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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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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结晶大陆,本来以为这里会有很多水晶之类的东西,可事实证明那只不过是我的胡思乱想而已。与熟悉的黄铜大陆一样,这片土地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也是第一次使用大陆传送门这种东西,我在走进去的时候心里还带着非常不安的感觉,但整个过程却和进入洗手间一样平淡无奇,连一点点的特殊法术效果都没有,我甚至开始为缴纳的不菲金币感到不满了。

来到了自己的地盘以后,我觉得初邪正个人都不太一样了。身上的伤还挺严重,但脸上却挂上满活力四射的笑容。

我们投宿在结晶大陆传送门这边的城市里,借着这段时间躲避一下我造成的风波,也让初邪能够好好养伤。

“初邪,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在踏上了结晶大陆之后,初邪的朋友终于开始质问我的身份了。

“他是贪狼,价值一千万的通缉犯!我抓到的!”

初邪笑眯眯的对那个男人说。

那个男人顶多也就是三十岁,却留了不算短的山羊胡,整个人显得生冷古板。

不过很明显,他非常清楚初邪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因此在得到了那个根本没有逻辑可言的答案之后就放弃了追问。

“你四处瞎跑,老大很担心。”

他皱着眉头说。

“哈!要他管我?叫他一起去穹顶之役帮忙,他自己说不去的!要是他也去了,第一肯定是我们的。”

初邪故意做出气哼哼的样子。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意识到,那个男人嘴里的“老大”似乎并不是燃墟。毒烟曾经说过,他们食影者和初邪的大哥有交易往来,那么他说的大概就是初邪的哥哥吧……我猜道。

初邪的伙伴丝毫没有掩饰对我的排斥,他们似乎也非常反感初邪对我的友好态度。我并不是很清楚那是为什么,初邪因为受伤的缘故,根本还没对我展现出什么亲密的举动,我只能说他们本能的敌意有些过于旺盛了。

山羊胡子的男人叫做巴宰,他似乎在三个人中很有发言权的样子,一直都是由他在对着初邪问这问那。另一个看上去年轻一些的男人对初邪关切之余更多的则是恭敬,初邪也不怎么主动和他说话。

至于那个女孩,初邪从一开始就赖在了她的身边。

“小鱼,我不在的时候' 家里' 怎么样了?”

“挺好的,大家都还好。”

我仔细打量着小鱼,感觉这个娇小可爱的名字和她非常不相配。

小鱼穿着一身女性用的全身甲,银白色。肩甲拥有着优美而对称的圆滑线条,精心打造的女式胸铠和环腰甲下面露出来的红色短裙边缘,怎么看都是一副英姿飒爽的女剑士风范。

这种全副武装的女战士我在之前只见过一个,那就是挽歌。不过和挽歌那套超级厚重的【火精灵王的诅咒】相比,小鱼这套铠甲明显是专门为衬托女性身材而准备的。

那套铠甲穿在小鱼的身上显得非常正式,让我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古代战争故事中“贞德”的形象。金色的头发在脑后整整齐齐的梳成鱼尾辫,一双长腿让她的个子显得相当高挑。

“那么,和黑无他们的交易达成了么?”

初邪继续问。

我看到那三个家伙全都露出了不够爽朗的表情,初邪也发现了。

“那个……他又提了新的要求……”

巴宰结结巴巴的说,“你不在……所以没有人拿主意……我们就……”

“我说没说过无论他提什么要求都满足!”

初邪勃然大怒的吼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三个人用立正的姿势站在那儿,一句话都不敢说,就好像被教官训斥的新兵一样。

我从来没见过初邪这么认真,她的生气完全不是装的,那种充满压迫力的威严也让我非常意外。

腿上还打着绷带,没办法下床,女孩倚在床背上用手指着巴宰开始了长篇大论的指责。

“我真是傻到家了!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你们去做!和绑住了手的对手打架都能输掉!你们……你们……吃白饭的啊!巴宰!你知不知道黑无不给我们放行的话后面的事情全都要耽搁下来了!”

巴宰被骂的哑口无言,满脸都是冷汗,但是当初邪说到后面的时候他开始一个劲儿向我看过来,似乎在示意初邪不要在外人面前口无遮拦的样子。

“到处乱看什么!”

初邪厉声说道。

“三小姐,我们的事情还是不要在这里说比较好!”

巴宰很严肃的对她说。

“你也知道搞砸了事情不好意思!”

“我不是……”

“行了行了……”

初邪摇着头抬起了手打断了巴宰的话,“黑无要的什么条件?”

“这里有别的人。”

巴宰忍不住说出了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

“我让你说你就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巴宰用并不算友好的眼神瞪了我一眼,然后放弃了努力。

“【光血水瓶】三个星期的量。”

他说。

“妈的……”

初邪恶狠狠的爆出一句粗话,“燃墟怎么说?”

“我们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先来找你了。”

初邪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好歹是被你们救了。唉算啦算啦~ ”女孩脸上的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燃墟我来搞定他,你们也别担心了,出去吧。”

我看到三个人都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巴宰更是逃命一样在点头致意之后抢先离开了初邪的房间。

“小鱼留下!”

女孩身上传来的铠甲摩擦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留在了原地。巴宰和另一个家伙在临出门之前一直在瞪着我,我却坐在那里完全没有任何觉悟的样子,反正她又没说要我出去。

我坐在房间另一边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小鱼像军人一样站在初邪的床边。只不过女孩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总是不时的向我身上瞟过来。

“小鱼~ 想我了没有啊?”

初邪伸出手去拉小鱼的手。

“……我……恩……那个……”

小鱼全身硬邦邦的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嘴里的句子也是模模糊糊的。

“介绍一下,”

初邪转向我,“小鱼是我的亲卫队队长!专门保护我的哦,很厉害的,2级的纯战士,和我一起练起来的。”

我倚在沙发上对她点了一下头,不过小鱼并没有回应我。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又看向初邪。

“你不告诉我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么,初邪?”

小鱼和巴宰不同,对初邪直呼其名而没有使用尊称。这个细节从某种程度上显示出了两个人更为亲密的关系。

“他啊~ 是夺走了我处女的家伙!”

初邪笑道。

小鱼紧绷的脸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嗯,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杀了他。”

初邪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她说的话基本都不能信,这是她所有同伴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这一次我也分不清她到底为什么要笑成那样子。

“那么,他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小鱼继续问。

“嗯,我有要他帮我的事情,他也要我帮他一些忙。”

我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初邪要帮她什么忙,或许那只是她习惯性的撒谎吧。

“还没回答问题呢,你想不想我呀?”

