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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
两条新闻都配半身照,林霏白与宁肇安隔着报纸中逢遥相呼应。这两人都十分惹眼,但其实几度截然不同。乔樾一直奇怪,他们是怎么成为哥们的?
她把报纸扔到后座,按下车窗:“这风真舒服!”
童贝洁白她一眼,踩一脚油门,刚好追了一个绿灯:“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瞧瞧这春风满面的得瑟劲儿!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乔樾作势要扑到她身上,欢呼:“小洁,我最爱的就是你这张乌鸦嘴!”
童贝洁气得啐她一口:“去去去,我在开车!”
乔樾坐回去,笑盈盈地叹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好像是做梦。”
“春梦?”
她突然想起来:“你还别说,我前几天看见子愚了,要说春风满面,那才叫货真价实。这小子拿了一件女装在买单,那可是青春女装!又不是送给我的,肯定是谈恋爱了!还想隐瞒军情。”
童贝洁不知在想什么,答非所问:“我在想,砚君干吗今天突然叫我们过去啊?今天是星期一啊!”
乔樾也百思不得其解,白天还在想,要不要先吃碗桂林米粉再过去?徐砚君像个男人,从不进厨房,以前也是何永晋做饭她洗衣碗。去她家吃饭,真的只有饭吃。
徐砚君下楼来接她们,进了门,只看见吴家暄系着围裙,端着菜出来,热情地招呼她们。
难怪!
吴家暄的手艺不错,而且十分有职业道德,没有在餐桌上大谈人体器官与结构,气氛甚是融洽。酒菜正酣,徐砚君突然拿勺子敲敲酒杯,正色道:“各位,gentleman and 三八们,我有重大事情宣布!”
乔樾兵着一片酸菜鱼,低头专心挑鱼刺:“啥事啊?快说。”
童贝洁却立即坐直了身体:“死三八!早就觉得你今晚鬼鬼崇崇的!快讲!”
吴家暄在一旁,看着三个女人直笑。
徐砚君也笑起来,拉起他的手说:“各位,我今天和吴大夫拉埋天窗了。来来来,别愣了,干一杯!”
chapter 12 假戏
中秋过后,林霏白去了德国鲁尔参加艺术节,为期一个月。
“等我回来。”他握着她的手一直笑,欲言又止,眸光闪闪。
没有林霏白的日子,乔樾心里多少有点失落。因为时差,他们不能常常上网聊天。林霏白在德国也很忙,除了要外出采风,去鲁尔出席各种活动展会,还要会见朋友,打理柏林的画廊和红酒屋。
乔樾只有和他互通邮件,以诉相思。
工作也还顺利。唯一的问题就是,青木湖别墅推出第二批单位,价格比第一批高出一大截,很多客户都认为不值,不买账。
乔樾知道,这是因为形象宣传不到位。第一批只是高端别墅,卖那个价当然没问题。现在价格提了那么多,已经是顶级别墅的档次,原来的形象还没有跟上。于是她决定全面升级二期的建筑质量,同时铺开广告,提升形象。
计划之一,就是要套拍30秒和60秒的广告宣传片各一条。麻烦在于,营销费用已经吃紧,摄制方面请了与辉晟长期合作的谭导,剩下的钱只能请二流的演员模特。
她急得团团转,睡觉都梦见在选角。
楼盘销售讲究“金九银十”,眼下的销售时机一过去,极有可能错失良机。她曾亲眼目睹一个畅销楼盘,因为预售证迟迟拿不到手,错过了最佳时机,几年都没卖完,银行利息又高,最后连公司一起出售给别家。
时不我待,她屐了所有关系,两个闺蜜和蒋峰、李麓都帮了忙,还物色了不少相貌身材出众的大学生来试镜。结果谭导只勉强同意录用其中一名女大学生,男的一个也没过关。
谭导是香港人,五十多岁,花白的山羊须,跟辉晟合作过好几次,一口普通话带点港腔:“小乔啊,你给我找的model,拍拍时尚小公寓还可以,一拍这种别墅。”他指指青山湖别墅的建筑立面,“就不合适啦!唉呀,那些小男生更不像啦!我跟你讲啊,这种model好难找的!长相在其次,关键是气质。”他叹口气,“本来林霏白蛮合适的,可惜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乔樾愁眉苦脸不说话。
谭导摸摸下巴,笑眯眯地说:“唔使忧啦!人选也有啦,而且不会比预期效果差!还免费。不过,就要你亲自出面请咯!”
