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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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果然还是伏地魔。
有些本性，是不需要切片也不需要脑残的。
然而有些话说出来，却也就收不回去。
萨拉查却没有给他说完整句话的机会：
“永远不要将一个斯莱特林的家族作为赌气时候的妄言。”
伏地魔抿了抿唇，萨拉查对阿布拉克萨斯点点头：
“也许你愿意先回学院？我不会借用汤姆太久，最多小半天，如果你们还有课，或者别的什么计划，我想你能帮忙解决？”
阿布拉克萨斯躬了躬身：
“当然。很荣幸为您服务，阁下。”
他并没有和伏地魔道别，这让伏地魔的脸色一直有些阴，尤其是在看到冈特家的时候。
“据说这是最后的斯莱特林。”
萨拉查不是第一次见到冈特父子。
事实上，早在阴尸湖底，将这对斯莱特林后裔认出来的时候，萨拉查也注意到了他们身上的服饰，那是一些，即使再怎么用腐坏注解，也无法忽略它们在全新的时候，也只是非常廉价又造型随便的东西。
萨拉查知道冈特父子混得不怎么好，他后来还去到冈特宅取出一枚戒指，那时候的冈特宅完全只剩下一栋破败的小屋。
萨拉查只是没想到，在冈特父子还活着的时候，在他们在住在这里的时候，这小屋就是这么破败了。
然而这是最后的斯莱特林。
萨拉查叹了口气：
“过度近亲繁衍的恶果，果然是连巫师都无法避免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血脉兼容度也果然是绝对负数……”
卢修斯和德拉科的面色顿时都古怪了起来，他们默契地对望一眼，然后一起看向卢修斯的肚子。
德拉科充满忧虑的：
“哦，梅林啊！千万不要告诉我，我的弟弟以后也会变得和戴瑞一样的，或者比戴瑞还要更加的，无所畏惧？”
他已经努力用上最平和的形容词，卢修斯还是觉得心好塞。
萨拉查却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一点，他和卢修斯的孩子也是个斯莱特林-格兰芬多混血儿！
他和卢修斯的契合度非常好，繁衍成功率也相当高，萨拉查还想过要和伴侣多多为繁荣巫师界贡献一份力的说……
但如果是伏地魔这种货色，一个就操心不完了吧？
他的脸色顿时也难看了起来。
伏地魔恰好轰开冈特宅的大门。
……好吧，其实只是两片窄窄的木板合起来的小门。
可不管是大门还是小门，伏地魔这种拜访方式，都是挑衅意味十足的。
莫芬冈特立刻冲了出来，他衣裳破烂，头发和他的衣裳一样满是污垢，都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他的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瞪向两个方向，这让他看起来越发诡异极了。
他举着一根破旧的魔杖，口中嘶嘶咒骂着：
“是哪个该死的混球？是迫不及待要来给老马沃罗垫棺材的吗？我警告你们……”
他用着蛇语，说着警告，却才拉开半片门，就是一道四分五裂飞了出来。
伏地魔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个强效冰冻咒，当然，四分五裂也是要原物奉还的，虽然考虑到萨拉查的心情，这个四分五裂没多大威力，却也足够将莫芬的头发、眉毛，当然还有衣服等，都在冰冻中粉碎掉。
萨拉查挥了挥手，让莫芬脚下的一株枯草变成一件衣服，迅速蔓延上去将他包裹起来：
“注意一点，德拉科还是个孩子！”
伏地魔留意到他并没有指责他对这个舅舅出手，便更加不客气地给了莫芬一个禁锢咒瘙痒咒，莫芬顿时扭曲了一张脸，大声咒骂了起来。
嗯，这一回骂的是英语，于是萨拉查又给了他一个静音咒：
都说了还有孩子在场。
客人们一个个从莫芬身边经过，萨拉查和伏地魔都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还是卢修斯冲德拉科眨了两下眼睛，德拉科会意地将莫芬飘了起来。
伏地魔：
“他真的只是个孩子？很不错的漂浮咒。“
更难得的是，居然还是无声无杖魔法。
伏地魔相信自己小时候也不会比眼前这个小马尔福弱，但他绝对没有这么恰到好处的控制力。
萨拉查：
“德拉科如今是四十三个月大。你缺少的是合适的亲长教导。”
这也是为什么萨拉查会对伏地魔的某些行为视而不见。
诚然，就萨拉查的立场，冈特父子简直是被祖宗坑的典范，可他们同时也是伏地魔的亲长。
唯二的，巫师亲长。
梅洛普的行为是否得当另说，冈特父子总是梅洛普的父兄，他们原该背负着教导并且保护这个女孩儿的职责，但很可惜的是，他们只教出来一个畏畏缩缩行为鲁莽、用了迷情剂又半途妄想真爱的傻女孩，既蠢笨，又无能。