小鱼一脸正色的表情,脸颊却变得有些微红。

“过来!”

初邪见她不说话,用手拍了拍床命令道。

似乎不敢违抗她指令的样子,小鱼皱了皱眉,板板正正的靠着床沿坐了下去。

一双深蓝的眼睛却一直瞅着我的方向,似乎因为我的存在而非常不舒服。

初邪在她坐下之后抱住了她的脖子,小鱼的脸立刻就红成了桃子一般。

“有、有人……你别、你别……”

小鱼还试图保持着自己成规严守的形象,初邪却恶毒的笑着,抓住不敢反抗的小鱼的手腕,深深的吻到了她的嘴唇上。

小鱼的喉咙里发出了惊悸的呻吟声,用充满了羞耻和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我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么一幕,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娇艳的女孩热情洋溢的吻在一起。

初邪的吻技和她的床上功夫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在床上她只不过是一个天赋十足却匮乏技巧的小姑娘,可在吻起来的时候那只舌头却充满了灵性和令人想要一口吞下去的诱惑。

身穿铠甲的女孩被初邪吻得全身都软了,她任命一样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我,开始微微回应起初邪的热情。初邪见到小鱼服软,一只手抓着对方的皓腕,另一只手凶性十足的伸到了她裙子下面。

在做这些的时候,初邪斜着眼看向我这边,眼睛里面全都是挑逗的意味。这丫头,做这些给我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后也许要和初邪手下的这些人共处很长时间,为了避免日后的尴尬,我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站在二楼走道的栏杆旁边向下看去,巴宰和年轻战士正在旅馆大厅的一楼闲坐着。我没什么兴趣和他们混在一起,边靠在初邪的房门外开始出神。

想不到初邪的口味倒是很宽泛,什么都吃的进去。看她和小鱼的样子也绝对不是第一次了,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待初邪自己对我坦白。不过,小鱼那种冷艳的女人,倒是被初邪的无赖克的死死的,被吻上以后完全就是一副毫无办法的样子。

身后的房间里发出了稀里哗啦的,铠甲被脱下来的声音。我这才意识到初邪那家伙根本就没改房间的隔音设置,而我出来的时候房门也完全没有自动锁上的迹象。

难道初邪是双性恋?她和我在一起时候的兴奋难不成和她的言语一样也是虚假的么?抱着根本难以平息的疑虑,我终于忍不住做了一次偷窥者。

小鱼的铠甲被初邪扔的满地都是,里面的衣服也被剥的七七八八,看上去相当狼狈。

“……初邪……你……怎么变的……这么坏啊……”

初邪从后面咬着女孩的耳朵,一只手探到了小鱼丰饶的胸口,另一只手抚弄着下面的巢穴。小鱼喘着气,力不从心的阻挡着初邪的一双魔手游走在她的全身上下。

“你不是很喜欢嘛?原来这里这么敏感啊?嘿嘿嘿!”

“啊——”

似乎被初邪的指尖捻到了胸部最娇嫩的位置,小鱼仰起脖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

“呦呦,这里都硬起来了哦~ ”“你别……别弄了……受不了了啊……唔嗯……”

初邪将手从小鱼的胸口离开,小鱼刚松了一口气,嘴巴就立刻被两根葱指入侵了进来。初邪尽兴的开始玩弄她的舌头,搅的小鱼说不出话,一丝亮银色的口水从小鱼的嘴角流了出来。女孩情动,非常配合的吮吸起了初邪的指尖。

“唔……不要……犯规了!犯规啊……”

小鱼突然发出了高昂的声音,身体挺了起来。原来初邪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用手指对她展开了正式的进攻。小鱼用双手去按已经探到蜜穴里的初邪的手,可是却使不上力气。

“顶到了……痛……初邪……求饶了……我求饶了……别……”

“哇……你以前那样玩都没弄破啊?”

初邪带着一丝意外的眼神,用脸颊蹭着小鱼。

“没有啊……我没有……一直都只敢放进去一点的……”

小鱼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我要拿走啦……小鱼的第一次……”

初邪邪恶的笑着,开始试着探入另一根手指。

“放不进去了!胀的好痛!初邪……不要啊……”

小鱼轻轻挣扎起来,但看上去却是欲拒还迎的样子。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初邪的眼圈突然红了。她不再弄小鱼,而是抽出了自己的手指,放开小鱼开始抹眼泪。

小鱼像是一下子失落了什么似的,迷蒙着眼睛,气喘吁吁的回头看初邪。当她看到初邪无声的哭泣之时,连忙抱住了她。

“你怎么了啊!为什么哭了?受委屈了?”

“……没有……”

初邪一边擦着流下脸颊的泪珠一边轻声说。

“我……我……”

小鱼不知所措的捧着初邪的肩膀,“……你想要我的……就拿走好了……我本来也是想给你的……”

初邪哼的一声破涕为笑,“傻瓜!我又不是因为那个……”

“那是因为什么?”

初邪摇了摇头,“……我啊……也有笨的要死的时候呢……”

“你在说什么呀?”

初邪没有再答话,而是对又一次坏笑着小鱼展开了进攻。这一次初邪毫不留情的推倒了她,然后扯掉了小鱼最后的壁垒。

小鱼想用双手捂着胸口,可是初邪却侧着身子压住了她的一只胳膊,一口咬住了小鱼的淡红的乳头,左手进攻起了另一侧的白鸽,右手则不住的在小鱼下身肆虐起来。

小鱼被弄的完全混乱了,只能一直摇着脑袋发出娇吟。

“初邪……初邪……我好喜欢你……”

我听到小鱼在迷蒙之中喃喃道。

初邪伸出舌尖挑弄着小鱼的乳头,继续把她弄的娇喘不已。

“我知道的啊……一直都知道……”

她轻轻对小鱼说,右手加重了力气。

小鱼捂着嘴,身体猛地反弓了起来,脚趾痉挛的在床单上扯弄,被初邪推上了绝顶。

当女孩全部软下去以后,初邪才将手从小鱼下面拿了出来。整个手掌都被小鱼的爱液弄的亮晶晶的,初邪将手上的东西悬在面前,然后拍了拍小鱼的脸颊。

小鱼带着红晕从床上伏起来,羞着脸,伸出舌头去接初邪手上滴下来的自己的爱液。这个动作将小鱼优美的身体线条展现无遗,那种逆来顺受的表情更是鲜美可口。

我笑笑,可惜那表情并不是男人可以享用的。

“舒服么?”

