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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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宇笙看了竹茹一眼，点点头，“我想让他来一趟，来看看申雨琳，可是我们的关系一直不好，我请不动他，不过有一个人能请动他。”看着竹茹疑惑的眼神，宇笙笑了笑，说：“你也认识的，高筱珍。”
“高筱珍？”竹茹努力的回想那次聚餐时挑衅的看着自己的那个女孩，不禁重复了一句。
“对。高筱珍。邹沐追了她许多年，但是一直没有追上。可是，却一直没有放弃，所以，只要高筱珍说的事，他一定会去做。”
“邹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在我眼里，一位纨绔子弟而已，如果再添个名号，花花公子倒也再合适不过。”
“一直追高筱珍，怎么叫花花公子？”
“因为一直没有追上，所以就普遍撒网，重点培养喽。”
“可能高筱珍答应他了，没准还能变的专一一些。不过倒也难得邹沐有追她的那份恒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吧。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余宇笙意味深长的看着竹茹，“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竹茹这才发现他们跑题了？连忙问：“对了，你们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他原来从来都把琳琳当作玩物，说的那些话让我很生气，一时没忍住，就动手了。”
“邹沐巴不得她忘了吧？倒是一身轻。”竹茹讽刺的说了一句。
“哎，我本来以为，他从我身边将琳琳夺走，起码会有一点喜欢她。可是——”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将她带在身边，照顾她？直到她回忆起所有？想到这里，竹茹的心忽的一凉。
宇笙将竹茹搂地更紧了些。“小猪，我寻个好机会把她忘的事都告诉她还有她妈。不过这几天她情绪不太稳定，我怕她又做出过激的事。也可能过一段时间，这些事她就自己想起来了。不过，可能得委屈你一阵子，我们不能经常见面了。”
竹茹刚想问为什么，突然想起那次，差点把肖玛都连累了，便应了句：
“恩，行，我最近一直住学校就行。”可是竹茹怎么想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突然却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劲，心里悬空着。
“肖玛和二哥呢？她们怎么会让你进来的？”
“我把事情大概和她们说了一下，今晚我留下陪你。让她们都回去好好睡一觉。”
“肖玛这次倒挺听话，她没有为难你？”
余宇笙想起那个将自己骂的理直气壮的女孩儿，他的嘴角抽了一抽，自然，竹茹没有看到，她只听到一句似笑非笑的回答：“为难也是应该的，不过不也让自己留下来了吗？”虽然她也是被孙静拉走的。
已经三天没有和余宇笙同床共寝了，被他身上熟悉的气味环绕，竹茹暂时把所有的顾虑抛之脑后，现在唯一想做的，是躲进他的怀里，病床稍微挤了些，余宇笙又胖，只是，就是这样，也很满足的，晚上，他们聊了许多，关于过去，关于未来，甚至以后孩子的名字。竹茹喜欢今晚，两个人相依而睡，带着对生命的感恩，满怀着憧憬，静静地，等待着第二天天的到来。临睡前，竹茹突然想起了以前特别喜欢的一句话：愿得一屋，不求华丽，不被打扰，幸福终老。虽然今晚睡得这屋，不仅不华丽，而且还朴素的太不像话，单调的只有白色，但是空气中充斥的幸福的味道，足以够竹茹回味半生。
接下来的许多天里，一直到竹茹考试前，她都没有再见过余宇笙，住满七天院的时候，竹茹就搬回了寝室，余宇笙每天打一个电话，电话里也只说些关于竹茹自己的话，无非是让竹茹多多注意身体，好好准备雅思云云。余宇笙没有想说申雨琳的意向，竹茹便也不问。两个人似乎有意无意的在等待着考试，等待着竹茹这一关过去，然后才再提有关申雨琳的事情。竹茹曾答应过他，她信他。既然选择了相信，就静静等待吧。
竹茹考试这天，竟是出奇的顺利。她并未打算出国，所以一点都不紧张，包括口语考试竟也对答如流。心情愉悦的给余宇笙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一好消息。却没料，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自己还未开口，就听电话那头甜甜的说：“阿笙刚出去，忘了带电话，一会儿他回来我让他给你打过去吧。”
竹茹有些发愣，过了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挂断了电话。