梅洛普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冈特父子的失责。
而里德尔家和冈特家相隔不远，这对父子应该早就得到梅洛普怀着孩子被老汤姆里德尔抛弃的消息，他们要是真的要将女儿外孙找回来照顾，也未必没有办法，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任由那个傻女孩死在麻瓜孤儿院，任由伏地魔在麻瓜孤儿院中艰难长大。
这又是一重失责。
伏地魔很诚实：
“其实我觉得没被找回来也不错。比起吃不饱穿不暖，我更不想被养成这样的家伙。好歹孤儿院的嬷嬷们对于卫生和礼仪都是非常讲究的。
我攻击那位冈特先生，也只是因为他先攻击我——
好吧，还有那么一点，他们的存在简直让我觉得自己之前花费了五年多的时间在寻找自己身世这一行为，完全是浪费时间也浪费生命。
早知道，这时间哪怕是用来多看几本书、多试验几种魔法，甚至多参加几次无聊的舞会呢……”
伏地魔表示，寻亲寻着这么一家子，还真不如没有呢！
萨拉查：
“血脉是斩不断的联系。他们到底养大了梅洛普，也至少没有因为她的叛逆就将你们母子追杀到底。就连老里德尔，都还在不远处好好活着。
你可以不将他们视为正经长辈，却不该彻底抹杀他们间接给予你的好处——
无论如何，你现在站在这里，健康的，完整的，魔力充沛的。”
伏地魔：“……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萨拉查：“她生了你，就算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她还是将你生下来了。”
伏地魔露出一抹冷笑，但不等他说什么，德拉科就蹬蹬蹬上前，扯着他到一边，好生普及了一番巫师怀孕的常识一二三：
“别说是一位魔力微弱得没有比哑炮强多少的女士，就算是魔力非常充沛的巫师，怀孕生产的风险也是很大的，尤其是在孕期得不到孩子另一位双亲魔力补充的情况下……
哦，当然，巫师大多数时候恢复力强大，哪怕不适用魔药，因为自身魔力，还有久远之前从不知道哪个魔法生物先祖那里继承下来的微薄血统，许多麻瓜的致命伤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可孕育幼崽是不一样的——
这么说吧，越是强大的生物繁衍越是艰难，要繁衍越是强大的后代对母体的负担也就越大。
所以麻瓜可以有几十亿人口，全世界的巫师加起来却还不够麻瓜一个人口密度大一点儿的县市……
这么说的话，你能理解吗？”
德拉科果然不愧是和伏地魔做过兄弟的人，他很快就发现了眼前这一位的心结所在。
梅洛普不是因为被老里德尔抛弃、遂心灰意冷自己作死的。
她是为了生下他，为了让他尽可能强大，才会死的。
这完全颠覆了伏地魔的认知，也让他沉默了许久：
“……太蠢了！果然是会做出半途停了迷情剂这种事的蠢蛋！”
德拉科拍拍他的大腿：
“好啦，你不用伤心的。冈特女士一定是很欣慰地开始她的下一个旅程的。”
伏地魔瞥了一眼他的铂金小短发：
“继祖父？你可以直接喊我祖父。”
德拉科古怪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兄弟，便宜不好这么占的。我的papa，可是斯莱特林公爵阁下。”
话说他们家的辈分，混搭上这个世界的“继祖父”关系之后越发复杂了，幸好他们原世界的伏地魔就只是伏地魔而已，并没有和祖父扯上什么乱七八糟的。
德拉科这么庆幸着。
他跟在让他能随便噎得伏地魔无言以对的父亲大人身后，走进了一间小屋子。
然后，凭借各种魔法，或者净化了空气、清洁了地面，或者封闭了自己的嗅觉、让自己的脚稍微漂浮离地面……
总之，各种适应了冈特宅的脏乱差的诸人，在看清这小屋子里的景象之后，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震撼。
因为一个人。
老病垂死的马沃罗冈特，长相古怪不算什么，个人卫生糟糕也早有莫芬做先驱，那居然是浑身光溜溜的，躺在一堆脏满了屎尿的破旧被褥之中的，旁边混着屎尿就放着发馊了的食物的……
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暴躁男人照顾病人，肯定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周到，但怎么说都是巫师吧？变形的食物不好食用，难道还不能稍微变形出干净整洁一点儿的其他物品吗？
萨拉查的脸色彻底青了。
卢修斯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他的情绪如此直接地展现出来。
可卢修斯什么都没法子说，因为他的脸色早就比萨拉查还要青。
既青，且白。
冈特家的邋遢，简直出乎人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