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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激战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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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南宫府妖女行刺,扬州城朱三算命,究竟会有何风波,且看下文……

天空满月高悬,大地万籁俱寂……

苏州城内,环秀山庄。

绵延的荷塘无边无际,碧绿的荷叶中间,悄悄绽放的荷花在微风中摇曳,如同亭亭玉立的少女羞涩地等待着情郎!

突然,一道倩丽身影如轻烟般飘过,其脚尖轻轻点在荷叶之上,荡起一阵涟漪,不远处,另一个魁梧身影跟随甚紧!

倩丽身影翩然落下,停在一片广阔的平地上,月光倾洒在她脸上,映出一张美丽而又妖艳的脸庞,正是假扮南宫天琪之人!

魁梧身影也紧随而至,沉声道:「你终究还是停下了!」

妖艳女子咯咯笑道:「南宫庄主,跑了这么久,难道你不累么?我可是累坏了,还不帮人家来捏捏腿……」

魁梧身影正是南宫烈,他冷哼了一声道:「你引我出环秀山庄,到底有何目的?」

妖艳女子娇笑道:「瞧庄主您说的,人家见庄主孤身一人,长夜寂寞,好心想陪陪庄主,不想庄主却恩将仇报,反而驱赶人家,叫人家好生心寒哪!你现在把人家追到走投无路,我倒想问问庄主,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还能做些什么呢?」

南宫烈突然哈哈大笑道:「「灵狐」付真真的传人果然像极了她的行事作风!你叫什么名字?」

妖艳女子缓缓向前走了两步道:「哟,看来你和付真真有一腿嘛!对她那么熟悉,哼!告诉你也无妨,本姑娘名叫赫连暮雨。不过,你那相好的可没资格做本姑娘的师父,充其量给本姑娘做个丫鬟还够格!」

说完,竟狂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

南宫烈微微有点吃惊,又道:「你是修罗教中人?」

赫连暮雨收拢笑容,正色道:「没错,本姑娘乃是「修罗神教」朱雀堂堂主,奉教主之命,前来接管环秀山庄!」

南宫烈冷哼一声道:「接管?好大的口气!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赫连暮雨斜瞥了南宫烈一眼道:「哼哼,有没有,试试看就知道了!」

说完,赫连暮雨忽然腾空而起,双掌齐出,击向南宫烈天灵盖!

南宫烈双掌迎上,喝道:「一出手就冲要害而来,小女娃,你心倒是挺狠的!」

因恼其出手狠辣,南宫烈也未留情,一出手即是八成功力,双掌带着一股强烈的劲风呼啸而至!

赫连暮雨常年居于地宫之内,对南宫世家只是耳闻,虽然刚才领教过了「护身罡气」之能,却还是没料到南宫烈掌风如此之烈,她只觉掌未到,双手已被一股气墙封锁住,不能前进半分,赫连暮雨大吃一惊,连忙收招后退,连退了八步方才止住脚步!

南宫烈一击即止,并未追击,只是冷冷地道:「看来你说大话的本领实在是了不起!本庄主不奉陪了!」

说完,南宫烈转身即待离开!

「好掌法!好内力!不愧是江南一柱,果真名不虚传!」

南宫烈循声望去,一个瘦削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声音略显苍老,身穿夜行衣,头蒙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提着一双铁钩!

南宫烈环顾了一下四周,仰天长叹道:「看来老夫还是大意了!你们都出来吧!不必躲躲藏藏!」

瘦削男子一挥手,几个身影从暗处跳了出来,着装与瘦削老者如出一辙,均是黑衣蒙面,足有七人之多!

