去,宁可淹没也不肯撞到方阵的刺刀林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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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匹匹战马一头就栽进了滆湖之中,看着最前面的步兵方阵顶住了压力,与虹军展开一轮轮对射,朱顿脸上已经笑开花了:“告诉二连!如果坚持不住,可以适当后撤!”

二连这个二百人组成的方阵首当其中,现在已经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了,整个连队包括配属部队在内的二百四十人,到现在已经伤亡了超过半数,但是许多负伤的士兵用膝盖半跪在地上,奋力地装填着弹药,与对面的清军对射。

而这个时候,清军的骑兵已经没有一个统率的指挥,后面的马队根据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问题,只是都停顿下来堵在二连的前方,看到这个情形,大约一个排的兵力从另一个方阵涌了过来,抢在清军反应之前,冲入了二连的空心方阵之中。

这个排的兵力让挂了彩的刘多云几乎要跳起来了,他大声叫道:“我刘多云宁死也不后退,都跟我守在一起啊!”

而在后边瞿杰则是有点胆战心惊地说道:“朱顿真是糊涂!这第一个方阵,怎么也要一个营方阵,就一个二连,单薄了些!”

“即使能打跨我军一个方阵,也冲不跨我的龙枪团!”柳畅倒是替朱顿辩护:“这一仗打完了,你们又把霍虬超过去了!”

“那是,那是!”瞿杰倒是谦虚得很:“主要是六十三团表现得很好,朱海兰团长配合得好!”

正说着,清军的攻势又发生一点变化,那是胜保带着他统率的七八千步队压上来了,他大声叫道:“冲上去!冲上去!狭路相逢勇者胜,马队快冲上去!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396章 败北

胜保的喊声并没有给清军带来了顺利,反而引来了更多的混乱,一部分骑兵听从他的号召,鱼贯而出,朝着前面奔去,更多的骑兵企图重新组织起来,但是在湖边他们的人数优势反而成了拖累,到处都是人挤人,人撞马,马撞人,乱成了一团糟。

而此刻陈香桂与陈月桂这对姐妹已经跟着周秀英来到了战场的一侧,她们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场景。

就是那十几个看起来不显眼,甚至有点松松散散的空心方阵,居然把上万名清军都限制住了,无数的火炮在那里轰鸣,还有密集得无法细数的枪声,让陈香桂一下子就问道:“这是我们胜了!”

“我们胜了!”周秀英显得比较轻松:“不过要全胜,还是靠我们骑兵团!”

对方的骑兵无法攻打虹军的方阵,这一仗已经胜了一半,但是接下去骑兵团才是致命的一击。

在多数时候,虹军的骑兵已经西方化,他们往往等待步兵与炮兵轰开对方的战线,对方处于崩溃的状态下,才坚决实施突击,当然偶尔也会实施骑乘突击。

今天的战斗,即使前方的方阵跨下来一两个,也不致于影响到大局,周秀英说道:“接下去是炮兵为我们打开缺口的时候!”

现在虹军的炮兵,不管是大炮还是小炮,是洋炮还是自制的线膛炮,都加入轰鸣之中,每一刻都有炮弹落下来,即使不能在清军的队形中制造伤亡,也能制造出恐怖的气氛。

而胜保则是大声叫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狭路相逢勇者胜!”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组织起来队伍再次进攻,他的呼嚷带来越来越多的混乱,而现在一个新的步兵团已经以全新的横队转入了战场,接着他们以眼花瞭乱的动作组织起空心方阵,周秀英笑道:“六十一团也到了!”

而新的空方阵带来了更多的枪炮轰鸣,清军的损失越来越大,无数的骑兵看到后方已经被堵得不行,他们抛弃了战马,纷纷跳入湖中,企图利用自己的游泳技能逃得一命,因为现在枪炮的轰击已经打死太多骑兵和步兵了。

而更多的马队往后撤退,反而把步兵的队形冲跨了,陈月桂看着这一幕,不可思议地说道:“团长,你太了不起了,我从来没看到这样的场景!”

“你们没见过?”周秀英笑道:“以后会见到更多的,不过这样的景象,估计见不到几次!”