乔樾抓住他:“什么人?什么人?”
“哎哟,哎哟!小乔你要掐死我!谭导跳出起来,”我年纪大啦,打不过你!好好好,我告诉你。“他凑近乔樾,悄悄说了个名字。
乔樾傻眼:“他?”
谭导肯定地点点头:“就是他!”
“没兴趣。”宁肇安埋头审阅着一份季度财务报表,“这种事不该来找我。”他抬眸,“小林最合适,他不是你的最佳人选吗?”
她只好说:“霏白去柏林了,赶不回来,你是知道的。而且”她字斟句酌,“这次拍摄很规范,就是个单纯的广告,没有火暴镜头,不会有任何让你为难的地方。对了!我们请了南海大学的模特冠军来跟你配戏!你看,这种照片。”
“嗯,是个美女。”他瞥了一眼照片上巧笑倩兮的美女,再看一眼她,“你觉得这样可以说服我?”
他把照片扫到一边,专心看文件,再不理她。
“美人计”失灵。
只怕他阅过的明星都不少,美女更是无数,怎么会轻易上钩?何况现在又有了颜嘉莉。
她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要是您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请颜嘉莉小姐担任女一号跟您配戏,您觉得怎么样?”
宁肇安慢慢抬头看她,眼里隐约有怒气,紧抿着唇:“谁让你跟我说这种话?你瞎掺和什么?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
难道他和颜嘉莉吵架了?运气太背,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狼狈地收拾东西逃到门口,终是不甘心,回过头来,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说:“总裁,我找了很多人都不行,这次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知道很难为你,可是,除了你,真的没有别人了。你……就当是我欠你一份人情……”
她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他。
他斜了她一眼,大概余怒未消,仍旧不理睬,低头看报表。
站了半晌,她自学尴尬无趣,开门准备出去。
就在那一瞬间,听到他说:“剧本拿来。”
她松了口气,赶紧把剧本放在他办公桌上,犹豫了一下,低声说:“谢谢。”出去轻轻带上门。
宁肇安甩下财务报表,走到落地玻璃窗前。他一向对自己的冷静引以为傲,现在却产生了彻骨的怀疑。
一个男人和一只萨摩犬,沿着晨曦中雾气缥缈的湖边长跑。
男人跑得很好看,轻松舒展,虎虎生风,脚底似乎有弹簧。清晨的空气,不知不觉散发出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狗和人一样的帅气。雪白浓密的长毛直围在胸前,威严高中远远看去像狮子的鬃。那么大的体型,跑起来却异常灵活矫健,骄傲地昂着头。
谭导拿着扩音器,朝湖的对岸大喊:“johnan,good job!再跑慢一点。”
下一组镜头。
男人在水里游泳,游得像一条鲨鱼。
萨摩犬就坐在旁边,头上顶着他的t恤短裤,脊背直直的,东张西望,伸出薄薄的红舌头呼气,憨态可掬。
谭导坐在监视器旁看着,拈着山羊胡须,得意地笑。
下一组。
正午阳光炽烈。男人卷着裤腿站在水里钓鱼,露出赤金色的腿。长长的鱼竿突然被一股力量拉得弓下去,男人立即轻轻提竿往上一钩,再一提,金红色的鱼身飞跃出水面,反射着粼粼阳光。
萨摩犬在一旁早已坐立不安,兴奋莫名,一见鱼上钩,马上叼起网兜,急不可待地“扑通”跳进水里,游到男人身边。
男人取下鱼丢进网兜,拉紧绳口,拍拍它的头。
萨摩犬游回岸上,将网兜叼回一旁的小桶里,然后迎着阳光抖毛,甩出一轮炫丽七彩的虹。
宁肇安的单人镜头都很顺利,一两条就过了。
他上岸的时候并无异常,乔樾无意中往他身后一看,发现石板上一步一个血印子,一直连到他脚下。
她吓一跳:“你的脚怎么了?”
