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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一大早,她给烁哥哥电话,却一直都没有人接,她只好给他留言,把从前她惹他不高兴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然后是道歉:“烁哥哥,我要回国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么,我想好了,这次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让lucy从树上摔下来,我不应该和她抢苹果,我也不应该说向日葵的花瓣是绿色的……等我和妈咪回来,我们就去普罗旺斯看看,我其实还是很喜欢向日葵的。以后,我会乖的,你不要趁我不在就去喜欢lucy,她其实背地里一直在说别人的坏话,她没有看起来那么乖巧的。烁哥哥不要因为lucy的眼睛是蓝色的就喜欢她,夏夏虽然不好看,可是夏夏喜欢烁哥哥,长大了要做烁哥哥新娘子的,烁哥哥,你一定不要不喜欢夏夏……”
她在电话留言里絮絮叨叨,可没有得到回应真是落寞,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妈咪来催促她,她才挂了电话。她跟妈咪还有冷叔叔一起到了机场,她后悔了,不肯回去,她要去巴黎找烁哥哥。
妈咪从来都知道她任性,只好随她,可妈咪似乎非回去不可,冷叔叔就让随行的两个人送她去巴黎,妈咪对冷叔叔非常信任,拍了拍她的头就放心地让她去了。
可是,到了巴黎,那两位护送她的叔叔接了一个电话,突然变得慌张起来,他们告诉她,不能去巴黎了,她需要马上回国。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想给爸爸爷爷打电话,他们不准,说她不能暴露任何消息,否则会有危险。
她怎么执拗得过他们?他们带着她回t市,从机场出来有很多人来接机,很普通的装束,很普通的保姆车,却还是在半路上被拦截住,那是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他们的手里持着枪,黑洞洞的枪口让人害怕……
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是这么地嚣张,他说的话她听不懂。
抱着她的刘叔叔回应了他一句,随后低头看着她,道:“夏夏,闭上眼睛。”
持续的枪声,惨叫声,飙车声,急刹车……开门,射击……她不敢睁开眼,可闭上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随后是脚步声,有人抱着她奔跑,有人在身后穷追不舍,有人抓住她的脚踝狠狠地将她拽过去,她被迫睁开眼,发现一个穿黑制服的男人朝刘叔叔开枪,刘叔叔的头部被打中,血溅了出来,当场毙命,她吓得大声地叫,她除了叫,什么办法都没有。
她从小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她从未见过血腥和黑暗,却在这一刻见识到了绝望的滋味,那么多的血腥和残忍在她面前铺开,那些人似乎并不是要杀她,他们只是要抢夺她,她在那个黑制服的怀里拼命挣扎……
又是一声枪响,抱着她的黑制服被击中,一把丢开了她,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瀑布的边缘,被这么大力一丢,她就被扔下了湍急的瀑布。没入水中的那一刻,耳鼻都失去了灵敏,只听到“扑通”一声,水面上似乎有人随后跟着她跳下来,她的眼睛渐渐睁不开,只看到面前的水是血红色的……她的左腿割在瀑布底端的石头上,她越挣扎越虚弱,一阵剧烈的疼痛,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大雨滂沱,盛夏的暴雨似乎要浇灭所有的痕迹,连她身上沾染的血都冲刷得一干二净,除了腿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外。
大雨毫不留情地浇到她的头上,顺着她的发流遍全身,冰冷冰冷。她慢慢爬起来,却站不直,她只好又蹲下,环顾四周,只觉得周围黯淡无光,已经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模样。因为,此刻,她面临着最大的恐惧她忘了自己是谁,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管一个人是多么大的年纪,除非婴儿,否则忘记了前尘旧事,不知己,不知彼,那该有多可怕?她不知道该不该哭,可哭是为了什么呢?她找不到哭的理由,她在这里,做什么?她又是什么?
