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做不到

“你说你有难言的苦衷，你说啊！”祁天夜疯狂地摇晃着陆兰幽的身躯，她单薄的身子就像飓风中的芦苇，剧痛……肩胛骨碎裂的声音吧。

陆兰幽麻木地望着他，他的额间的碎发无力垂着，他竟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你是骗我的……”，祁天煦颓丧无比，他此刻忘了的身份――带给他尊贵地位的聿王，他称“我”，他现在，无比卑微地乞求着，求她说，她是骗她的……

陆兰幽就这么看着他，由失望走向崩溃，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陆兰幽一把推开了祁天煦。

陆兰幽俯首，低眉顺眼的模样，说的话也是轻声细语，却夹杂着一丝倔强，“奴婢是兰幽，奴婢不敢骗王爷，求王爷也不要再逼问奴婢！”

祁天煦顿了顿，放开了她，没再靠近她，两人于床上隔着些距离，他细细地端详着她，就像在赏玩一件精致的物件。

没有预料的，他伸出了手，兀自捏住了陆兰幽的雪白的下巴，他力道很大，陆兰幽不得不抬起头与他对视，这次，他的眸子里没有了刚才的迷离，是久违的，往常他那王者般的傲气。

陆兰幽有些许的兴奋，他终于可以不再颓丧了……

“这么相似的一张脸，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多，你就不能稍稍对本王服软吗？”这是对沈荣画说的。

心又暗自揪紧。

他指间的力道真的很大，她的下巴被捏得生疼，眼眶渐渐盈满了泪水，更添楚楚可怜。

“你总是这么一副软弱的模样，看得本王都厌烦……”，这是对她说的。

泪珠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落在他手的虎口间，湿润微烫，渗入她嘴里，又咸又苦。

祁天煦依旧没有止住手，反而又增大了力道，自顾说着，“你就不能像她一些吗？”

陆兰幽终于呜咽出声，曾几何时，自己再也不愿意从他嘴里听到这般话，此刻，他又说了出来，内心好不容易建起的防线，轰然崩塌。

声音细如蚊呐，但一字不落清晰入耳，“奴婢只能是兰幽，不是沈小姐……”

祁天煦大掌一挥，陆兰幽失重地跌落在床上，她雪白的下巴已经钝红甚至发青，小脸泪意涟涟。

一醉解千愁，借酒浇愁愁更愁，醉酒足以麻痹心神，放大恐慌，徒生苦恼，扰乱心神。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人儿，“本王和你说过，带你回来，你就要听命于本王，怎么，你在忤逆本王？”

陆兰幽大半身子伏在床上，三千如瀑青丝胡乱地披散着，她艰难开口，“换命易性之事，奴婢做不到。”

她慢慢地撑起身子，依靠在床沿，她轻拭去嘴角殷红的血，于灯火中露出苍白绝美的笑，“没遇见你之前，活在这世间的十几年，恍若一梦概过，遇见你之后，短短一载，我也不想碌碌而活……”

她没有自称奴婢，她知道，一旦她自称奴婢，他们之间便是永远不能逾矩的鸿沟……