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决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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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侬在丽妃宫中一住就是多日，从未踏出宫门一步，日日只随丽妃缝制些孩子用的玩意，日子过的也倒舒心，先皇大丧又是新皇登基，红白喜事同临，宫里宫外乱成了一片，也只有她和丽妃是真的两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度快活日。
明日是皇帝大丧送殓之日，宫里差人送来了丧服，丽妃倒也不怕白事冲撞了肚里的孩儿，只是说父亲大丧，孩儿没有守丧已经失孝，明日送行定是要去。方侬在宫中多日，等的就是明日，万事俱备，只待东风，带送走先皇，她也该动手了，只是有些东西，她还需要拿回来。
方侬到了御书房之外，这是她在宫中这几日，和慕容旭唯一的接触，可惜她一个在别人眼中是一个曾经得罪过皇帝的前七皇妃，在见到新皇之前就已经被拦下了。
“皇上不在御书房中，回去吧！”太监根本没打算为方侬通报，新皇的脾气还拿捏不准，谁也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方侬撇了那太监一眼，她想要见到慕容旭，这点本事还是有的，“这位公公是第一次伺候皇上吧，皇上的脾气阿侬比你清楚，你若是不通报，干脆我在这里大吼两声，等皇上召见了，你也可以去别处伺候人了。”
“胡闹！”太监捏着兰花指，忍不住看着方侬咂嘴。
“谁胡闹！”从御书房出来的人冲着那太监的后脑就是猛的一拍，方侬认识他，是跟在慕容旭身边的太监总管海公公，这一世虽没有什么交集，但前世与他也算是相识至深了，这海公公明显对方侬的态度要恭敬许多，“郡主恕罪，老奴马上进去回禀，您稍后。”
海公公进门没多久，方侬便被召见了，慕容旭摒去了左右，他猜的没错的话，现在方侬也确实该来了，她的个性他很清楚，决然不会善罢甘休，越是平静，背后的风浪恐怕就越大。
“先皇明日出丧，我要随行！”方侬彻底略过了请安这一环节，看着慕容旭坐在龙椅之上已经让他很别扭了，如果还要她请安，她怕自己会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所幸的是，慕容旭似乎很了解方侬的心里，并没有介意这一点，他反而很好奇终于能让方侬来见他的理由是什么？
“好，如果我记得没错，丧服已经送到丽妃的宫里去了。”慕容旭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到了慕容旭的面前，“我想，你应该不是为这件事情来的吧。”
“就是为这件事。”方侬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并不想接近他，她沉淀了几天，以为自己能安静下来，但是很明显再见到他的时候，反而更加愤怒了，“我来要回我的东西，为先皇送行。”
慕容旭愣了一愣，似乎知道方侬要的是什么了，他笑着从怀中掏出了那枚从方侬手中抢来的九龙令牌，“你是要这个？”
“还我！”方侬伸出了手，她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慕容旭竟然会直接用抢的拿走了她的九龙令牌，“那是先皇给我的东西。”
“但它上面可关系着朕的皇位。”
“你的皇位你现在不是已经坐得稳稳的了吗？所有人都当我是信口开河，你还不满意。”方侬重新放下了手，她也已经料到，自己只要来拿九龙令牌，慕容旭一定会心生戒备，“但是它是属于我的东西，起码在送先皇离去的这段时间内，你无权夺走！”
方侬的口气太大，太不客气，而且也将继续这样不客气下去，这一点慕容旭很肯定，如果在她是他的女人的前提下，他倒是可以容忍，“这天下都是朕的，包括你，没什么什么东西是朕无权夺走！”
“那就算了，皇上，阿侬告退！”方侬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九龙令牌只是为了多一个保障，等她攻下了帝都，她根本就不再需要九龙令牌。
“站住！”慕容旭终还是叫住了方侬，走上前将令牌塞到了她的手中，明知道方侬是欲擒故纵，他似乎也不在意了，他只是不能接受失败而已，慕容烨可以为了她放弃皇位，让他简直嫉妒的红了眼，“你要什么，朕就许你什么。”
方侬没有推辞的将九龙令牌收下了，听着慕容旭的话却只是觉得好笑，回身看着他的眼睛道，“我要这天下，你能给我吗？你不能！皇上可是要一言九鼎的，在许下承诺之前，劳烦皇上三思。”
……