南宫烈道:「想不到修罗教这么看得起老夫,竟派了这么多人前来!」

吃了暗亏的赫连暮雨走上前来,娇声道:「教主确实对你格外看重,如果你肯归顺我们修罗神教,教主愿意封你为神教左护法,他日一统江湖,将由你统领整个南方武林!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南宫烈听罢,仰天大笑,声震旷野,久久不息,良久才道:「我南宫烈四十五年来,从未听过如此好笑之事!你当我中原武林皆是酒囊饭袋,任你鱼肉么?似你等这般遮遮掩掩,一看皆是宵小鼠辈,躲于地下水沟之中,食些残羹剩饭,苟延残喘尚可,居然还有脸面来此大放厥词,真是可笑至极!哈哈哈哈!」

众人听罢,个个不忿,纷纷冷哼出声,其中一黑衣人还跨出一步,拔剑相向,但他并未动手,而是望向瘦削老者,显然,瘦削老者才是他们的首领!

瘦削男子冷哼了一声,对赫连暮雨道:「赫连堂主,此人顽固不化,看来我们只有硬来了,等下刀剑无眼,赫连堂主身娇体贵,要是不小心受伤了,属下可担待不起,您就在一旁为我等掠阵吧!」

这番话暗含讥讽,赫连暮雨岂能不知,但她方才吃了暗亏,被瘦削老者看在眼里,却是不好反驳,她冷哼了一声,站在了一旁!

瘦削老者手一挥,众黑衣人纷纷亮出兵器,呈环形半包围,将南宫烈围在中间!

这些黑衣人,形态各异,兵器也不尽相同,瘦削老者使双钩,除刚才拔剑之人外,另有一人也是使剑,其余,一矮壮男子用双锤,一魁梧男子用浑天杖,一人使九环刀,一人使熟铜棍,最后那位身材矮小之人并未使兵器!

南宫烈双掌护体,脚踩九宫,仔细打量着八个黑衣人,口里道:「想必诸位都是江湖成名人物,何必藏头露尾呢?敢不敢除了面巾一战?」

瘦削老者阴笑道:「南宫庄主不必使激将法,我们受教主之命,前来接管环秀山庄,只要能完成任务,可以不惜代价!接招吧!」

瘦削老者率先出招,一招「左右逢源」,双钩齐至,南宫烈不慌不忙,撤步向后,闪过双钩,复而翻身疾进,双掌拍向瘦削老者中路,一退一进行云流水,掌风猛烈,逼得瘦削老者后退了三步!

其余黑衣人见老大吃亏,纷纷进招,魁梧男子的浑天杖与矮壮男子的双锤都是势大力沉的兵器,两人齐头砸下,甚是难挡,南宫烈却视若无睹,待到双锤和杖离头顶只有半尺距离时,方才向后轻移了一步,这一步移得将将好,双锤和杖都从他面前砸过,轰隆一声打在地上,将黝黑的土地砸出了几个深坑!

南宫烈早料到如此,两脚用力一点深陷在地上的双锤和浑天杖,将其更加深陷于泥,魁梧男子和矮壮男子心中一急,齐齐用力将兵器取回,哪知南宫烈正待如此,借着两人之力,突地腾空而起,霎那间就到了两人眼前,南宫烈双脚一抬,左右开弓,分别踢向两人咽喉,这两脚势大力沉,中者必定丧命当场!

魁梧男子和矮壮男子哪曾想到如此光景,直惊得后背一身冷汗,欲用手去挡,已是来不及,心中只喊:「我命休矣!」

突然,一声诡异的洞箫声响起,南宫烈心神一晃,脚下竟然慢了半分,魁梧男子和矮壮男子毕竟身手不凡,见势忙向旁边一闪,躲开了那致命一脚!

南宫烈乃是何等人物,虽然受到洞箫干扰,却瞬间回过神来,两脚去势不减,虽未命中咽喉,却也踢在了两人肩胛之处,只听得「喀喇」两声,两人肩胛尽碎,齐声惨叫,手中武器也拿将不住,撒手后撤,剧痛之下,两人都昏厥了过去,瘦削老者赶紧察看两人伤势,为他们上金创药!

南宫烈一招之下,废掉两人,让方才还信心满满的众黑衣人心惊不已,虽然魁梧男子和矮壮男子在八人当中,武艺稍差,但一个照面之下,几乎命丧当场,让其余人不得不惊出了一声冷汗!

