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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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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男人,其中一个衣不遮体,身无寸缕;另外两个手持刀枪,虎视眈眈的遥指其人。试问如果你是那个赤身裸体的家伙,会如何?

眼下,这个英国男人在度过了最初的慌乱後,便采取了他可能认为最正确的行动:双肩微微一耸,将手抬至头的左右两侧,手心向外,以示自己并无不良企图。此外,面对我那阴沉冷冽地逼问。他更是一脸淡然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何军。还有这位拿枪的先生。我想两位应该很清楚,这麽做会不会给你们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

可能是因为无炎平常太过於低调的关系。理查德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拿枪的人会是个跟我一样的大学生。说完这句话,他甚至还夸张地晃了下自己那赤裸的下体。壮硕的,此刻依然有点勃起的阴茎随之一摇,就如同那吊挂在水果铺的大香蕉一样。配合着他淡然而不屑的神情。顿时就让我产生了一种要宰了他的强烈冲动。

「他在激怒你,别上当。」正当我不禁想上前对其动粗时,无炎伸出左手拉住了我,同时出声提醒。

我停下了想要迈出去的脚步,恶狠狠地瞪着理查德「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听到我的狠话,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是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无炎的身上「好了,让我们抛开不必要的废话。坦率说吧,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

「我想,你一定不是英国军人出身吧?卡尔,不,应该称呼您斯科特?摩尔曼?理查德先生!」端着枪,一直瞄准着理查德的无炎这时也微笑着道出了让理查德立马脸色大变的话。

「你,你是谁?!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这个英国男人的质问声显得非常惊骇。不用想也知道无炎所讲的话戳中他的要害。

「很简单。」无炎撇了下嘴,接着道:「你们英国军人在被俘之後,除了姓名、军衔之外什麽都不讲,对於威胁、拷打这些手段一点反应都不会有,只是不断地重复自己的名字、军衔,好像念经一样,不管对方如何折磨一点都不接招。可你刚才的表现是什麽?试图用我们东方古老的计谋激将法来惹怒我的同伴,然後在等其上前来时制服他,用其之命再来逼迫我放下手里的武器。对不对?另外,您的真实姓名,我想在这个城市里也并非只有我才知道吧?」

听完无炎的这番言论,理查德的脸色变得愈加苍白。我可以明显看清他的满身裸露的白肉都在不自主地颤栗抖动。

「shit!this damn yellow hybrid.he must have betrayed me!」

半晌之後,我和无炎才听见从他的嘴里发出的咒骂声。知道这话意思的我立刻回敬道:「你他妈的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敢骂我们中国人是杂种!信不信我活剐了你!」

「别说了老鬼。」无炎的神情也开始严肃了起来,嘴里的话掷地有声:「我不想跟你说是谁出卖了你。我只想知道你手里有什麽东西值得吕国强顾忌。还有,你用了什麽方法让我同伴的母亲甘心受你的奸淫。当然,你可以选择保持沉默。但是——」

讲到这儿,无炎便从身上的多功能战术背心上取出两支小巧的针管,在理查德的面前展示了一下。随後继续冷声道:「这个是我刚才摸进来时在客厅,你脱下放在那儿的裤子里找到的。我想我的同伴跟他的母亲就是被这个扎晕的吧?里面的药物成分是纯度很高的硫喷妥钠?我猜应该是的。要不要我也用这个把你弄晕,然後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们在好好的谈谈?放心,我有很多方法,既不会让你很快的死去,也不会使你感受到活在这世界上是件多麽美好的事情。如果把它换成我们华夏文明的一句古语,那就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话一出,理查德那原本高大的身躯也禁不住向一缩,脊背死死地靠住衣柜。嘴里同时颤巍巍地道:「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英国公民,在这里是享有外交豁免权的!你们这样私闯我的驻地,更是犯罪行为!」

「no!no!no!」只见无炎摇着左手的食指「我想你一定没有看过国际法。首先,你不是英国外交人员,并无权利享用这一国际条款;其次,也是最主要的,你绝对不希望因为此事而引起中国警察、甚至情报安全部门对你的重视吧。更何况,你的雇主也同样不会愿意花在你身上的钱就因为你的暴露而被浪费。如果一旦发生了那种情况,恐怕你那位在利物浦的未婚妻贝蒂以及你刚满周岁的儿子钱伯斯的日子——」

後面的话无炎并没有再讲下去。只是换了副表情,用其似笑非笑的眼神凝视着已快瘫软在地板上的理查德。不难看出,这些话的真实性有多麽的高。但我一点也不吃惊,因为此番话语早在清晨我和他在双龙山顶促膝相谈时已经知晓。现在理查德的表现则更能证明他对我说的,基本正确。