直到,那辆车在她的面前急急刹住,距离是那么地近,她似乎都能感觉到车擦在身上的感觉,可是,她不觉得痛,全身都麻木了,只是茫然看着车灯的方向,那里,是她唯一的光了
从那束光里,走出一个高大挺拔的天神……
正文 【084】千夫所指,孤立无援
在这个世界上,有黑就有白,黑白两道的对峙由来已久,国际刑警组织充当着正义的使者,以民众安全为先,主要调查恐怖活动、有组织犯罪、毒品、走私军火、清洗黑钱、高科技罪案及贪污等罪案,一直是黑道势力忌惮的角色。
凯瑞是国际刑警组织在亚洲的特派长官,从事打击恐怖活动有组织犯罪十年之久,队友死伤无数,这次抓到了一个非常有来头的黑道领袖,他心里喜忧参半,因为,越是有来头,越是难对付。
审讯室里,凯瑞和同伴走进去,在桌前坐下,看着对面黑衣静默的男人,他似乎很累,靠在椅背上,以手扶额闭着眼,眉头微微蹙着,神情却没有一丝被捕时的慌乱很俊美的相貌,完全与他残酷阴冷的内心不符。
凯瑞咳嗽了一声,很有礼貌地开口道:“冷先生,我们调查到近一年来,你曾参与了亚洲毒品交易,涉嫌谋杀亚洲毒王拉菲,一个多月前,你涉嫌谋杀黑手党联盟科斯塔家族的千金莫妮卡,一枪毙命,毒品走私和谋杀犯罪都严重破坏了国际秩序为害民众安全,为此,我们国际刑警将依法对你进行起诉。”
冷卿睁开眼,深邃的黑瞳凝视着凯瑞,淡淡笑了:“信口开河向来是国际刑警的作风……呵,差点忘了,只凭刚刚我说过的那一句,你们不会再告我诽谤国际刑警吧?”
“你!”凯瑞的同伴有些沉不住气了。
冷卿看了看腕表:“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你们的审讯还停留在猜测和诬陷的程度,我的时间很宝贵,以为我会陪你们呆够四十八小时么?”
话刚说完,就有另一个国际刑警打开门,探进头来,神情十分无奈地对凯瑞道:“凯瑞,上头说,马上放人。”
“为什么?!”凯瑞立马站起来:“我们至少可以监禁他四十八小时,这是合法的!”
那个人把凯瑞拉了出去,叹气道:“我们是可以单方面扣押他四十八小时,就当泄泄愤也不错。可他的人在十二个小时内已经备齐了他无罪的证据,意大利方面来了人,罗马黑手党家族的大管家,还有意大利政府的特派员,种种证据、证人都可以证明,他不仅无罪,还对反毒反恐方面做出了重大贡献……上头顶不住压力,我们必须马上放人,还要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回去。”
凯瑞气得一拳打在了墙壁上:“可恶!”难怪他愿意陪他们待够十二个小时,那个男人一直都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可是他的心思何其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就算这次他被捕,也是他甘愿随他们进来的,他顶着巨大的罪名进来,出去的时候却要把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半点肮脏都不留。
凯瑞拉开门进去,冷卿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了,见他走进来,他的眼睛望向他,淡淡笑起来,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我出去了,这件事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凯瑞浑身一颤,在停车场内,他就曾警告过他,抓了他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知怎么回事,凯瑞在他经过他身边时开口道:“冷先生,人在做天在看,你最好也能让那个小女孩闭上嘴,如果她出面指证你杀人的经过,你一样要受法律的制裁,要知道,她也是目击证人!”
冷卿的脚步一顿,森冷的目光如寒冰一般,“祝你从今天开始夜夜好梦……”
外面接他的人不少,冷卿第一句话就问:“小姐呢?”