瘦削老者看出受伤二人虽无性命之忧,武功却已被废,再也笑不出来,脸色铁青道:「好狠辣的招式!」

南宫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好说好说,比起你们这些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的恶鬼来说,老夫实在太仁慈了!」

瘦削老者目露凶光道:「大家一起上,尽早解决南宫烈,免得夜长梦多!」

说完,瘦削老者再次翻身而上,双钩连出十二招,招招不离南宫烈要害,两名持剑男子也从左右两路夹攻而至,九环刀和熟铜棍两人则一上一下,分别封住南宫烈的上下两路,矮小之人凝神聚气,似乎在寻找南宫烈破绽,随时准备致命一击,与此同时,洞箫之声再度响起,遥遥一看,原来是赫连暮雨在吹奏,七人之攻势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料想南宫烈插翅难飞!

但南宫烈何等人也!南宫世家相传数百年,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南宫烈仔细观察下发现,七人之中,以瘦削老者为主,他内力深厚,钩法犀利,随时都可能取人性命,而两名持剑男子应该年纪尚轻,虽然剑法不错,但内力却稍显不足,配合也并不默契,招式之间破绽明显,持九环刀的应该是久历江湖之人,刀风凌厉,虎虎生威,且招式老道,不容易对付,持熟铜棍者专攻下路,棍法飘忽,也是一难缠对手,至于那矮小之人,双目深陷,应该是一老者,他双手俱藏于袖内,并未持兵器,有可能是暗器高手,也有可能是内家高手,威胁不在瘦削老者之下,还有那吹洞箫的赫连暮雨,无形之中也给南宫烈带来了不少麻烦!

说时迟那时快!身处刀光剑影之中的南宫烈临危不乱,将内力聚于丹田,稳守中宫,同时不退反进,双掌运起十成内力,迎向正面而来的瘦削老者,好一招「背水而战」!

瘦削老者知道自己乃是门户,如能抵挡,则南宫烈必被其余人所伤,如若不能抵挡,则自己将会成为突破口,但南宫烈十成功力的全力一击威力非同小可,瘦削老者不知自己有几成把握,他也并不想同南宫烈来个鱼死网破,索性转攻为守,双钩护体,向后撤了一步!

南宫烈要的就是这一步,其实他方才全力击向瘦削老者乃是佯攻,见瘦削老者果然取了守势,果断变招,双掌分别攻向左右两侧的持剑青年!

持剑的两名黑衣人不曾想南宫烈居然还有闲暇来对付他们,慌忙变刺为削,以为南宫烈肉掌必定对付不了他们的手中剑!

但他们显然又想错了,南宫烈掌心突然变得火红,如同托着一团焰腾腾的赤炎,他并不避让,直接迎向剑刃,看似锋利的剑刃一遇他掌心中的赤炎,竟软化下来,南宫烈抓住剑刃,双臂一沉,两柄铁剑瞬间化成了一团铁屑残渣,持剑的两名年轻黑衣人惊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急忙弃剑后退,南宫烈也自然而然的脱离了包围圈!

瘦削老者双目中满是疑惑,众人都沉默了,只有蓄势未动的矮小老者用不可置信的声音道:「无形赤焰!没想到你内功如此精深,竟然练到了烈阳神掌的最高境界!后生可畏呀!」

南宫烈目光从众黑衣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矮小老者身上,不置可否地道:「看来你还算有几分见识,你们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

矮小老者阴恻恻地一笑道:「嘿嘿!老夫出道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四大世家,九大门派,哪有老夫未曾去过之所?你爹南宫连城当初可没从老夫手上讨到便宜!」

南宫烈冷哼一声道:「出道早并不代表你就厉害,反倒是证明你那把老骨头快入尘土了!再说了,就算你曾经在武林中威名赫赫又怎么样?今日还不是做了修罗教的一条走狗!」

武林中人,对名看得尤为重要,南宫烈这一番话可谓正中矮小老者心中软肋,直气得矮小老者浑身发颤,几欲生吞活剥了南宫烈!