这种性质的歼灭战斗,对于满清来说也是不堪承重之重,要知道这个时空往往依赖本钱极小的核心部队来打仗,刘玱琳部四千人被歼,陈玉成已经不能复起,三河三捷湘军总共损失不过四五千人,已经是天塌下来的局面。

而在另一个时空的僧王之所以能屡战屡捷,关健就是依赖着陈国瑞的三千步队,每次捻军打跨了他的骑兵,陈国瑞就是前来冒死相救,反败为胜,结果这样的局面反复了几次之后,捻军就决心第一时间把陈国瑞的三千步队干掉,结果这就是高楼寨之役,面对捻军主力的攻势,陈国瑞的步队勉强顶住攻势,哪料想骑兵又先跨下来,直接把陈国瑞的步队冲跨,于是陈国瑞步队遭到歼灭性的打击,而僧王也死于此役。

现在他的骑兵已经失去了锋锐,虹军甚至开始试探地进行机动与攻击,越来越多的清军不是落下马来,就是直接被枪炮打死,陈香桂与陈月桂在感受着战争残酷的同时,也深深感受到虹军的锐不可挡。

“是真了不起,真了不起,团长,你真了不起!”

在她们的想法之中,这应当是周秀英的功劳,但是周秀英摇了摇:“我算什么啊,这全是检点的功劳,这都是检点一人的战功,有检点一人,足当十万清妖!”

僧格林沁已经哭出声来了,和春更是在旁边大叫道:“我用兵数十年,从来没有今日之败,即使是粤匪,亦无此役啊!”

太平军的高级将领一般情况没有决战的勇气,更多的时候是回避决战,企图在防御中获胜,但被动防御失败之后,他们又被迫采取机动战术,企图利用机动来歼灭一部,这样的战术让他们取得了许多胜利,也失去了太多的战机,更重要的是,他们始终不能给予清军以歼灭打击。

而现在眼前的场景,已经是太平军起事以前前所末有的场景,虽然不知道今天要损失多少兵马,但是不会少于武昌、安庆与南京历次战役,僧王实在是没想到柳畅居然会把整个龙枪师都沿湖开进与清军决战的勇气,而现在几个戈什哈已经架起了僧王与和春往后拖:“快走,快走!前军已经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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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骑兵与步兵几乎是混作了一团,虹军甚至开始了转换队形,由空心方阵转换成横队与纵队,而周秀英与陈月桂、陈香桂姐妹的对话也快告一段落了。

“检点?”陈月桂瞄了后方一眼,但是她在战场上没有找到柳畅的人影,当即问道:“都是检点的办法?”

“没错!这数万将士,数千里江山都是检点一人赤手空拳打下来的!”周秀英骄傲地说道:“检点绝对是天授之人!”

“天授之人?”

只是现在周秀英已经抓住了战机:“不说了,我们追上来,让我们砍个痛快!”

“骑兵团!”

伴随着周秀英的娇吟,六个骑兵连,整整五百名骑兵已经回应着周秀英的命令:“在这里!”

“冲!”

整个骑兵团的五百人马,在下一刻带着杀气已经如同下山的猛虎冲出去:“杀啊!杀啊!”

事实不用这五百骑兵突击,整个清军已经整理不起来了,但是这五百骑兵的杀出来,更加加剧清军步骑的全线崩溃,现在万多人挤在狭窄的湖边,时不时有人挤下湖去,有些时候,被虹军打死的还不如淹死的多。

而陈月桂与陈香桂相对看了一眼,已经紧紧地跟在了周秀英的马后,不管怎么样,她们现在得对得起周秀英的信任。

而在后方,瞿杰也是松了一口气:“胜了,胜了!”

“是大胜!”柳畅答道:“哪怕被清妖杀上一记回马枪,也值了!”

“我让下面的部队注意一下!”瞿杰当即答道:“一定要小心清妖的回马枪,千万小心,这是检点交代过的!”

他又喜滋滋地问了一句:“检点,你猜猜,今天的战果能有多少?”

柳畅答道:“我们兵力少,清妖兵力多,要想多歼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怎么也有八九千人吧!”

“只有八九千人?”瞿杰觉得少了:“我还想歼灭两三万清妖了!”

