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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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凌走到楼下，见里恩和小冽说着话，气氛融洽，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走了过去。
“哥哥，你来了，”小冽朝冷凌招招手，“松饼很好吃呢。”
看着桌上放着的点心，冷凌根本没有心思品尝，淡淡点头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哥哥你怎么了？”咬了口松饼，见冷凌坐在那边发呆，小冽含糊不清道，“小琳还没下来么？”
微微耸肩，冷凌语气低沉，“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杰瑞正在照顾她，过会就会好的。”
“我就说嘛，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事，”小冽一点都没有发觉兄长眼角流露的落寞眼神，嘴角沾着碎屑，吃得很是欢畅。
里恩则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望着那个低垂着头的人，金色的眼眸幽幽暗下。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默起来，小冽吃着东西很快也意识到兄长的不对劲，一个劲的将点心推到冷凌这边，“哥哥，你怎么了？快吃一点啊，里恩先生也是，你们都不吃，我可要把它吃完了啊。”
深夜的暗眸瞧着自己弟弟，冷凌轻轻牵唇，“你吃吧，哥哥没胃口。”
“哎呀，哥哥，你这是怎么了，难得我们一年多没有见面，你们怎么都是这个表情，”鼓着腮帮子，小冽有些不高兴，“一定是小琳让你不高兴的，不就是说她和里恩先生不合适嘛，有必要伤心成这样么。”
冷凌眉毛紧起，“别说了。”
小冽不屑地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女孩子就是麻烦，成天多愁善感的，搞得像我们欺负她似的。”
“小冽，你先回房吧，哥哥和里恩有些话要说。”
“知道了，”小冽倒也爽快，他拍拍手，起身离开了客厅。
看着小冽走上二楼，里恩坐到了冷凌边上，“怎么了？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
黑色的眼眸悠悠垂下，冷凌淡薄的嘴唇动了动，“小琳她好像很讨厌我，还把我赶走，不要我在她身边照顾她。”
里恩疑惑道，“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天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茫然地摇摇头，冷凌双手握在一起，不安地搅动着，“刚才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让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我……”
温润的声音渐渐蒙上了一丝哭腔，冷凌轻轻颤动着肩膀，黑色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就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
看到冷凌眼睫湿漉漉的样子，里恩心坎被重重地撞了一击。
这个一向冷静沉稳，在任何事情面前都能沉静如水的人，在面对亲情时，也会变得一筹莫展，说到底，他始终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凌，这样的你，怎么能让我不心痛？
眸中划过爱恋，里恩伸手握住冷凌微凉的手，顺势将对方揽到怀里，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别哭，没事的，那一定是你的错觉，琳殿下温柔善良，一定不会有事的。”
削瘦的身体微微抽动，冷凌不住地摇头，“小琳和我的感情一向很好，昨天也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会变成这样……她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
里恩握紧冷凌的肩，“不会的，别这样想，小琳是你的妹妹，兄妹之间没有解不开的节，也许她是碰到了什么伤心事，一下子想不开，才会将气出到你身上，等气消了就好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还不要我与她亲近，这个世界上，我和小冽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她为什么宁愿和杰瑞说也不愿告诉我……”
好听的声音已然哽咽，点点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模糊了脸庞。
干燥粗糙的指腹擦拭着冷凌脸上的泪痕，里恩嗅着对方身上散发的兰花清香，耐心劝说道，“也许琳殿下是为了不让你担心，所以才不愿告诉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在我心中的冷凌可是坚韧不屈，沉着冷静的人，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伤心痛哭。”