矮小老者大吼一声道:「小辈!试试你爷爷的摧心掌!」

南宫烈一直在观察,用话语试探矮小老者,见他出掌,方知他真实身份,原来是三十年前就威震武林的「一掌断乾坤」姜通行,此人狂妄自负,练得一手摧心掌法,曾登门挑战四大世家和九大门派高手,虽然几无胜绩,但也留下了一时威名,却不知何时被修罗教收入门内!

摧心掌招式狠毒,招招都是拍向人体要穴,中者外表无异常,皮内却全部溃烂,因此才得名「摧心掌」!

南宫烈知姜通行绝非善类,见他一掌拍来,掌心摇曳,变化甚多,也不托大,运起烈阳神掌,一掌护身,一掌迎击!

姜通行诡笑一声,单掌至南宫烈胸前时,双掌突然重叠,霎那间拍出三十六掌,掌影如山,掌风如浪!

南宫烈早有准备,大喝一声:「烈焰焚天!」

只见南宫烈双脚不动,丹田内沉,胸口竟如漩涡般深陷了下去,同时左掌在后,右掌徐徐地向前拍出一掌,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来势甚缓,却隐含风雷之势,姜通行如山如浪的掌影掌风竟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散!

这一招「烈火燎原」乃是烈阳神掌中最精妙的招式,南宫烈用护身罡气催动烈阳神掌,除手心的无形赤焰外,更是有一股罡风凝聚,平添了三分威力!

姜通行见这一掌未到,自己双掌已灼热难耐,心知自己绝难抵敌,大呼道:「我缠住他,你们快动手!」

姜通行说罢,双掌一圈,看似去挡南宫烈这一掌,袖内却突现两把短匕首,姜通行将匕首握在手里,齐齐向南宫烈掌心刺去,只见匕首尖在月光下闪着蓝芒,分明是淬有剧毒!

南宫烈大叫一声:「卑鄙!」手下却并不停留,将对方的剧毒匕首视若无物,只听得「沧啷啷」几声锐响,匕首竟一寸寸地断掉,连南宫烈的皮都没有刺破,反倒是姜通行措手不及,被南宫烈一掌击中左肋,「砰」的一声过后,姜通行如同败草般,飞出数丈之远,一口老血喷出,当场毙命!

南宫烈大展神威,掌毙姜通行,这下着实让余下几人心惊不已,最先拔剑的青年男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转身想溜!

南宫烈淡淡地道:「俊甫,我的好徒儿,才刚开始,怎么就想着走?不留下来陪为师多走两招?」

南宫烈此语波澜不惊,平静得让人听不出一丝情感,但听在青年男子耳中却是如同雷声轰鸣,他浑身如同筛糠般抖动,突然转身跪地道:「师父!是徒儿错了!您饶了徒儿吧!」

瘦削老者怒骂道:「混账狗东西!就知道你靠不住,你以为你现在向他求饶,他就能饶恕你么?就算他饶了你,你以后还能在江湖中立足?」

青年男子正是张俊甫,他听得瘦削老者之言,又犹豫起来,想起身又不敢,只是望向南宫烈!

南宫烈仰天大笑道:「你以为你隐藏得够深,为师就发现不了吗?为师一直在给你机会,你却没有珍惜,今日你犯下弥天大错,已是无法原谅,从此刻起,你就不再是我南宫烈的徒弟了!」

张俊甫颤抖地道:「师……师父……您是什么时候发觉的?」

南宫烈冷哼一声道:「从老夫派你去调查紫月山庄之事起,老夫就开始怀疑你了!紫月山庄位于茫茫东海之上,一般人极难寻及,老夫并没有告知你山庄所在,没想到你几日之内即返回,所说之事与林兄弟几乎无异,你既然没有上岛,又怎会知晓其中内情,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乃修罗教中人,你去的那几天其实是回了修罗教,没错吧?」

张俊甫听得一阵胆颤,头垂得更低了!

