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0089章 程康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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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牛村位于金牛山之中的一处峡谷内，此地民风淳朴，居民大都曾是猎户，自从金牛山被评为国家一级生态保护区之后，便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进行狩猎活动。
这相当于断了猎户们的生路，好在政府给予了一笔不菲的补偿，并且大力发展旅游资源，游客络绎不绝，许多村民便做起了一些小本买卖，也算是形成了一个产业链。
最近发生的命案，使得村里人心惶惶，都传言说是有吸血僵尸出没，除了两家八口人的尸身上，那奇特的伤口之外，另外一条重要依据，便是前天半夜那两声奇怪的吼声。
大家都是猎户出身，对山上的野兽都是十分熟悉，况且，这里发展旅游业，山上也没有什么厉害的野兽，那吼声太过诡异，跟以前老人们形容僵尸的叫声，简直一模一样。
是以，自从命案发生之后，大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甚至有很多一部分人，已经打算悄悄搬出去住了，虽然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但生命诚可贵嘛。
程康年坐着一辆黑色奥迪a6，带着苑浩和马若曦开着的白色宝马x6，一前一后进入金牛村，人们不禁议论纷纷，他们对这辆a6并不陌生，知道这是警察局长的座驾，肯定是来办案的，一些人对着两辆车指指点点，而有一部分人，则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打起了电话，目光却始终紧紧跟着车辆移动。
两辆车径直开到案发现场停下，见程康年下车，司机也跟了下来，苑浩和马若曦便也下车，走到程康年身边。
“程局长，程局长！”
程康年正准备为苑浩两人介绍，却听远处有人喊自己，紧接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程康年先是微微皱眉，旋即一脸无奈的苦笑。
苑浩正自奇怪，听脚步声来的人数不少，又见程康年的表情，还有他的司机也是一脸的紧张，当下更是怀疑，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神情？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四周突然涌出大量人群，哗啦啦将四人包围了起来，七嘴八舌一阵嘈杂。
苑浩眉头一皱，这些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委实来了不少，足有好几百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本村的居民，可为什么包围自己四人，这程康年看样子也算是个正直的人啊。
只见程康年强自挤出一脸笑容，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见众人依旧不理，笑容中满是无奈，于是大声喊道：“大家安静，安静，大家有事慢慢说，安静，一个一个来。”
虽然他尽可能的摆出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但村民却依旧不买账，七嘴八舌，没有一个停下来的。
苑浩见此，便自顾地转身走到宝马车面前，嘴角微微一扬，暗道一声，李睿啊李睿，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你可别怪我。
想到此处，将车门打开一些，一手抓住车门顶端，脚下猛的用力，身体一跃而起，便是一个漂亮的侧身360°高空翻，身体已经轻飘飘的站在了宝马车顶端。
见这一下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甚至有一部分年龄较小的已经忍不住鼓掌喝起彩来，嘴角的弧度更甚。
“都给我闭嘴——”
苑浩那超级大嗓门，即使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依然可以不借助任何通讯器材，与队友取得联络，这一声闭嘴，当真吼得犹如万钧雷霆，让人听了觉得震耳欲聋。
众人冷不丁地被他这么一吼，心底忍不住打个冷颤，目光全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却是一言也不敢再发，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就连马若曦、程康年包括他的司机，也都无一例外的盯着苑浩，这嗓门，狮吼功吧。
苑浩原本冷着一张臭脸，此时见众人的视线焦点，都在自己身上汇集，心下有些不忍再吓唬他们，于是低咳一声，挤出一脸无害，而又无赖般的笑容，“咳咳，这个，那个，大家有话慢慢说嘛，嘿嘿，你们这么七嘴八舌的，程局他也听不清你们说啥不是？嘿嘿。”
