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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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张学易从温家老爷子的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是非常不好看的。
从温家老宅出来的时候,正遇上了要进门的温邢远。两辆车交错的时候,车窗都降了下来。张学易脸上一个大大的笑脸,伸着脑袋笑模笑样地喊了一声:“哥。”
“这么巧我回来你就要走了。”温邢远靠在椅背上对着他点了点头。
“来了一会了,陪爷爷说说话。”
“有空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哎,晚上一定过来。”
车窗升起来,张学易靠回座椅里,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张学易去见了父亲张应枫。
张学易:“老爷子说了,重卡那边大哥还打算再呆个一两年。”
张应枫:“他这明显是在培植接班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中意的那个郭正东。郭正东是他的学长,这个人能力确实强,作风也正派。邢远最喜欢这种人。这几年,邢远明显是在处处提携他。各种正式场合都带着他。”
张学易:“老爷子还说了,重卡是大哥一手建起来的,那边的事他不想过分插手。同样是他的孙子,老家伙也太偏心了。”
张应枫:“不要忘了,你姓张不姓温。温老头子观念刻板,里外永远都是分的清清楚楚。就算你对他掏心掏肺都没有用。他这辈子最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他老婆,死了。一个是他女儿,在国外一呆就是二十几年。”张应枫提到老婆温书贤不自觉叹上一口气。
张学易:“……”
温长庆如果不娶小就不会生下张学易的母亲温如慧,就不会有温如慧和姐夫张应枫暗通款曲暗结珠胎。温书贤也不会在发现事实以后心灰意冷,移居国外。
张应枫:“温长庆想要做出弥补所以要把家业都留给邢远。”
张学易:“就算接手了重卡又能如何。一切还不都是大哥说了算。”
张应枫:“那怎么能一样。重卡未来就是凌江的核心之一。你接手了重卡,培植自己的力量,以后就算是在温家站稳了一席之地了。他就算想动一动你都要仔细掂量掂量后果。别说重卡就说现在的凌风,如果现在要你挪地方,只要你不配合,你下面的人肯定也要跟着是乱成一团。所以邢远绝不会那么容易就把重卡拱手让人的。”
张学易:“那怎么办?”
张应枫:“那就想办法打乱他的计划。”让温邢远尽快回宁,让他不能安心,牵肠挂肚,焦头烂额。
张学易:“有什么办法?”
张应枫早有打算。不是他要下手对付自己的儿子,而是温邢远从来也没有真正当他是自己的父亲,张学易是他的弟弟,估计他也从来没有把他当自己弟弟看待。某种程度上讲,从小就异常独立的温邢远,内心里对人的温度其实很低。
据张应枫所知,温邢远还和沪上的长江轿车的董事长密谈过。将来说不定温邢远是要往轿车方面发展的。温邢远是个野心非常大的人,什么事情都要控制在自己手里。张应枫不得不为自己为小儿子绸缪打算。温长庆眼见着就要退了。现在再不做打算,以后温邢远掌了凌江的大权了他的机会就更小了。
五十二
去了几次刘存明那儿学画,林宝每次都能见着那位气质恬静的“准师母”。刘存明口口声声说是被老爷子逼着相亲的,结果见了王婧岚两次之后一扫以前的抗拒心理,每每要主动约人家喝茶论画。
有时候林宝跟着刘存明进画室上课,王婧岚也不走就在客厅里安静地喝茶看书。有时候她也会站起来走动走动,踱到画室门口,看上两眼。林宝做练习的时候,她曾静静地站在后面看过两次,会在某些细节的地方轻声做出一些指点,言简意赅,每次都让林宝受益匪浅。虽然没有见过她的作品,但是林宝觉得准师母的水平绝对在师傅之上。
春节期间,温邢远的应酬多得是应付不过来,林宝自从年前分开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人了。所以当他收好画具从画室出来,在客厅见到人的时候,惊喜地立即像小炮弹一样就冲了上去。
“哎呦!”温邢远被他撞得向后倒进沙发靠背里,赶紧伸手将小东西抱住,歪头就亲在了宝贝的鬓角上,声音低低地带着笑:“高兴成这样了?”
林宝把人搂住,脑袋在他脖子那里拱来拱去,哼哼唧唧地撒娇。
“这么想我啊?”温邢远语气戏谑。
“……”林宝张嘴就在他脖子根里咬了一口。
“嘶——”温邢远笑着蹙眉,狠狠拍了林宝的屁股:“小东西饿了要吃人了。”
林宝骑挺起腰坐在温邢远的大腿上,手里用劲地拽了拽他的领带,伸嘴“啊呜!”一声做出一个吃人的模样:“坏蛋我吃了你!”
“来吃!”
“啊呜!”
林宝抱住他脖子作势要咬,被温邢远捉住了两手反绞到背后,亲在了鼻尖上。
带林宝去吃了喜欢的法国菜。然后一块去展览中心看林宝早就念叨的模型展。
模型展人很多,因为是头两天,除了谈生意的,其余看的人多,买的人少。模型价格很多都比店里的要贵得多。林宝对人物和机械类最感兴趣。人太多,林宝被温邢远双手扶肩地护在身前。对着一排隐形战斗机的模型反复看了很久。真的非常漂亮。
“喜欢?”温邢远微微弯下腰来问他。
“嗯……有点贵了。”林宝想要,可是一全套要是买下来,要好多钱。
“小傻瓜!”温邢远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忽然亮起一道闪光,温邢远直觉地立即转脸看过去,身边拿相机的人全在对着模型拍照。
“怎么了?”林宝疑惑地问。
“没事。”温邢远笑着拍了拍林宝的小脑袋,拉上他的手往别的展区逛了。
五十三
一排精致的模型排列在客厅的茶几上,地板上扔着一件蓝色的毛衣,从模样上看,像是被人匆忙间从身上扒下来的,一只袖子还折了一半在领口里。
客厅灯大亮,卧室的门开着,里面却没有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