南宫烈继续道:「原本老夫对你还存有一丝希望,毕竟你是老夫一手带大的,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弑师犯上,着实让老夫心寒!刚才你一出招,老夫就认出了你,虽然你拿的并不是平常所佩兵器,招式也刻意用了别门派的招式,但你别忘了,你的所有武艺全是老夫所授,形可变,意却不可变!事到如今,你也无需多言,拿起你的武器,用老夫教你的武功,与这些奸贼一起来围攻老夫吧!老夫也很想知道,你的武功有没有半点进步!」

瘦削老者冷声道:「张俊甫,你没听到吗?南宫烈要对你赶尽杀绝,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一起上?难道你敢违抗萧堂主的命令?」

瘦削老者这番话如同催命符,让张俊甫再不敢犹豫,他站起身来,运掌向南宫烈攻去!

南宫世家以掌法闻名于武林,剑法只是偏修,张俊甫却偏偏喜欢练剑,但他的铁剑方才已被南宫烈毁掉,只得以掌法进攻,瘦削老者见张俊甫已出招,大喝一声,连同剩余的三名黑衣人加入了战斗,洞箫声也再次响起!

八名黑衣人已去其三,张俊甫和另一名青年男子又失去了兵器,南宫烈应付起来着实轻松了不少,他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五人的围攻之下,专挑软柿子下手,以多攻少的五人反倒顾此失彼了!

瘦削老者等五人越战心越怯,尤其是张俊甫,他心猿意马,渐渐招式紊乱,好几次都差点被南宫烈击中!

其实南宫烈也并不像表面那样轻松,烈阳神掌虽然刚猛无匹,但耗费内力也是十分巨大,尤其是硬顶姜通行匕首那一招,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是南宫烈强行压下了翻涌的内息,装作毫发无损罢了,不然以他之能,那几招张俊甫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已经到了最黑暗的时刻,伸手不见五指,伸脚不见脚趾!

鏖战良久的双方渐渐陷入了僵持,南宫烈内力耗损过巨,心忧对方偷袭,而黑衣五人害怕南宫烈突围,只得围着南宫烈不停游走着,双方都不敢轻易出招,因为此时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僵持的局面迟迟未被打破,远处的天边微微露出了一丝浅白,无边的黑幕仿佛被掀开了一角,再过些许时间,暗夜就即将被红日所取代!

南宫烈趁对方未进攻,一边小心地防御,一边缓缓地收聚内力,他心知自己只要回复到八成功力,面对仅剩的五名黑衣人和赫连暮雨,他就是稳操胜券了!

修罗教这边,虽然明知南宫烈在休养生息,却也并不进攻,反而停下脚步,围成五角形,各守一方,似乎是忌惮南宫烈超强的掌力,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咯咯咯!」

一声嘹亮的鸡鸣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天地之间的宁静,不知不觉间,四周已是蒙蒙亮!

这声鸡鸣声仿佛是战斗的号角,黑衣人突然加快了脚下步伐,南宫烈也蓄势待发!

忽然,一阵衣袂带风之声响起,一个同样身穿黑衣的男子疾驰而至!

此男子身高八尺,体形健硕,腰佩弯刀,他的装扮与其它黑衣人无异,却并没有蒙面巾,露出刀削一般坚毅的面庞,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双目如鹰眼般深邃,直勾勾地盯着南宫烈!

五名黑衣人见此男子来到,齐刷刷地跪地,瘦削老者道:「恭迎萧堂主,属下等办事不力,还请堂主赐罪!」

南宫烈心知不妙,以此男子到场时的身手和气势,武功应该不在自己之下,再加上其它人,落败将是迟早之事!