初邪让小鱼用嘴巴清理着自己的手,笑着问她。

小鱼眯着眼睛,点点头。

“那轮到你啦……”

初邪说着,脸上也腾起来一朵红云。

她将裙子慢慢提起来一些,露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湿成了一片的内裤。

小鱼顺从的爬过去,将初邪的内裤褪了下来。她妩媚的看了初邪一会儿,然后将脑袋伸进了初邪的长裙子里面。

“哈啊啊——”

初邪在几秒钟之后猛的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小鱼也好厉害哦……”

得到了赞赏,初邪裙子里面女孩的脑袋动的更加卖力了,初邪哆哆嗦嗦的用牙咬着自己的手指,努力不发出羞人的声音。

她眯着眼睛,小脸不由自主的仰起来,尽情的享用着小鱼的服侍。可是没过一会儿,初邪突然“啊!”

了一声睁开眼睛,狠狠一巴掌扇在小鱼高翘的屁股上面。

“不准把手指放进去!”

裙子下面的小鱼呜咽了一声,用手去捂自己红起来的屁股。

“不许停!”

初邪用手隔着裙子按住了小鱼的头,发出了刻薄的命令。

小鱼听话的继续动着,初邪咬起嘴唇,重新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再看下去。虽然小鱼是女人,但看着初邪在她的侍奉下性意盎然的样子,我还是有些莫名的不爽。

***    ***    ***    ***

重新关上门,我用胳膊将自己撑在栏杆上,百无聊赖的陷入了没有目的的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身后的门响了。我回头看去,小鱼抱着自己的铠甲正从初邪的屋里出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余韵。她看到我在门口,猛的一愣,然后目光闪烁了一下,最终选择把我当成空气跑掉了。

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去见见初邪好了。毕竟那场战斗之后我还没有机会和她私下将事情说说清楚。

敲了门,然后初邪喊我进去。

女孩躺在床上,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既不是性事之后的慵懒,也不是任何负面的情绪,如果非要说的话,我觉得她有些迷惘。

“我和小鱼做了。”

她在我进来以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知道。你没开隔音。”

我说。

她瞪了一会儿眼,没说什么,几秒钟之后就释然了。

“好没意思。”

她说。

“我看你不是挺爽的么?”

完了,这回似乎说漏嘴了。

初邪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最后爆出了一句“偷窥狂!”

“把她弄的欲仙欲死,我是觉得很爽啦,谁让她那么喜欢我的。可是后来她帮我弄的时候,也就那么回事儿啊……”

我哑然失笑,“什么叫' 那么回事儿' ?”

“就是感觉马马虎虎的样子,虽然也不是不舒服,但是为了不让她失落,最后我还要装个高潮才行……唉……麻烦……要我说,还是喜欢……下面满满的感觉,嘿嘿。”

她这一句话,我刚刚平息的欲望又燃烧了起来。

“你想要?”

我探身上前。

初邪白了我一眼,指了指腿,“我现在可是伤员,经不起你胡闹。而且他们随时都可能重新进来,被发现的话我很麻烦的。”

“可以锁上门啊。”

“我和你两个人单独在屋里还锁上门,那不如干脆在外面挂个' 房事勿扰'的牌子呢!”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那么怕你。”

这个问题我已经问了她无数遍,不过看样子答案已经到了必须要揭晓的时候了。

初邪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吧,我想我们要花一点儿时间来解释一下,我的小佣兵。”

我听着自己的新称呼,感觉相当可笑,所以我笑出了声,然后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

“dreams,twp,思灭者。这三个势力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不过我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佣兵世界里最强大的三个公会,他们在三个大陆上具有决定性的力量,没有人不知道他们。”

初邪微微笑了笑,“事实上,我是直到两个月前才真正了解dreams和twp是什么地位的。”

“别开玩笑了,那种势力……”

“不开玩笑,因为那个时候我为了方便刚刚申请当上佣兵。在那之前,我以为dreams和twp只是那种普通的大型佣兵公会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

“很简单,因为我并不是佣兵世界的人,所以那些在你们看来是常识的东西对我来说只是新的情报而已。同样的,作为佣兵,你也并不清楚冒险者世界的构成,对么?”

我点了点头,“那么,你们是冒险者?”

初邪摇了摇头,“不。无论是冒险者还是佣兵,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种单纯为了行动更方便而存在的身份。【神都】有着各个层面的世界,你所生活的只是其中一个。佣兵的世界,冒险者的世界,城邦势力的世界,情报集团的世界,商业集团的世界,这些世界各自独立,却也相互关联着。”

“你们呢?你又是属于什么世界的人?”

“开始的时候,我是一个冒险者。你们佣兵是在和人打交道,追捕通缉犯、抢夺目标的宝物、刺杀指定的目标、保卫特定的人物……而冒险者,却是在和这个世界的设计者打交道。那些令人着迷的地下城市,宏伟而神秘的遗迹,我们破解那些深藏在这些造物下面的谜题,和这个世界的设计者斗智斗勇,在胜利之后坐拥成功的喜悦和无尽的宝藏,这就是冒险者的世界。”

那听上去也是相当有魅力的生活,但我清楚地知道,冒险者的日常和佣兵们并没有本质的不同——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争斗就会产生仇恨,仇恨带来的则是无穷的恶意。

“我认为,冒险的过程事实上就是与【神都】的设计者打交道的过程。想要破解着他所设下的谜题,就会本能的代入他的身份。慢慢的,我们终于察觉到了那个家伙隐藏在这个世界后面的东西。”

“你们?你和你的同伴?”

“是的。事实上,我的那个同伴在说出改变我们人生的话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沟通之后,我发现我们所想的几乎一致……”

“关于这个世界的真实,以及外面世界的虚假……是这样么?”

初邪点头,“我们在魔界的冒险更是坚定了这一点,于是,我们便开始着手改变这个世界。凭借着他的能力和我的财力,我们建立起了一个新的组织。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人类回归真实。”

宏大到简直堪称是天真幼稚的梦想,可是我却觉得那似乎并不是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破弈反抗军团,我们的名字。我是副军团长。”

她终于回答了我的问题,而且详细的不能再详细了。但是那并不能完全解除我的疑惑。

“听上去非常伟大的梦想,可是你怎么能够确定,自己所为之奋斗的是正确的?”

“因为我们已经有人回归了真实,而且得到了任何人都无法反驳的证据。”

初邪的样子就好像是在炫耀非常来之不易的成果一样,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是只有人们谈论到自己最重视的事物之时才会出现的光彩。

“可以给我看么?”

