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征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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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凌微微侧头，见佐理端着酒杯站在身后，朝自己浅浅颔首，幽蓝色的眼珠微光闪烁，黑色的眼眸波澜无痕。
“你好，”冷凌款款点头，好听的金属音质和着小提琴欢快明亮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殿下别来无恙，”佐理瞥了眼站在冷凌身旁的高大男人，英俊的脸上笑容淡然，“里恩先生，我是佐理，很高兴与你见面。”
里恩对佐理殷勤的态度有些不知可否，他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峰，“你好。”
“殿下，听说您明天就要带着先遣部队出征西北边境，祝您旗开得胜，早日和里恩先生凯旋而归。”
冷凌深湖般的眼眸波光微动，“我会的。”
佐理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道，“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淡淡的口吻，冷凌婉转地拒绝了对方。
佐理低沉的嗓音意味幽幽，“是关于里恩先生的事。”
冷凌淡然垂眸，黑色的眼中泛起一丝难以觉察的繁复色泽，“我不想知道。”
佐理不解地问道，“可是，您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么？”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即使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大战在即，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分散注意力。”
里恩英俊的脸庞悄然一暗，他目光复杂地瞧着冷凌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握住酒杯的手指骨泛白。
“殿下，您不想知道也无妨，但是，”悠悠顿了顿，佐理倾身上前，“您去了西北边境后，一定要格外留心。”
冷凌眼神淡泽，“谢谢你的好意，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
佐理见有人朝冷凌的方向走来，稍稍躬身，“殿下，我先告辞了。”
“恩。”
里恩站在冷凌身旁，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上来与冷凌寒暄，而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过自己一眼，便有些没趣地离开了正厅。
来到空无一人的偏厅，里恩靠坐在棕色的真皮沙发上，望着窗外流泻入内的冷白月光，英俊的脸庞渐渐苍茫。
人们的欢声笑语伴随着明快的旋律从门缝间渗透进来，他一人独自浅酌，茶几上的空酒瓶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芬芳馥郁的香味在口腔中弥散，左胸口的旧伤由于酒精的作用隐隐作痛。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一阵浓重的倦怠感朝着里恩袭来，缓缓阖上眼，他渐渐睡去。
梦中，他仿佛来到了十多年前的少年时代，鼻息间，好像闻到了兰花的清香。那个纯洁如天使般的孩童站在漫天飞花的树下，一身洁白的华服，朝自己抬手。
“你的眼睛真漂亮，真希望你能做我的骑士，永远保护我。”
“凌……”
一名高级军官走到冷凌身边，“殿下，请您上台进行出征宣誓吧。”
冷凌淡淡颔首，下意识地朝身后的墙角看去。
雕花的墙角空空荡荡，那个站在那边的男人不见了，而自己竟没有觉察。
好看的眉毛稍稍一紧，漆黑的眼眸微波涟漪，冷凌正想开口，对方却朝自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请您先上台，大家都都等您了。”
冷凌眼睫微垂，放下酒杯，在所有人的注目中踱步走向前台。
望着台下众人的目光，冷凌表情凝肃，清润的嗓音透着坚决和毅然，“从瓦伦西亚的炮火轰开我们国门的那一刻，兰森安逸祥和的日子一去不返。为了同那些肆意践踏我们国土的侵略者作斗争，兰森人已经历经了百年的抗争。当大家开始重建家园之时，瓦伦西亚又撕毁了停战协议，公然我国边境挑衅，试图将我们再次卷入那些大国之间的纷争。明天，我将会和里恩?汉斯一起带领先遣部队奔赴战斗前线，同侵犯我们国土的敌人战争到底。只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誓死抵抗，那些侵略者一定会被我们赶出兰森。”
“可是殿下，那男人真的会舍弃自己的国家与您一同作战么？要知道，他可是瓦伦西亚人啊。而且，他打人一事有闹得整个萨兰特沸沸扬扬，这样一个危险可怕的男人，真的可以信任么？”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骤然扬起，让原本情绪激昂的大厅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在场的众人也因为那一番话唏嘘不已，那些对此时抱有看法的人趁势在人群中起哄。
“是的殿下，虽然大总统出面澄清了此事。但是，那个敌国男人的所作所为，让人无法容忍，我们更不会相信他会同我们的军队一同抗击瓦伦西亚人。”
“没错，那个男人不值得相信，他会把我们兰森推入罪恶的深渊……”
淡薄的唇线抿紧，冷凌俯视着台下对此事心怀不满的一小部分人，黑曜石般的眼眸悄然幽邃。
“我相信只要有我们的精神领袖冷凌殿下在，我们兰森国的军队一定会战无不胜的。不管那个男人是否值得信任，冷凌殿下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佐理高昂的声音打破了那些负面的言论，“你们对那个男人的不满，就是质疑殿下的忠诚，动摇军心。试问，你们这样做，又是什么目的？”
“这……”
几名在下面起哄的人被佐理的反问弄得哑口无言，他们互相看了看，识趣地闭上了嘴。
卡曼上将忽然在人群中开口，“明天，殿下就要带着先遣部队出发了，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却有人故意生事造谣。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再待在这个地方，我请求立刻把他们赶出去，殿下，您意下如何？”
冷凌悠然垂眸，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沉默片刻，好听的金属音质透着清冷，“从里恩来到兰森开始，一直有人质疑他的忠诚。我以我的人格保证，里恩?汉斯只会忠于兰森国，他会同我并肩作战，直到把侵略者赶出去为止。如果他有异心，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亲手解决他。”
“既然殿下都这样说了，如果还有人对此事抱有异议的话，那就是与我卡曼为敌，来人，把那些捣乱的人赶出去！以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