不过事已至此,南宫烈也并不心慌,朗声道:「阁下怎么称呼?」

鹰眸男子挥了挥手,示意瘦削老者等人起身,然后缓缓地走到南宫烈跟前,对面而立,沉声道:「修罗神教白虎堂堂主萧钦慕,久闻南宫庄主大名,特来拜会!」

南宫烈点点头道:「萧堂主此来,是打算围攻呢?还是车轮战?」

萧钦慕道:「南宫庄主说笑了,以庄主之神勇,就算两个萧某同上也是难敌,萧某手下这些酒囊饭袋,庄主就更不必放在眼里了!」

萧钦慕顿了顿道:「不过萧某并不想与庄主为敌,只想请庄主前往神教教坛一聚,共商一统武林之事!」

南宫烈仰天大笑道:「环秀山庄乃是老夫世代聚居之所,老夫这把老骨头也只想埋在这里,至于你们所谓的大计,对老夫而言,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萧钦慕并不理会南宫烈的嘲笑,他那张脸仿佛真的是石刻刀削,一丝表情也没有,开口道:「如果令爱已经先行去了神教,又当怎讲?」

南宫烈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冷声道:「你们这帮无耻之徒,天琪怎么可能会落入你们之手!」

萧钦慕转过身,踱了两步道:「萧某承认自己卑鄙,也佩服庄主的安排,但是庄主可能小看了神教之能,你以为我们的暗线,就只有你的大徒弟张俊甫吗?」

此言一出,南宫烈神色更加严峻,他虽然自认已经做了周详的计划,但还是有一丝的隐忧,看萧钦慕如此有把握,莫非天琪真的落入了贼手?

萧钦慕紧接着道:「庄主明知此地设伏,还孤身前来,除了艺高人胆大之外,更是为令爱脱身创造机会,此举萧某实在钦佩!」

南宫烈冷冷地道:「就算你们知道了老夫的计划,想拦住天琪,恐怕也不那么容易吧!」

萧钦慕点点头道:「萧某承认,令爱确实武功高强,您的十二太保也个个英勇非凡,但遗憾的是,令爱终究还是为我们所获!」

见南宫烈不信,萧钦慕拿出一个香囊,抛给南宫烈道:「这是令爱随身佩带之物,庄主想必十分熟悉吧!」

南宫烈定睛一看,确实是女儿之物,这香囊乃是天琪生母过世之时留给她的遗物,一直伴随在女儿身边!

南宫烈心中大乱,握着香囊的手也禁不住颤抖,怒吼道:「恶贼,你们把天琪怎么样了?庄中其他人呢?」

萧钦慕回道:「庄主不必心急,令爱安然无恙,庄中其它人此刻只怕还在熟睡中,萧某已经派人将令爱送往神教,等待庄主前去与她团聚!萧某再次恳请庄主,放弃抵抗,与萧某一同前往神教!」

南宫烈恨声道:「做梦!我南宫烈顶天立地,岂会受你等宵小驱使,我南宫世家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屈服!」

萧钦慕依旧平淡地道:「南宫庄主不必激动,教主有令,不管庄主答不答应,我们都会善待庄中之人!」

南宫烈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穷凶极恶的刽子手还会手下留情?」

萧钦慕双手一拱,对远方遥遥地行了一礼道:「教主悲天悯人,欲拯救中原武林,怎会如此?」

南宫烈道:「你们制造的灭门惨案难道还少么?」

萧钦慕毫不在意地道:「在一统武林的道路上,自然会有人死亡,那些不知好歹,不愿意追随教主的人,送他们去极乐世界,也算是超脱!所以说,对于庄主你,对于南宫世家,教主已经是格外开恩,格外赏识了!」

南宫烈道:「不用狡辩了,老夫已经知晓你们的意图,无非就是利用南宫世家在武林中的地位,来干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不过,只要我南宫烈尚有一口气在,就不容许你们胡来!」

萧钦慕拍掌道:「妙妙妙!南宫庄主果然智勇双全!没错!南宫世家威震江南,在武林中的地位也是十分之高,再者,南宫世家树大根深,富可敌国,也可为神教一统武林提供财力上的支持!」

南宫烈道:「想不到你们的谋划如此之深,行事如此隐秘,老夫之前太小看你们了!」

萧钦慕道:「实不相瞒,时到今日,南宫世家在江南的产业,我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从今日开始,就可以正式接管!」