“总要逃走一部分,我们这次参战总共才这么点兵力,参战兵力是多少?”

瞿杰当即答道:“包括新入伍的新兵在内,全师参战兵力有九千七百多人!”

别看他才干一般,但是记这些数字却是很清楚,他在双筒望远镜瞄了一眼:“周团长也动了,骑兵团一动,恐怕清妖想杀回马枪都没用了!”

“嗯!”柳畅答了一句:“她身边那是?”

“不就是陈月桂和陈香桂这对姐妹啊!”瞿杰答道:“周团长选的好苗子,看来眼光不错!”

“陈月桂、陈香桂!”柳畅在记忆中抓到了一点点细节:“陈月桂的丈夫是何凌宵吧?”

“那是陈香桂!”瞿杰心情挺好,他询问道:“打败了僧王、胜保,检点要封王吧?我?”

柳畅心情好,当即回答他:“打下苏常,自然要封王,我这个王,还不是弟兄们替我们打出来的,亏待不了兄弟们!瞿师长,你还是想着怎么造族谱吧,不过这事不急,我们得把苏常拿下来!”

“不止是苏常吧!”瞿杰很是得意:“还要拿下镇江、江宁!”

镇江与江宁这两个府的局面比较复杂,既有在太平军控制之下,也有在清军控制之下,这一仗虽然是打败了僧王、胜保以及江南大营的主力部队,但是江南大营毕竟是瘦死的骆驼,加上僧王、胜保以及和春的溃兵,尚有数万之众。

但是这已经是几万残兵败将,加上刚刚被天京事变重创过一次的太平军,瞿杰很有信心。

柳畅却是说道:“能取苏常就心满意足,打不打镇江、江宁,关健是看霍虬!”

对于柳畅否决了自己的建议,瞿杰也不生气,直接说道:“江西?检点你的意思是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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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上游紧急的话,第一师去支援江西,至于苏常就交给孙胡子,你觉得怎么样?”

瞿杰有点意外,他思索了一下才说道:“检点,别看我们这一仗打起来好象轻松,实际上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如果不是僧格林沁的骑兵太无用,恐怕现在我们要退到宜兴了!”

他继续说道:“第一师是您真正的起家本钱,为什么镇守的事第二旅、第三旅都有份,而打硬仗的都是我们第一师!”

第397章 谋划

对于瞿杰的抱怨,柳畅却是笑了:“瞿杰,你难道做个富家翁就心满意足了,我问你,咱们虹军第一个独立营营长是谁?”

虹军第一个独立营给大家的印象太深,因此瞿杰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是施退季!”

“他是我们第一个扩编出来的独立营,也是第二个知县?对吧!现在他在哪里?”

瞿杰有点明白了:“他还在老位置,黄太平独立营营长兼太平知县。”

“那么我们虹军第一个知府又是谁?”

这个问题瞿杰也第一时间给出了答案:“是高梁材!”

“他现在在哪里?”

瞿杰思索了一会,才说道:“还在台州知府任上。”

“那我再问一句,咱们的浙江留守,是谁?”

这次由于从浙江由苏南进军,特意任命了一位浙江留守,代理浙江省内的军务、政务,差不多是前清的浙江巡抚,而瞿杰也回答出来:“是冼拿!”

“那好,我问你,洗拿之前的任命是什么?”

“原来是磐石寨留守,之后是台州留守!”

“那你还担心个屁!”柳畅骂了一句:“第一师什么时候怕没有地盘,老子有肉吃,不叫你们喝汤,孙胡子守着金山银山又怎么样,咱们虹军军政分立,收上来的钱还不是你们在用!你们提心的是一点,那就是什么时候第二军先成立!”

瞿杰知道柳畅有心搞军一级的建制,因此他当即清醒过来:“第二军?明明是第一军才是,检点,现在霍虬那边才是一个旅啊!”

“已经有一个六十二团了!”柳畅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搞得好,他这个第一个督军能走出不同的格局,搞不好,他就敢限于江西了!”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如果霍虬在江西搞不出一番局面,很有可能是当年龙枪团的体制,一个龙枪团下属龙枪、楠溪、磐石三个步兵营,如果搞得好,那么也是第一军先于第二军成立。

瞿杰已经领会了柳畅的意思,他笑道:“那好,那就好,我也安心了!”