“当然,但是要到我们的基地才行。”

我点了点头,然后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反抗军……这个名字……你们想要反抗什么?”

初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是这个世界……外面的世界,那个你所认为真实的世界!”

“我不明白。”

“是政府,是人类在那边的一切权力机构。他们很清楚我们想要做的事情,所以要阻止我们。”

外面世界……这里的世界……二者的联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现在还没有弄清楚。

“【神都】到底是什么?”

“是一个存在于虚无之中的真实小岛。这是和我一起建立反抗军的那个同伴的解释,我认为真是再也恰当不过了。有什么问题的话,回到基地以后,你可以自己问他。”

“你们有多少人?”

“既然是' 反抗军' 这种名字,人数自然不会少。”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觉得也许是初邪并不完全信任我的缘故。在我眼里她应该根本没有信任我的理由,尤其是她对我背叛过挽歌的事情一清二楚。

谈话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已经不需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得到的答案还算可以接受,也了解到了需要知道的事情,只是我并不是那种神经足够大条的家伙,所以现在更需要的是用来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

初邪给我描绘了一个我所不了解的【神都】世界,我慢慢意识到我之前的所见和生活也只不过是在世界边缘游弋。而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所做的才是真正决定【神都】走向的事情。

试图偷袭初邪的那些人,是外面世界权力集团的力量。如果说外面世界的权力集团都没办法跨过【神都】的规则来直接影响这边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神都】的的确确不是一个游戏这么简单。

初邪提到了【神都】的设计者。既然【神都】并不是由程序代码这种东西组成的世界,那么创造这个世界的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样想下去,【电池】存在的原因也就完全只是一套谎言而已。为什么各个联邦国家都要设立【电池】工厂?我又为什么以这种身份被他们安置在这个世界?

这些事情是我完全无法想明白的。想要弄明白那些事情,只有两种途径,一是钱,二是权力,这二者我一样都没有。

在当了这么久的佣兵之后我对情报的价值有着深深的体会。幽鬼和食影者能够在地下世界掌控整个【神都】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情报是帮你到达某个目标所必须拥有的东西,目标越高,情报的价值就越高。

像反抗军这样的组织能够存在,毫无疑问无论是在财力、权力和情报上都有着不可小觑的力量。初邪作为他们的领袖之一,那具娇小身体下蕴含着的东西远远不是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量能够相提并论的。

我离开房间,走下楼。巴宰、小鱼和年轻战士都放下手里的酒杯,警惕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到了他们那桌空出来的位置上。

这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不过我现在有想从他们嘴里套出来的事情。

“巴宰,小鱼……”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认识的人,并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他们两个将目光死死的锁在我身上,一脸随时都要拔剑的意思。虽然我是个通缉犯,但是也不至于这种态度吧,我心想。

“你呢?你叫什么?”

我问那个年轻人。

“沙伦。”

那个家伙用比我小一档的声音回答道。

“你和三小姐怎么认识的?”

巴宰突然大声问我道。

我看了看他,“想要回答我的问题,不如玩一个问答游戏如何?”

这是初邪教给我的把戏。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沙伦竟然笑出了声。巴宰脸上严肃的表情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小鱼也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嘴角上翘。

“看来那家伙和你们都玩过那把戏……”

那三个人整齐的点了点头。

都被初邪用同一个手法整过,我们似乎终于找到了共同点,那三人的态度微微缓和了一些。

“小鱼是初邪的亲卫队,那么你呢,巴宰?也是反抗军的?”

我问。

“看来她和你说了不少事情。”

“她没有想要瞒我。

“我算是她的副官,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信任你,但是这非常不正常……如果你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你绝对会死的很惨。”

巴宰的话里并没有多少威胁的意味,但是仍然让我有些不爽。

“哈哈,我自己的死活可由不得你来做决定。”

我习惯性的说出带刺的话。

巴宰倒是一副毫无动摇的表情,“我也许打不过你,但是有人可以。”

我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服软的话。要知道,如果小鱼是2级的话,巴宰的等级也不可能和她相差太远。

这是因为我并没有直观的了解在沙舟之城的时候他们目睹了什么样的事情。

当很久之后,我终于完全掌控了那一招【朽骨天国】的时候,才真正理解了他们现在对我的恐惧。

“我和初邪的事情不是你们可以管的。不过你们放心,在完成了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之后,我会如你们所愿消失掉的。”

巴宰他们脸上的不安消失了大半,我和他们在一起随便喝了点东西就回屋休息了。本来以为和他们的交集也就到这个程度为止了,可事实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后,巴宰、小鱼和沙伦都成为了我不可或缺的朋友。

***    ***    ***    ***

初邪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沙伦似乎不见了,而巴宰和小鱼则是无时无刻都守在初邪身边。

老实说,我觉得他们真的有点儿太紧张那家伙了。每天都保证有一个人要守在她身边轮班,简直就像是在看守犯人。

只不过初邪却好像早已经非常习惯了这种待遇似得,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两个人无微不至的照顾。

我并不是没有事做,因为身体似乎起了某些不易察觉的变化。

当静下来的时候,我开始仔细回忆在那片黑暗之中,小女孩的光球传送给我的那些信息。

我在纸上凭借惊人的潜意识记忆写出了大量的咒符、手印以及魔力运作方式,就好像是已经完全刻在了脑子里面的东西一样。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该怎么拼凑起来,组成足以发动的法式,所以只能熟练的将它们全都用浅层记忆牢牢的记下来,然后一点一点的慢慢拼凑出有效的组合。

对戒仍然处于封印状态,看来之前那种莫名其妙的暴走并没有对它产生积极的影响,甚至有可能进一步提高了封印的时间。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更令我在意的是,那个小女孩到底是谁。

在努力的回忆之后,我倒是在记忆中找到了一点关于她身份的线索,只是不知道那是不是有意义的。

阿纱嘉曾经提到过某个在暗面和我戒指有感应的人,她没有细说,我也没有追问。现在想起来,她很有可能说的就是这个小女孩。

也就是说,那个小女孩和阿纱嘉一样也是里奥雷特。或许,我在进入暗面之后会遇见她吧,只希望那时候我们并不会是以敌人的身份见面。

初邪身上大多数的伤口在四天之后就完美的愈合了,可是她腿上的贯穿伤却仍然没有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她也并不是没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走路。按照我的经验来说,除了会痛之外,那已经不算什么了。

可是巴宰和小鱼却决意不让她下床,初邪拗不过他们,况且伤口的确还是在痛,所以她只好老老实实的继续呆在那里。

我在研究法式累了之后会百无聊赖的坐在初邪的屋里休息,毕竟有小鱼这样的美女陪着养养眼也是不错的。只不过初邪和我都不敢做出太过亲密的行为,她是怕伤害到小鱼,我则是怕麻烦缠上身。

因为太过无聊,初邪这种家伙的坏心眼终于爆发了。她在第五天的时候把我支出到门外,然后开始折腾小鱼。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小鱼狼狈的从房间里逃出来,然后红着脸一本正经的请求我先替她照看初邪一会儿。

我当然答应了下来,然后回到了房间里。

初邪的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她一边慵懒的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用含满水意的双眼看我。

“总感觉她被你欺负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笑着说。

“谁让她老是看的我死死的,也要让她吃点苦头,嘿嘿。”

初邪坏坏的笑着,撒娇似的对我张开了双臂,“过来!”

