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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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查这么想着，面上依然没有表情，亮银的眼睛也很难看得出温度和情绪，却足够专注。
也足够纵容。
即使萨拉查根本没参与进大小铂金的游戏，一家三口的气氛也能闪瞎……
嗯，至少日记本就捂住了眼睛，呲出一抹牙疼般的笑：
“啧！马尔福！也亏布莱克受得了！”
十六岁的男学生会主席自然是风度翩翩优雅至极，但十六岁的汤姆同学在（自以为）绝密的私人空间之内，却难免肆意些。
他姿态放肆地将自己砸到沙发里，一条长腿随意地架到扶手上，另一条腿屈起，鞋子直接踩着沙发，左手搁在膝头，右手自然垂落，头侧枕着椅背，神色慵懒不屑，又仿佛带了一点儿晦涩难明、复杂难辨的什么。
他再次嗤笑出声。
萨拉查这次没再纵容他：
“坐好！一个斯莱特林不一定要时时刻刻维持着给外人看的礼仪，但一定要时刻保持着能够随时防护攻击的最好姿势——
蛇类，纵然最慵懒自在的时候，也从不放松警惕！”
萨拉查其实没有“开口”，可魔法就是这么神奇，卢修斯和德拉科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声音直接响在日记本的私密空间之中。
萨拉查的语气有些严厉，但声量却不大，可对于日记本来说，简直如惊雷炸响。
#这里怎么会有另一个声音？#
#这里怎么可能在没经自己允许、甚至完全没有惊动自己的时候，就忽然出现另一个声音？#
日记本整个人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仓促之下落地动作稍微不稳，好在他的漂浮咒用得非常漂亮，无杖无声迅速及时，让他依然稳稳站住了。
比漂浮咒更早发出的，是一个同样无声无杖的盔甲护身。
站稳之后，魔杖在袖口弹出，又加了几个虽然有声有杖、威力却也更大的防护咒语，而后就是一连串的咒立停、显影咒等等，显然是想要找出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十六岁的伏地魔也还是伏地魔，出身斯莱特林的男学生会主席怎么可能没点儿实力？
他这几下反应确实还算似模似样，可惜看在萨拉查眼底，却是……
#果然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血脉不适宜相融！#
#脑子漏气也就算了，身手都这样笨拙，不管是斯莱特林自羽蛇妖血脉中继承而来的天赋，又或者是格兰芬多来自于焰光之狮的本能——
都喂了狗啊！#
萨拉查的声音瞬间阴沉八度：
“魔咒破绽百出，体能简直三级残废！”
话毕，直接就是一连串的魔法，力道倒是不大，只比他陪德拉科联系的强那么一倍，但速度极快、角度刁钻，四面八方全方位无死角密集攻击……
最重要的是，因为大家长对家族成员的天然压制，哪怕萨拉查只用“比对德拉科的强一倍”的力度，日记本的防护魔咒也只能是“不至于完全喂了狗”——
也就是说其实真喂了大半。
不过几息功夫，萨拉查的一个针贽咒就突破了防线，而日记本迅速补上防护咒、同时向一边闪身避开魔咒的动作，却只让他踩入一个连环叠加的障碍重重陷阱，然后……
捂脸，被拌个狗□□神马的，一点都没比汤姆猫在杰瑞鼠手下的遭遇好多少。
该说幸好萨拉查还算给他留了点面子，日记本里头再如何你来我往的热闹，外间也没泄露出丝毫给德拉科关注咩？
否则果断又是一句“真是有够汤姆”的评价啦！
萨拉查暗自叹了口气：
面对这最后一个斯莱特林，哪怕明知道这其实是个蠢笨鲁莽又弱鸡的小混蛋，也还是心慈手软了呢！
好在萨拉查到底还是萨拉查，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家伙不是小龙包那样的真幼崽，甚至连“最后一个斯莱特林”的身份都是掺了水分的：
舍弃了混着格兰芬多血脉的身体也就算了，连灵魂都切了一片又一片神马的……
萨拉查瞬间自发盔甲护心，他连声音都一并冷淡下来：
“起来！”
日记本没用动，也许他真的把自己砸晕了？
萨拉查眯了眯眼，声音又冷了三分：
“滚起来！”
日记本握着魔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但似乎是摔得厉害，他竭尽全力，却适得其反，魔杖滚落到一边。
