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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仙霞派的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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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人没听到唐雨溪回话,心中起疑,半转过身子,挥动佛尘,与唐雨溪搏斗。她没再攻击萧爻,但不敢完全转过身去,是防着萧爻从她后面夹击。

萧爻立即猜到她的用意。嘿嘿一笑。道:“我要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早就趁人之危,对你下手了。你防贼似的防我,未必太小看人。”

唐雨溪和那白衣人同时瞪了萧爻一眼。两人眼神的含义又各不相同。白衣人是心思被揭破,心下岔怒。唐雨溪则是责备萧爻这个时候还放不下君子之道,非要跟那白衣人讲什么公平仁义。

白衣人道:“你半夜三更来此窥探,对你这样的人,不称贼又称什么?”

萧爻道:“你不也半夜三更的跑出来吗?你想偷什么呢?”

那白衣人哼的一声。道:“我半夜三更跑出来,是为了捉你们两个贼偷。”

萧爻笑道:“你这是贼喊捉贼,我看得出来,你和我们一样,都跟周家堡没什么关系,不如就不要斗了。齐心合力,联手做贼。”

那白衣人怒道:“我是什么身份?焉能和你这小贼同流合污?”

萧爻逗得她越是愤怒,就越快活。决定不以拳脚相加,听她自视甚高,偏就想较较劲。又道:“那有什么要紧?我是小贼,你便是老贼。你和我说的话,就叫作贼言贼语,你的武功就叫作贼功,你的门派就叫作贼派,你吃的饭叫作贼粮。”

白衣人狂怒不已。喝道:“我杀了你!”她向唐雨溪连攻三招,迫使唐雨溪向后退开三步。佛尘划了个圈子,向萧爻的面门急扫而至。她狂怒之际出手,攻得又狠又急。

萧爻叫道:“我就说说笑话,至于下这等狠手吗?你这脾气可也太坏了,当真要我小命吗?哟!”

他在退让之时,嘴中仍说个不停。他虽然轻功极高,但说话分了神,不比专心致志时,能全然发挥。连退了三步后,慢了一拍,左肩上被佛尘扫了一记。顿时隐隐作痛,好在内力浑厚,只是皮肉上受了点伤,未能伤及内脏。

那白衣人冷笑一声,佛尘急点,如白莲绽放,一招紧似一招的猛攻。

萧爻叫道:“好啦!好啦!算我说错话了,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是九天仙女下凡。我是偷鸡摸狗的小贼,不配跟你交手的。”

那白衣人顿了一顿,脸上微微动容。又道:“现在才知错,晚了!”

说完,又要挥佛尘击来。这时,只听得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说道:“师傅,萧大哥。你们怎么打起来了?不要打了。”

萧爻听到这清脆悦耳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映照着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如羊脂美玉,如阆苑仙葩,灿然生辉,娇美难以言表。两只如宝石般晶亮的眼睛正默默地看着自己,似喜似嗔。

萧爻宛然身在梦中。在来周家堡的路上,他一直心急如焚,生怕林佩蓉受委屈。此刻见林佩蓉安然完好,当真是又惊又喜。叫道:“林……林姑娘,是你啊,见到你真好,可把我急得要死了。”

林佩蓉柔柔地一笑,低下头理了理衣角。说道:“你为什么事这样着急呀?”

萧爻道:“我……还能为谁?自然是为你。”那白衣人这时停了手,看了看萧爻,又看了看林佩蓉,心中很是奇怪。唐雨溪的一双眼睛则全然注目着林佩蓉,充满了慈爱,又有几分自责和愧疚。

林佩蓉笑了笑,抬头道:“师傅,萧大哥,唐……唐前辈,你们不要打了,都是好朋友。”

萧爻朝那白衣人看了看。惊道:“前辈便是仙霞派掌门人丁女侠吗?”