走上前,初邪搂住了我的脖子,我狠狠的吻上了她。

咬住她的舌头,将她咬的呜呜直叫,然后粗暴的在衣服下面捏住了她的乳头。

“虐待别人虐的很爽的样子,现在轮到你自己了。”

我松开嘴,顶着她的额头轻轻说。

“痛痛痛!哪有你这么暴力的啊!”

初邪怨道。

女孩嘴上叫痛,身体也在微微挣扎。或许只是我的幻想,但是我感觉自己真的闻到了一股从骨子里的迷恋味道,她发情的时候我总能闻得到相同的气味。

又是一阵热吻,在我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初邪躲开了我的进一步进攻。

“不要了,我腿又开始疼了……”

她轻轻推开我。

这和刚才的调情不一样,她是真的不舒服。于是我放开她,重新退回到沙发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解着燥热的神经和有些失落的心情。

看着我僵硬的表情,初邪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答应你,等回去了以后随便你怎么做都好啦……”

我耸了耸肩,“到时候某人可就反悔了。”

“这回说真的啦,要想好有意思的节目来满足我才行哦。”

她倒是很会处理这种状况,在听到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心情竟然慢慢变好了。

聪明的女人总是知道该怎么捏住男人的欲望和情绪……

又过了几日,初邪终于养好了伤,而沙伦也回来了。

沙伦带了一个箱子回来,初邪在看到那个箱子之后笑的很开心。

女孩带着那个箱子进了洗手间,而我则一头雾水的和巴宰、小鱼他们站在一起看着初邪消失的那个方向。

十多分钟之后,初邪重新出现在了我面前,而我被她的样子惊呆了。

那套朴素典雅的白色套裙和短外套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件超级华丽的纯黑色金边法师长袍。暗金色的缎带极尽雅致的缠绕在女孩的身侧、手臂以及裸露的肩膀周围,微微流动着魔力的光芒。一根宽大的腰带将长袍在女孩的腰间束起,这样看她的腰显得更加纤细了。

女孩将头发重新扎了一下,柔顺的垂在左肩上,将这些天来的慵懒全都变成了娇奢。一双细腿在法师袍下若隐若现,和那颜色形成了鲜明对比。我不得不说,乌黑的头发和法袍的颜色真是再搭配不过了。

四枚戒指戴在女孩的两只手上,光洁的脖颈被一条紫灰色的链条围了好几圈,耳朵上也挂上了两枚带着黑色晶石的小耳坠。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缎带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棒。

我曾经在穹顶之役中见过雅魅安使用的东西,但是作为魔战士,雅魅安身上的咒棒并没有初邪这么多的数量。初邪是真真正正的超高级法师,她所装备的咒棒不仅数量惊人,上面还不时的散发出细微的黑色魔力气息。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初邪得意的用手甩了一下袍子的下摆。

“看傻了?哈哈!好看吧!”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没注意其他三个人都很不爽的看了我一眼。“你有什么资格来评断她好不好看”他们想的大概不外乎这个。

“走了!我们回家!”

初邪说着,迈开脚步向外面走去。

我也推开门走出去,却发现整个旅馆的大厅噪杂的不像样子。当我向窗户外面看去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站了一大堆的人。

我本能的想要提升能量,可是却发现其他人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于是我选择观望一下。

初邪从旅馆的大厅穿过的时候引起了所有顾客的注意。吵闹声消失了,就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该怎样说话似的。

巴宰和小鱼帮初邪推开了旅店的大门,当初邪出现在外面那一大堆人面前的时候,那群人立刻就摆出了立正的姿势,身上的铠甲发出了整齐的金属摩擦声。

足足有三十个。我靠着旅馆的门框,估摸了一下这群人的数量。所有人的左手手腕都绑着一根白色的缎带,那就是他们反抗军的标志么?

初邪看着他们微笑,然后抬起右手,用两根指头点了一下自己的右眼,并在做完这个动作之后用指尖指向了面前的人们。

紧接着,三十个战士对她做了完全相同的敬礼,悦耳的铠甲摩擦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

初邪扭头问沙伦。

“老大让我带的,说是以防万一再出事情。”

“哼……他是怕我拿到装备又跑掉吧!都说了这次真的回去有事情要办的嘛。”

沙伦只是一个劲儿的赔笑,初邪没再说话,而是看向了我。

“愣着干嘛?走啦!”

她突然丢掉了刚才还傲气十足的架子,跑过来拉着我就出了旅馆。

初邪唤出葬敌法球,拉着我飞了起来。身后传来了能量的波动,小鱼他们跟了上来,而另外的三十名战士则升到了我们周围的位置,从各个方向将我们护在中间开始了行进。

我甩开初邪拉着我的手,用自己的能量飞着。

“阵仗够大的啊……”

“以后还有更大的呢,害怕啦?”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不解的问。

“不怕我把你骗到狼窝里啊。”

女孩发出清脆的笑声。

“你说过不会再骗我了。”

初邪张了张嘴,似乎想继续揶揄我几句,却又沉默了下去。她这种多愁善感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队伍以相当高的速度向着多罗罗城前进着,这个陌生的大陆从我的身下飞快的滑过,我们没有停留,就好像时间也不会为我们停留一样。

***    ***    ***    ***

我们行进了好几天,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在观赏这片大陆的风景,在住宿的时候也只是埋头研究法式。一路上我们没有碰到任何不长眼的家伙,以至于这趟旅途变得相当无聊。

那三十个战士的等级一点也不低,以这种速度行进还能保持基本战斗能量的肯定不会是低于9级的。如果反抗军的平均水准都是如此的话,那就相当可怕了。

他们可以随随便便就召集三十个这种等级的战士,说明他们实际的人数已经多到可以无视绝大多数佣兵公会的程度了。况且又有几个佣兵公会能保证全体的成员都在9级以上呢?