萨拉查的脸上完全没有了表情，他只是捏了一把手里的日记本。
一声极度压抑却仍压制不住的惨叫，萨拉查手里的日记本流出浓黑腥臭的墨水，而日记本空间之中，永远十六岁的男学生会主席也猛地弹跳起身，原本无力滚落到一边的魔杖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手里，可惜无论他如何挥舞，魔咒都没有一个奏效。
是的，连为自己施加的治愈咒，都完全无效。
萨拉查恼怒他竟敢在自己面前装死晕——
虽然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能及时判断出自己的攻击没有恶意、至少没有立时消灭他的意思，选择了装晕以谋图后效，也不算什么大错，可演技那般拙劣，更在自己重复呵斥之后依然装死，那就果断不能忍。
不想忍的萨拉查直接冲日记本下手，被伤到栖身载体的日记本君下场略惨，没有外来魔力、生命力补充的情况下，想靠魔法恢复？
一片魂片能有多少力量？
可怜的男学生会主席，他连实体都还没能拥有的好吗！
能和萨拉查过招（并最终被揍趴下），不过是人家体贴迁就罢了。
真恼着了，直接超脱那日记本里头的虚构空间，在外头那么一捏……
滋味何其*，看日记本连在自己的地盘都透明虚浮起来的身影就知道了。
萨拉查余怒未消，然不等他再次出手，墨水淋漓的日记本已经引起那边大小铂金的注意。
卢修斯下意识甩出几个咒语，空气中的腥臭味儿瞬间清除掉大半，换上玫瑰的芬芳，但他的眼睛还黏在宝贝小龙身上，只口中问：
“怎么了？萨尔？”
然后似乎反应过来：
“是要让小龙适应‘各种环境’吗？哦，不得不说，虽然先从嗅觉逐步适应是个好主意，但一上来就是这么样的，可实在刺激了点儿。”
说到这里，他依然没有回头，倒是原本玩得很嗨的德拉科扭过身子，而后瞪大灰眸：
“汤姆这是怎么了？”
卢修斯终于顺着儿子的视线回头，看清楚气味来源之后瞳孔猛地一缩，他几乎毫不犹豫地握住萨拉查的手：
“萨尔。”
只这么一声，并没有说得更多，但他那双比德拉科颜色稍浅的银灰眸子又似乎将一切都说尽了。
“萨尔，别生气。”
“萨尔，别急着惩罚那个人。”
“萨尔，或许他的许多做法让你不悦，但即使要惩罚他，也请不要在怒火正旺的时候。”
“萨尔……”
卢修斯握着萨拉查的手并没有多么用力，只是那么虚虚握着，但再加上那双会说话的银灰眸子，已然足够萨拉查缓缓松开捏紧的手。
日记本里头的少年状态依然不怎么好，但总算没有继续虚弱。
德拉科也跑了过来，他随手给了地上的一小滩墨水一个清理一新，然后抱住萨拉查的大腿：
“papa不要生气，汤姆不乖慢慢教他乖就好啦！他虽然有点笨，但很好学的，我也会好好教他。”
萨拉查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手里头这笨蛋和德拉科互动的那一幕，还有他自以为无人察觉之时、在日记本里头各种唠叨呲牙的小模样，最后一丝怒火也被彻底浇灭。
他将德拉科抱了起来，声音温和：
“papa不生气了，papa只是有点儿恨铁不成钢，毕竟是最后一个斯莱特林，哪怕只是一片灵魂，也表现得太过拙劣——
不过小龙说得没错，不够好可以好好教，小龙也会帮忙的，是吗？”
德拉科很有些吃惊：
新认识的小伙伴居然就是传说中的神秘人？
威慑巫师界几十年的黑暗君主？
dad曾经效忠的那位阁下？
可听了后半段话，又迅速淡定下来：
是啦，自家papa还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呢！号称梅林时代之后，最强大也最恐怖的黑巫师在前，只能威慑巫师界几十年的家伙算什么？
只还有少许疑惑：
“我能教他什么呢？”
虽然黑暗公爵比起自家papa简直low爆，可黑暗公爵到底还是黑暗公爵，自己能教他什么？如何和papa撒娇、不惹他生气咩？
德拉科有些蚊香眼。
萨拉查却觉得，若是这个笨蛋能学会德拉科几分察言观色哄自己的手段也不错，而且更重要的是：
“告诉他你所认识到的麻瓜，我懒得再和他多说一回。
另外我教给你的魔力运用方式，你也可以和他一起讨论讨论。
还有一切你认为可以和他一块儿探讨的小东西，包括汤姆猫和杰瑞鼠的小趣事——
我能理解没有长辈教导的不容易，也能体谅灵魂不全造就的更加愚蠢，但至少，请不要比那只似乎在麻瓜世界还挺有名的猫更蠢。”
德拉科眨巴了几下眼睛，欣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