老管家peter答:“小姐被带回了t市。”
冷卿没有再问,见过了意大利政府方面来的人,再交代了从罗马赶来的romano家族的新任大管家杰拉尔一些注意事项,不一会儿功夫,天已经完全亮起来了。黑手党正在步步合法化,十年的时间,他做了这么久的部署,怎么可能轻易被几个国际刑警扳倒?就算他当众开枪杀了人,他也可以证明自己是无罪的。
可是他赢了诉讼又如何,干干净净地脱身又如何,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无法回来了。一杯琥珀色的烈酒灌下去,胃里隐隐作痛,把心上的痛稍稍淡去了些。
沈洛的电话随后打来,语气带着少见的犹疑:“leon,你这次做得太过,算是触犯了众怒,t市的那些老家伙们联合起来支持秦家。”
“那又怎么样?”冷卿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太阳一点一点从东边升起。
沈洛实话实说:“leon,你早就已经知道冷宝宝的身世,只有两种可能性,她要么是你的亲妹妹,要么就是秦家的小姐,无论是哪一种关系,你们都不该在一起。”
冷卿带着偏执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完全没有是非道德的观念,道:“对我来说,她只有一种身份,就是我的宝宝,谁也别想抢走。”
沈洛的话一点作用都不起,他自己也知道无用,还是一盆一盆的冷水往下浇:“是,你这么想,但是冷宝宝怎么想的呢?她也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她能接受和自己的亲哥哥在一起么?或者,她真的能不要所有的家人只要你一个?”
冷卿沉默下来。
沈洛无奈,叹道:“最新消息,秦家老爷子被你和冷宝宝的绯闻和现场直播气得心脏病发作,秦家和卫家已经联名拟定了一份律师函,控告你非法拘禁冷宝宝十年之久,同时犯下恶意破坏他人婚姻罪致使卫烁重伤。这份律师函不会被压下去,很快会到你的手上,包括我家老头子在内,都觉得乱仑这种事,他们不能接受……”
冷卿打断他:“他们能不能接受与我无关……宝宝呢?”
沈洛静了一会儿,道:“这就是重点。冷宝宝的身世暴露,两个月都不曾认祖归宗,上一次秦老爷子住院她瞧都没去瞧一眼。这一回变了,今天早上她刚回t市就去了第一医院,一方面是陪同卫烁养伤,另一方面是去看望秦老爷子,leon,你想,要是不相干的人,以冷宝宝的性格,能去探望么?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秦家和卫家的起诉,若是冷宝宝当了证人指控你,你的非法拘禁罪和恶意破坏他人婚姻罪肯定洗脱不清,毕竟,她是当事人……”
什么都是短暂的,一切欢乐和满足;什么都是虚幻的,一切幸福和甜蜜。
沈洛的声音消失了很久,冷卿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他想起了宝宝那么恐慌的表情和蓄满泪水的眼睛,她一把打开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向无边的深渊。
宝宝,全世界都不重要,只有你最重要,可是,哥哥在你眼里是那个最重要的人么?重要到,你可以放弃全世界?
不对。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宝宝才十七岁,她见过的世面那么少,怎么能独自面对那些人异样的眼光和责难?她的世界才刚刚开始,他却让她见到肮脏和血腥,从停车场内被她拒绝开始,他便躲避着不敢让自己去见她……你再好,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不会爱你,何况,你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爱,应该是持久的信任和坦诚。可他从一开始就欺骗了她,隐藏起自己不堪的身份,用势力、用心计、用所有的手段霸着她,企图留她在身边,只为了救赎自己。
既然他自以为完美的一切伪装都已经被拆穿,而他与她之间又隔着世俗的险山恶水,她还会像从前一样不顾一切地让他对她负责么?
他站在落地窗前久久不动,直到阳光把整个房间照亮,九月末的太阳,暖不起人心了。他折身捡起沙发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准备出门,手机又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面无表情地接通,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那头的女声十年如一日的强势,她一开口就让他的心往下沉:“leon,你居然要和那个小贱种在一起!你藏了她十年,真是费尽了心思!她是你妈妈最恨的人,你却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