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昨日重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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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到了中国的春节，第一次没有在家里过的春节。这回，竹茹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佳节倍思亲。当然，思念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与他相识，也已经一年多了。近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会想起他。他的伤害和背叛反而淡化的让竹茹几乎忘了，印象里越来越深刻的倒是他一声声温柔的“傻丫头”，还有宽阔的怀抱。
在这个家里，对春节的重视远远要比圣诞多得多。蔡姨在楼下包饺子，说这是传统。对饺子，竹茹的确是不太喜爱，除了自己家里的，家里的饺子，不仅有特殊的调料，更能吃出爱的味道。
外面鹅毛大雪，来到这里，竹茹见识到了更大更狂的雪，那可真是铺天盖地。最大的那次，雪将门口堵上，雪有半人之高。看着外面冰天雪地，竹茹处在温暖的卧室里，觉得安宁无比。只是刚要转身的时候，却在门前的枫树下看到了一个思念了无数次的身影，竹茹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睁大了看，风雪下站着的竟是余宇笙。
竹茹不知道那一刻的心怎样的跳动，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或者她应该怎么做，竹茹只是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余宇笙————”
竹茹跑到了枫树下，空无一人。她不甘心，明明看到的。可是，地上也没有脚印不是吗？自己果然想他想的疯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竹茹苦笑。
身体忽地一暖，“茹，你应该拿件衣服出来的。这样冷的天，容易冻着。怎么了，你看到谁了？”
竹茹将自己裹的紧了紧，抬头对君昊笑了一笑，“没事，我看错了。咱们进屋吧。”
*
不远处，一个微胖的身影，紧贴着墙壁，艰难的闭上眼睛，无声滑落一滴晶莹。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见你。远远的看你一眼就好——
*
竹茹今天晚上有些心不在焉，吃完饭送走君昊，竹茹就和二哥说了今天好像看到余宇笙的事情。二哥白了竹茹一眼，“老八，我担心再过段日子你看谁都是余宇笙了。”
可是，那个背影那么熟悉——
“老八，你再想，他今天就要入你的梦了。别想了，早点睡觉吧。”
竹茹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想着要是真真梦见余宇笙，似乎也不错，杯具的是，她梦见自己发高烧，好像是刚认识余宇笙时那次生病。她梦见自己烧的昏昏沉沉的，浑身难受。朦胧中，有人应了，但是她努力听，也听不清楚。她梦见自己走到了冰天雪地里，一片雪白的中央，她看到了余宇笙站在那里，还是穿着蓝色的羽绒服，他向竹茹招手，让竹茹过去，竹茹欢喜的跑去，将他抱住，“抱我，我好冷。”
余宇笙抱着她，他的怀抱很温暖，温暖的让竹茹忘记了自己处在冰天雪地里。
“小鱼儿，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去哪里了。”
梦里竹茹一直在找他，却怎么也找不到，终于找到了，在冰天雪地里。竹茹环顾，发现这是他向自己表白的那片树林。她很开心，可是余宇笙却突然挣开她的拥抱，头也不回的走了，竹茹怎样喊他都不回头，一声声无助的小鱼儿回荡在树林里。
“醒醒，醒醒——”
竹茹挣开眼睛，这个梦太绝望，出来也罢。可是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君昊？等等，竹茹忙看了自己一眼，这才明白，自己发烧并不是做梦，她是真的发烧了，手上还挂着点滴。
“二哥呢？我睡了多久？现在是几点了？”
“孙静去上课了，你睡了十二个小时吧！现在是上午十点钟。”
竹茹有些沮丧，看来课程肯定落下了。
“你做噩梦了。”
竹茹想起那个梦境，忍不住叫了一声娘，“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竹茹有些尴尬。
“我倒有幸看过绝代双骄这部电视。”
“……”
“余宇笙就是你一直放不下的那个人？”
哎，不该说的都在梦里说出来了。竹茹不知道君昊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一夜？还是二哥走后来的？只是她梦醒的那个瞬间，突然意识到，是不是也该放下自己的执念，为这份不可能开花结果的守望。