「好了,理查德先生。合作与否,yes or no?二选其一吧!」片刻之後,无炎便继续笑吟吟地盯着他,等待着答覆。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因为关着门窗的原因,室内的空气有些污浊。正当我快要沉不住气,想再次出声恫吓半倚半坐在衣柜边,神情萎靡的理查德之时。他终於抬起头,无力而又艰难地吐字道:「yes。」

见其同意,无炎点了点头。接着看了眼腕上散射出绿色萤光的军用手表後便开口道:「我们长话短说。首先,吕国强为什麽这麽忌惮你?跟你又是什麽关系?你到中国来的目的?」

「他——」理查德的喉头一阵蠕动,好像很困难地把痰咽下之後才慢慢道:「他跟我的雇主合作。不,准确的说吕和我一样,也是被我的雇主雇佣的手下。只不过他为雇主办事要比我早很久。」

他说到此,抬眼望着窗户。目光里充斥着一种不加掩饰的缅怀之色,但嘴巴却未见停顿:「几年前,我还是一个欠下赌场十多万英镑,没有房子,没有女人,没有未来的穷小子。就在我快被这种毫无希望的生活给逼疯时,我的雇主派了个人找到了我。派来的家伙对我声称我的债务已经被雇主还清,但我需要从今後开始替他效劳。就这样,我先是被带到了一处庄园,学习基本的自卫技巧以及特工知识。三个月後从那里出来,雇主不知通过了什麽方法,把我弄成了一个杜伦大学的毕业生——」

「fuck!你他妈快说重点!别讲这麽多废话!我们不是来听你讲回忆录的!」被他这些絮絮叨叨的罗嗦话惹恼的我这时出声低呵,打断了他。

无炎拍了下我的肩头,示意少安毋躁。接着又将目光对准了他,提醒他继续。

他见此,喘了口气後又开始说了:「後来我被雇主安排成留学生,来到中国。在你们首都的大学学了二年中文,从那时开始,雇主就慢慢地通过一些他人代发的国际邮件把我要做的事情逐步地透露了出来。」

「来到东州,进东海大学。意图接近并结交吕国强,替你的雇主监视他。以免吕国强侵吞你雇主的钱?」说着此话的无炎双眼内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理查德点着头,顿了顿之後继续讲述:「我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跟吕成为了朋友。他表面上看,待人确实友好,也很是真诚。但这些都是他的伪装,他真正的面目,则是个肮脏、贪婪、卑鄙、无耻的恶棍混蛋!」

「哼!狗咬狗。」理查德给吕国强的评价,对此我是抱以嗤之以鼻的轻蔑态度。

「这点我是有证据的,何军,还有这位先生。不信的话你可以打开我的电脑。密码是xxxxxxxx,在f盘的隐藏加密文件内。里面就有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靠在衣柜边的理查德也不反驳我的话,只是低着脑袋,轻声地跟我建议道。

我随即走到了他的电脑旁,将它开启,输入密码,正要打开那个隐藏文件时。他的话语又传来了:「我能不能跟我的未婚妻通个电话?几句就可以了。」

「等一会儿再说,好吗?如果文件里的东西是我们想要的话,很快,你就能和他们团聚了。」无炎冷淡地拒绝了他。

「『晴明』,看来这次吕国强是在劫难逃了!」拿着鼠标,点开文件阅览的我一阵莫明地激动。里面的东西很多,大致分为照片、录像、录音三种。这其中照片跟录像都是在同一个地点拍摄的。有吕国强和一些平常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座谈交流。但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则是他跟那些平常在公众面前一本正经,威风凛凛的官员们与很多年轻貌美、身材妖娆的姑娘一起声色犬马,荒淫糜烂地群交场面!