正说着,柳畅已经挥了挥,说道:“杀戮太多,亦非善事,清妖若是愿意降了,不管满汉,都让他们降了吧!”

瞿杰已经看了一眼,才发现在湖边的一片沙滩上,一两名千清军已经被虹军截断了,他们面临着从前后两方面夹击过来的虹军,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只能挤在河滩受到密集的枪炮轰击,时时刻刻都有人被击毙。

瞿杰点点头,嚷了一声:“还不快去,还不快去!”

“检点倒是宅心仁厚!”

柳畅却是摇摇头:“今日若是受挫了,你们欲求这样的局面而不得,这一役这么顺利,我没想到啊!”

“是!没想到满清的骑兵空有虚名,居然有几个空心方阵都冲不破!”

在历史上,僧格林沁的骑兵同样没冲破英法联军的空心方阵,只是柳畅知道自己的这支军队还不够老练,如果有英法联军的水准,今日就不至付出这样大的伤亡。

“龙枪团今天打得好,但是伤亡也大,让浙江方面立即一批训练好的补充兵过来,如果不够,就直接从现役部队成建制抽连队出来!”柳畅告诉瞿杰:“六十三团你怎么看?”

“他们表现很好,伤亡倒不大!”瞿杰答道:“没想到今天六十三团的表现胜过了六十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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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畅摇了摇手,一群干部知趣地退到了一边,远方仍然能传来阵阵枪炮声,柳畅问道:“那你觉得,朱海兰这个团长该不该继续干下去,你放心,我有更合适的地方安置她。”

“嗯?”瞿杰没有直接回答:“检点,有叶娘子的先例啊!”

柳畅已经明白瞿杰的意思,但是他也没有直接回答:“情况很不一样!”

正说着,已经有快骑从前方传来了捷报:“检点,初步统计,敌军遗弃伤员尸体约四千百具,俘虏四千人,在湖中淹死之数尚有千余,具体数字等待下一步结果。”

“今天参战的清妖有多少?有具体数字没有?”

“已经逮到了一个清妖参将,供述今日参战之清妖,不下两万五千人!”

这就是清军死伤被俘者者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考虑战果还要继续上报,柳畅估计这次清军的直接战斗损失至少有一半。

但是这样的溃败,必然带来更多的间接损失,平时行军都有大量的逃亡,何况是这样的掺败,他笑道:“此一役,足以立国东南,问鼎荆襄了!”

……

“该死!该死!”

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胜保才追上了僧王与和春的大队,他嘴里连声叫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僧王,你的马队……马队啊……”

僧王也检讨了一下昨天的战术,他说道:“哎……错了,错了,应当是炮队与步队撕开了红贼的防线,然后再用马队攻上去,如若那样的话,不致大败。”

“哎……马队!”这是胜保心中的痛:“如果不是马队没冲进去,昨天这股红贼必受我全歼,僧王,这就是你的不是!”

“这是你们满人的马队!”僧格林沁在兵败之余,心情焦灼,当即回了一句:“你们满人的马队!”

说起来,这支马队小半数都是吉林、黑龙江马队,这是大清朝颇有名的马队,只是到了咸丰年间已经极不堪用了,更夸张的是,由于多次抽调,黑龙江、吉林将军不得以西丹凑数,以谓“西丹”者,就是少年兵,清人谓“别有未入伍者曰西丹,译言控马奴,不得预征伐之事”,又将其称为幺力丁、余丁。

在这种情况下,黑龙江、吉林的马队事实上不能称为马队,根据时人的说法,黑龙江马队的西丹尚能充当合格的步兵,而吉林马队的西丹连合格的步兵都充当不了,江北大营实在伺侯了这些吉林、黑龙江马队,就直接从绿营兵选了两百名充当骑兵,居然搞得有声有色,号称不比关外马队。

要知道江北大营一向以糜弱著称,和江南大营无法相提并论,可想这一批关外马队的素质了,而话说到这份上了,胜保这个满人倒是软下来了:“察哈尔子弟,昨日死伤的亦非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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