多罗罗城在我的视野里出现的时候还是让我吃了一惊的。

本来以为会看到恢弘的城堡,甚至还做好了看到大片军营的心理准备。可事实上,所谓的多罗罗城却是只拥有着不到四米高城墙的普通城市。

城市很大,人口也和中高级的大城市有的一拼,但是城市里几乎就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就连市政厅也只有三层而已。这里的居民看上去和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如果非要说的话,这个地方更像是一个刚刚开始向城邦转变的大型镇子。

三十个护卫战士在抵达目的地之后就被巴宰解散了,所以和我一起进城的就只有包括初邪在内的四个人而已。

初邪走在多罗罗城的街道上,我看到有很多人在对她施以之前的那种触目礼。

女孩对他们点头微笑,或者摆一摆手,就像是回到了最熟悉的故乡,面对着家人一样。

我们最终来到了一栋占地面积不小的宅子。当我站在庭院门口的时候,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四周的魔力波动。是这些护卫用的陷阱太过强大,还是我对魔力的感知能力在迅速提高?我也说不清楚。

巴宰抢先快步走进了宅邸里面,似乎是想要通告一下初邪的到来。庭院很大,我们还没走到宅子门口的时候,里面就迎出来了一个人。

“你赢了。”

那个男人向初邪走过来,“看来运气真的是不错。”

“那当然!”

初邪扬起了下巴回应道,然后扭头看向我,“破弈反抗军团的军团领袖,奥索维·康夏。”

我愣住了,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年轻了。最多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精练的短发,腰间插了一柄短剑和一柄长剑。

“他还是个孩子……”

我惊讶的对初邪说。

“喂喂,你这样可就太不礼貌了。”

奥索维笑了起来,“我只是看起来年龄小而已。”

“抱歉。”

我真诚的说道,“我只是没想到反抗军领袖竟然是这么年轻。”

“你并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奥索维友好的说着,然后看向初邪,“不介绍下?”

“这是贪狼,我男朋友。”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分辩什么,初邪就在身后狠狠的掐了我一下。我不得不将还没说出口的反驳咽了下去。

奥索维挑了挑眉毛,“出去胡闹了一趟竟然勾了个男人回来,厉害。也不怕燃墟生气?”

“他有什么资格管我,哼!”

奥索维的性格相当和煦,有着标准的领袖气质。那种谈吐间的老道的确是十几岁的少年不可能拥有的东西,也许真像他所说的,他只是娃娃脸而已。

初邪跳过去,拉着奥索维偷偷开始嘀咕什么,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们。总归是不能厚着脸皮上去问他们在说什么,所以我只能等。

奥索维在初邪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摇头,但是最后却认命似的耸了耸肩,初邪笑着跑回了我身边。

“贪狼先生,这段日子里初邪多亏你的照顾了。请进吧,随便点,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地盘就行。我还有事情要忙,就让这家伙招待下你吧。”

奥索维说完之后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就走掉了。

“这就是和你一起创建反抗军的人?”

我看着奥索维的背影问初邪。

“是啊。别看这家伙温文尔雅,其实鬼点子超多,打架也厉害。”

“打架厉害?有多厉害?”

我还是对战斗方面比较感兴趣。

“在把能量等级限定在5级的情况下,他打赢了燃墟。”

“这不可能!”

我忍不住叫道。

“我们好多人亲眼看见的!”

“那他的等级是多少!”

“不知道,这一直是一个谜,怎么问他都不说。想要耍阴谋诡计套出他的话也不行,他比我还狡猾!我还从来没见过奥索维用上全力,他用剑的技术和对能量的掌控效率简直就不是人类应该有的,就好像他已经花费了几十年来钻研能量的运作方式一样。我总觉得就算燃墟全力和他决斗也可能会输。”

关于能量效率的问题梅尔菲斯曾经和我仔细说过。当对方进攻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撑起全身防护罩来进行防御,因为这种动作的相对效率是最高的。然而这种防御动作的作用范围大,能量的消耗也会变大。如果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锻炼自身对能量运作的控制能力,我们完全可以用和对方攻击面积相近的能量罩来进行防御。

这种能力可以节省非常多的能量,如果每一次都这么做的话,你相当于比同等级的人多了好几倍的能量上限。

可事实上,并没有人这么做,因为对方通过能量加速过的攻击并不是人类现在的反应神经能够完美扑捉的,就算经过了严酷的锻炼也不行。况且更重要的是,人们对能量的掌控能力还没有到达那种程度。

我的作战方式更倾向于任意而为而不是精打细算,也许这就是我和那些超级战士的区别吧。

初邪没有招待我,她打发小鱼去给她弄好吃的,然后带着我跑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很大,家具精致整洁,数量却很少。正当中的一张大床,窗前的桌椅,墙边的沙发,床边的衣柜,这些东西让整个屋子显得有些空阔。

根本就没有管我的意思,初邪自顾自的开始给自己找居家的衣服穿。我不是第一次看她换衣服了,但那种赏心悦目的情景我倒是不介意多看几次。

“什么时候能让我去暗面?”

我看着她的裸背,远远的坐在沙发上问道。

“我要处理一些事情,大概后天就可以带你去见燃墟了。”

女孩背对着我,“过来帮我拉上。”

我无奈的起身,走到镜子前。初邪将浓密的秀发捧起来,让我帮她拉上了衣服后背的拉链。她摇晃了一下脑袋,将头发重新披散了下来,然后翘起脚尖在我嘴角亲了一下。

真的就好像女朋友一样,我和盈风曾经就是这样的一对情侣。淡淡的情愫,在日常的这些活动中悠然的流出来,令人怀念。

我很想知道,初邪对我的感情,哪一片是假的,哪一片是真的。可是,我连自己对她的感情都不敢仔细审视,就算知道了她的答案,又能怎么样呢?

“去了暗面,你打算怎么办呢?”

初邪一边整理脱下来的法袍和魔力装备,一边问道。

“打听她的事情,然后去找她。”

我静静的看着她收拾东西,然后说。

“说的很简单,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暗面是什么样子的。”

“无论什么样子,我所要做的事情都不会改变。”

“这点我相信。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就这样去暗面,活不过两天。”

“也许我的运气不会那么差。”

我狡辩道。

初邪扭过头,“我不是在吓唬你,我在说事实。你告诉我,如果没有食物和水,你怎么在那种地方活下来?”