宁肇安微笑着跟围上来的人打招呼,并不接她的话。
似乎受伤了,脚下还在流血。‘
乔樾看着他,有点自责,讷讷不能言语。伤口不及时清理,很容易感染化脓。她立即跑到售楼处的小卖部买药。回来的时候,摄制组已经拔营走了,去下一个拍摄点做准备。只有宁肇安坐在岸边一块夹带的大石头上,脸色平静了不少,望着她来的方向一看见她急急匆匆地赶来,眼神变得温和。
乔樾心里很愧疚,说到底,是她请他亲自出马的。
她走过去坐下。宁肇安伸长了腿,就那么搭在她的膝上,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替他清理伤口。伤口不长,然而很深,大概是湖底石头给划的,一条口子往外汩汩地冒着鲜红的血。
一定很疼。她想。
宁肇安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她。
她不忍心再弄疼他,手脚很轻巧,仔细认真。她的头发挽在后脑,露出长长的颈项,那样的温柔。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看不到我。”他低头说,声音有些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他直直地看进她眼里,神情古怪,似乎是有点高兴,又似乎是有点生气,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意味。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转瞬又忘记了,于是笑笑,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周围静悄悄的,偶尔几声鸟鸣,只剩一片湖光山色,和他们两个人。
他一动不动,也没有出声。
安静得有些过分。她觉得喘不过气来,不知所措。
她最后拿手绢替他绑好脚掌:“好了。”
“乔樾。”他低低地说。
几乎是冲口而出。
她刚刚抬头,却突然被轻搡了一下。
扭头一年进达芬奇。
近在咫尺,她甚至看清楚它动了动耳朵,嘴角一弯,咧着嘴朝她直乐,似乎在盘算什么。紧接着,它低头用脑袋把她一顶!
乔樾一声尖叫。
如果不是宁肇安反应出奇的快,身手敏捷,在她栽向湖水的时候将她一把抓在怀里,湖里的鱼汤就是她的晚餐。
其实湖水不深。只是就这样掉进去,太过难堪。
这狗跟宁肇安一样坏!
达芬奇早已经跳进了水里,见她们没有落水,失望地游一回来。
这畜生精明,知道闯了祸,上岸以后,立即撒开腿跑进林子里。
乔樾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推一推他的手臂:“都是你养的好狗!”
宁肇安很无奈:“它是想让你跟他一起游水玩。它一直很喜欢你。”
她觉得啼笑皆非:“它游水我也去游水?它睡狗屋,那我也去狗屋睡觉好了。”
他看着她,似笑非笑:“狗屋不够大,不过你可以睡我的床。”
不要脸!
跟他吵架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白他一眼,起身回售楼处。任他在后面叫她的名字,也懒得搭理。
这两天风和日丽,拍摄工作进展得还算顺利,别墅连带着园林景观,都被拍得美轮美奂。宁肇安的个人镜头,更是让人不得不服。
乔樾不禁窃笑,暗自得意。
接下来的桥段,是男评价公在青木湖边遇到灰姑娘。
乔樾翻着剧本感慨:灰姑娘如果含笑得起青木湖,也就不叫灰姑娘了。
然而也就这样拍了。
唯一的问题是,女主角小美和宁肇安之间的配合。其实两个主角都很出色,小美是北方人,不但漂亮,而且身高一米八零,跟宁肇安搭戏很合适。但无论怎么搭配,两个主角都是怎么看怎么怪,有的镜头ng了无数遍。
原来拍戏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
眼看进度完不成,谭导急得直跳脚。宁肇安向来惜时如金,更是不耐烦至极,脸色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