应该相信他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还这么乱。积攒了十几天的疑问和情绪，一直在心底某个角落不断的酝酿，逐渐变得庞大，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而后全部将它宣泄出来。
竹茹接到余宇笙的电话已是七点，余宇笙终于约她出来见面，只是电话里的称呼不是傻丫头，不是傻竹茹，不是他的小猪，却是：“竹茹。”从来没有听他这么叫我自己，除了第一次同他吃相亲饭时。
竹茹，如此称呼，距离把握的恰到好处，不远，更不近。
竹茹甚至能感觉得到，这次约会，并无太好的事情，却也并未想到，事情会如此糟糕。
约会约在第一次见面时的阿娇米线，赶到的时候，竹茹哭笑不得，他还带上了申雨琳。这果真是新帐旧账要一起算个清楚？竹茹倒是有些迫不及待，这账，应该怎么个算法。
“竹茹，你身体好些了吗？”
明明看到他眼里的热切，冒出口的，是这样一句如此疏离的话。
“恩，再有个十几天就好利索了。”
竹茹说完这句客套话就把眼光有意无意的瞟向申雨琳。她似乎是比上次见面时清瘦了许多，可是神采却愈发光鲜亮丽了。他将她带来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已经找到机会和她说明一切了？可是，看着她那双忽闪的大眼睛，还有纯的流油的欢喜的眼神，一丁点都看不出闹心的样子来。倒是自己这幅模样，像极了失恋之人。
“她的记忆恢复了么？”竹茹看向余宇笙。
摇头。
“阿笙，她是谁？”申雨琳打量了竹茹一番后，忍不住开口问道，只是竹茹那双眼睛，直盯着她挎着宇笙胳膊的手。这情景，竹茹怎么感觉都觉得自己像是第三者呢？
“她是我和你说过的苏竹茹。”竹茹终于听到了想听到的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可悲的是，这么好听的声音，却不是说与自己的。竹茹似乎有些明白，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在阿娇米线。所谓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吧。
想到这里，竹茹的心好痛。他最终还是放不下她，他心里最爱的那人，也终究不是自己。
“谢谢你帮了阿笙那么多。这次请你来，首先是我想亲眼向你道谢，可是，有些话也想让你明白。”
她顿了一顿，又看向阿笙，“我们中间虽然也吵过架，可是仍是彼此相爱，也彼此付出了真心，你也知道的，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阿笙很优秀，有别的女孩儿喜欢他也是正常的，可是，他喜欢的一直是我——”
“够了。”竹茹打断申雨琳，没有再让她说下去。
竹茹看向余宇笙：“我问问题，你回答，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余宇笙默认，点头。
“她说的这些都是你要说的吗？你这次来，是要和我分手？”还是说到分手俩字，竹茹鼻子一酸，眼泪就充斥了眼眶。
“是。”余宇笙看着竹茹，竹茹看不懂他的表情，才十几天不见，她就已经看不懂了。
“你，是不是瞒了我一些事，还是你有苦衷？”
“没有。”余宇笙坚定的摇摇头。
此时，竹茹豆大的眼泪才落了下来，喃喃道：“好吧，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话好说，你问我信不信你，我说信，所以我一直在等待你的答复。如今，这答复倒也干脆利落，省的拖泥带水。不过，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等到我考试完以后才向我说了实话。那我能不能问一句，为什么？”对自己的那些温柔呵护，难道都是假的？不信，竹茹不信。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却仍然避免不了哽咽。
“我想试着去爱你，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我爱的，一直是琳琳，你于我来说，只能算是琳琳的代替品。”
真的很好笑，自己付出所有，一无所得，反而搭上了自己的身体，到头来，却是别人的替身一个？
那一刻，竹茹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看不清，她忽然笑了，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
绚烂之极。
“既然从不爱我，又何必要给我希望。”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到了希望，却又眼睁睁看它粉身碎骨。刚开始交往，竹茹便打算守着他，直到他幸福，可是他却说他爱上了自己，于是，自己开始傻傻地憧憬未来，她们的小家，甚至孩子——本来，竹茹没有想过这些，他却给了她想这些的希望，如今，他却亲手又将她摔进了地狱里。
眼前那张脸似乎清楚了些，竹茹，只看到他微皱的眉。眉下的那双眼睛，她再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