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拜访程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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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凶手越来越近了，我拉住欢儿，想跑，却发现前后左右都是人，根本无处可躲。
这一刻，我感觉好无助。
他终于随着人群晃到了我的面前，但是他没有丝毫停留，只是扫了我一眼，发出一声“嘿嘿”的冷笑，便继续向前走。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他的脸，竟然很奇怪的有一种熟悉感，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周围的人开始骂我和欢儿挡路，我却充耳不闻，依然和欢儿站在原地。
渐渐的，人终于少了，我僵硬着转过身，已经见不到那个凶手了。
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家伙无处不在，为什么他如此频繁的来打破我的生活，甚至还一次又一次的偷袭我。
“怎么办？”欢儿站在我身旁，像一只柔弱的小兔，浑身战栗，让我心疼不已。
“不走了，回家吧。”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是因为我担心在火车上，甚至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依然逃不过那个凶手的魔掌；二是因为此时的我已经有些愤怒，现在的我恨不得那凶手就在眼前，和我真刀真枪的打一场，要么他死，要么我死。
和欢儿一起通过工作人员的通道回到候车厅，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我，我根本不在意，因为现在我的心中装满了事。
想了一阵接下来该怎么办，毫无思路，于是我让欢儿再次拨通了彬彬的电话。欢儿拨通电话后，将电话放到我的耳边。
“上车了？”彬彬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充满疲惫。
“没有，我们走不成了。”我苦笑道。
“怎么了？”彬彬紧张了起来。
“见面再说吧，你在哪？”
“车站门口，你们出来吧。”彬彬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出了车站大厅，在夜色下，我和欢儿努力搜寻彬彬半天，终于找到了他。
这小子正在一个垃圾桶旁边抽着闷烟，吞云吐雾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此时很烦闷。
走过去，勉强笑着向彬彬点了点头。
“走吧，先回车上。”彬彬没有多问什么，将烟摔在地上，用鞋底碾灭，从欢儿手中接过两个背包，走到我俩前面。
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天空中飘着浓浓的雾霾，不见星月。
夜灯晃眼，远处霓虹明亮多彩，人们一群群的在匆忙赶路。
他们都在路上，可是我在哪里？我又该在哪里？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好渺小，没有存在感。
望了一眼身旁的欢儿，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烂命一条，有她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运。现在的我忽然感觉什么也不怕了，任凭那些罪恶向我袭来吧，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守护欢儿的平安。
这样想着，我忽然感觉到解脱。甚至，我现在已经有了期待感，期待那个凶手早点来找我，我死也会拉着他同赴地狱，我甘心。
“竟然没被贴罚单。”彬彬忽然的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回过神，发现我们已经回到了彬彬的车旁。
上了车，彬彬连忙启动了汽车，回到了行车道上。
“刚才发生什么了？”彬彬问道。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欢儿简短的向彬彬讲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彬彬忽然一脚刹车，车身猛的停住。抬起头往前看，我才发现彬彬竟然差一点闯了红灯。
沉默，良久的沉默，直到绿灯再次亮起，彬彬才又开口说话。
“那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我真的是不知所措。
“那咱们现在去哪？”
“回我那吧。”除了回家，我真想不到任何去处。现在，我想不到有哪是安全的。
车开到我们楼下，彬彬将车停到临时车位，挂上p挡，拉起手刹，回头问我：“你们那有地方吧？今晚我去你们那里住吧。”
我和欢儿租的房子是小两室，再住一个人没有任何问题。于是我点头道：“求之不得。”其实我知道，彬彬是担心我俩。
锁好车，彬彬一边一个挎着我的两个背包，拎着钢管走在我和欢儿前面，踩在薄薄的冰面上，发出“咔咔”的碎裂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我和欢儿跟在彬彬后面，不时左顾右看。
此时的我，根本就不害怕了。我期待“他”能来，尽快了结这一切。
平安回到房子里，打开门厅灯，感觉屋子里的冰凉温度和冷清感，我竟感到无比亲切。
杂物还堆得到处都是，沙发也还是我们走之前被我靠的歪斜的样子……
明明才离开没多久，我此时竟然感觉好像离开了好久。
锁好门，彬彬自顾自去翻冰箱，欢儿帮我脱掉上衣，温柔的为我上药。
“卡擦！”
彬彬竟然把我冰箱里的一提听装啤酒提了出来。
“大冷天的你喝什么啤酒。”我不解的问道。
彬彬没有理我，一口气把那罐啤酒灌进肚子里，然后一个哆嗦，又自顾自点上一支烟，猛吸入，长吐出。
“这几天，是我这辈子最累的几天。”彬彬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打开一灌啤酒。
“这天气你喝这么多凉的要病的。”欢儿好心劝道。
“没事，死不了。”彬彬说着，仰头饮酒。
这一夜，我们家灯火通明，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随意调着电视节目，调了一圈又一圈，却实在看不进去任何节目。
我们都在想着事，我不知道欢儿和彬彬此时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想的是，或许该说渴望的是，欢儿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这样就足够了。
越这样想，我脑中想起的人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杂，我想起了小敏，想起了陈芳，想起了我公司的老板，甚至想起了我的小学老师，还有许多的幼时玩伴……
忽然，我控制不住的浑身一颤。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住在我隔壁的程姨。
我想起她对我说的那些话，想起临别时她脸上那怪异的笑容。
她怎么知道我们可能走不了？为什么每次在我遭遇危险的关键时刻她都会出现？当时经历的时候感觉似乎一切都顺利成章，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这应该不只是巧合。
或许，她知道什么。
我的大胆猜测，让我萌生出新的希望。
我猛的站起身，在欢儿和彬彬错愕的目光中，混乱的说出了我的猜想，最后，我说：“我要去找程姨，我要问问她，现在就去。”
欢儿抬头看墙上的钟，摇头道：“已经十一点了，会不会太晚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一刻也等不了。”
“命都快没了，管那么多干嘛？”彬彬也站了起来。
少数服从多数。于是，我们三人怀揣着希望与不安，走到走廊中，敲响了隔壁程姨家的门。
出乎意料，只几秒钟，程姨家的房门开了。
程姨开门后，看到敲门的是我们，竟然没有一句抱怨，没有一丝疑惑，而是微笑着看着我说：“果然没走了吗？进来吧，外面冷。”
“程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
程姨摆手打断我的客套话，平静道：“其实我等你们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