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傻子
“也就是说，这一次你遭遇了连环的倒霉事件。”
听完乔伊的经历，王浪用一句话做了总结。
乔伊呆呆地看着王浪，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在你连续两次使用能力之后，遭遇的倒霉事件就变多了。并且，事件的危险程度也在逐渐升级。也就是说，你并不是将未来的好运暂时挪用了，而只是按照设定遭遇了该遭遇的事情。”王浪说道。
乔伊和戴安娜两人都一脸懵逼。
“呃……”注意到这一点，王浪开始思考怎么简洁地说明两种情况的不同之处。
“举个例子。你有一枚银币没带在身上，你找我借一枚银币，之后再把那枚银币还给我。这是第一种情况。第二种情况是，你找我借一枚银币，我把银币借给你之后决定暴揍你一顿。无论你还不还这枚硬币，揍完你我就满足了。让你选你会选哪种？”王浪说道。
“第二种。”乔伊回答。
“嗯嗯，不错。你还蛮有悟性的嘛。”王浪夸了乔伊一句。
“把银币给我，你可以开始揍我了，不要揍脸。”乔伊说。
王浪：？？？
小伙子你是听不懂举个例子的意思吗？
“扑哧。”戴安娜都笑了出来。
“卡尔的意思是说，如果不影响你自己的运气，只是发生不好的事情的话，我们可以替你解决那些事，这样你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使用你的神赐技能了。”戴安娜替王浪解释道。
“什么意思？”乔伊仍如同迷途的小羔羊。
“不用解释了，跟我们走就是了。”王浪也是有脾气的。
“可是，我还没有答应加入你们啊。”乔伊说。
“加入，或者死。”王浪酷酷地说道。
……
在王浪的威逼利诱之下，乔伊终于答应了加入他们小队。然后他就得知，加入小队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训练自己的神赐技能，为八月份的光辉战做准备。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乔伊差点双膝一软就跪下了。
光辉战。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堪比传说的词。
他怎么样都不可能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要踏上这个比赛的舞台，而且还是朝着第一的目标前进。
更疯狂的是，这队伍的四个人里居然有整整三个人认定他们确实能够拿到光辉战的第一。
卡尔和西蒙也就不说了，他确实认为这两个人不怎么靠谱。
可是连戴安娜都那么坚定是什么情况？她可不像是搞不清状况的人。
然而王浪并没有给他时间慢慢怀疑。
让他加入队伍之后，王浪就开始询问他有没有与他类似的人。
乔伊还真的记得一个，那个哥们儿更惨，他的神赐技能是让目标认为他是一个傻子。
听到乔伊这么说，王浪非常兴奋，忙催促着乔伊带他去见那个人。
那人的名字是约翰·卡文迪许，三十多岁，曾经是冒险者，现在是一个小店的店长。
相比乔伊，约翰要低调得多，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神赐技能。
乔伊也还是在他店中诉苦时无意中从他口中得知的。
二人来到约翰的小店，约翰一眼就认出来了乔伊：“你好，乔伊，要买点什么吗？”
这是一个杂货铺，各种东西都卖。
王浪观察了一下，商品都好好地分门别类摆在不同的位置，店铺里装饰着很朴素的手工挂饰，并不是什么名品，但看起来也很精致。约翰这时候手中正拿着一块木头慢慢雕刻着，看木头的样子，应该很快也会变成这些挂饰之一。
乔伊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约翰顿了顿，说道：“又是想来看热闹的人吗？”
“并不是看热闹。我们想要......”乔伊解释着。
“跟一个傻子有什么好解释的，走了。”王浪说道。
“哎，等等，哎……”乔伊试图劝阻王浪，但他的体格在王浪面前明显有点不够看。
过了半个小时，二人才回来。
“好强。”王浪说。
“你在讽刺我吗？”约翰说。
“不，我是认真的。想想吧，你的神赐技能是能够从根源上改变别人想法的，这可比任何战斗技能都要强大得多。”王浪说。
“改变别人的想法有什么用呢？无论改不改变，反正这些人们都当我是傻瓜。”约翰自嘲地笑了笑。
约翰在十八岁之前的人生可谓是一帆风顺。家庭幸福，学业有成，身边的人都认为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然而在他十八岁之后，一切都仿佛变了个模样。
学习难度凸显，精力分散，家道中落，恋情失败。就仿佛他在人生前十八年没吃够的苦头一股脑地涌了过来。
而对他来说最大的打击还是来自父母。
在他回家诉苦，以为父母会安慰他的时候，他却看到了父母从未展露过的另一面。