“你想不想听一听我的故事？”
君昊的身体往前倾了一倾，又为竹茹掖了掖被角，而后体贴的倒上一杯水，静静看向竹茹，眼神里似抚慰似鼓励似好奇似等待，竹茹看不清到底有有多少种情绪在里面。却看着他的眼睛，一点点把她的故事道了出来————所有的喜怒哀乐。
*
“余宇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本来据说应该在上课的孙静，脸上却掩不住怒色。因为今天她遇见的这个人，还是在竹茹的病房里遇上的，更可恨的是，他钻进了竹茹的被窝，还抱着她——当时伤竹茹之深，今日却又来做什么？
“我只是不放心她。本来就想远远的看她一眼。可是，听到她在睡梦中叫我得名字，她说想我，还说很冷。我只能这样给她取暖。好在她好些了。”
孙静刚要说话，便被余宇笙打断，“我知道接下来你要说些什么，我不会伤害她，不管你信不信，我还爱着她，并且，我只爱她，只是希望你不要告诉她这些，我会如此做，有苦衷。可是我在努力，直到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她再次带回身边，做我的女人。信与否，也请你不要告诉她我来过。在没有把握以前，我不想给她希望。”
“如果，有一个更好的男人在竹茹身边，你，会不会放手？”
“可能吧。她幸福就好。”语气里有丝落寞。
“记住你今天的话。”孙静转身离开。
只留余宇笙在这片极美的雪花中，久久挪不开步子。多么怀念，他们的开始，多么想再听她雪地中唱《最浪漫的事》，多想拥她入怀，相枕而眠。只是开始的开始，他没有意识到她竟这么好，幼稚的将她当作替身。无数次午夜梦回，挣开眼睛发现枕边的是另一个女人。他的心，好疼。很想再听一句温柔而调皮的“小鱼儿”，今天，他听到了不是吗？今晚的相拥，足以他回味好久，好久。
这一趟，没有白来。
*
除了握着竹茹的手更紧些，君昊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对竹茹的爱惜，对那个男人的愤怒，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从今往后，保护好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他知道，她受过伤，甚至，很久都不会愈合。他却愿意一点一点将她心灵的伤口缝合。
竹茹说完了她的故事，她想，自己大概是疯了，明知道君昊向她表过白，却仍然说出了自己的故事，只是，那一刻，她需要倾诉，就像，我爱上了你，就因为那天看到你在明媚的阳光下，穿着白衬衫一样，那么没道理。
本以为，在这个国家，她不会向任何人说出自己的故事。她想要一份安宁的没有余宇笙的生活，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他忘记，她就可以继续前进。可是，他却执拗的在她的心里越来越茁壮。一直压抑着，可是越压抑，对他的记忆越牢固。她对余宇笙，不知不觉，早已成为执恋。值得吗？知道他们故事的人，大概会希望余宇笙枉投了人胎，他该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或许有时候，握得越紧，沙漏的越快。倒不如，伸开手掌，潇洒的放下。这样活着，会轻松些。
“君昊，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把你当作了很好很好的朋友。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就当听了一个故事可好？”
君昊摇头，眼神里充满怜惜。
“我怎能只当是一个故事。茹，我从没想过，你曾受过这样的伤。以后，就由我，替你疗伤。”
好熟悉的话。当年，她抱着绝望的心，也说出过这样的话，如今，君昊又是怎样的心情？她似乎有些心疼他，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他，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为什么这个世界，每个人都爱别人？
为什么没有我爱你，你爱我。
君昊还在等着竹茹的答案。竹茹早已有了答案，即使她努力放下余宇笙，她和君昊就能走到一起吗？他的家庭，他的工作，而自己，却一直记得出国前，她完成学业，一定要回到家乡的默默的承诺，对自己，对家人。怎么想，他们都不可能走到最后，又何必经历徒劳。竹茹才不想不用天长地久，只为曾经拥有的狗屁爱情。她想要的是两个人慢慢变老。直到老成丑八怪，对方还能互相珍惜。
她想要唯一而又恒久的爱情，可是很难不是吗？
“君昊，不知你听没听过门当户对这句话。在美好的爱情故事里，王子爱上平凡俏佳人，又能有好结果的，那只能在故事里出现。所以我们是不能走到最后的。我也不想嫁入豪门，于我来说，那是个金色的牢房还差不多。所以，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很要好的朋友。可以做一辈子——”
君昊脸色一白：“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