「这些都是在连山大酒店总统套房里拍的。房间长年都是吕租下,从事这活动的。」随着一张张、一段段录像的播放。理查德又再度打开了话匣:「装那套视频监视系统的是一年前雇主从香港招募来的专业人员干的,我为他们提供的掩护。摄录下来的东西能直接跟我的这台电脑连接并输入。後来我才知道,他们这种群交派对的事情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有一个你们中国所谓的市纪委书记、两个副市长、一个市警察局长以及他的三个下属县区的局长、还有另外一些东州各级的官员;总共有十五个人先後参加过。名单我也有,就存在那个命名为xxx的文本里。」

我依其所言,打开了那个文本,看了眼上面的一长串名字以及官职,心里颇为难受。但很快,我便平静了下来,用眼神对无炎示意着什麽。

心领神会的无炎见此接着对理查德发问:「你还没告诉我的同伴关於他母亲的事情,请你就此解释一下。」

「这个——」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犹豫,一副不想回答的模样。但没多久,他还是开口了:「这,这个是一年前我的雇主给我发布的指令所造成的。当时我已经知道了吕早就开始在侵吞雇主的钱。於是我跟雇主联系,雇主就要求我尽快把这笔钱给弄到手。我随即开始为他办事,一点点地想从吕的嘴里套出钱的秘密。也就是由此我和他的关系变得更加融洽,也跟着他去参加了几次这样的性爱派对。不然我是没机会让香港的那批人进总统套房安装监视器——」

「说重点!别想再拖时间,没人会来救你这个两头都想得利的家伙!」就在理查德喋喋不休,再度想展开长篇大论时。无炎的脸色也开始阴寒了下来,嘴里的话更是字字带冷,清冽如锋。

「呃——」理查德噎住了,连呛了好几口,才抬起头,言语中透着点解释的意思:「我没,没有两头都想得利,我只是——」

「哼!只是後来吕国强也摸准了你这个家伙同样贪财好色的毛病。反被他试探出其实你是被雇主派来监视他的人。然後你俩摊牌、妥协、最後勾结在一起准备分掉那笔钱。顺便,你也向其提出让他的妻子——我同伴的母亲以及他的学生关丽跟你上床的无耻要求。而那个同样无耻的家伙为了保住现在的身家地位也同意了。於是你在玩弄过了关丽後,又趁着当我同伴英语家教的机会,主动把吕的秘密暴露给了我同伴的母亲,使其不得不就范。同时,你还打着另一番心思,就是让我同伴的母亲跟关丽双管其下,共同去窃取获知吕藏匿钱财的准确位置。然後悄悄取走钱,潜回英国,带走自己的未婚妻和儿子在离开。是不是?!」无炎冷冷地将这个论断抛出口来。

此言一出,理查德双目圆睁,难以置信望着无炎。没一会儿,他彻底地蔫了。耷拉着身子,缩在地上;眼神惶恐,嘴里更是小声地念念有词:「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麽会,你怎麽会——」

我心中的熊熊怒火开始燃烧的更加灼热。从电脑桌前的椅子上起身,一步步的踱到理查德的身前蹲下。看着原本高大魁梧,此刻却蜷缩成一团,眼带惊恐的他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道:「告诉我,你是不是会催眠术?」

「是,是的。有,有什麽问题?」稍稍回过神来的他满脸不解地看着我,眼中带着的全都是谄媚的讨饶之色。

「老鬼!」无炎打断了我正要说出口的话。然後又对他问道:「吕国强和你的雇主究竟是在合作什麽?你的雇主又是谁?」

「这,这我真的是不知道。」他使劲地摇着头,想以此表示他的话真实可信「他们靠什麽合作赚钱我是不会去刻意打探的。而我的雇主,说实话到现在我一面都没和他见过,是男还是女也无从知道。在英国的时候都会有不同的人带着他的指令来指挥我。而到中国後,就是通过信件取得指令了。如果我要跟他联系,那就必须到公共电话亭去打电话。是打到英属维尔京群岛,号码是xxxxxxxxxxxx,响三声挂掉就表示任务完成,四声表示任务还在进行当中,五声表示任务有变,需要人手支援。到时就会有人拿着一张上面都是中文,手机号码,末尾处写有一个『w』字母的字条来跟我接头的!哦,对了,五天前我就打过这种响五声的电话!」

「什麽!」我被理查德的那句话震惊地不寒而栗。朝无炎看了眼,他这时到一脸平静,伸手冲我放钱包的裤兜指了指。猜到他意思的我赶紧将钱包取出,从里面掏出了那张完好无损的,神秘女子给我的字条,递到了理查德的眼前。

他懵了,非常而且极其彻底地懵了。其实我也有些惘然,现在看来,这张字条原本就不是给我的。但为何她要那麽做?原本狠下心肠,利用我妈策划这一出苦肉计就是为了揭开谜团。而且理查德招供的东西也十分另我满意。可就是这一张小小的字条,把本来一切又给重新推回到了迷雾之中。躲在幕後的人,实在是————

