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临别教诲
往后五日，孙悟空每日都到菩提祖师处，听其讲道。
经过菩提祖师的耐心讲解，孙悟空在这几天基本掌握了三百六十旁门，数以万计的道法。
剩下的就是自行领悟、逐一演练，并推陈出新。
孙悟空与紫霞商量了一下，决定明日便告别祖师，返回天庭。
是夜，孙悟空遵菩提祖师之命，到祖师居所之中。
菩提祖师孤身站在门口，月华洒落到庭院，和屋里的灯光一同拉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月光清冷，菩提祖师形影相吊，似乎早就在等待孙悟空的到来。
孙悟空趋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个大礼道：“弟子见过师父！”
“闲憩夜风微，
无语疏林诡。
望舒排云开，
银霜孤影被。”
菩提祖师望着高挂苍穹的圆月，在石阶前负手而行。
孙悟空听菩提祖师赋诗完毕，细细品味着诗中的意境含义。
“悟空，进来吧。”
不待孙悟空解读，菩提祖师便踱回了屋里。
孙悟空没奈何，只得急急跟上。
菩提祖师坐到躺椅上，轻轻摇晃着。孙悟空左右看了看，找到茶壶，马上泡了一壶芳香的灵茶，细心斟了一杯，奉给祖师。
菩提祖师眯着眼，接过茶杯，细细抿了一口，放到桌上。
孙悟空恭谨地侍立于一旁，静待祖师教导。
菩提祖师摇了一会儿，仿佛把心情都摇活络了，开口道：“明日你就要离去，我这里虽有不少东西，还想你学习，奈何你不愿学儒佛两道。也罢，既然你不喜，便将我这几日所教的，好生研习。”
“是，师父！”孙悟空应道。
“你还记得前些日我对你说的么？你这计划，一定要让元始天尊、灵宝天尊、燃灯佛祖出手相助。依你所言，玉帝已经放权于你，诸天神佛皆需听你差遣，因此不必太过担忧，有文曲星君从旁协助，再有那三位指导，相信不用太久便能完成。”
“灵宝天尊还好说，但元始天尊却是难请。”孙悟空无奈道。
“元始天尊只是对后辈严格，不太爱笑罢了，有什么可怕的？你若不敢去，尽可恳求太上老君助你。”菩提祖师笑了笑。
孙悟空微微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仲夏时令，昏黄的灯火让人觉得有些燥热。屋外响起蟋蟀的鸣叫，无论如何仔细听辨，都找不准它们的藏身之处。
隔着窗子，可以见到黑夜里有点点萤光，那是在草丛中飞舞的萤火虫。
一只小小的萤火虫顺着熏风，从窗口飞了进来，尾部一闪一闪的光点，从窗棂闪到了房梁，又从房梁闪到了两人前面。
“这还是今年第一只，飞到屋里的萤火虫。”菩提祖师睁开了眼睛，皱纹舒展开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飞舞的萤火虫。
孙悟空伸出手，萤火虫轻轻落在他的手心，缓缓爬行。
“没有被关在纱罩里的萤火虫，才是有灵魂的萤火虫。”菩提祖师看了一眼孙悟空，“萤火虫寿命短暂，为了繁衍后代才闪烁起生命之光，若为了得到它们的光，而阻断了它们的繁衍，这份业障，比为了充饥而去狩猎，沉重得多。”
孙悟空朝萤火虫吹了一口气，让它离开手心，脑海中回想着菩提祖师所说的话，握紧了拳头。
“师父，弟子已经不是昨日那个为了一己私欲，连累众生的妖仙了。”
“悟空，你并无过错。”菩提祖师摆摆手，“只是你法力高强，不经意的一个举动，便能让下界某人某物遭受无妄之灾，我希望你行事前可以先冷静一下。然倘若有必要，天地万物却不可成为你的累赘。如今你身居要职，还需多多权衡。”
孙悟空此时也只是一知半解，便先记下，日后慢慢思考。
菩提祖师双手撑着躺椅的把手，站了起来，对孙悟空说道：“悟空，你且随我来。”
孙悟空回过神来，紧跟着菩提祖师，走进了最深处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中有几个书架，繁星难数的书籍整齐地摆放其上。狭仄的房间除了书架，便只有一张凳子，一张矮梯。
菩提祖师右手伸出，下一瞬，左边书架第三层中间位置，一本书飞出来，落在他手上。
“悟空，这本是我编纂的《方寸道》，是我所会的道法总纲，今日便交给你了。”菩提祖师把书放到孙悟空手上。
“师父，此书珍贵无比，弟子岂敢带走？”孙悟空拿着《方寸道》，想把它还给祖师。
“区区一本道法总纲罢了，并无你所想那般珍稀。”菩提祖师笑呵呵地推回去，“若果你怕遗失了，回去便再再印一本，日后有空送这本回来吧。”
菩提祖师都说到这份上了，孙悟空纵然再不想拿，也只能默默接受了。
“好了，走吧，你回去陪陪妻子女儿吧。”菩提祖师笑了笑，“你这顽猴，倒是娶了一个好妻子，也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为师很满意。”
孙悟空闻言心中一暖。这几日都没听到祖师言及紫霞，孙悟空生怕他对紫霞不太喜爱，此时心中的大石落下，自然是欣喜若狂，忙关好门，一边走一边帮祖师捶背。
菩提祖师哈哈一笑，似乎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也没有道破，任由他献殷勤。
孙悟空别过祖师，怀揣着《方寸道》，沐浴着银白的月光回去了。
……
……
紫霞刚帮露露换了一套衣服，那套脏衣服还摆在凳子上，欲要洗干净，但露露还在哭闹着，只好任它放着。
孙悟空远远地便听到了露露的哭声，快步走进屋里，推门而进。
“怎么了？哭得这般大声？”
“哎呀，你总算回来了！”紫霞疲惫地叹了一口气，“露露她刚刚尿裤子，把裤子都尿湿了，吃完奶又吐奶，连衣服也脏了，你快点去把衣服裤子洗了，然后准备好纸尿裤。她两天没有拉便便了，我感觉待会儿她就要拉了。”
孙悟空连忙把书放到桌子上，拿起凳子上的衫裤去洗。
“别磨磨蹭蹭了，快点！”
紫霞在后面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