又见众人对他连番白眼，苑浩那倒也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俺丑话可说在前头，俺打小可就嗓门大，在俺们村东头，俺这么吼上一嗓子，村西头的牛都能被俺惊着了，谁要是再吵吵嚷嚷的和俺比嗓门，可别怪俺冲着他的耳朵根子吼上这么一嗓子，哪位要是不相信，那咱就试试？嘿嘿……”
最后这一声干笑，直将众人笑的心底直打颤，纷纷避之而不及，却是谁也不敢吱声了，生怕这货一嗓子吼得自己得个耳鸣或者耳背之类的毛病。
马若曦听他俺来俺去的胡说八道，一幅无奈流氓的样子，顿时又想起初次在4s店与他见面时的场景，早已是忍俊不禁，但又不好笑出声来，只好暗自忍着，心下却满是欢喜，这个活宝，还真能白话。
程康年和他的司机，对苑浩可是佩服不已，他这么一个胡闹，竟然大大缓和了现场的紧张气氛，暗暗对苑浩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又见苑浩向自己眨眨眼睛，潇洒地从车顶跳了下来，当即明白是在示意自己可以开讲了。
“同志们，大家不要急，有话慢慢说嘛，像刚才似的这么一窝蜂的乱来，”程康年说到此处，便微笑地指着身边一位小伙子，“来，这位小同志，我倒是问问你，你能听清你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吗？”
小伙子脸色一红，挠着头摇了摇，“听…听不清。”
“就是嘛，哈哈哈，”程康年大笑出声，“你这么年轻力壮的一个小伙子都听不清，更别说是我了，好啦，好啦，大家也不用放在心里，咱们有事说事，一个一个来，我程康年今天就站在这里听着你们的诉求，但凡还有一个人有疑问，我绝对不走。”
说着，便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
苑浩站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看来自己的感觉没错，程康年的确是一位不错的地方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推搡着，别看刚才都喊的挺欢，此时却是没几个愿意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
最后还是一个长相憨厚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一脸慷慨就义的神情，“你们不愿意说，俺来说，哼。”
说着，转向程康年道：“程局长，俺们大伙儿都知道你是个好局长，可俺们就想知道，这柳家和吕家的案子，你们到底查的怎么样了？到底是不是吸血僵尸做怪啊？”
程康年大笑三声，“我说老弟啊，咱俩的年龄看起来差不了多少，你看上去比我还要小上几岁吧，可你这思想，咋能跟那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们一个调调呢？破案是要讲科学证据，讲事实依据的，哪儿来的什么吸血僵尸啊？哈哈，咱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你可真逗。”
那汉子被他说得脸色一红，但程康年的解释，显然还是不能令他满意，于是嘟囔道：“你是大局长，比俺有文化，俺说不过你，可你倒是给俺们说说，不是吸血僵尸，那是啥？你说村里这么多老老少少的，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一天破不了案子，俺们就得跟着提心吊胆一天，那要是一个月破不了案，一年破不了案呢？你让俺们可怎么活呀？俺们大伙儿想出去避一避，你还不让，这，这万一出点啥事，咋办？”
说着，干脆蹲在地上，气呼呼地扭过头去，双手抱着脑袋，显然是憋屈的紧。
苑浩总算是听明白了，村民以为是僵尸作怪，便想搬离此地，暂时躲避一段时间，但这些村民，和当地旅游业紧密相连，这一走恐怕不会是一两个人，到时旅游业受损不说，僵尸作怪的说法，要是流传到游客之间，难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故此程康年的做法，倒也是不无道理。
这时大伙儿也都是群情激昂，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就是啊，俺们可不想拿自个儿的脑袋开玩笑，那挣钱还能不要命啊？大不了，这里的铺子俺不干了总成了吧？反正俺就是要走。”
“说实话，咱们大伙都是觉得程局长你是个好官，俺们这才听了你的话，等着你的答复再做决定，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俺儿子在城里上学，生病了，俺要进城去照顾儿子，这你总不能拦着吧？”
“就是，俺七叔身体不好，要进城住院，人命关天！”
……
这家七大姑，那家八大姨的，全都被抬了出来，总之就一句话，就是要走。
程康年苦笑不已，无奈道：“乡亲们，儿子生病了，七叔要住院，我程康年岂敢阻拦大伙儿？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谁也不用糊弄谁，虽然我是警察局长，但我并非强求大家留下，只是恳请各位，给我们一些时间，这样，大家要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从今天起，我就住在咱们村了，要真有僵尸咬人，就让它先咬我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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