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目标(7)
“那个江队想要见那个保姆?”何鸣石有些奇怪。
萧杰点头道:“是的,他说那个保姆在说谎。”
“荒谬,他什么都不知道,光看录像就能觉察别人在说谎?”何鸣石嗤之以鼻,别人都说我像算命的,我看你才像算命的,“他想见就让他去见好了。我倒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
保姆有些不安,她的双手掖着衣角不停地折起又放下。
笔录不是已经做完了么?怎么又叫我来?
“根据上一份的笔录,孩子就在小区里的幼儿滑梯上玩耍,随后就不见了,是这样吗?”江束衣问道。
“……是……”虽然江束衣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保姆还是感觉到了压力,甚至回答的时候声音都有少许颤抖。
“孩子失踪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了吧,路灯没有开吗?”
“没……开了开了。”
“开了灯,你怎么会看不见孩子?你的工作不就是照顾孩子吗?”
保姆:“……”
“黄昏时,该回家的都回家了,下班晚的,现在还没回来,小区并没有多少人,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是多大的目标,怎么就会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呢?”
“……”
保姆仍然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把落到眼角的留海夹到耳后去。
“你知道作伪证罪要判几年吗?”
保姆悚然一惊,她抬起头来,也顾不上眼角的留海:“伪证罪?”
“没错,你以为你这只是单纯地撇开责任吗?你已经涉嫌作伪证罪!”江束衣面无表情,“在大城市生活很不容易吧,是不是担心如果是因为自己失职的原因的话,会给自己的雇主造成恶劣的影响,也担心会在保姆登记处里留下不光彩的一笔,以后就更难找工作了吧。”
***
“这个江束衣在干什么?”何鸣石在审讯镜外一脸的莫名其妙。
萧杰也很茫然:“何队,他这算不算是诱供啊?”
要说这算不算是诱供,倒是可以算,可是那个保姆怎么满头大汗了?
何鸣石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江束衣看上去只是随便问了几句,虽然有诱供之嫌,可这保姆现在的神态已然有些不对了啊。
***
“还不肯说,等我说出来,你就真是作伪证罪了。”别看江束衣说话好像是底气十足,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固然这个保姆的神态有表演痕迹,但这也不能作为证据啊。
只要这个保姆一口咬定就是这么不见的,他也没办法。
现在他只能是通过自己的表演能力,火力全开,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表象,尽可能地给对方强大的外在压力。
就看这个保姆能不能承受得住压力了。
保姆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江束衣的神情,具体的神情如何,她描述不出来,可是却总有一种对方全都已经知道,就等着自己坦白从宽的感觉。
找工作和坐牢之间不存在选择问题。
“我……我说谎了……”说到这里保姆哭了起来,她还很年轻,很嫩,并不是那种老油条,算上上次作笔录,这也才是她第二次进警察局,她感觉自己难以承受这种心理压力。
“我没有带佳佳在滑梯那里玩,是带他到了临近南门那里,那里围墙破了,外面是些卖衣服之类的小商品街。我带着佳佳从那个破洞那里出去了,我是想买点私人物品……”
“为什么不从南门出去?”
“因为那儿的保安总喜欢跟我说些荤话,我……不爱听。”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监控拍不到。
“然后呢?”
“然后,我就挑了点私人物品,买完回头就发现佳佳不见了……”
显然,她知道自己把孩子带到外面是她的全责;而如果在小区里不见了,多少保安也会有点责任,她这是想推掉一部分责任。
***
审讯镜外何、萧二人瞪大了眼睛,这千湖省的人审讯有一套啊,还真的是说谎了啊。
不过,这姓江的是怎么看出来她说谎的?
想不明白啊。
正思索间,江束衣从审讯室出来了,他走到何鸣石面前,说道:“刚才都听到了吧,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事跟鲁仁明有关。他有什么必要去绑架那个叫佳佳的小孩?”
这时的何鸣石才正眼看了江束衣一眼,那模样倒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回答道:“到我办公室来。”
虽然仍然有些傲气,但好歹比第一次见面时的态度要好一些了。
等到了何鸣石的办公室里,他摊开地图,说道:“我研究过了这个易海浪的心理活动,像他这样背景的人,心理上自卑感是很强烈的,他是很不愿意把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
我推测,他更倾向于呆在自己的心理舒适区,作为他这样的人,心理舒适区应当是一些废弃的工厂或者是小巷子里的普通民居之类的。
你让他到别墅去,他反而会产生强烈的不适应。
西湖市很繁华,这就意味着,他的选择并不多。
当然,相对于我们的警力来说,仍然力有未逮。
这个小孩失踪的小区是很荒凉的,离这里3公里不到全是一片荒芜之地。也有好几个废弃的厂房,譬如钱鑫机车厂,江南皮革厂等等。
而你们跟丢的地方离这里还不到10公里。”
说到这里,何鸣石止住了话头,望向江束衣,眼神里的意思是要让江束衣接着往下说。
“所以,你认为这个小孩子就是易海浪绑架的,或者至少这个小孩子绑匪与易海浪有关系。既然已经跟丢了鲁仁明,就不妨从这条线上去找?”江束衣试探着说出何鸣石的思路。
“没错。”何鸣石灿烂一笑,“孺子可教也。”
你还不是没什么证据?
这都是你在猜好吗?
江束衣心里腹诽道。
“所以,目标已经锁定了,就在钱金机车厂、江南皮革厂与东盛服装厂周围3公里的区域内。”何鸣石又拔了拔头发,“江队,这次,可不要再跟丢了。”
“我保证不会,这次我亲自开车去。”江束衣缓缓说道,“前提是,他真的在那里。”
***
鲁仁明怎么也想不到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个大约7岁的小男孩,这是怎么回事?祺祺呢?易海浪呢?
那小男孩被绑在房间的柱子边上,不怎么动弹。即便他垂着头,也能看见他的嘴被堵上了,脸上还有泪痕,也不知哭闹了多久。
鲁仁明上去探了一下鼻息,呼吸很平稳,看来人是没什么事,应该只是哭得累了,然后睡着了。
正准备去解开绳索时,电话突兀地响了,接通就听到绑匪的声音,像是刻意压得低了:“鲁大警官,是不是已经到了?”
“这个小孩子是怎么回事?”
鲁仁明隐约听到了电话那头也传来了风声,他的眼睛向上望了望天花板。
这办公楼有4层,你应该就在最上面那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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