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孤身一人

祁天夜对总管吩咐道：“莫叔，带她下去换身像样些的衣裳，准备些银子，让她出府。”

总管莫叔会意，领了林筝出去了。

在路上，莫叔颇为礼貌地询问道：“姑娘如何称呼？”

“叫我林姑娘便好”，他身为靳王府的总管，对于她，既不淡漠疏离，也不颐指气使，反而如此恪守礼节，林筝有些微微诧异，顺着他的意思答道。

这位莫叔看起来修养甚好，祁天夜那般的人，尚且称他一声莫叔，可想他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林筝随着莫叔穿过花园小径，来到一处偏房，这是靳王府的司衣房。

众丫鬟见莫叔来，都停下手头的动作行礼，莫叔摆了摆手，声音如常，“给林姑娘换身简朴些的衣裳，你们平常穿的就好。”

莫叔便退到了外面，林筝看了看几个丫鬟，虽是丫鬟，但穿着打扮堪称得体，可以比得上岚城小户人家的小姐。

“林姑娘快随我来换了吧”，一丫鬟端着一块水绿色叠得方正的衣裳朝林筝道。

林筝一摸着衣裳，就知道它和自己身上所穿的粗布麻裳很是不同，织纹平齐，细腻柔软，应该是绸缎，八岁之后，自己便再也未穿过这番娇俏女子打扮的衣裳。

林筝换好衣裳，又有丫鬟来给她梳理了一番，将发分成三股，结鬟于顶，插上林筝头上原有的木簪，其余青丝尽数垂下。

“林姑娘天生丽质，稍加修饰，真是清丽可人”，丫鬟望着铜镜里的人儿笑盈盈道。

林筝仔细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多久没有正正经经地坐在妆台前，照花前后镜，弄妆梳洗了？如今这番模样，倒不是很习惯了。

遥记当时，最喜欢的，就是央着福娘，给自己梳妆了，福娘手特别巧……

物是人非，事事休。

林筝走至莫叔旁，莫叔递给她包袱，道：“林姑娘这就出府吧。”

林筝应了声，背起包袱，走出了靳王府。

走至街上，车马行人擦肩而过，喧声笑语遗留在耳，店铺商贩热闹非常，繁华如斯，自己却怎么不是其中的一人……

孤身一人便是，在越热闹的人群中，这种感觉越甚，油然而生，挥之不去。

林筝望着来往穿梭的行人，许久，拦住了一位中年男子，“这位大叔，请问聿王府怎么走？”

“穿过这条街，再往右直走便是”，赶路的中年男子很是热心，又问道：“姑娘，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去聿王府所为何事啊？”

“我……投奔亲戚”，林筝只好随意扯了个谎。

中年男子瞬间睁大了双眼，“啧啧啧，聿王府的亲戚呀……”

林筝尴尬地笑着，“只是王府的奴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哦……”，中年男子似是信了林筝的说辞，不以为奇，说完便走了。

林筝复按照他刚才指的路走去，穿过脚下的这条街，仿佛踏进了截然不同的地界，这是一条静谧幽长、绿柳荫荫的街道，行人甚少，似与喧闹的外围隔绝般，不远望去，一座绿瓦红墙的巍峨阔府屹立眼前，纹有金饰的匾上赫然“聿王府”三个鎏金大字。

林筝的脚步都不禁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还未走近，侧门出来了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林筝于是走上她前去。

“姑娘，姑娘”，林筝笑着拦下那女子。

女子先是用她那双还算水灵的眼睛打量了林筝一番，颇有些敬意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聿王府还缺丫鬟的人手吗？”

女子顿时底气足了许多，看林筝的样子，虽不像特别贫苦人家的女子，但既然想来聿王府当奴婢，那应该就是家道中落之人了，这年头，丫鬟都是比外面漂泊的女子安稳一些的。

“我只是个王府的二等丫鬟，这我可不太清楚”，女子神色满不在意，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林筝忙上前拉住她，将几块碎银子放到女子手里，“好姐姐，你生的这么一副好容貌，拿这些钱买些胭脂水粉打扮打扮，肯定会有人怜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