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境外秩序
柳翼的问题让后勤主管有些摸不着头脑，心说：“莫非总长大人还真打算亲自跑去产地采购？”
不过上级的问题不能不回答，后勤主管整理了一下思路，答道：“这些商船大部分是从附近几个星系过来，这几个星系的殖民地因为开发较晚，大都以农业和食品生产为主要产业，一般是运到像亚丘、高藩这些以工业为主的星系。另外……”
后勤主管说到此处变得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让柳翼起了疑心。
“继续说，另外什么？”柳翼催促道。
后勤主管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另外，还有一些是从帝国境外来的，那些地方的产品更加便宜，所以对于商船来说，利润更为客观。”
“哦，这么说你们曾经采购过这样的商品？”柳翼问道。
后勤主管料到柳翼肯定会这样问，因此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心理准备。就听后勤主管答道：“没错，我们确实买过这样的商品，大人若是觉得不妥，属下愿意接受处罚。”
柳翼摆手道：“处罚的事先不说，你先说说这些境外的产品怎么样？还有这些产品流入帝国境内，难道不会受到追查吗？”
后勤主管见柳翼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心地说道：“大人打听这些，莫非是准备着手调查这些产品？”
“查不查我还要考虑一下，你回答我的问题。”
“是。这些境外的产品，尤其是食品，质量其实很不错，价格也比帝国境内的要便宜，在附近几个星系的销路都很不错。至于说到追查，其实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有利可图，谁还能跟钱过不去。不过我们每年还是要截获一些的，不然没法跟上面交待……”
“原来是这样啊……”柳翼用手指敲着桌子陷入了思考。
后勤主管见柳翼不说话，紧张得额头冒汗，唯恐柳翼认真追查此事，自己恐怕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柳翼心里其实在盘算，要塞驻军能不能从这些贸易当中也分到一杯羹，通过星际贸易赚钱可比开个修理厂要快得多。
不过作为边境缉私的部队，亲自参与这些贸易太过于扎眼，别的先不说，万一触碰到那些商人的利益，说不定他们会告到上级部门去，那时候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另外，这些边境贸易有的合法有的非法，如果搅合到非法交易里，恐怕那些做合法贸易的商人也不会答应，毕竟军队要是参与非法贸易，比任何走私集团都更加便利。
柳翼决定想想再说，此事毕竟不是闹着玩，何况自己刚到这里，有多少人跟自己是一条心还是个未知数，不能太过操切了。
“好了，你先去忙吧，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柳翼打发走后勤主管，随后将上官崎唤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来到白石要塞以后，上官崎的主要工作是对旧机甲进行筛选，将无法作战的机甲挑出来卖掉。这些工作完成后，上官崎又领着技术人员对新运来的机甲进行调试，同时还要帮着培训要塞的士兵，让他们尽早学会新机甲的操作。
这些工作十分琐碎，说起来似乎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但真做起来却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因此上官崎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人，除非柳翼主动找他。
柳翼把上官崎找来，是想问一问上官崎对于这些境外殖民地的看法。以前上官崎所在的部队，一直在跟这些不肯归化的殖民地作战，所以对情况比柳翼要熟悉得多。
“上官，我想问一问你，这些境外的殖民地究竟如何？如果我们和他们进行贸易是否会有很大的危险？”柳翼问道。
“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比较好，跟这些境外殖民地打交道很麻烦，一不小心让有心人抓住了把柄，恐怕后果会很严重。”上官崎语重心长地说道。
柳翼笑道：“别紧张，我只是打听一下，并不是真要去和境外的殖民地进行贸易。多了解周边的情况，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上官崎点头道：“这样就好。说起来这些境外的殖民地其实也相当复杂，彼此间的关系绝对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