我哑口无言的看着她。

“把话说开了吧,如果你不是反抗军的人,燃墟是不会浪费【光血水瓶】帮你开门的。就算你过去了,我们也不会把重要的补给品浪费在和我们没关系的人身上。没有反抗军身份的庇护,你在独自进入暗面的第一个瞬间就会立刻受到里奥雷特的攻击。我说这些的目的很简单,你应该也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现在你就做决定吧。”

我不是傻子,初邪想让我加入她的反抗军。

“一个身份而已……”

我说道,“就算加入你们,我也只不过是为了达到我自己的目的。等把你们利用完之后,我再脱离就是了。”

初邪点了点头,“聪明的选择。”

她不再说话。

我感到了疑惑,因为她的反应和我预料的并不一样。

“问题是,为什么你想让我加入?”

我问。

“因为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初邪平静的整理着东西,就好像说了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是在骗人么?”

我本能的问。

“是啊。”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初邪的谎言永远让人沉迷,就像是她所说的那样,一切的真实就只是取决于你相信着什么而已。

“加入反抗军有什么要求么?”

“没什么要求。执行安排的任务,听命令。不服从命令造成了严重后果的人会被处死。如果不想干了,要提前一个月说明。都是很普通的军队里的制度。”

这些都不是不可接受的,可是她明知道我是想要利用他们,为什么还这么开明?我将这个问题扔给了初邪。

“你一定会帮我们的,因为如果我们反抗军不能在暗面继续前进的话,你绝对没办法救到你的女人。你以为凭借人类的身份可以大模大样的走进里奥雷特的城市么?没有强大的势力作为依托,我们对里奥雷特来说就只不过是一团肉而已。还是说,你觉得你可以投靠dreams那边?他们也在我们之后于暗面扎下了根基。”

“而且,”

她继续说,“你就真的不想和我们一起,寻找到真实的世界么?”

如果说不想的话,那是在撒谎。

“可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初邪对我勾了勾指头,“我带你去看证据,走吧。”

***    ***    ***    ***

这座宅子只有三层的样子,但是占地面积相当大。木制的地板,踩上去会发出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咯吱声。走廊的两旁立着用来装饰的花瓶,典型的奢侈用品,我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档次的宅邸。

“反抗军的高级成员在这里都有自己的房间,所以你可以认为这就是我们的基地了。”

“这么显眼的建筑,如果真的想要消灭你们的话不是很简单么?”

“那是因为你并不了解我们反抗军的构成。无论是我或者奥索维,就算是死掉了,反抗军也会一直存在下去。因为追求着真实的人永远都在,我们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有的时候我会思考一个问题,就算是见到了真实的世界,那又能怎么样呢?

人一样要继续着习惯的生活活下去,追求着遥不可及的目标。就比如对我来说,我渴望着幸福和安宁的生活。可是想要走到那一步,我不得不继续在泥潭之中去杀人,去战斗。

或许我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一场竭尽全力的战斗之后,抱着深深的遗憾和悔恨陷入长眠之中,这是我唯一能够想象的,属于我的结局。

那么,如果我的结局是那样的话,能死在真实的世界,其实也不错。

我看着初邪走在前面的身影,看着她圆润的双肩,看着她闪耀的黑发,心中产生了莫名其妙的颤抖。

其实我有很多次机会改变自己的生活,不是么?

和夏希偷偷逃离这个世界……或者是和fey……放弃所有深深的烙印在心里的仇恨,重新当回一个普通人……

从一开始,我只要放弃,或许小小的幸福生活就触手可及了,现在也是一样。

只不过,我清楚自己永远不会做那种选择。

初邪停下了脚步,然后敲响了我们面前的一扇门。

“莲恩!”

初邪对着门喊道。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金发蓝眼,拥有着坚毅的嘴角和温柔的眸子。

“终于回来啦……外面玩的开心吗?”

少妇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初邪的头发,然后看向我。

“这是谁?”

“一个缠人的家伙,说是要看了证据才会加入我们呢。”

莲恩对我点了点头,“进来吧。”

莲恩房间的格局和初邪那里几乎一样,但是却显得拥挤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服、玩具和各种各样的杂物堆的到处都是……看来当一个母亲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莲恩的儿子很可爱,但是要我说的话,把还在成长的孩子带到游戏里并不太合适。

“我听奥索维说,你和燃墟吵了架,然后一个人跑掉了。”

莲恩抱着孩子,用一只手想给我们泡茶,然后被我礼貌的阻止了。毕竟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喝东西和闲聊。

“他们非说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我当然要证明给他们看看!”

初邪露出气哼哼的样子。

“你那个时候不是中了诅咒么?等级那么低,一个人确实很危险。赌气也要分场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值得。”

莲恩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若不是两个女人的年龄相差并不大,我大概会认为莲恩是初邪的老妈。

“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不过这次自己一个人冒险挺有意思的!认识了这个家伙,哈哈!”

莲恩看着我笑,“遇到心上人了么?”

“哈哈!就他?你觉得我眼光这么差啊?”

我的脑袋开始有些胀痛。女人总是这么喜欢聊这种事情……

“对不起,”

我打断两个女人的闲聊,转向初邪,“我记得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并不是为了闲聊的。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初邪微笑着,“你已经看到了啊。”

“什么?”

我一头雾水的问。

女孩抬起手指,指向了莲恩。

“她?她就是你所说的证据?”

我不明所以的问。

“不是莲恩,是莲恩怀里的孩子……”

我迷茫的看向微笑的莲恩,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孩,觉得更加迷惑了。

“这个孩子能证明什么?”

“他叫优森。”

莲恩笑着对我说。

初邪伸出手去,摸了摸优森肉肉的小手。

“优森是第一个在【神都】出生的孩子。”

女孩轻柔的声音就好像某种虚无缥缈的音乐,缓缓地飘到了我的耳中,狠狠的震击了我的神经。

“……出生……在……这里?”

我瞪大了眼睛,试图从初邪的脸上寻找到说谎的痕迹。

可是莲恩也看着我点头了,那并不是谎言。

“在这里出生?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因为莲恩和她的恋人,是唯一一对达成了我们目标的人。”

“目标……去往真实的世界……”

“不是' 去往' 真实的世界,而是找到真实的自己。当人们找到了真实的自己,那么在任何地方,无论是外面还是【神都】,都会变成你真实的世界。莲恩和她的恋人一起找到了真实的自己,所以,他们才能够在【神都】孕育自己的孩子。”

优森的诞生,肯定了【神都】的真实。

从最开始的时候,初邪对我疑问就一直回以一句反问:“什么是真实。”

初邪他们,不是在寻找一个真实的世界,而是在寻找真实的自己……他们并不是要改变世界,而是要改变自己……改变了自己就是在改变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唯一真实的就是我们自己。

“莲恩是【神都】最先进入魔界的那批玩家。她和她的伴侣一起,跨越了暗面,跨越了光面,横穿了整个魔界,最终在光面里林的指引下到达了真正的神都。”

“你说' 真正的神都' ,那是什么意思?”