“你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好意思回家？”
“我们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丢人孩子！”
“你早点死在外面吧，别回来了。”
各种尖酸刻薄的语言从最亲近的人口中出现，他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那个家。
之后的十几年中，他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经历了许多，当过苦力，做过杂工，还作为冒险者从无数魔兽的利爪下生还。他见过人生百态，饱尝酸甜苦辣。
当他终于能与自己和解，回到家乡去找父母的时候，却愕然得知父母都已因病过世。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平平淡淡地生活着。
知道他事迹的人不多，但是偶尔也会有人带朋友过来见一见他这个“傻子”，对于这种人，他也不生气，还总会满足他们的要求。
对于他来说，曾经的自己，确实就是个傻子。这个命运技能，一点都不可笑，就是他人生的真实见证。
“你难道不想证明自己不是傻瓜？”乔伊问道。
约翰静静地看着乔伊，双眼明亮。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王浪拉着乔伊，对约翰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我有可能能说服他的。”走在路上，乔伊对王浪问道。
“你注意到他的眼神了吗？”王浪笑着问道。
“眼神？他的眼神怎么了？”乔伊疑惑地问着。
“他的眼神里有故事。”王浪说，“对于这种人，你不真正切中他的要害，是没法说服他的。”
“故事？什么故事？”乔伊问道。
“回去吧。”王浪没有回答这个有点愚蠢的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乔伊代替王浪在戴安娜的队伍之中跟着他们去猎杀魔物。
为了照顾乔伊这个新人，他们只选择了e级魔兽。
然而，就算是这样，乔伊还是经常被搞得手忙脚乱。
e级魔兽对于戴安娜他们来说确实已经不算什么了，但是对于乔伊来说，就连f级魔兽他都需要精挑细选着狩猎，更别说e级了。
所以，第一天他是在提心吊胆之中度过的。
不过，人的适应力总是无限的。
第二天开始，乔伊就认命了，待在一群魔兽之中也能够眼不花心不跳，甚至想想馅饼的味道了。
乔伊甚至开始对着魔兽出手，虽然他的攻击一次都没有打中过。
而在这三天里，王浪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早上出门带上一瓶酒，一直待在约翰的店铺里发呆，喝到晚上回戴安娜家睡觉。
对于他的行为，约翰也没有表示反对，偶尔还会跟他一起喝一杯，闲聊一点事情，甚至还选了一个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送给王浪。
不过，王浪还是没能够挖掘到约翰真正渴望的东西。
对于那些藏在他心底的秘密，他自己都从不去触及。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第四天。
这天一早，一个满脸胡须的胖子来到了约翰的店铺。
“哟，约翰。你这里来了个新傻子？”胖子毫不在意地冲约翰说着，见王浪朝他看去，他还挥了挥手。
王浪也挥了挥手，然后拿起酒瓶朝他扬了扬，说道：“喝酒吗？”
“早上就喝酒？”那人听了王浪的话眼睛一亮，走到店里不知道哪儿的角落捞了个凳子出来就坐到了王浪旁边。
“真香。我叫劳伦斯，你呢？”一杯酒入肚，那人自然熟地跟王浪自我介绍。
“卡尔，卡尔·斯普林特。”王浪笑着说。
“你就是那个混进黛安娜小队的幸运男孩？很高兴认识你。”劳伦斯朝着王浪伸出右手。
王浪也伸手与他相握。
“劳伦斯，注意礼貌。”约翰提醒着他。
“这个小兄弟自己都没说话，你哪来这么多话？”劳伦斯呛了回去。
见王浪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约翰也没再说什么。被叫了这么多年傻子，他早已经明白了沉默的价值。
“劳伦斯，你们两很熟吗？”王浪率先发起话题。
“那当然熟了，我跟他可是从小偷隔壁家鸡偷到大的。哈哈哈哈......”劳伦斯似乎把这当作一件非常光荣的事。
“嗯？偷鸡？”王浪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是啊，我跟你说......”劳伦斯开始连绵不绝地讲述着约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