白衣人正是丁秀英,仙霞派第二十四代掌门人。丁秀英心中好生奇怪,林佩蓉怎么跟萧爻是认识的?看那情形,可不一般。这可从来没听她说起过,自己是做师傅的,自小看着她长大,怎么她认识萧爻这事,自己却毫不知情。丁秀英听到萧爻打招呼,立时想起先前他故意激怒自己,前嫌未释,那股恼怒还未曾消除。却道:“你怎么认识林儿的?”

萧爻得知丁秀英的身份,知道她是林佩蓉的师傅,一股崇敬之感油然而生。不敢再有半点轻浮之态,脸上恭恭敬敬地。道:“晚辈是无意间在镇江边的一座茶亭里认识林姑娘的。后来在南京城长寿楼中避雨。秋瞑居慕容大侠的几个徒弟来寻晚辈的晦气,多亏林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助我打退了强敌,我对林姑娘一直心存感激。”

萧爻说到此处,回头向林佩蓉看去,林佩蓉眨了眨眼,意加赞许。

丁秀英心中仍有无数个谜团,然见到林佩蓉一双眼睛时时注视着萧爻。虽然那些谜团不能完全得解,但也明白了许多。

萧爻道:“先前不知前辈的身份,因见前辈是在厢房里出来的,误以为前辈跟周家堡关系密切,言语中多有冒犯,请前辈海涵。”

丁秀英因被萧爻触怒,对萧爻颇有几分憎恶。但见萧爻诚意拳拳的来赔礼,心意才算平复。又想起萧爻虽然以言语相激,但始终不肯与唐雨溪联手合击自己,自己对他狠下杀手,攻了他三十多招,他始终没还击一招,这倒颇有君子风度。

丁秀英心中暗道:“这少年年纪轻轻,又算不上什么大人物,都能如此通情达礼,难道我做一派掌门的,连这点风度也没?”当即咳嗽一下。沉声道:“君子不念旧恶,就不必多说了。”

丁秀英转头看向唐雨溪,想起唐雨溪曾说过要捉拿自己为人质,来交换林佩蓉。她何以要这样做?她看林佩蓉的眼神又为何如此复杂,这中间只怕有另有隐情。问道:“你们来找林儿为了什么事?”

唐雨溪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心中一呆。在未找到林佩蓉的时候,她担心得要死,就像魂魄也丢了,于是才想出捉拿丁秀英为人质,以此来交换林佩蓉,为了找到林佩蓉,那是什么手段都用得出的。可此刻林佩蓉安然无损,就在眼前。唐雨喜心中的焦虑不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比不见到林佩蓉时还更炙烈。她很想知道,林佩蓉是不是二十二年前丢失的孩子,可又害怕知道。她苦苦找寻了二十二年,二十二年漫长的岁月当中,她每天都在和绝望作斗争,每天都徘徊在希望和绝望的边缘。她已无法记清已绝望过多少回,也无法记清暗中劝谕过自己多少回,才得以坚持到此时此刻。现在唯一的希望着落在林佩蓉身上,假如得知林佩蓉不是她的孩子,那这仅有的一丝希望也即破灭,预示着她将再一次陷入绝望的深渊中。二十二年的无数次绝望的折磨,已使她无力再去承受这样的打击。

忽然,只听周家堡内传来一阵哄闹之声,跟着便见到十多个青年从四面的厢房内往正中央的比武台上靠近,不知要去干什么。天已大白,人们逐个起来了。

萧爻心中一惊,只要周家堡的人一醒来,立即就会被他们发现。在桃林那边,曾与周家堡的人闹过一场。此刻林佩蓉既已找到,也不必在此久留。

萧爻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丁前辈,唐前辈,我们去别处说去。”

丁秀英心中也满是疑问,眼看周家堡内闹哄哄地,不够清静,便点头答应。

萧爻道:“林姑娘,你快上来,我们离开这里。”

林佩蓉从院落里跃上围墙。轻飘飘地站在萧爻身旁。问道:“萧大哥,我们去哪里呢?”

萧爻道:“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唐雨喜心神不定,但听到林佩蓉也答应跟着一起走,希望也就留在身边了。四人跃下围墙,沿着周家堡外面的青石小路,往东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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