南宫烈冷笑道:「只怕没那么容易吧?没有老夫的印信和首肯,你们动得了南宫世家的产业么?」

萧钦慕道:「教主深谋远虑,早有打算,这些南宫庄主就不必操心了!」

南宫烈忽然转身道:「老夫那个劣徒,就是你们的计划吧!就凭他,能使人信服么?」

萧钦慕道:「张俊甫只是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萧某对这样吃里扒外的人也很是瞧不起,庄主现在就可以把他杀了,萧某绝不过问!」

一旁的张俊甫听得此言,脸色瞬间惨白,哀嚎道:「堂主,属下可是全心全意为神教效力呀!您可不能这样呀!」

萧钦慕瞥了张俊甫一眼道:「不要脸的狗东西!你的生杀大权,已全在南宫庄主手上了!你还是去求南宫庄主吧!」

南宫烈道:「事已至此,老夫再无他言,你们一起上吧!老夫奉陪到底!」

萧钦慕略微有些诧异,一丝惊讶从他脸上一掠即过,他叹息道:「庄主为何如此顽固?加入神教,对你有什么不好?」

一直沉默的赫连暮雨道:「萧钦慕,不要再婆婆妈妈了!这老东西说的话比一字还浅,直接给他个痛快就是了!」

萧钦慕眉头一皱,望了一眼赫连暮雨,沉声道:「此次行动,乃是由我指挥,你不必插手!」

萧钦慕说完,后退了两步,拱手道:「既然庄主执意如此,萧某就来领教下庄主的神功!」

南宫烈此时已经回复了九成功力,心中有底,于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来吧!」

萧钦慕缓缓抽出佩刀,向前跃了一大步,劈向南宫烈眉心,他的佩刀与寻常刀并不相同,刀身长约三尺,刀刃极弯,如同月牙般,很显然是外族兵器!

刀势极快,南宫烈却纹丝不动,只待刀刃到了眼前,方才出掌,击向萧钦慕握刀的右手,萧钦慕一刀劈下,只差分毫命中,却被南宫烈格开!

南宫烈挡住这一招,左掌如风,连出四掌,封住了萧钦慕左肋,萧钦慕变招神速,变劈为横砍,刀刃划出数道弧形,以攻代守,向南宫烈腰间砍去,南宫烈右掌一圈,中路竟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气墙,萧钦慕的刀如同砍在了铁壁之上,「沧啷」作响,却是未能伤及南宫烈分毫!

萧钦慕赞道:「好俊的护身罡气,再试试萧某这一招「力吞山河」!」

只见萧钦慕双足点地,双手握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南宫烈砍来,他的招式并不华丽,却威猛霸道,而且变招十分迅疾,实在让人难以应付!

南宫烈应道:「好!老夫就接你这一招!」

南宫烈双臂一圈,气沉丹田,一招「烈焰焚天」使出,双掌掌心都蓄满了无形赤焰,自下而上,直接迎向萧钦慕霸道的一招,只听「砰」的一声响彻原野,两人激荡的内力对拼,形成了一股强劲的冲击波,在场中人除了赫连暮雨和瘦削老者,都微微晃了一下,冲击波扫过的草地,也飘起了一片狼藉!

萧钦慕身形急坠直下,落地后仍止不住颓势,连退了九步方才用千斤坠稳住了身形,同时,一丝鲜血从他双手虎口渗漏出来,流到弯刀之上,一滴滴地从月牙刀尖落入大地!

南宫烈也并不好过,他虽未后退,落脚之处却形成了一个大坑,双足深陷泥地足足一尺多深,他的嘴角也溢出一点鲜血,显然受了内伤!

