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再怼太后
偏殿暖阁，气氛尴尬。
医正借口要写药方，躲到了外室，然而耳朵却竖得尖尖的，毕竟人都有好奇之心嘛！
舒氏热脸贴冷屁股，被青晏说一句怼一句，即便能忍如她，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坐在一旁的舒母没她那么能装，眼睛一瞪：“越青晏，你说话客气点，我们华秀可是太后娘娘看中的……”
青晏冷冷的一抬眼，舒母就被她眼中的寒意定住。
“舒夫人。”年轻的王妃姿态闲适，然而她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矜贵，“本王妃不管太后与你有什么约定，现在燕王府的当家主母是我越青晏。”少女娇眉一挑，厉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跟我说话？！”
“你！”舒母气得差点吐血，她可是魏太后娘家表妹，就是胤帝也要给她些面子的，如今却被越青晏一个野丫头指着鼻子臭骂，这让她颜面何存？！于是腾得一下子站起来，就要跟越青晏理论。舒氏见状，赶忙过去安抚：“娘！奶奶那边还要您侍奉，女儿只是一点小伤，自己在这里等候即可，娘还是先回殿里吧。”
“不行！”舒母犹在气头上，“我不走，放你一个人在这，岂不让她欺负？！”
“不会的，娘。”舒氏假惺惺的圆场，“王妃对野猫尚且温柔，又怎么会为难女儿呢。”
青晏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心说，不好意思，你跟野猫可比不了，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舒母还想说什么，却见舒氏给她使了个眼色，暗暗比了个口型，便反应过来，狠狠剜了一眼青晏，拂袖走了。
青晏冷眼看着，只觉得好笑，舒母这样藏不住的性格，却养出舒氏这种假态悻悻的女儿，该说是舒氏天赋异禀么？而舒二小姐长在这样的家庭里，却还能保有单纯，也真是不容易。
她琢磨着，舒氏费心把舒母支走，八成还想跟自己这边装装良善。果然，就见舒氏面带歉意的回过身，柔声道：“让王妃见笑了。家母并无恶意，她只是……蒙了心……”
青晏眯了眯，也不说话，就看她如何表演。
舒氏果然不负所望，切换成一副无奈又酸楚的表情：“臣女知道，王妃觉得臣女是处心积虑嫁入王府……”
青晏嘴角一挑：“本王妃可不敢这么想，皇上不是说了么，你跟王爷，那是话本里英雄救美呀。”
舒氏咬了咬唇，哀婉道：“臣女自知，如今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
青晏及时肯定：“对，所以你也甭说了。”
舒氏：“……”那能不说吗？她这才刚起个头好么！换一般人，这话肯定没得聊了，但舒氏就是舒氏，被青晏这么杀死话题的情况下，仍能顽强挣扎：“王妃厌恶臣女，自是理所当然，臣女设身处地，也没法不厌恶自己。但是不管王妃信不信，臣女对王爷，确实没有非分之想！臣女只是……只是……”
舒氏说着，忽然哽咽垂泪：“只是身为官宦子女，身不由己罢了。”
我信你个鬼哦。青晏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要是没重生，十之八九就被舒氏精湛的演技给蒙骗过去了——这女人对穆铮没有想法？丫想法多了去了！如今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放松警惕心罢了。
舒氏见青晏没有说话，以为她听进去了，连忙抓紧时机：“臣女此前甚至从未见过王爷，只是蒙太后娘娘错爱，又身负家族责任，臣女无可奈何……今日在宴席上，臣女见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心中好不羡慕，亦更加厌恶自己所作所为，只是如今事已至此，臣女自知无力回天，也不敢求王妃原谅。”
她说着，忽然跪了下去，哀哀哭道：“只求王妃给臣女一个容身之所，保全臣女一家颜面，臣女绝不敢对王爷有半点念头，一定好好侍奉王妃，给王妃做牛做马……”
“哀家看哪个敢让你做牛做马？！”太后怒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跟着人就在舒母的陪同下，杀了进来。
青晏毫不意外耸耸肩——她早猜到舒母肯定是去搬救兵了。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穆铮竟然也跟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站在后面。
“舒丫头，乖孩子，委屈你了。”太后把舒氏拉到身边，软言安抚，转头面对青晏却恶声恶气：“越氏！想不到你如此善妒，舒丫头是皇上赐给铮儿的侧妃，乃是平妻！你竟敢拿她当牛马使唤？！”
青晏真是气笑了：“太后娘娘，是她自己主动要当牛做马的，青晏可是什么都没说。”
“那还不是被你欺负的？！”太后过来的匆忙，之前的对话并没有听到，只看舒氏哭啼啼的跪在地上，青晏冷着脸坐在上面，便自觉脑补了一出主母打压妾室的戏码，看青晏越发厌恶。
舒氏眨眨眼，垂泪道：“求太后娘娘不要训斥王妃，一切都是华秀的错。”
“好孩子，这样善解人意，真是难为你了……”太后心都化了：“你放心，有哀家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说着，冲一旁的穆铮喊道：“铮儿，你都看到了吧！这个越氏如此狭隘善妒，岂堪大用？这样的人怎么做一家主母，执掌王府内院？依哀家看，不如以后就让舒丫头掌家吧！”
穆铮眼眸凝了凝，目光落在越青晏身上。太后的意思他听得明白，就是想借机给舒氏夺权，平心而论，让舒氏主持中馈，确实要比越青晏来做更让他放心。毕竟舒氏是太后这边的，世家大族的名门闺秀，自然端庄秀丽上得厅堂，而越青晏是胤帝安插过来的棋子，性情顽劣不说，还喜欢跟自己对着干，孰好孰坏简直一目了然。
可不知怎么，这样明摆的事情，他却犹豫了起来。
太后暗暗着急：“铮儿！你倒是说话啊！”
“呵，母后未免也太着急了吧？”穆铮没说话，青晏先冷笑着开了口，“无论青晏做不做得了，这燕王府的当家主母，还轮不到一个没过门的人来做。您如此着急，刚才怎么不直接把舒姑娘送到王爷床上去？”
太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青晏轻笑道：“看我忘了，毕竟舒姑娘还要脸面的。”
“既然知道要脸，就少干没脸没皮的事，当牛做马？我燕王府又不缺畜生，要你做牛马？你配么？”青晏也豁出去了，左右她在太后眼里已经是恶媳妇，索性就恶到底了。
舒氏脸一下就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王妃……”
太后气得发抖：“越青晏！有你这么说话的么，铮儿，你听听！”
舒氏装作一副委屈隐忍的模样：“太后娘娘，您不要生气，王妃只是深爱王爷，并非有意为难华秀…”
青晏哼笑一声，随手拿过旁边医正放着的纱布，在手上缠了两圈，盖住抓伤，跟着长身而起，漫步踱到舒氏和太后面前。她以前面对太后，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小媳妇模样，如今豁出去了，便不再委屈自己，太后瞪她，她就毫无所惧的瞪回去：“母后不必大惊小怪，青晏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总比有些人，口是心非来的强。”
她说完，视线落在太后身边的舒氏脸上，舒氏不敢跟她对视，心虚的挪开眼睛。
青晏蔑然一笑：“舒姑娘，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为难你，那是真的。至于深爱燕王？”
女子讥讽的扫了眼穆铮，冷笑：“就不必了。”
扔下这么一句，青晏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