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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身世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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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爻道:“咱们先要找到那个满脸疮疤的女子,问她当年是如何得到那两个孩子的,这便可以进一步核正林姑娘的身世。”

周元嘉道:“人海茫茫,还能找到那个人吗?”

丁秀英道:“我只看过她一眼,她当年确是满脸疤痕,可二十年过去后,她还是当年的样子吗?只怕未必。”

萧爻问道:“前辈担心那人变了样,就算当面遇到也认不出来吗?”

丁秀英点了点头,道:“正是。”

唐雨溪道:“就算她脸上的疤痕没了,也的确变了样,但大致容貌改变不了太多。我如今什么也不想了,最大的愿望便是找到那两个孩子,一家人团聚。”

周元嘉默默念着‘一家人团聚’这句话,也在深切地品味着这句话的含义,他凝望着唐雨溪。道:“这不只是你的愿望,也是我最大的心愿。”

唐雨溪叹了口气,想着这事难度巨大。当年在剑门丢失孩子以后,她已决定要找到她们,她东奔西走,最初几年还有些头绪,希望也大。越往后越没头绪,希望也越来越渺茫。二十二年来,她从未间断寻找,也试过了许多法子。在一次次的失望过后,她渐渐明白,这不仅需要坚定不移的信念,很大成份上还得看运气。信念和运气一直在支持着她,也在驱使着她。虽然难度巨大,但在她已算不上什么。

这时候,只见船头走来一人。那人开口说道:“各位前辈,萧兄,请随我来用点夜宵。”

萧爻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转头一看,只见说话之人竟是邵环山。萧爻又惊又喜。道:“邵兄,是你啊。别来可好?”

邵环山道:“托萧兄之福,自从离开漕帮,不做二当家后。虽说过得平淡,反倒免去了许多操劳。”他转头又道:“各位,舱中备有点心,请各位随便用些。”

显然邵环山并不清楚萧爻等人在船尾商讨的事。此时,月当中天,已是半夜。众人听说有夜宵,不由得觉得肚子饿了。

丁秀英道:“主人相请,却之不恭。但我想问问,还有哪些客人?”

萧爻听到主人、客人这称呼后,立即想到一件事。这艘船是邵环山的,当下海救周元嘉时,想来恰好邵环山航行到此,这才有船上水手们扔下白棉绳把自己拉上来一节。当自己来到甲板上后,并没看到邵环山,那时他定然是去市镇上买东西做夜宵,直到此刻才碰上。

邵环山道:“除了你们几位前辈外,便是苦禅法师、铁琴道人和萧老英雄。各位前辈均是高人,随便哪一个都能让武林为之震动,难得今天聚全,在下的小船可要蓬荜增辉了。”

丁秀英道:“既如此,去会会他们。”

周元嘉道:“甚好,三位老兄为老夫疗伤,损耗不小,我得陪他们喝几杯,当面致谢。雨溪,你也去吧。”

唐雨溪道:“是该去的。”

邵环山引着唐雨溪、周元嘉和丁秀英便向船舱走去。萧爻待四人走了后,向那帆布说道:“林姑娘,你出来吧。”海风吹来,只见三块黑色帆布随风波动,却没听到林佩蓉的说话声。

萧爻又道:“林姑娘,他们都走了。刚才的对话你想必也已听到,哎!萧某不才,直到此刻还是不能确定你的身世,真正对不住得很。我没办好这事,但凭你处置。”

萧爻等着林佩蓉回他的话,但帆布里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萧爻微觉诧异,要搁平时,林佩蓉早已回答他了。等了半天,却没有回音。萧爻忽然想起林佩蓉躲进帆布之前说的那句话‘要是透不过气来,会不会把我憋死?’不由得大吃一惊,一个不祥的征兆不由自主地涌上了他的心头。萧爻叫道:“林姑娘!”他急忙伸手去揭帆布,揭开之后,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那帆布下面居然没有林佩蓉。

萧爻愣了一愣,他将三块帆布全部扯起来,将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都看了个遍,但就是没有林佩蓉的踪影。他怔怔地看着船帆,脸上惨白,只觉得脑袋里轰轰响,如被雷击。

朦胧月光照射下来,萧爻忽见一棵桅杆下发着碧绿的光。萧爻一个箭步跃去,只见桅杆上系着一条绿玉坠子,发出碧绿的光和淡淡的清香。萧爻心道:“这定是她放在这里的。她放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是送给我的?”他解下那绿玉坠子,手触到桅杆时,却觉得桅杆上有凹凸,借着月光定睛细看。只见桅杆上竖排刻着一行小字,笔画歪歪斜斜,很难辨认。萧爻仔细看了数遍之后,才确定写下的是:我很好,有些事想不通,暂别再续,请毋挂记,坠子为证。

又见桅杆下面有残余的木屑,显然这字是用锋利的刀或剑雕刻上去的,而且是匆匆刻就,粗制滥造,刚刻下不久。

萧爻将那行字仔细读了数遍,推想其间的奥秘。从这行字当中,起码能读出这些信息。这字肯定是林佩蓉刻下的,她因身世难明,心情受堵,所以要暂时离别,去冷静冷静。她还叫自己别挂记,留下坠子为凭。

萧爻舒了口气,看到这行字后,心中的焦躁之感才得缓和,脑袋慢慢地苏醒过来。心道:“她有什么想不通的,干嘛不问我,说不定我就能想通。暂别,暂别?她暂时要离开,她会去哪里呢?会离开多久?再续,再续会是什么时候?叫我不要挂记,我能不挂记吗?哎!这坠子是她的。”他摸着玉坠,触手软玉温香。心中又想:“纵然不是她亲手交给我的,但跟那也没甚分别。”他将玉坠折好,藏于怀内。

这时,听得有一个轻软的脚步声向船尾走来。萧爻收好玉坠,站起身来。转头一看,竟是萧茹芸来了。她穿着整洁,似乎比以前更美艳动人。

萧爻道:“你好,妹妹。”

萧茹芸道:“哥,你怎么不来吃夜宵呢?爷爷让我来叫你。”

萧爻一听便知萧茹芸与萧万立已相认过了。道:“你见着他老人家啦?”

萧茹芸道:“见过了,真好。想不到我有这样一位好爷爷。”

萧爻啧啧嘴道:“走吧,去舱中瞧瞧。”两人往船舱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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