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专业填坑人

孙祖杰与工作组座谈之后，就接到了京师的通知，华夏汽车改制既然完成的差不多了，赶紧回来，有事要谈。

按照最新的机构改革规定，将一些副相的名称换了一下，刘副相变成了刘国务，他接见孙祖杰，跟他谈了几点，

首先这一次华投改制的得失，是不是还可以继续深化，面临的主要困难是什么，要求他综合各方面意见写一份详细的报告。这是应有之意，孙祖杰当然很明白，相关准备正在进行中。

第二点就是关于顾问的事情，上级为他的发展考虑，觉得不太合适，但是准备让他在华改委兼任一个委员，可以参加会议，跟着老一代好好学学，他当然也可以大胆发言，表达自己的看法，做好参谋工作。

对于这个由首相亲自兼任主任的华改委，坦率的说，孙祖杰兴趣并不大，只不过能够与那么多经济界的人士面对面交流，多学一点东西总是好的，宏观的东西他确实有太多的不足，所以他想了想也点点头接受了，到时候多听少说就好。

第三点丁老要去华顾委了，所以等到大会之后，他需要独当一面，正式接棒华投，另外组织为了方便他的工作，会派出一位擅长思想工作的老同志老贺跟他搭班子。当然丁老还是会继续过问华投的，他要做的是把一线工作接过来。

孙祖杰现在事实上已经当了华投大半的家，上级让丁老退休，让他接班是迟早的事情，他有这个心理准备，只不过这一天似乎来得有点太早了一些，不过也无所谓。只不过这样做，他就不方便出去荡了，有得必有失呀。

第四点就是加担子，要准备打硬仗。中央准备按照他的建议，将一些涉及军工的单位整合成一个集团公司，整体划归华投，让他想办法在保证原有军工业务不受影响的前提下，完成军转民工作。

说完刘国务给了他一份清单，孙祖杰看完之后，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领导们不愧是搞过土地革命的，这打土豪的本事也太强大了吧。

这新成立的集团公司叫做华夏飞机制造公司，上沪的民机设计所，搞斯贝发动机的西京机械厂，搞运十的上飞修理厂连同那个涡扇八的上沪机械厂，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飞机子系统的设计所和工厂，被整体划给了这个集团。

只要孙祖杰能把这些公司玩利落了，华投就可以造飞机了。当然这些被划过来的单位大部分都是航空系统的困难户或者是相对实力较弱的，好的单位还是舍不得的，要不怎么是打土豪呢。

孙祖杰无奈的指着上飞和西飞动力，“刘老，这别的单位我不太了解，这两家我是知道的，坑人也不带这么坑的。”

刘国务见孙祖杰震惊成这样，微笑的说道，“看来你也知道了这两个烫手山芋，放心，对你要求不高，只要能维持，你想搞成什么样都行。”

孙祖杰连连摇头，“这真是惊喜呀，不对，应该是只有惊，没有喜，其他还不知道情况，光这两个超级无底洞，您老说，我怎么填？”

刘国务拍着他的肩膀解释道，“现在军工系统有几个大难题，一个就是斯贝发动机，一个是运十。

这斯贝发动机是一个典型的洋跃进项目，连装机对象都没有，竟然就这么花了一个多亿英镑买了一条生产线回来，下一步怎么办，谁也不知道。

这运十要好一点，花了几个亿，总算是能飞起来了，但是还没有定型都已经落后了，民航局也不想要，这更是一个无底洞。

现在国家困难，这两个项目现在要不要下马争议太大，从上到下炒成了一锅粥。之所以把相关单位拉到一起，让你接盘，首先是这些单位大部分都很困难，想让你出出力，解决军转民问题。

另外一个原因是谁都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干脆让你来弄，你想怎么干都可以。当然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想继续研发下去，往里面填的钱你要自己想办法，反正中央是不想再拨钱了。”

孙祖杰无奈的说道，“这不是逼着我当国家罪人吗？”

刘副相很同情的点点头，“你小子搞企业水平高，咱们都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万一有奇迹发生呢。

说心里话，咱们能搞出大飞机太不容易了，但是现实情况就那样，如果你要停下来，大家都能理解，不强求，你看着办。”

孙祖杰明白，领导虽然话说的好听，但本质上就是让他来当这个得罪人的角色，拨款都断了，说明上面压根就不看好。

这是一次非常典型的矛盾下移，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这么坑他，而且竟然还过会通过了，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孙祖杰并不知道，刘国务说的确实是实话，目前这两个项目跟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斯贝项目去年已经用进口毛坯，生产组装了四台发动机，其中两台送到英国高空台检测合格，但是不列第亚人只教你生产，不教你经验和思路，下一步怎么走举步维艰。

更麻烦的是，还有一大堆材料问题需要突破，所以想来想去上面就准备停下来，好及时止损。可是英国专家杰克逊表示很惋惜，部领导试图解释说，不要紧，我们已经学到了很多关于发动机的制造技术。

杰克逊还是很严肃地说，“不，先生们，技术是装在人们头脑里的，如果不在生产中反复实践，过一些日子就不复存在了。”

至于运十那就更麻烦了，飞机十四个大系统四百多项子系统中，有四分之三项必须进行全新研发，其中难度最大的是航空发动机，根据波音的原版发动机仿制的涡扇八发动机根本就搞不定逆向工程，而斯贝仿制涡扇九也是短期内无法完成的任务。

材料加工方面，运十的机身结构、锻件、蒙皮制造也非当时的工业实力能解决的问题，比如机体龙骨制造缺乏五万吨级的巨型水压机，机身连接缺乏高强度的爆破焊接技术和复合材料技术，导航和雷达系统更无从谈起。

研发单位没办法只能采取因陋就简的办法，没有制造大型飞机合金蒙皮的设备就用小型军用飞机的蒙皮拼接，没有加工大型机体龙骨的巨型水压机就用小型设备分段锻造再组合拼装。这样做的结果，不但使空重大幅度超标，同时结构强度降低，隐患重重无法保证安全。

最关键的是技术不行也就算了，运十的定位还有大问题，这是一款专门为党政领导人研发的专机，一开始不是为民航用途准备的。

在华美缓和的今天，上面当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专机，这和红旗下马是一个道理，安全性过不去，还没有造出来就已经落后，而且成本太高，造出来也没有竞争力。

这就是两个无底洞的现状，上级十分清楚，以目前的国力，是很难啃下来的，但是这两个项目又都太有价值了，真要彻底不管了，心里又十分舍不得。

最关键的是钱都投了快十个亿了，这可是七八十年代的十个亿，要是下马了，这钱可都打了水漂了呀，谁能负得起这个历史责任。

所以考虑来考虑去，就想起了不断创造奇迹的孙祖杰，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孙猴子去折腾，这些拼命喊不能下马的家伙，也一起交给他。

按照一个私下流传的说法就是，我们给你们找了一个大财主，这个大财主还很喜欢搞科研，你们要能说服或者是忽悠他继续出钱填坑那是你们的本事；要是这都不行，那就下马吧，你们也别折腾了，我们仁至义尽了。

问题是这么大的坑，以孙猴子的精明他怎么可能愿意钻，所以领导们想来想去，给了他相当大的好处，给他升了官，副总变老总，同时让他去体改委兼职，可以在顶层设计上指手画脚。面子里子都给足了，这样总没有话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