我问。

初邪看向莲恩,“就让当事人给你描述一下吧。”

莲恩轻轻理了一下头发,“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时候所看到的景象。站在里林的城池之上,远远的看到地平线那里。有一个东西,从地心一直延伸出来,和天空相接。纯白色,像是高塔,又像是树干。当你走到它下面的时候,它对你来说就变成了一堵没办法看到尽头和顶端的墙壁。我走进去,身体一点点的消融在它里面……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在外面了。”

“外面?”

我语无伦次的比划着手势。

“是的。”

莲恩点了点头,“外面的世界。而且,在外面,我也能够使用能量和魔力。”

“人类……”

初邪轻轻接口道,“真实的人类,本就应该拥有着【神都】里的这些力量……我们想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回归真实,由真实的人组成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带来的也许是毁灭……”

“也许不是。”

初邪抬起头认真的反驳道,“我们无法决定真实会带来什么,那也不是我们该思考的事情。况且,在【神都】里,人们不还是安安静静的生活着么?这里,远比外面要真实。”

我没办法反驳她的话,但是心里的不安却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那对人类社会将是惊天动地的改变……人类所有的工业、交通、法律、社会契约都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那将会是一场无人能够主导方向的革命,而革命就意味着战争、死亡和更多的仇恨。

“所以,外面的政府才会对你们采取对立的措施……”

“没错。他们的目的就是将一切都归于现状。”

“可是各个国家都在兴建【电池】工厂,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他们不想让人们得到那种机会的话,从一开始就禁止这个游戏好了!”

“因为贪婪。”

初邪一针见血的说。

“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神都】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可是当他们意识到这里面蕴含着巨大力量的时候,每个联邦国家都想要占据它。人们不都是这样么?贪婪的去寻找自己渴望的东西,同时又竭尽全力的阻止其他人得到它……我们所做的,只是想让所有人都平等的拥有得到那种力量的机会。”

“【神都】到底是什么……”

“一个游戏。真正伫立于光面的神都,是一个近乎无穷的信息、能量与意识的集合体。我们所在的这个【神都】,是在它里面构架出的空间。光面的神都其实和暗面的深渊是同一个东西,但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只能将暗面的深渊作为出口。而外面的世界,则和光面的神都连通着。”

“创造【神都】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

“光面和暗面是什么?里奥雷特和里林,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这些问题大概只有神能给你解答吧。或者,和我们一起去寻找满意的答案,怎么样?”

初邪意气昂扬的说着。

今天我得到了太多颠覆了自己世界观的信息,那些东西让我颤抖、震惊,并为之心动。

我看向莲恩怀中的婴孩。

优森,【神都】第一位真正的居民。他的存在,代表着整个人类社会的改变。

我感到眼睛有些发涩,为了他的存在,也为了这个我深深迷恋的世界。

***    ***    ***    ***

“你呢?你也已经找到真实的自己了么?”

我从莲恩的屋里出来以后问初邪。

“问这个干吗?”

初邪歪着头看我。

我本来只是处于好奇随便问了问而已,可是当她反问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如果你也和她一样的话,那……岂不是也可以在这里怀孕?本来以为是在游戏里怎么弄都没事,所以和你做的时候我从来都没考虑安全措施。”

我愣愣的说。

初邪的脸红的要命,她瞠目结舌的看着我,被我的问题给弄傻了。

可是我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毫无节制的一直射在她里面,如果她真的和莲恩一样,那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怀上了。

“你在瞎想些什么啊!”

初邪一拳砸在我肚子上。

我忍着疼痛往后退了两步,“不会……已经有了吧?所以才一直要缠着我?”

“放屁!”

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发生我所担心的事情,所以我勉强放下了心。

初邪气哼哼的瞪了我一会儿,然后用小了好几倍的声音开口了。

“都说了,莲恩他们是唯一一对成功的嘛。而且必须要两个人都成功过去,才能在这边生孩子的。他们两个的成功是一个没办法重复的奇迹……所以,优森真的是一个奇迹的产物。”

“莲恩的恋人……”

“去世了。”

“疾病?”

“在这里战死的。”

身为唯一一个摆脱了所有虚幻,找到了真实自己的男人,最终却还是摆脱不了那个永恒的词汇。无论在哪里,死亡总是真实的东西。

“初邪……”

“什么?”

“我加入你们。”

“我知道你一定会加入。”

“可是我不是为了你们的梦想而加入……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足够真实了。我所追求的东西,【神都】就可以满足我。我有我的要做的事情,当我要离开的时候,我就会走掉。”

“至少我们现在有着共同的目标,这就足够了。”

平淡,认真而诚实的对话,这对我和初邪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我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那里面的神色熟悉而又陌生。我不知道我们两个的距离是在一步步拉近还是渐行渐远,人们总是很难分辨出人与人之间真实的距离。

第三天,初邪在处理好了积累下来的公务之后,带着我去向了结晶大陆最大的佣兵公会思灭者所在的城市。

多罗罗城距离思灭者的城市非常近,就算是不用能量单纯步行也只需要一个多小时而已。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初邪告诉我,思灭者和反抗军其实同属于一个相同的势力。

“越是大的集团,就一定会和其他领域的大型集团有着分不开的纠葛。dreams就是这样,他作为最大的佣兵公会之一,背后其实隐藏的是外面世界的财团组织。twp,实际上是作为约赫利尔圣魔城堡城邦势力在佣兵世界的代理人而存在的。思灭者也只不过是某个集团伸到佣兵世界的巨大触手而已,我们反抗军也是一样。”

初邪这样说。

作为一个佣兵,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对我这种玩剑的人来说,玩权这种事情难度还是太高了。

燃墟,思灭者公会的会长。第一次听到他的事情还是azza告诉我的,作为一个可以完败azza的家伙,我那个时候只觉得他和我完全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可就是这种人,却变成了我现在床伴的“前男友”这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接受的事情。

而现在,初邪就是带我来见他的,还要借助他的力量去往暗面。

对于这次会面,我总有一种相当危险的预感,只希望我的预感不要那么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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