萧钦慕手仍不住颤抖,嘴里却道:「江南一柱名不虚传,萧某甘拜下风!」

南宫烈努力压住翻腾的气血,平静地道:「你年纪轻轻,倒也算是一条好汉,老夫在你这年纪,恐怕敌不过你!还想再来么?」

萧钦慕一抖手上的弯刀道:「若在平时,萧某必定收刀认负,但今日萧某有命在身,实在身不由己!南宫庄主,得罪了!」

萧钦慕脚踩穿花步,弯刀左右连砍,瞬间已是三十六刀!

南宫烈吼道:「好!」双掌一前一后,使出一招「烽火连天」,炽热的掌力如同层峦叠嶂,包裹住了萧钦慕迅猛的刀锋!

瘦削老者看出其中端倪,大叫道:「不好!」

然而此时双方招式已然接实,萧钦慕的刀锋在南宫烈左肩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南宫烈的右掌却击向了萧钦慕毫无防备的胸膛,这一招印实的话,萧钦慕将难逃姜通行一样的下场!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锐器破空之声响起,一支凤尾针不偏不倚,正中南宫烈的手腕,堪堪化解了萧钦慕的危局!

南宫烈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虽然攻势已减去了七八分,却仍然不顾手腕的伤势,一掌印在了萧钦慕左胸,这强弩之末的掌力仍然将萧钦慕击退三尺之远,让人难以想象,如果是十成功力,该是怎样的威力!

萧钦慕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仰躺在地不停地抽搐,瘦削老者连忙跑上前去,扶起萧钦慕,为他渡送真气!

「哈哈哈哈!咯咯咯咯!」

一阵既嚣张又放荡的娇笑声响起,赫连暮雨轻扭腰肢,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不无得意地道:「没想到吧?饶是你武功再高强,最终还是败在了本姑娘手里!」

原来南宫烈与萧钦慕大战之时,赫连暮雨一直在寻找机会,看到南宫烈身负内伤之下,冒险与萧钦慕对拼,全身功力已全然在应付萧钦慕之上,所以才突施冷箭,射中了南宫烈的手腕!

南宫烈内息翻腾,再也压制不住,也是一口鲜血喷出,同时肩膀上的伤口也止不住地淌出了鲜血,将一身墨绿色绸缎锦服染成了鲜红,他怒目而视道:「卑鄙!」

赫连暮雨娇笑道:「我劝你还是少费些口舌,也不用费劲想杀我,倒是应该求求我,因为那凤尾针上可淬有剧毒,没有本姑娘的独门解药,你很快就要一命呜呼了!咯咯咯咯!」

南宫烈挣扎着稳住身形,强行运气,逼出了手腕的凤尾针,然后一步步地向赫连暮雨走来,他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将赫连暮雨烤焦了一般!

赫连暮雨没想到南宫烈竟然如此强悍,不由得色厉内荏地道:「你……你干什么?你真的不怕死么?你越是运行内息,中毒就越深,到时候本姑娘的解药也救不了你了!」

南宫烈咬牙切齿地道:「死有何惧!贱人,吃我一掌!」

话音刚落,南宫烈果然一掌击来,赫连暮雨吃惊不小,急忙闪避!

南宫烈终究是受伤过重,掌力大减,动作也迟缓了许多,连出数掌,也未能击中赫连暮雨,反倒是自己摇摇欲坠,再次喷出鲜血!

赫连暮雨见南宫烈无法伤及自己,得意地狂笑道:「好一个自寻死路的顽固老头,本姑娘就成全你,送你上西天!」

说完,竟是一掌劈向南宫烈的天灵盖!

瘦削老者见状,忙喊道:「且慢!赫连堂主,临行之前,教主有命在先,只许活捉,难道赫连堂主您忘了么?」

赫连暮雨闻言,收招道:「教主之命,自不会忘,本堂主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用不着你提醒!」

南宫烈恨声道:「贱人!你今日不杀我,终有一日,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赫连暮雨狠毒地看了南宫烈一眼,冷冷地道:「本姑娘虽然现在不能杀你,但你现在落入本姑娘之手,迟早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赫连暮雨说罢,拿出几根银针,闪电般插在南宫烈几处穴位上,南宫烈晃了一晃,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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