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各有各的小算盘
“老王，你是总工，你来说说。”
王总工苦笑着说道，“东德243型车头是按照一百六十码时速设计的，可以说已经摸到了高速铁路的边，这一点远远超过了咱们能买到的那台英制机车。
再说，我们的机车系统与东德同出一源，吃透也容易，东德人也愿意技术转让，这一点英制机车更是比不上。所以从技术角度来说，我们根本没有选择，只能与华投合作，我看也只能接受他的条件了。”
“那个斯贝项目组就是一个无底洞，连华投都扛不住，已经暂时下马了，我们解决燃气机车的钱都是到处筹集来的，哪有钱来填这个无底洞？”
“孙祖杰也是有道理的，燃气轮机与涡扇发动机原理一样，放在一起搞，会节省很多，再说他也会投一半研发的钱。”
“这明明是华投的事情，凭什么我们要为他出一半？”
“我们上次不也让他出了燃气车头一半的钱吗，也不怪他这么开口。而且他还捏着咱们的软肋，你说这小子咋就这么精，他挑的都是好东西，咱们不服都不行。
这 243机车头看着不怎么样，没想到这么稳定，还有这么大的升级空间，跟他一比，那个英制机车就是一堆垃圾。”
“要是只出点钱也没什么，我担心的是，华投飞机汽车都在搞，再搞火车也不稀奇，我怕就怕上面也有这个心思。
现在京师流传着一个说法，上面准备让孙祖杰当条鲶鱼，逼着骨干国企进行改革，要不然也不会对他那么纵容。”
“不会吧，他就不怕贪多嚼不烂吗？这华投底下都有十几个直属部门，再这样下去就成了小政务院了。”
“好了，好了，上面的事情都不要乱猜了，大家还是议一议怎么办吧。”
“我看这样，一样换一样，243机车头他们免费转让给我们，那个燃气机车项目我们不要了。”
“这怎么行，燃气机车我们马上就能见到收益了，按照我们的新规划，这种机头需要的数量可不少，再说现在不要我们怎么交代。”
“咱们不是换来了电力机车吗，亏点就亏点吧，这总比折腾什么斯贝好，那玩意是个无底洞，谁知道要投入多少钱。”
“也只能这样了。我怕的是孙猴子狮子大开口。”
“不管怎么样，华投绝不能进来，咱们内部那么多企业都摆不平了，再进来这么一条恶狼，谁扛得住？”
就在此时，杨希也在好奇的问孙祖杰，“你准备怎么办？”
“我的条件很简单，这电力机车我没兴趣弄，与东德同志合作的事情可以交给铁路系统的企业。
不过机车和铁路控制系统这一块，日后改进需要用到大量芯片，他们基础不怎么样，欧派电子可以出人出技术，他们出工厂经费，就在铁路信号厂的基础上联合搞一个公司，不过要交给欧派管理。
另外与罗罗公司的合作也要交给华投，未来的收益首先用来完成斯贝国产化。”
杨希突然笑了起来，“你这是明目张胆得欺负铁老大呀，你就不怕你搞出来的燃气机车弄出来他们不要吗？”
“铁路想电气化，短时间内没那么多资金，所以上燃气机车赚一波快钱是跑不掉的。这方面赚的钱用来完成国产化，同时养活斯贝项目也许还不够，不过也能解决不少问题。”
杨希想了想，“你的筹码还是太少了，我估计你们搞那个联合公司，应该问题不大，他们确实有这个需要。但是那个燃气机车，只投钱，却没有收益，他们傻子才答应。”
孙祖杰笑着说道，“是吗？我的看法恰恰相反。”
杨希好奇的问，“为什么？”
孙祖杰笑而不语，杨希不高兴了，“快说。”
“电气化铁路的控制和信号系统是很大一块部分，要是咱们华投进来了，日后根本就赶不走，这么一大块肥肉，被咱们吃了去，能不心疼？
而燃气机车就不一样了，说到底就是用来提速应急的，以后能不能用的上谁也不知道。青藏线啥时候出来不知道，就算出来了，能用几辆机车？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为了日后打算绝不会同意成立这个联合公司。”
“啊？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部门利益呀，哪个单位都这样，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华投也同样如此，甚至于各个部委哪个不是这样。”
杨希无奈的拍拍脑袋，“你们这些男人呀，怎么都有这么多鬼心思。”
孙祖杰笑着说道，“要说起来我还是很老实的，要不然也不会被章副相坑得这么惨。”
说完，他主动说起华夏飞机，“我本来以为我帮着背运十黑锅，已经是最惨的，谁知道更深的坑还在里面。
这半年来我把华夏飞机大大小小厂子都跑了一遍，我才发现自己上了大当。你猜怎么着，除了几个研究所和上沪西京的那几个厂子以外，其他全部都是困难户，而且还都藏在大山里，里面加起来有好几万人。
你不知道，我看完之后，我当时就想哭呀，这么多人，我可怎么摆得平？”
杨希听完，丝毫没有同情心的说道，“活该，谁让你逞强的。”
说完，又有些关心的问道，“那你准备咋办？”
“我能咋办，这些厂子每一个都交通不便，现在只能很少的军工订单，日子都过得惨兮兮的，都得往外面迁，要不然根本就发展不起来。
所以我首先得找一块交通便利的地方，把这些厂子闲置的人和设备迁出来，还得给他们找事情做。然后等厂子办好了，壮大了，再慢慢把厂里的其他人再搬出来。”
杨希想了想，“你这样做，上面领导会同意吗？”
“我的地盘我做主，要不然就拿回去，我举双手双脚赞同。”
“哈哈哈！”
杨希笑了一阵之后，又接着问道，“你准备让他们搬到哪里，让他们做什么？”
“有困难找娘家呗，我准备就放在淮西，把淮西的汽车产业做大做强。我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呀，还是老一套搞汽车。
华夏汽车的货车车间直接独立出来，以他们为基础，联合这些工厂的精华一起搞面包车和小货车。”
“面包车和小货车？确实不错，都很有前途，只要生产出来肯定就有人要。”杨希又想了想，“这么多家厂子，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企业领导，你摆得平吗？”
“所以要下狠手了，这个车厂直接采用华夏汽车的管理制度。需要的人才从这些困难的工厂里面挑选，我不管什么资历职务，一律重新筛选，先集中精力把这个车厂搞起来。
老厂的那些人除了维持部分军工订单外，只能算是华投的人才库，华投旗下的单位缺乏人才的，首先去那里招。”
杨希听完直摇头，“你也真够狠的，这是直接把这些军工厂碾碎了重新整合，他们能答应？再说万一这些厂原来的东西突然要用到了，比如要打仗了，要造飞机了，你可怎么办？”
“不答应？也由不得他们，都是军工厂，一道命令下达之后，不执行也得执行。现在我还巴不得打仗，赶紧好转型造武器。
至于造飞机，我估计最少要等十年，到时候他们剩下的那点东西能有多大用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而且原来的那点造飞机的人才精华都已经交给了上飞，剩下来的也没多大用处。”
孙祖杰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咱们这些年为了准备战争低水平重复建设的工厂太多，浪费太严重了。
现在形势缓和了，只能保留一部分，其他的大面积下马。幸运的是，华投现在的企业都在高速发展，只要老实肯干，这些三线工厂的职工过上好日子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