细碎的抽噎声稍稍低了下去，冷凌阖眸靠在里恩的怀里，心中的苦闷稍稍纾解了一些，“嗯。”
“殿下。”
杰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冷凌身体稍稍一僵，从里恩的怀里挣脱出来。
背对着杰瑞，他用手背抹了抹脸，好听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小琳情况好点了么？”
“琳殿下睡了，”杰瑞注视着沙发上挨得很近的两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去给您泡点红茶吧。”
“嗯。”
走到桌边，杰瑞拿起咖啡壶，瞥了眼松饼，除了小冽吃了几块，剩下的都没有动，“里恩先生，你要不要再来点咖啡？”
里恩没有推诿，单手搂着冷凌的腰道，“那就麻烦你了。”
* * * * * * * * * *
午饭的时候，小琳也没有出现，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都有些兴致缺缺，连一向调皮的小冽也安静了不少。
吃完午饭，佐理打来了电话，向冷凌传达了冷枭的回答。
自然的，冷凌的要求没有得到批准，而且被冷枭命令必须出席纪念仪式，否则将会被视为对冷家的大不敬。
接完电话，冷凌的脸色暗了几分，不由分说，他准备给冷枭打过去，播着电话号码的手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按住了。
“别打了。”
稍稍抬眼，见到是那个男人，冷凌冷着脸，声音冰冷，“放开。”
“不放，你想的情绪很不好，先冷静下来。”
“我的家事不要你管。”
狠狠扔下一句话，冷凌拽开按住自己的手，却瞧见对方眼中流露出的受伤神色，心里微微一抽。
他说得对，自己是该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放下电话，冷凌双手扶住桌面，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想拉下这个脸。
稍稍侧眸，他避开了里恩的视线，将目光放到别处，“你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里恩站在一侧，见到冷凌面露尴尬，点点头道，“那我在到楼下等你。”
“好。”
等里恩走后，冷凌靠在窗边沉思了许久。
父亲的纪念仪式放在国立广场，场面固然宏大，花销大也是自然的。
就像他们所说的，冷枭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想要重新燃起百姓对冷家的忠诚和崇敬，为他所用。而另一方面，就是让他们知道兰森永远是冷家的，巩固他的统治地位。至于自己所担心的财政问题，他应该也会做好相应的应对措施，毕竟他也是冷家的一份子，引起百姓的不满，对他来说不会有任何好处。
既然他们想要摆在那里，那就让他们在那里举行吧，只是，冷家的家族墓地，在仪式结束后他们也必须到场。
这样想着，冷凌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我是冷枭。”
听到电话那端想起的声音，冷凌声音沉定，“总统您好，是我。”
“怎么，佐理还没有给你答复么？如果他没有告诉你那我就再说一遍，你那样的要求我是绝不会答应的。身为冷家人，就要为大局考虑，纪念仪式如此重要，怎么能够随便举办？况且，你作为他的儿子，冷家的未来继承人，又怎么可以说出拒绝参加的话？”
冷枭的声音有些急躁，听得出来，他的心情不太好。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冷凌语气软了几分，“总统，实在抱歉，我不该用那样的口气来跟您说话，更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来威胁您。”
“你知道错了就好，上午的时候，佐理把这句话告诉我，我差点被你给气死，”听到冷凌认错了，冷枭的气似乎消了点，“孩子，你还年轻，有些事情目光必须放长远一点。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兰森，但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兰森。再者，百姓们也都希望这次的仪式能够办得规模大一点，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我明白了，”稍稍停了停，冷凌附加了一句，“总统，仪式结束后，我还是希望能去家族墓地去看一看。”
“这个当然可以，我也是这样想的，到时候结束了我们一起去，我也很久没有回家族墓地看看了。”
“好的。”
“你现在还在罗山吧？”
“是的。”
“小琳小冽怎么样？小冽一定长高了不少吧，我听说他在军校里面表现十分优秀，才进军校一年多就能这样，真的很不不简单，不愧是我们冷家的人。”
淡然垂眸，冷凌口吻清淡，“谢谢总统的赞扬，小冽他还年轻，很多方面需要不断学习。我会让他摆正态度，不能因为取得了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
“恩，很好，对了，小琳的腿有没有好一点？”
听到冷枭提到小琳，冷凌眼眸悄然一凛，“小琳她很好，多谢总统的关心。”
“我记得小琳马上就要过生日了，这个孩子也已经十五岁了吧，有没有男朋友了？”
“没有。”
“你作为他的哥哥，对她关心不够多，如果她有喜欢的男孩子你千万不要从中阻拦，让她好好地谈一场恋爱。初恋，真的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