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决断
回到大队之后,技术组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那小片胶状物就是一种普通的乳胶,应用极其广泛,根本说不清楚这是从哪儿掉下来的。手套上可以用,床垫,枕头等等都可以用。
当然,邓宏家并没有什么乳胶制品,所以,在排除被风吹过来之类的小概率因素之外,极有可能是凶手带进来的。
可光知道这个也没啥用,因为这种乳胶手套应用在各行各业,根本无法查找来源。
死者的指甲及其它地方并未发现凶手的任何皮肤组织。
陈尚言的法医报告显得更有价值一些,封装棉手套上检测到了血迹残留,但检测dna齐春县里做不了,得发到冈山市去,这一来一回短时间肯定拿不到什么证据了。
现场的血迹检测结果也出来了,只有死者自己的。
从尸斑来看,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未被移动过。
且从死者体液分泌情况,肢体抵抗伤情况,及下体某器官的收缩程度来看,死者生前遭受过侵犯之后才被钝器猛击头部致死。
另外,死者肺浆膜下、心外膜下有轻微的点状出血现象;唇部粘膜有破损;血液中含氧量较低;说明死者生前在遭受侵犯时被凶手捂住口鼻处,险些造成窒息死亡。
这也解释了为何周围的邻居们都没听到什么呼救声。
遗憾的是,在死者的面部,并未提取到有效指纹,有可能凶手是戴着手套作案的。
至于死亡时间,则大约为三天前,也就是4月7日。
听完了技术组及法医组的报告,江束衣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说道:“监控方面有什么线索吗?”
关宏摇头道:“所谓的光明小区就是名义上的一个叫法,并不是现代正儿八经的有物业的那种小区。而且这儿也快要拆了,由于楼房较老,旁边又是平房,这里并没有安装监控。小区以北的春晓路上倒是有监控,不过,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找到可疑人员。”
陈尚过也说道:“江队,你交待我去核实那个叫鲁仁明的人,我也去找过了,据多得修车行的其它工作人员说,他在4月5日就请了假,直到4月10日才上的班。至于是不是4月9日晚上回来的,这个就无从查证了。这个鲁仁明目前一个人住,据说是离了婚。大致就这些,需要详细查吗?”
江束衣摇了摇头,警队的精力不能随意浪费,不能看到一个有些奇怪的人就去查证,那等抓到真正的罪犯都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这个鲁仁明是有什么秘密吗?总是感觉他的神态及应对有些迥异常人。
自己在问他的时候,基本上是有问必答,一般人最多回答1、2个问题,就要开始问你是什么身份了啊。
要知道我在问他时,是没有表露警察身份的啊。我是最后才说的。他就这么老实?
‘你是谁?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
这才是一般人的正常反应吧。
或者他早就看出来我是警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他为什么有问必答,配合警方嘛。
可是他又望向三楼出事的那户人家是什么个情况?这个他也事先知道了?那他为什么不报警?
还是说他跟这事有关?或者干脆就是他做的?
看来,要适当关注一下这个人。
江束衣问道:“死者家里丢了什么东西?”
高初筠道:“据邓宏说,大约丢失了约1万多块现金,并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他家也没什么贵重物品。”
只为了这1万块就杀人,简直是个神经病。
江束衣摇摇头,见高初筠似乎还有话说,便问道:“还有什么?”
“倒是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高初筠道,“我看到邓宏在收拾的时候,把扔在卧室门口的东西,捡回到卧室窗口旁边的书桌抽屉里。这两者之间隔着好几米。江队,你觉得这是不是不合常理?”
江束衣点了点头,这小丫头也渐渐成长了。
这的确也不符合逻辑,通常罪犯在劫掠物品的时候,应该是一把拉出抽屉随手就把用不着的东西扔到一边,绝不会刻意扔远一些。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这样:凶手拉出抽屉,然后随意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若是里面不感兴趣的东西太多,便会倾翻在地,随便扒拉几下,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
而扔得如此之远,会这么做只能是说明,凶手在误导警方。
所以,卧室内看似凌乱,实则是凶手刻意的选择。
江束衣脑海中浮现了一幕这样的场景:凶手在侵犯死者并杀死之后,走到卧室,随意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凶手甚至都没有刻意去翻找,那1万现金应该是意外发现,顺手带走的。
做这些动作,只是想误导警方——这是随机入室偷盗被发现后意外杀人,重点是求财。
凶手极有可能是想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仇杀!
不过,这些都只是假设,决断的话,需要更多的证据。
“死者卧室内是不是现金全被拿走了?”江束衣问道。
高初筠摇摇头,说道:“并没有,据他说他放在垫被下的2000块私房钱根本就没动过。”
听到高初筠这番话,仇杀成立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东西翻得一团糟,如果是偷盗的话,翻个垫被应该也是常事,很多人都会把一些东西随手就塞到枕头下,垫被下。就譬如江束衣自己,包括这个邓宏,他不是就把私房钱藏在了垫被下面吗。
“去查查这个死者王云静,看看她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江束衣下了决断,“对了,他们家有车没?”
“汽车没有,不过有两辆电动车。”
“那个多得修车行是修什么的?电动车?”
“对,也修摩托车,不过,以电动车为主。”
鲁仁明!这个名字一下子跳进了江束衣的脑海里。
他立刻起身说道:“老李,你跟我去一趟多得修车行。”
说完之后,居然没人回应,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来,老李好像已经请假好几天了。
在这齐春县呆了半年多,也就跟老李才能说得上几句话,其它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陈尚过与他始终隔着一层;
高初筠不必说了,最近基本都很少说话了;
关宏之类的人太幼稚;
吴渠之类的人他看不上。
算了,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