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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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名的如月顿时僵直了身子，她虽然面貌娟好，但伺候的小姐可是从来不学琴棋书画的，她自然无从学起，丞相又如何会给她专门请个夫子呢？一手女红倒是在小姐出嫁前练得精通，可现在自己该如何应答？

而且听话听音，这位才情了得的太子话里话外都透出他已然知道自己身份就是个小妾的样子，如此为难于她，又是为何？而且太子的话音刚落，她立刻感觉到旁侧丞相桌上射来的两道怨怒的目光，让她感觉像是被丢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立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望住风傲天。

不等风傲天出声，台上一声娇笑：“太子莫急，皇后娘娘还为太子公主精心准备了歌舞呢，看完皇后娘娘准备的，再看睿亲王府的表演也不迟！”众人都颇惊讶于宁贵妃居然会出面化解了这场尴尬，探寻的目光在几位上位者身上偷偷的流转。听了此话，云凌飞不置可否的坐了下来，伸手拍了拍换装回来的妹妹，略示安慰。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的轻拍几下宁贵妃的玉手，随着一声高高的：“起乐——”殿外传来一阵振奋人心的鼓乐。两个总角的小宫女快速进殿，隔一间一的熄了殿上的烛火，只余一半的烛火摇曳。

明明灭灭的火光中，几道红绸飞卷进殿，红光飞舞间，一白衣少女飞身其上，纤足轻点，衣袂飘飘，宛似踏波而来的凌波仙子，随着女子衣袖翻飞，皓腕轻转，两道青光闪闪的小短剑乍然闪现，与轻灵的身影相融合。

随着鼓声渐紧，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如烟的水眸柔和中带着坚毅，手中小剑流光飞舞。激烈处，如雷电袭来，静止时，如江海凝波。众人被这激昂的鼓点慑住心神，仿佛见到那漫天黄沙中威武不屈的热血男儿，只觉浑身血脉喷张！

一抹低沉幽咽的箫声似有若无的揉进鼓声，愈加雄壮苍凉的乐声中，一道水之精灵般的身影摇曳生姿，时刚时柔，刚健时女子眼神肃穆，彷如视死如归的战士，柔和时似温婉贤良待夫归的小妇人。随着舞曲与水柔眼神的变化，众人都不觉都屏住呼吸，心潮起伏。

猛然，一阵急遽的鼓乐传来，水柔柳腰轻转，身形下坠，以凝神射燕的动作结束了整支破阵歌。环视一眼依然沉浸在磅礴大气的乐曲中的众人，水柔躬施一礼，微喘着站起身子，跟随乐师就要退下。

“曲美，舞更美！”伴随疏落的掌声，一声喝彩换回殿上众人的心神，斜靠在椅背上的风傲天已直起了身子，邪肆的唇角勾着一丝淡笑，射向水柔的眼神丝毫不掩惊艳。

众人似乎才在漫天飞沙，壮志激烈的战场回来，不约而同的鼓起手掌，叫好声不绝于耳，水柔心中苦笑，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匆忙中扫视众多乐谱都是华美柔雅，自己才想起用一支另类激昂的战舞取代，果然使人耳目一新，完全忽视了自己舞蹈的不足，让自己投机取巧，顺利过关，不过也要惊叹于乐舞坊这些老乐师，不愧是御用年资高的，自己写的曲子他们居然只演练一次就能如此娴熟流畅的演奏出来，果然不可小觑啊！

“来人！赏！”心情大悦的皇帝高高在上的一声吩咐，如一枚定身符般将准备脚底抹油的水柔牢牢定在了原地。已然喜笑颜开的蓝姑姑一把扯住水柔的水袖，美滋滋的磕头谢恩了！此时水柔浑身僵硬，勉强扯动面纱下发硬的嘴角，跟着蓝姑姑着谢恩的话。

冲动是魔鬼，自己一时的不忍之念，究竟给自己招来了什么祸患啊？就这短短的瞬间，已经感觉到几束不善的目光扫射，犹以高居帝位旁边的贵妃眼光最甚。啊，苍天啊，大地啊，不是总好人有好报吗？为何自己现在感觉不到做好事后的快乐，而是一阵阵悚人身心的惊怖环绕全身呢？是我太敏感吗？

“皇上，小王有个不情之请！望皇上成全！”刚刚还端坐在椅子上的云凌飞已经站起身恭施一礼：“天龙国果然人才辈出，一名宫女的才学舞艺都让小王大开眼界，恳请皇上将此名宫女赐予小王，小王铭感五内！”

一席话出，堂上诸人都愣在了那里，云凌国太子居然求娶一名宫女？看到众人的错愕以及风傲天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怒，云凌霜此时倒是乐开了花，区区一名宫女而已，自家太子哥哥亲自开口，这事还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