「为什麽你要打这五响电话呢?难道说吕想要害你,被你知道了?」无炎的询问声将我的思绪给重新拽回了现场。

「不,不是的。是我觉得吕有想要逃跑的意图。你们点开那文件里面最後一个录音,这是一星期前我让关丽安装在他办公室电话里的窃听器录下的。你们也应该了解,跟他摊牌後,他跟那些官员的性爱派对就不在那里开了。具体的地方我现在毫不知情。但关丽跟他还有我都有肉体上的关系,而且吕对她还是挺信任的。於是我就让那女人帮我安装了窃听器。谁知安装好的第二天就有收获,你们听一下就知道了。」

按照理查德的话,我又回到了电脑前,把最後那个录音打开,并开启了音响。顿时,电脑里的对话在房间内荡漾开来。

「阿然,东西都处理掉了吗?」

虽然话音有点失真,但我还是听的清楚先开口的人便是那个人前儒雅,人後无耻地吕国强。

「ok!处理好了,强叔。您还有什麽吩咐呀!」另外一个声音则稍显轻佻,颇有几分飞扬之色。

「处理掉了就好,跟你说一声。过些日子公安那方面又要在市里进行专项斗争。梅局长让我带话给你,要你和你的手下最近都安份点儿,别干那些出格的事。」吕国强显然跟话筒另一头的人非常熟捻。

「知道,知道了。反正要紧的事也为您办完了,过几天我就派人处理一点儿自己的小事总没问题吧?」对於吕国强的好意提点,另一头的人并没有当回事。

「什麽小事?」

另一头的那人吱唔了一阵才道:「嗨,没什麽啦。就是我一个最近刚把上的马子被她以前的男朋友骚扰有点不爽,过几天我派阿廖他们几个去收拾那小子一顿。那小子家在外地,我又不弄死他。这总不算出格的吧,强叔?」

「嗯,总之别在城里就行。」说完这句话後,吕国强好像又记起了什麽似得赶紧提道:「你买下的那个小岛最近没人在住吧?」

「没啊,咋了?」那人有些不解。

「过些日子我想去那儿住住,采采景,写写生,放松一下。行不?」

「好啊!怎麽不行!强叔您大架光临我的乾山岛。到时候我一定亲身恭候,扫榻相迎!」那人答应的非常痛快。之後,通话录音就此结束。

「阿然?然哥?乾山岛?哦!」转瞬之间就把这些想通透的我随即一笑,半眯着眼,缓缓向理查德踱去。

「ok!」听完以後的无炎也在同时打了个响指「都说完了吧?还有没说出来的东西吗?」

理查德摇了摇头,眼睛则始终盯着再次走到其身边的我,颤声道:「我,我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你,你们不能不讲信用!」

紧握匕首的我望着无炎,想知道他的意思。

「老鬼!」自始自终都拿枪瞄准理查德的他此刻把目光移向了我这儿,灼灼地凝视着「想清楚了再做。这个世界,没有後悔药!」

「也许那天的女子说的对。」我沉吟了一会儿,眼睛再次看向背对着我,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语无伦次的理查德时。嘴边掠起的弧角已是满含杀意「开弓,焉有回头箭!」

话音一落,我猛然下蹲,左臂撩起理查德的颈部锢住,同是手掌上翻,五指顶压其下颚,使他无法出声呼喊。右手的利刃则毫不犹豫地挥出,自下而上直刺背部。

「咕唧」一声,十几厘米的刀刃插进了他的脊背。一股热烫刺鼻的鲜血顿时就糊上了我的眼睛。与此同时,受痛之下的理查德忽然发狠似地挣紮起来。就在我快要被其挣开之时,旁边的无炎终於出手了————

十分钟後。

「记住,虽然从背後斜下刺入人体是可以避开肋骨进入心脏,但也应考虑实际情况。你和身材相差太大,如果不是他赤身裸体又被我们吓破了胆。现在躺在地上的可就是你了。」

此刻正听无炎说话的我坐在床上,双手撑着床面,「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而就在脚下的地板上,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一个英国男人已倒在了那儿,停止了心跳。从他身上汩汩而出,淌积成溪的鲜血里,我还能看见自己的一丝倒影。

看着鲜血和屍体,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只是有些因为用力过度而产生的脱力感。

「兄弟,连累你了。」听完话,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对其表示着歉意。

他还是淡淡地笑着,拍了下我的肩膀,从容而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後不要後悔。」

「不会的!」我边说边用袖子抹了把脸上残留的血迹。

「那就欢迎你加入到这真实而又残酷的世界喽!」他伸出了手,笑容依旧。

我也伸出手,跟他握在一起。与此同时,内心中也返出一阵略微地伤感。

再见了,我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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