先皇大行，方侬一路规矩，没乱了半分的礼数，结束后便和丽妃别过，不再回宫，而是随方鼎睿回家了。她不需要等太久了，只要孟轲和司马无言的军队汇合之后与已经在帝都的慕容烨旧部相会，战争即将一触即发，慕容旭手上有多少兵马她清楚的很，他绝对没有胜算。
方侬取下了头上带着的梅花钗，上面依稀还残留着慕容烨交给她时的温度，她握紧了梅花钗，她必须在新君登基之前动手，因为之后恐怕他就要对慕容烨动手了。
“小姊！”香芹也顾不得敲门了，直接推门冲了进来，“小姊，城外有动静了，卫鹰的军队已经动手了。”
“孟轲和司马将军有消息了吗？”方侬重新挽髻，带上了梅花钗，站了起来，这一仗是她最后的希望，只准胜不准败。
“两军已经汇合，按照原定计划，还有一个时辰也该动手了。”香芹并不怯弱，虽是女子，也并未像方侬那样有前世经历，对战争了如指掌，但似乎对战场谋略有一种天生的领悟能力。
方侬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桌上的九龙令牌，她也该出发了，慕容旭绝对想不到，她虽然在宫中多日，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她有一个最好的信使，将她的计划完完全全的传了出去，她现在只需要压制住慕容旭，待楚天霁的军队一到，里应外合，没有理由会输。
“好，把追风、夺命、惊雷、浪沧都派出去，掌握一切动向。”
“是，小姊！”
……
方侬披上了肩斗大蓬，将自己全部覆盖在其中，街上早已经清空了，残留下一片狼藉，军队在街上紧急集结，严阵以待，一切都是临战之前的慌乱，而这种慌乱正是方侬所需要的。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方侬策马借着九龙令牌，轻而易举的就出了城门，与孟轲相会。
“小姊，卫鹰那边已经撑不住了。”追风紧接着也到了。
意料中的事情，她本就是以卫鹰做铒，慕容烨被抓，他的家臣造反这这并没有什么不正常，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慕容旭，“好，告诉司马将军可以出发了。”
“是。”
孟轲下马走到方侬身旁，她完全不像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更别提是在山野里长大了，站在千军万马之前，指挥若定，需要的可不是才智，更多的是一种令人信服的气魄，而她丝毫不差。
“小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孟轲开口问道。
“不急，慕容旭不知道有我们的存在，先看司马将军那边的情况如何。”方侬现在没有取胜之心，所以并不担心，卫鹰武艺高超，练兵有素，司马将军更是纵横沙场多年，战无不胜，牵制慕容旭的军队应该不成问题。
方侬闭目在原处坐下了，她紧张的连手心的汗都出来了，这一次她等于是拿了慕容旭的性命做赌注，所以她一定不能输。
时间流逝，方侬的心也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前方竟然没有一丝的消息来报，究竟情况如何她也根本无法探知，这让方侬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直到四大护卫几乎同时到达了方侬面前，让她整个人几乎迅速从地上弹了起来。
“小姊，前方形势快不行了，司马将军和卫将军的大军汇合后，遭到了夹击。”追风是四大暗卫之首，现在连他的说话声中都带了疲倦，不得不让人担心。
“什么！还有呢？”方侬确实有些急了。
夺命紧接着道，“慕容旭亲自带兵出城，士气鼓舞，而且他的布阵很诡异，连征战已久的司马将军也看不出其中的名堂。”
慕容旭用兵一样极为险恶诡异，这一点方侬是知晓的，可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亲自上阵，眉头不由皱的越发紧了。
“先前与卫将军大战的并非慕容旭的军队，而是戚家军，另外他今日已经秘密调兵回帝都，对所有借兵之人都给予了重赏！”惊雷也简要回报。
方侬原本以为战败只是因为司马军队千里迢迢赶来，未来得及做休整，她本想以兵力优势压倒慕容旭，却没想到他早就防着她，确实是她鲁莽了。
“边疆楚天霁的大军已经长驱直入，不日将会到达！”沧浪的回报算是唯一让方侬欣慰的了。
方侬点了点头，挥手让四大暗卫退下去休息，既然慕容旭已经亲自动手了，她必须重新调整战局，等到楚天霁到来，一并出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救出司马无言和卫鹰的军队，所幸她还留了一手。
她看向孟轲，神色凛然，“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