这些殖民地除了不买帝国的账，互相之间也经常发生战斗，一会儿联合，一会儿分化，想摆平这些殖民地间的关系，我看就算到了宇宙毁灭那天也不可能……”
听了上官崎的话，柳翼不禁笑了起来，问道：“真有这么严重吗？好歹大家都是人类，不至于会互相仇视到如此地步吧？”
“如果只是仇视恐怕倒简单了，大不了就是互相打来打去，直到一方把另一方彻底干掉为止。可是这些殖民地之间，除了仇恨还会互相联合，尤其是面对帝国的时候，不用怎么动员他们会互相配合，简直就像早有约定一样……”
说起这些境外的殖民地，上官崎的就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一直说个不停，把经历过的各种事情竹筒倒豆子般地吐露出来。
柳翼很少见到上官崎说这么多话，既然上官崎难得有兴致，柳翼索性就陪着他一直聊下去。
上官崎告诉柳翼，这些境外殖民地和走私集团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如果直接跟境外殖民地进行贸易，必然会得罪走私集团；如果跟走私集团进行贸易，则会伤害到合法的贸易商。
所以，要理清楚这几方面的利益关系，实在是一件无比复杂的事情，很容易让自己陷进去难以抽身。万一再被人告到高层那里去，恐怕会招来严厉的惩罚，最后很可能变成偷鸡不成蚀把米。
听完上官崎的讲述，柳翼意识到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了，原来边境贸易和边境走私有着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绝不是自己可以随便介入的。
然而，边境贸易的利润如何丰厚，放着这样的生意不做，柳翼总觉得实在可惜。
上官崎说道：“其实边境走私最主要的还是武器，以前跟这些殖民地作战的时候，他们用的武器大部分还是来自帝国境内，而帝国是肯定不会向他们出售武器的，这些武器只可能来自于走私。”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卖武器给他们？”柳翼问道。
“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抓这些走私武器的，然后从这上面想办法赚钱。”上官崎罕见地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柳翼顿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有道理！多亏上官你提醒我，否则我还想不到这一层。把重点放在武器走私上，既可以完成上级的任务，又能从中获取利益，同时还不容易招致周边这些殖民地的反感，确实是一条非常好的妙计！”
受到柳翼的连番夸赞，上官崎却颇为感慨地说道：“其实这并不是我多聪明，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这话怎么说？”
“以前跟境外殖民地作战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其实这些殖民地的人并非个个都是好战之徒，也不是人人都那么痛恨帝国，真正导致这些殖民地和帝国长期对抗的原因，主要还是军阀势力。这些军阀势力成天打个不停，因此对武器的需要很大，走私集团的主要客户就是这些人。”
“原来是这样啊，难道帝国就没想过采取怀柔政策，吸引这些殖民地的人迁移到帝国来吗？”
“是有过这样的政策，但是由于军阀势力的阻挠，再加上帝国和这些殖民地多年结怨，想让这些地方的人转变思想实在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上官崎十分遗憾地说：“其实这些殖民地的人也痛恨战争，只不过他们更不喜欢帝国的统治。”
“明白了，关于贸易的事情我会慎重考虑的，此事牵扯的面实在太大，确实要从长计议才行。”柳翼说道。
贸易的事一时间无从下手，柳翼只能再想别的发财办法，幸好修理业务慢慢被往来的商船所接受，在白石要塞进行维修的船增加了不少，使得要塞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
柳翼决定先想办法把缉私工作抓起来，若是让走私活动过于猖獗的话，不仅会影响自己的考评，对那些合法的贸易商也不公平。
既然现在合法商人都老老实实地接受检查，便不能再继续放纵那些走私集团，就算不能彻底铲除，至少也要让他们有所收敛才行。
然而要打击走私活动，光靠柳翼一个人是不行，必须得全体上下一致地配合才行，为此柳翼决定先找各部门的军官聊一聊，取得共识后再讨论具体的计划。
在这些军官里，最难搞的就是叶娜，她是要塞的二把手，也是其他军官多年的上司，不把她摆平就很难获得其他人的支持。
自从柳翼来到要塞以后，叶娜就一直在跟他唱对台戏，这让柳翼不得不暂时采取尽量回避的办法，以此减少彼此间的直接冲突。
不过柳翼深知这不是长久之计，自己和叶娜之间的矛盾总要想办法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